貴婦人的遊戲 [1/3]

貴婦人的遊戲 [1/3]

我是三十歲那年結婚的,如今已整整七年了。太太沒有為我生下一男半女,
所以家中始終是那麼寧靜、那麼地一成不變。

  婚前,我和我太太交往了三年多。這樣算起來,我們夫妻已認識十年整整了。
目前我已在服務的銀行升任經理。

  對於太太和寧靜不變的家,我己起了一種不如該如何形容的厭惡感。

  「罪惡!不該有的罪惡!」

  我時常如此警自己。但是每天下班後,我又徨了。「家?」一點兒朝氣也沒
有。對了,去喝兩杯酒,在微醉之中同去,才不至於感到太無聊。

  這天晚上,因為招待台北來的朋友,我喝得有些過了量,而每次喝過量時,
我都會再溜到夜市旁的「蘭花酒館」,又喝。

  蘭花酒館的主持人是我太太的同學,長得很美,氣質又好,叫做李玉蘭。

  「當初要是討到像玉蘭這樣的女人該多好!」我時常望著她的臉沈思著,事實上我已在內心暗戀玉蘭好久了。

  當我醉酒陶然地坐上吧台時,李玉蘭已綻開那迷人的笑容,招呼著:

  「陳先生,你已喝得差不多了,今晚就泡杯濃茶你好了。」

  「誰說我喝得差不多了?呃。」我摸摸發燙的臉頰說:「如果不來看看你的
話,我會睡不著覺的。」

  「又說笑了,看我這種老太婆有什麼用。讓你那如花似玉的太太在家裡空等,
你心安嗎?」

  她的眼睛很迷人,像是埋怨,又似撒嬌……我如何能抗拒她的美麗呢!

  想起暮氣沈沈的家,還有相處了十年的太太。「太平淡了!沒有味道!」我
敲著桌面說:「倒酒來啊,玉蘭,呵呵,漂亮的老闆娘,倒酒啊。」

  「真拿你沒辦法。」玉蘭用她柔細雪白的手,倒了一杯威士忌,斜拋著媚眼
對我說:「只能喝一杯哦!」

  我慢慢地品著。這幾個月來,我每天和太太談不到三句話,太太總是那副鬱
鬱寡歡和幽怨的臉孔,她並沒有做錯什麼事,而我只是毫無情由地對她冷淡著。

  「怎麼可以對太太這樣呢?」

  我暗地裡罵著自己。可是沒有效用的,我對太太居然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大
概一個多月沒有敦倫了吧!

  正沈思間. 玉蘭又走過來,這次她端看一大杯熱騰騰的茶,放在我面前,同
時將我喝完的酒杯收回。

  「剛泡的熱茶,喝了可以醒酒的。」她說.

  我藉著玻璃杯冒起的水氣,又偷偷瞄著玉蘭那高突的胸脯。心中起了一陣興
奮,默默地念著:「真動人!」

  片刻之後我推開座椅,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那杯熱茶已喝光了。我走向門口。

  「小心呀!」玉蘭在背後叮嚀。

  深夜的街道,有點兒朦朧涼。我將衣領翻起來雙手插在褲袋中,慢慢地走看。
不知何時. 我身旁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

  「你好!」

  那女人向我招呼著,同時輕輕挽住我的手臂。微微的香水味撲鼻而來。我直
覺這是流鶯在街上拉客,所以就輕鬆地同答:「嗯,小姐。」

  「走快點吧!」女人催促著說:「人家在等你呢!」

  「人家?你說的是誰?」

  「一位貴婦人。」

  我停住腳,轉過身來仔細打量她。這個女人其實才十八、九歲,眉目清秀,
巧笑倩兮,並不像私娼呀!

  「哦!」我終於明白過來:「這麼說,你是貴婦人的使者,哈,哈……我明
白了。你說貴婦人?是那一位大官的太太出來偷野食呢?哈,哈……要多少錢呢?」

  少女退了一步。用嚴肅的表情瞪看我說:

  「你別妄下猜測. 貴婦人給你機會,是你的幸運,她指定要你去安慰他,並
不是要伽的錢. 」

  「咦,會有這種好事?哈哈……我可是在作夢?」

  「不是作夢,陳茂田先生。」

  「什麼」我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你到底是誰?」

  「嘻嘻。你是銀行經理陳茂田,沒錯吧!你不必問我或貴婦人是誰. 我只是
奉命來邀請你而已,如果你不領情的話,再見,早點回家去陪你太太吧!」她說
完就走。

  不,我不回去。想到太太那庸俗的模樣,我急急地追上那少女的身邊,叫著
:「小姐,我去,我要去。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對於你這種新的帶路方式,我
很喜歡. 」

  「別以為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她又說:「我告訴你,貴婦人就是貴婦人。」

  我一句話也不說地跟她走看。夜風吹襲著,使我清醒了不少。

  在這麼更深人靜的時刻,又正當我從「蘭花酒館」走出門來,就碰到了這件
事情,我很容易地就聯想到,這是李玉蘭的手段。

  不會錯的!玉蘭未婚。而正當三十歲的女人,原來她利用這種方法來解決生
理需要。真是聰明。

  我非常慶幸,玉蘭曾挑選了我。只有她才知道我的姓名,也只有他才知道我
這麼晚了,還在街上流連.

  「上車吧!」少女攔了一部計程車。

  我和她一起坐在後座。少女附嘴到我的耳畔,悄悄地說:

  「現在起,請你將臉部伏在椅背上,不要偷看,這是貴婦人的命令。」

  我聽話地照她的意思做了。計程車左轉右彎地開了近半個鐘頭,終於停下了。

  「好了,現在你可以睜開眼睛了。」少女拍著我的肩膀說.

  我跨出汽車,擡頭一看,這是一座陌生而豪華的私人別墅,十分寧靜,而且
一點兒燈光也沒有。

  「跟我走,附近很暗,小心點. 」

  她牽住我的手,沿著別墅的圍牆來到了一座小門,她將小門推開,吩附著說
:「請在這兒稍候,不要亂走動。」

  少女說完後,轉身就走,消失在黑暗中。我摸了摸袋;找出火柴,先點燃了
香煙,然後藉著微亮的火光,觀察著週遭。只見遍地碎石,草地齊整。少女又出
現在我身旁,她有點埋怨的氣說:「陳先生,我們這襄嚴禁亮光。如果你想要知
道這房子的狀況,那你就不是
貴賓,不受歡迎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想抽煙,其實你也不用這樣神,我不會講出去的。」

  「可是,遊戲是秘密色彩越濃,刺激性越大。而且這樣彼此都比較安全。」

  少女又開始牽看我的手走著。說也奇怪,偌大的宅內,一點燈光也沒有。我
像夢遊病者一樣,耳朵聽著腳邊的碎石聲,一面前進.

  「到了。」

  少女站住。此時我的雙眼已經習慣了黑暗,我看到兩根門柱。這是這房屋的
玄關. 門柱是使用西式門廊常用的石材。

  「請進. 」

  這時,我感到一陣不安。究竟是誰在這黑暗的屋裡等待?在驚險影片中有過
的兇殺場面。迅速穿過我的腦海;鮮血?手槍?透明帶路人的哄笑?我呆立了了。

  「呵呵呵……怎麼啦?想家了?要回去?那我帶你到出去。」

  這小女孩實在令人討厭,她完全看透我的心。我明知對方是激將法,還偏要
上對方的圈套。

  「當然要進去。事到如今;即使地獄也要下去。」

  「咦!這裡是天堂的入呢!」

  我聽著她的話,心裡怦怦地跳。

  「陳先生,我的任務到此為止,請你從玄關上去,一直往前走,去敲盡頭的
房門. 貴婦人在那裡等你。啊!還有,進去以後,絕對不要開口,這裡是嚴禁談
話的。一有必要,那就請筆談吧!筆紙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