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嬌肉貴 [1/6]

身嬌肉貴 [1/6]

  最近在家實在呆不下去了,因爲我家娘子天天用掃帚掃我。

  想想也真是慚愧啊,都奔3的人了,還在家啃老。

  無奈之下只好到人才市場找工作去了。

  我這人比較懶,喜歡做些自由點的事情,好比跑業務就是很不錯的選擇,而
且以前做過三十多份業務的工作,做起來也可以應對自如。

  可這年頭,經濟危機過沒過都不確定,大家心裡頭都有點虛,誰也不清楚到
底哪天股市又暴跌了,所以工資都開得超低,接連面試了幾家都這情況,我很懷
疑這人才市場招的是人才嗎?娘的,做苦力都好過啦!我去搬煤氣一瓶還給五塊
錢呢,咋的跑業務一個月都只給六七百底薪的,還不包車油夥食費。

  我算是自信滿滿而來,敗興而回了。就在快離開的時候,想想無法跟娘子交
待,於是又折了回去徘徊了起來。

  唉,那個偉大的拿破侖大哥不也有被人踩下去的一天嗎?人家是戰神,都挂
了,我曾經的一點點輝煌又算得了什麽呢?總之,我很迷茫的在一家快遞公司裡
做起了小快遞,說明下,我之所以去跑快遞,是因爲他家開的工資最高了,底薪
八百塊!

  這是命,我認了。

  我現在在寫,也在想,如果我當時沒有進入這家鳥公司,會不會有這麽一篇
文章出來湊熱鬧呢?呵呵,希望大家喜歡這國慶前的一炮。

  八月十號是個值得懷念的日子,那天我停更了《野趣》,再次的混進了社會。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是甘心去做腳仔的,無他,錢字耳!

  是人都知道錢的好,有句話不是說到縫縫裡頭了嗎,那個有錢能使鬼推磨來
的,其實我覺得該改改,正確的說法是,有錢能使磨推鬼!

  做快遞可是辛苦活啊,經常一個電話就得東南西北的奔來奔去,就爲了那一
票流血流汗而得來的三塊錢。

  遇到出大貨的情況,我還是比較開心的,除了像苦力一樣的搬來搬去外,另
可以得到五票的獎勵,也就是傳說中的十五塊錢。

  像順豐是不封頂的,一噸照樣有提成,而我苦啊,我那小公司也就個物流混
起來的挂牌公司罷了。

  速記?道友聽說過沒?我就在這家公司混了。據說是來自寶島台灣的一家企
業,有興趣的朋友可以驗證下。

  這企業在台灣有多強我不知道,我只曉得我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很閑,可是一
到忙的時候,卻比辛勤的小蜜蜂還忙。因爲全公司連我就三個快遞。。。。。

  這次從業,還算蠻順利的,公司裡頭三個文員,一個前台,加老板夫妻和一
個司機大哥,再加兩個快遞業務,一共十個人。

  做老板的都小氣,我老板姓張,人稱老張,其實也就七八年生人,有點創業
人的滄桑,長得就跟一猴子般,不過開車超猛,敢在市區的馬路上飙到一百。

  他老婆姓周,要不是長得抱歉了點,我不介意挖老張的牆角,畢竟他待我,
真他娘的當我是小弟了。

  司機叫阿明,是個有點老實而非常喜歡耍小聰明的小氣鬼,天天抽我半包煙
才回旋我一兩根,一開始我有點看不起他,覺得也就一大傻,後來發現他買了套
三十來萬的商品房後,我愈加看不起他,娘的,一個典型的守財奴,有倆小錢,
卻做了十幾年的司機,可以說他買房的錢是他所有的積蓄了,再後來想想也不覺
得那麽討厭了,畢竟大家萍水相逢,無所謂誰是誰非的,何況我還靠他幫我出車
呢!

  其他人就不詳細介紹了,大家大慨了解下我所處的背景就行。

  廢話了這麽多就開始說正題吧,我入職那家公司後,就開始了“外交”活動,
憨厚與勤快同行,糖水加煙仔齊飛。

  大概一個星期左右,和這些同事混了個臉熟。不過有一個例外的就是老張了,
起因是這雜碎太煩了,他的一些客戶(老板自己開發出來的。),也就是那些跟
台灣人做生意的家夥,老喜歡晚上十二點後叫我去收件。你沒有看錯,就是半夜
十二點以後!

  加班加點是常有的事情,特別是在中國沿海的城市,在那些資本家眼睛裡,
生命不是生命,人不是人,除了錢外,再無其他的了。

  我所處的這城市,有時候工廠趕工,廠裡的工人到淩晨一點還在做工的還大
把。

  正如開篇所介紹的,這速記是台灣的一家企業,所以它做中國內地的生意有
一個很強大的優勢,那就是快!

  其他地方我不知道,在我這裡,只有速記可以做到今天發貨,隔日即到台灣,
返也一樣。順豐做不到,dhl做不到,聯邦就算能做到,那價格也不適合小投
資的工廠。cces,申通,韻達之類的也別提了,ems?等ems到的時候,
耶稣的誕辰也到了。。。

  你說世間的事情是否都粘在一起了?或多或少都有那麽點緣分,你可千萬別
噴,說不定哪天小甜甜就真光溜溜地站在你面前了,嘿嘿!

  那天太陽很毒,毒到了兩眼昏花,夏天就一個熱字。我半眯著眼睛在抽煙,
阿明見我坐他車上了,就問:“幹嘛呢?今天要收貨嗎?”

  “周姐喊了,說模特玲那有三十幾箱呢!明哥你拉我去吧。”我懶得理他,
天氣熱是個原因,更多的是不屑,和一個守財奴有什麽好說的。

  阿明見我沒給煙他,故意問道:“你抽煙好猛,一根接一根的。”

  我呵呵幹笑兩聲逗他道:“我哪裡在抽煙啦?我抽的是寂寞。”

  阿明愚鈍,沒聽出我在笑他,見我沒給煙,就腆著臉道:“你還寂寞啦?要
不,也給我來一根寂寞抽抽。”

  我笑,丟了根給他,看著他美滋滋的點燃,很享受的抽了一口,我突然覺得,
其實這葛朗台也挺可憐的,活了幾十年,連根煙都要跟比他窮幾百倍的小孩要,
哎∼

  “寂寞的滋味如何?”我微笑著看著他在雲裡霧裡的飄著。

  “哈哈,真不錯,我喜歡這寂寞的味道。”也不知道他是真懂還是假懂,總
之他抽上寂寞後,更開心了。

  破破的五菱小面包突然抖了起來,然後嗡嗡叫著向前駛去。

  我斜靠到了椅子上,閉起了眼睛,前路還遙遠,過程我就不享受了。

  迷迷糊糊中聽到阿明在碎碎念道:“要是買倆東風大卡就好了,娘一丫雞,
一年可以賺十幾萬。”

  “那你怎麽不買?”他突然的呱噪讓我的語氣並不友善。

  “沒錢嘛!”他一臉豔羨的看著斜側,我看過去,側前正超出一輛大卡。

  “明哥,你的臉相不像發不了財的,你看你天庭飽滿,臉滾圓滾圓的,法令,
耳丘都那麽好,那可是福相啊,我估計你遲早會發,而且是大發!”既然醒了,
我就逗逗這大傻吧。

  “呵呵,我也想啊,可買彩票都沒中五百萬。。。。”

  娘的,就你這小氣鬼也舍得做福利,而且還想中五百萬?

  我譏笑道:“怕什麽,再買過啦,說不定下次就真中了,機運這東西來了擋
也擋不住,我有一朋友。。。。。。。哎,你這是幹什麽?給我根寂寞幹嘛?”

  我正扯著,阿明破天荒主動地掏出根煙扔給我。

  “小弟,你說到我心坎去了。”阿明望了望前方,雙手捧圈,點燃了香煙。

  我心底想笑,原來這家夥一激動就忘記守財了,呵呵,看來以後得多多調動
下他的情緒才行。

  一路上我們閑扯著,抽著寂寞來到了模特玲。

  那是一家比較大型的公司,和我接頭的是一個中型胖子。而那個叫lily
的小女人不見了。

  我們到的時候,貨已經擺在拖車上了,簡單而繁重的上貨,上完貨,那胖子
給了一張簽收單我簽名,我看了看,上面寫的是三十四箱,我剛點了數目,覺得
正常,就簽下了“日入月”三個狂草,別懷疑,我特意寫的亂點,因爲是論壇上
混的筆名嘛,呵呵。

  那胖子見我簽完就拿了那單要走,我想想不對,就跟他要了兩張留底。

  他貌似也是第一次搞,猶豫了下,還是給了我,理由是,一人一半,大家留
個底,下次都有證據嘛。

  正是這所謂的證據,差點害我逃到越南去參加遊擊隊。

  我拿到手裡的是出貨單,也就是出海關必備的東東,如果沒這東西,整批貨
出不了香港的海關,會被當作違規而被扣下。也就等於這批貨沒了。

  那是什麽概念?

  我也不知道那概念是什麽,但我聽說過一個案例,一箱十來公斤重的衣服丟
掉後,老張那水魚賠了一萬,據說那貨值四萬。呵呵,也許道友覺得我在忽悠,
舉個例子,昨夜收貨的時候,由於去得較早,趕上他們工人在裝箱,我留意了下,
那批貨中的一件貼牌子叫波爾蘭大衣服賣到台灣的價格是4998,折做人民幣
就是千多元。。。

  這幾十箱的貨,按這標準算的話該有多少,而我只能賺到十五元。。。

  那晚上我已經回家準備更新點《野趣》了,突然手機鈴聲大作,我很煩,不
過還是按了接聽鍵。吃這行飯的,就得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

  “你害死人了你知道嗎?人家不僅要剁你,還要剁我全家你知道嗎?”要不
是一開始看到“sb”那兩個英文字母,我真以爲哪個聲音很像老張的蠢貨打錯
電話呢。

  事情的後續處理不是文章的重點,總之是擺平了,而我也被老張罵了個狗血
淋頭……

  要不是他老婆粉抱歉,我真打算去睡了,畢竟老子也是個響當當的道爺啊,
能這麽被你罵嗎?我就是逃到越南,也要先把那猴子抓進動物園先。

  中國的GDP發展速度處於世界前五,這些都是錢在作怪,沒錢就要挨打,
沒錢就沒有科技,沒有社會的進步,現在的中國,正在犧牲大量的環境健康來提
高經濟的發展。

  如果神農下凡來找草藥,我怕他挖出來的人參都是鉛超標的。

  五千年的炎黃部落發展到現在不可謂不壯觀。可惜古人來到現在的世界一定
會感歎現在的森林是石頭做的。

  可是,中國不發展就沒了,因爲落後就得挨打!所以在沿海一帶,特別是廣
東,環境汙染已經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有人會說,不會呀,樓主你又吹水了,比如深圳,深圳多漂亮,綠化的多好,
確實,街也幹淨,樹也多。

  這裡說說,早年深圳發達的時候,那些垃圾工廠全部外移,移到了關外和東
莞。之後才有大治理的一套。

  東莞有三十幾個鎮,它的經濟上去了,就軟硬兼施地逼迫那些曾經帶來經濟
效益的工廠往其他地方擴散,現在是往惠州擴散。

  在這裡解釋一下,上述的事情是我親身經曆,一個地方經濟上去了,那麽地
也就貴了,廠房的租金就節節的往上漲,放租的人不擔心,僧多粥少就是這意思,
結果比較少汙染的就留了下來。

  根據這個擴散定律,相信全中國每一處工業區都符合。

  這類似歐洲當年發展的一套,他們也是先發展,到後來就是治愈爲重點。

  盡管無數的專家在呼籲著,環保,環保,可是依舊沒有多少人聽得進去,畢
竟,錢才是王道。

  中國開放了,我所在的城市也開放了,我們城市的開放政策就好比妓女在賣
淫時的呼喚,所不同的是口號!

  來啊,任嫖啊,你看我的腿多白,屄多美啊,任肏啊。。。。。於是乎,一
個個的染上了梅毒,淋病,甚至艾滋都來了。

  有人說過,最可憐的人就是,拿著中國的工資,住著日本人的房子,吃著英
國人的菜。。。。。

  這不是戲言,起碼中國國民的工資是舉世矚目的低的。

  於是乎,台商港商來了,小日本來了,金發碧眼的洋鬼子也來了。

  於是乎,喧囂的機器轟鳴聲在中國大地響起了!

  我所接觸到的客戶,大多數是紡織行業,就是裁縫做衣服的那種。

  令我奇怪的是,我所接收的貨物大多數是不貼牌的,後來忍不住好奇問了一
大姐,她說,這些貨是台灣廠家訂的。

  這我就有點懂了,原來那些所謂的名牌都是中國制造,國外貼牌的。(這裡
國外不包括台灣和香港!)

  幾年前,我朋友在搞切割機,先前他是混德國博世公司的,後學了技術,自
己出來搞,再後來他也搞了個小作坊出來,玩的也是貼牌,當然,是他自己的牌。

  不過,他那種是不用交稅的,而外國的企業是要交稅的。

  在這裡提一個詞,返傾銷!

  把中國制造的東西,到國外溜了一圈,貼了個牌後,就是名牌了,當然,人
家可是上稅的。

  什麽是返傾銷?這就是了。

  各位覺得外國貨好不?其實很多都是商家的伎倆,在中國制造,再賣給中國
人,除卻質量問題,所不同的僅僅只是牌子。

  大家穿在腳下的阿迪耐克,就是中國制造的,說好聽點那是美國技術,娘一
呀雞,那不是中國工人在機器面前,一道工序一道工序做出來的?

  我無能,我也只是個碌碌無爲天天想往上爬的錢奴而已。

  我的本質只是一個渺小得不足以撼動社會一磚一瓦日日徘徊在溫飽邊緣的多
細胞動物。

  從工廠裡頭出來的垃圾,卻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所接觸得到的,那些發了財
的躲進了空調房,大奔裡面。

  只有我們這些生産者躲在角落裡,孤獨的望眼,那些高高在上的七彩霓虹。
偶爾在街巷深處或者是荒郊野外狼嚎幾聲,我無法反抗這些社會的渣滓,可以說
仇富,但是我並不排斥那些靠智慧掠奪錢財的高手,所恨者,是那些不顧其他人
死活,而喪權辱國的家夥,如果說我是垃圾,那麽他們就是垃圾上的寄生蟲。

  我給老張打工,雖然並不欣賞他,但是我承認他還是一個有點血性的中國人。

  兩天後,貨出海關,而我懷著沈重的心情,隨著老張跑到模特玲那裡去賠禮
去了。

  我路上一直在想,如果我當時沒拿那單,是不是倒黴的是那胖子。

  那天去模特玲公司賠罪,殊不知,貨物的延期到達已經驚動了委托方,也就
是模特玲背後的老板。

  在會議室裡面,老張像啄米的雞般不斷的點頭稱‘是’,陪著笑臉說著動聽
的語言,而我也樂呵著說幾句不痛不癢的,主要是甩了人家一巴掌,怎麽的說也
該給人家揉揉吧。

  旁邊的瘦子姓黃,很幹練的一中年人,有那麽點威勢,我見過他兩次,印象
不錯。可是那天他的那點威勢在兩個老外面前卻消失殆盡,變得唯唯諾諾起來。

  我不太理會這大魚吃小魚的場面,而是把目光移到了其中一個老外身上,那
是個身材高挑的洋妞。

  洋妞很白,牛仔短褲配花領小襯衫,戴著副小鏡框眼鏡,顯得很精致典雅。

  我饒有興趣的大量著那筆挺的長腿兒,一邊yy著如果哪天我把她給推倒了,
那得從哪個角度舔上去好點呢?真長的一腿喲,該有一米八的個兒吧?

  另一個老外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我捉摸著,也是來中國淘金的!

  聽他們一句中文一句法語的罵中國同胞,那位有著國字臉的翻譯倒是盡職的
時而閉嘴,時而開嘴,就連髒字都沒省下,大概翻譯做到這份上可謂是登峰造極
了。

  也許是被海關扣貨,在他們眼裡是很大條的一回事,但是在我眼裡不過是扣
扣腳丫的癢癢般簡單,大不了,老子虧了這百來萬,收拾兩包裹逃進緬甸大叢林
裡賣山楂去。

  可那兩猴子就不同了,黑著臉,低著頭,任憑那老外指指點點的罵。我這個
小角色,當然沒有引起那家夥的注意,一開始我還幸災樂禍的看他幫我出氣,罵
猴子,後來我就坐不住了。

  因爲洋鬼子開始罵娘,純法語罵。

  中國人罵人有兩點不能罵,一是娘,二是狗,很遺憾的,這洋鬼子兩個都罵
了,那翻譯一開始沒翻譯,但是被那洋鬼子吼了幾句後,又開始盡職的翻譯起來。

  我是中國人,而且有點血性,當場就吼了一句,“我操你娘一呀雞!”

  這是本地土話,聽懂聽不懂的都傻望著我,我沒屌那老外,只對著那兩猴子
吼道:“你兩sb,還坐著被這狗雜碎的罵?”

  我“哐當”響地推桌子,踹椅子的站了起來。然後晃悠悠的朝老張擺擺手道
:“老板,我幫你開發十個客戶出來,像這種垃圾,我們不必做他們的生意!”

  說完,我故意掃了眼另一只猴子。

  “哇啦撒拉嗎的!”洋鬼子瞪著我,很不屑的罵了一句。

  我假裝聽不懂,朝門口搖了過去,也不知道身後的老張有沒有跟上,只是在
過老外身邊的時候,我松了松嘴唇的肌肉,字正腔圓的道:“哇插艾魯,提看那
看”

  說完,縱聲大笑而去。

  不用懷疑我的法語水平,我是真不懂!但是罵人的一些口語還略懂。

  俺家娘子恰好就是個外貿財務,偶爾也幫忙跟跟單做些翻譯啥子的,恰好,
她有一個客戶是法國人。

  托娘子的福,這輩子我看a片,基本上不會有語言障礙了。

  下到模特玲公司外面,發現阿明正把腳翹出了車窗外哼小調呢。

  一照面他就問:“咋笑的這麽開心,是不是搞定了?”

  “呵呵,那當然,那猴子出馬,肯定沒問題的!”說是這樣說,一回頭沒看
見那猴子,心情還是很不爽的,畢竟自己看錯了人居然會給一無點熱血的中國人
做活。

  “瞎看啥呢?還不開車!”我拉開車門,呼啦一下就上了車,隨手從口袋裡
摸出一根寂寞,丟給了阿明。

  阿明欣喜的接過,還叨念了句“喲嗬,還綠裝五葉神呢?!”

  那是自然,今天賠罪,能不出點血嗎?

  “開車吧!”

  阿明在我的催促下,來不及點煙,懵懂地發動了車子,兀自還問了句:“老
張不來了嗎?”

  “誰?你說悟空?他被八戒留在高老莊吃飯了!”我隨口打了個哈哈,其實
很悲,錢就那麽重要嗎?爲了錢,連祖國的尊嚴也不要,這種人還是開十一路回
家的好,反正我已經不打算再在這種廢物手下做事了!這車,我就調用先。

  車子很快就發動了,顫巍巍的剛掉了個頭,就聽一聲喊傳來:“阿明,你等
等我啊!”

  阿明隨即停了車,傻乎乎的朝我笑道:“喲嗬,看來高老莊的包子不夠八戒
吃的,這不,猢孫又追來了,哈哈!”

  我微微一笑,沒吭聲。全身突然有了種松弛感,也許,他還是有救的。

  “你大爺的,我還沒上車呢!”老張一上車就嚷嚷開了,一見我沒挪地方,
乖乖地蹲回了後座上。

  “喂,小弟,你剛說什麽來著,就那句我聽不懂的鳥語!”老張趴了過來,
一嘴的煙味嗆的我快吐了。

  要是平時,我定會一臉笑意的摒住呼吸,心裡頭罵他祖宗一百八十遍,不過
這回我的興致倒是被提了上來,只是很厭惡的捂住鼻子罵道:“娘一丫雞,你的
嘴好臭,別靠那麽近好不好?”

  “操,真有那麽臭嗎?喂,你快說說,你罵了他什麽,你沒看到那sb臉都
綠了,哇哈哈!”老張似乎忘記了我只是他的小弟,而毫不介意笑嘻嘻的一拳拳
錘在我肩膀上。

  聽老張那麽說洋鬼子,我想一想那時候他的反應,不覺心中大快,頗爲得意
的笑道:“也沒罵他什麽,就是叫那雜種豬別擋老子的路而已。”

  “好,罵的好!痛快啊!哈哈!哎,啥時候你也教我兩句那鳥語,下次我見
到那sb一回好罵他一回。”老張似乎也憋久了,脖子上的青筋都浮凸了起來。

  “色拉破!婊子!”

  “色拉波?婊子?”

  “看那的!雜種!”

  “看。。。看哪的?雜種?!”

  。。。。。。

  “喂,你們在說什麽啊?”阿明見我們聊得滿嘴的往外噴唾沫,也雞婆的湊
過臉來。

  一聽阿明問起,老張更是亢奮的憋紅了臉開始述說:“剛才。。。”

  這兩傻哄鬧說笑間,漸漸的看我的眼神起了某種變化。

  目光灼灼中,帶點金燦燦耀眼的東西。

  我知道那是一種崇拜的目光,當年多是從女孩子眼中發現的,現是兩男人。。。

  有點冷,我無語的搖搖頭,燃起一根寂寞,獨自抽著,望向窗外,車子前行,
晃動著街邊的景色,逐漸變得模糊,眼前時而恍惚地出現一群義憤填膺泣血的漢
子和拳拳緊握不斷敲擊黃泥土的雙手。時而出現一座被火燒過的廢墟,

  流逝的記憶如血液裡的那份狂野被喚醒了,

  當年是誰叫囂著進行世紀末的最後一戰?是誰讓中國不敗而敗?圓明園呢?
又是誰帶領著八國聯軍站在天安門廣場,也即是神聖的閱兵台上的?

  我不排斥法國人,可以說不排斥地球上的人,但是首先他得是個人。

  莫名的憤怒,讓我有下車往回奔的沖動,可惜車子已經快到公司了。

  我悻悻然的罵了一句,剛好邊上的談話也告一段落,所以這句罵娘,倒是引
起了共鳴。

  阿明說:“操他娘的個屄,下次要罵,順便帶上我。”

  老張說:“他媽的拽屁拽,幹死旁邊那一娘們!”

  我想了想道:“我先還是你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