繾綣淡藍海 [4/6]

繾綣淡藍海 [4/6]

約定

遠處的鐘聲迴盪在雨裡,我們在屋簷底下牽手聽
幻想教堂裡頭那場婚禮,是為祝褔我倆而舉行
一路從泥濘走到了美景,習慣在彼此眼中找勇氣
累到無力總會想吻你,才能忘了情路艱辛
你我約定難過的往事不許提,也答應永遠都不讓對方擔心
要做快樂的自己 照顧自己,就算某天一個人孤寂
你我約定一爭吵很快要喊停,也說好沒有秘密彼此很透明
我會好好的愛你、傻傻愛你、不去計較公平不公平。

聽著聽著我注意到嘉茜的雙手微微地在顫抖著,我以為她很冷,
結果我才發現原來她低著頭咬著嘴唇,隱忍著哽咽在顫抖著,
眼眶裡的淚滴像是珍珠,一顆顆的順著她完美的瓜子臉滾了下來,
基於男人保護女人的本能,我一手輕輕摟住她的肩,
讓她依靠在我寬大的肩膀上輕輕地啜泣。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擡起了頭哽咽地說:「對不起!」
我拿了面紙笑笑地遞給了她:「沒關係!擦一擦吧!」
她邊擦邊問我說:「我哭的樣子一定很醜吧?」
我故意逗她說:「不會啊!好像還比平常好看多了。」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拿著擦過的面紙丟我:「你很討厭!那有人這樣安慰人的!」
我才認真的說:「看到妳這樣的美女在哭,其實我很心疼的!」
她吸著鼻子說:「對不起!每次我聽到這首歌我就會感情特別豐富。」

她認真的告訴我說:「這首歌背後有一個真實的故事,有一對很相愛的情侶,
原本計畫要結婚,但在結婚前夕發生了921地震,這個女孩子不幸的喪生了,
那男生一直不相信這個事實,他還是深愛著這個女孩子,
他以冥婚的方式將這個女孩子娶回家,這首歌是他們最愛的一首歌,
他常常在家裡放著這首歌給他心愛的老婆聽。」

她接著又說:「我現在聽到這首歌,就會想到以前的事,我就忍不住………。」
我拍拍她的肩膀給她安慰:「我知道,我能體會妳的心境,以前的我也曾是如此。」
她才剛止住的眼淚忍不住又溢了出來。
我開玩笑的跟她說:「妳再這樣哭下去,以後我不敢再帶妳出來玩了。」
她才停止了哭泣好奇的問我:「為什麼?」

我存心要逗她開心地說:「妳看,今天路上多少人都用著羨慕的眼光看著我,
因為我旁邊帶一個這麼漂亮、有氣質、身材又不錯的美女,我多有面子啊!」

我接著說:「妳看妳現在哭得像醜八怪,以後我再帶妳出去,路上的人都會用鄙視的眼光看我,
他們會笑我連這麼醜的女人都敢帶出來嚇人,那我多沒面子啊!」

她又氣又好笑的搥著我:「我不管!我就是要跟!我要讓你被大家笑死!」

後來,要上了機車時我提醒她,沒有外套遮著小心不要曝光了。」
她靠在我耳邊問我:「萬一我不小心曝光被別人看到,你會不會吃醋啊?」
我自然地說:「我又不是妳男朋友,我幹嘛要吃醋啊!」
坐在後座的她,語氣彷彿有些許失望的說:「喔∼」
我在想難道是我說錯話了嗎?
我們相差了整整五歲,她不太可能會喜歡上年紀差這麼多的我吧!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我又陸續帶著她去逛鶯歌的陶瓷老街、三峽的袓師廟
我蠻喜歡找嘉茜一起出去,因為一路上除了打打鬧鬧外,
有時候還可以互相聊一些在公司不能聊的私密心事,
其實我沒察覺到在心底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正漸漸地在復甦中………。

不過最近在公司裡卻流傳著我和嘉茜走得很近的冷言閒語,甚至傳出嘉茜和我有一腿,因此我特別照顧她………。
還有想追嘉茜的人跑來問我:「我和嘉茜是不是男女朋友?你有要追嘉茜嗎?………」

也有人跑去問嘉茜:「妳是不是喜歡逸辰?如果沒有為什麼每天妳都讓逸辰載妳回家呢?…………。」

這都讓我和嘉茜之間原本單純的關係產生了曖昧的化學變化!
為了避嫌,最近的一個月內,我已漸漸地避開和嘉茜碰面或在一起的機會,
有時不小心我和她在在公司裡碰到,也只是點個頭,不復往常的熱絡了。

這天在電梯裡碰到了她,因為只有我們兩個人,所以氣氛有點尷尬,
她勉強地擠出:「好巧!」兩個字。
我也只能回答:「是啊!」
我偷看了她一眼,她看起來好像比前陣子消瘦了一些,
「她怎麼沒好好的照顧自己呢?」我在心裡想著。

她的表情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問我:「最近怎麼下班都沒看到你?」
我有點心虛地回答她說:「因為最近在趕事,所以晚上都會留下來加班。」
其實公司最近根本沒有在趕事,而是我自願留下來加班的,
我是故意錯開和嘉茜下班的時間而已。

她又問我:「那怎麼星期六半天你都請假沒來上班?」
我騙她說:「因為平常加班太累了,所以星期六我都請假在家休息。」
她表情有點受傷,小聲的說:「我有作錯什麼嗎?你為什麼要躲著我呢?」
接著她紅著眼眶,低著頭快步走出了電梯。

自上午在電梯裡遇到嘉茜後,我的心情根本沒法放在工作上,工作一直出狀況!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飯時間,拿著餐盒坐著電梯到了頂樓。
自從和嘉茜的關係產生變化後,我就沒照公司規定到地下室的餐廳吃飯,
我坐在大水管上曬著暖暖的太陽、吹著風,低頭吃起餐盒。

後來好像瞄到也有人跟了上來,我以為是倉庫的小吳、或是小陳、阿隆、小鄭他們,
因為只有他們才知道這個地方,有時候我們中午會在這裡吃飯、聊聊天,
我轉過頭去看是誰,不看還好,一看差點連手上的餐盒也掉了下來!
我驚訝的吃不下飯問她:「妳怎麼知道這裡?」
嘉茜平靜地說:「我去問小陳,小陳跟我說的。」

她彷彿鼓足了勇氣問我:「逸辰,我很想知道為什麼你最近都在躲著我?」
我考慮了一會兒,想著該如何向她解釋。

我回答她說:「嘉茜,妳應該知道最近公司裡在傳我們走得很近的事吧?」

她認真地聽著說:「嗯∼然後呢?」

我無奈地說:「有些人跟我說他們想追妳,所以我想我應該離妳遠一些。」

她有疑問的問我:「為什麼?」

我誠實地說出我心裡的話:「其實公司裡有些人的條件不錯,我想妳應該多接觸一些人,這樣對妳會比較好!」

她苦笑了出來:「你覺得這樣會對我比較好?這就是你躲著我的理由?」

她靜靜地望著我,臉上一抹受傷的表情。
眼眶裡佈滿盈盈的淚水,我看得出她正努力地克制著自己!
我開始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像是把利刃刺穿了她稚嫩的心靈!

她語帶哽咽地問我:「逸辰,那我想知道你對我是什麼樣的感覺?」

話一說完,一顆晶盈的眼淚拖著長長的淚痕從她臉上悄悄地滑落,
此刻,我彷彿可以聽到淚珠掉落到地上的聲音,一種心碎的聲音。

我認真的想了想,如何能不再次傷害到她,
隔了一段時間我才說:「我不能否認對妳的好感,我喜歡妳的天真、單純、善良、不做作。」
正因為妳是如此的好,所以我更不能自私地只為自己想。

我在心裡說服了自己好久,才勉強自己說出這句話:
「我相信還有人會更適合妳,妳應該有機會去選擇更好、更合適的對象。」

我話一說完,她反而哭得更厲害!
她邊哭邊罵著我:「白癡!白癡!你這個大白癡!」

「你就只會為別人想、為我想,你怎麼有空不為你自己多想一想?」
「你說還有人會更適合我,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人啊?」

她認真哽咽地訴說著:我喜歡的是富有正義感又熱心,對待女人細心又溫柔體貼,
為人風趣又老實善良、更重要他還要是有同理心的男人。

她生氣的問說:「那你告訴我,公司裡那一個男生最適合我啊?你說啊!」

我心想公司裡不大多是些勾心鬥角、爭權奪利、冷血、黑心肝加烏魯木齊的阿貓阿狗嗎?
我們公司裡有這樣的人嗎?我怎麼不認識?

不過認識她一段時間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她發脾氣、又如此堅決的模樣。
不過,現在的我卻不會覺得生氣,老實說我還蠻欣賞她發脾氣的模樣,有點好笑可愛。

她傷心地說著:「為什麼單純喜歡一個人要去在意別人的眼光?」
「就像你對我有好感,難道你就因為在意別人的幾句話,你就躲得遠遠了。」

她像是在發洩情緒,一邊哭著一股腦地說著:
「我都不在意你是個糟老頭!不在意你長得不是很帥!
不在意你神經遲鈍!不在意你有沒有車子!
不在意你有沒有房子!不在意你一個月領三萬多!
我只要在意〝你對我好不好,我快不快樂!〞這些你懂嗎?」

什麼糟老頭?不是很帥?神經遲鈍?原來我在她的心目中是這個樣子!
我在心裡暗罵著:「說起來我對她算很不錯了,甚至比對我以前的女朋友還好!」
我都沒嫌過她什麼?她竟反過來嫌我老!不帥!還反應遲鈍………我哩咧!

等一下!等一下!我突然覺得這些話解讀起來,好像不是她在嫌棄我的樣子!
反而倒像………天啊!我才明白原來嘉茜對我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覺!
我真是個大傻瓜!我還以為她對我只是像普通朋友一般而已。

過一會兒,她似乎也發現自己好像說出了不該說出的話!
原本哭到有點慘白的臉,漸漸昇上兩朵紅暈,眉頭深鎖,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好像不知如何是好,低著頭輕咬著下嘴唇,兩隻手交錯緊握著,她一定很懊惱剛才的衝動吧!

我慢慢的走到嘉茜面前對她說:「妳還記得那天大家都說我對感情很不主動積極,其實我是不想勉強別人,
我很怕當我主動時,萬一到時候大家連朋友、同事也作不成,除非我確定對方是跟我一樣的心意。」

她似乎還聽不懂我話中的意思,用疑惑的表情緩緩擡起頭望著我?
我順勢的輕輕抱住了她,吻上她的雙唇,她睜著大大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過一會兒她也伸手抱住我,眼眶擠出幾滴淚水,羞怯地回應著我的吻,
口中她那鹹鹹的淚水,我想此刻是為了喜悅而落下的吧!

我的額頭輕碰著她的額頭跟她說:「現在起不能再哭了喔!看了我會心疼的!」
她一副羞怯的模樣,吸著鼻子微笑地點點了頭:「嗯!」
旁邊的鐵門突然被打了開,害我們兩個嚇了一跳!兩個人連忙的分開。

原來是小陳、小吳、阿隆、小鄭、小慧、小琪他們幾個。
小吳吆喝著:「一個人五佰塊,作人甘願一點,拿來,拿來!」
其它人心不甘情不願地掏出了錢給小吳:「拿去、拿去啦!」
我才明白原來他們一直躲在外面偷看,還把我和嘉茜的事當成了賭注!
他們還一人一句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