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侄一床戲
楔子
夜正濃,霧色籠罩著整個城市,B城最具奢華的酒店『月錦』此刻正在舉行一場世紀婚禮,到場無不是B城最具份量的人物,個個都是盛裝而來,三五成群高談闊論,璀璨的吊燈懸在巨大的半圓形屋頂上,暗夜中的白月光從巨大的半圓形裡灑落在名貴的地毯上,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香水味,輕緩的音樂從演奏者指間流瀉,盈滿了大堂的每一個角落。
女子年紀不過二十二三歲,容貌艷麗,微微含笑,一襲白色抹胸長裙更是襯得她身材高挑,烏黑的發隨意的攏起披散在肩頭,一手拿著香檳言笑晏晏的站在人群中,進退得宜的和身旁人寒暄,目光卻是盈盈的望向台上的那對新人,新娘子嬌小可人,含羞的半偎在新郎懷中,新郎英俊瀟灑,笑意盎然的望著台下,多好的一場婚禮啊,當真可稱之為是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的好親事。
自己的侄子今天大婚,偏偏她這個做姑姑的直到現在還小姑獨處,前不久還剛被男人騙了,想想都覺自己是不是膩悲慘了些,隔著人群和台上的侄子碰杯,夏若一個轉身正好看見從大堂進來的男人,腳步微滯,嘴角滿是戲謔的笑在主桌落座。
今兒個還真是大好日子,連前男友都要來插上一腿,更悲催的還是前男友竟是新娘子的親哥哥,對於自己莫名其妙變成了前男友的姑姑這事,夏若還是看的很開,大不了以後多備份紅包唄,估計以他的收入和大方的程度,說不準還會逢年過節的來兩盒補品孝順孝順她。
思緒輾轉間他已走近,墨黑墨黑的瞳孔比平時更為晶亮,側臉的弧度完美的移不開視線,一身熨帖的昂貴手工黑西裝更襯得他英神俊朗,風流倜儻,袖口上的袖扣在璀璨的燈光下熠熠生輝,如點點的白月光閃進眼底,然後消失在她清亮的瞳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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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傅淩宸最後一次索要,急速的□,抱起她的身子射在了臀上,才意猶未盡的抽出,夏若的身子在他放手的瞬間直挺挺的砸下,臉埋在枕頭裡,粗喘著氣,白皙的翹臀上乳白的液體順著弧形一點點往下流淌,在燈光下格外的曖昧,傅淩宸眼神微閃,撿起地上的衣服隨意的套在身上。
「傅淩宸,你簡直,簡直……」夏若氣急敗壞伸手顫抖的指著他,傅淩宸耳聞握住她的指尖,放嘴邊親吻呵氣,笑意風騷:「我什麼,嗯?不要忘了剛才你一邊叫著不要,一邊使勁的往我身上蹭,我不過是順從了你的心意。」
「傅淩宸,你還可以不要臉一些。」
夏若指著他鼻子罵完就後悔,傅淩宸長腿重新跨到床上,動作嫻熟的掀開被子鑽進來,居家服鬆鬆垮垮的掛在脖子上,只要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挑開,她下意識的就要裹成一團,讓他無從下手。
傅淩宸伸手拍拍她裹成一團撅著的屁股,那樣子就像是在揉麵團,夏若痛苦的咬著唇,又發作不得,只得喊著:「傅淩宸,你也吃飽了,該回去睡覺了。」
「你倒是提醒我了,是該睡覺了。」隨手關了床頭的燈,一瞬間屋子裡陷入黑暗,夏若驚叫著掀了被子往門口跑,這個獸性大發的男人她惹不起還不能躲嗎。
黑暗中,傅淩宸幽深的眸子閃著亮光,環胸盯著跑向門口的身影,就像一隻隨時發動攻擊嗜血的豹子,嘴角掛著意味難明的笑。
回過頭,他的房間還是黑暗一片,夏若拉緊衣服一溜煙跑回了房間,反鎖上門。
住進來之前,她便暗自告訴自己決不能在跟他發生關係,但當他有意的撩撥,才發現自己根本毫無還擊之力,除了淪陷在他編織的柔情和火熱中,已別無退路。
脫下被他撕扯裂開的衣服,溫熱的花灑落下,氤氳的霧氣裡失神的盯著自己腰上一排排的牙印,閉了閉眼,任由熱水從頭到腳的淋下來,每一個毛孔裡似乎都有他的氣息,他埋在她身體裡觸電的感覺,清晰到可怕。
傅淩宸這樣的男人,當主動時又有幾個女人拒絕的了。
盛夏的流年,蟬在聒噪,夜深人靜的大槐樹下,耳邊是陌生男子低聲醇厚的聲音:「小姐,你沒事吧?」
她回頭,望進他深邃無邊的星眸裡,只覺得週遭都安靜了,時間定格在這一刻,傻傻的盯著他,心跳的的厲害,再美的語言都無法形容相遇那一刻的美麗,是化繭成蝶之後的悲傷,只是當時的自己無法阻擋的一頭栽了進去。
直到他乾燥溫暖的大手將她從地上抱起才驚覺過來,作勢要跳下去,卻被他按在懷裡,「小姐,別亂動,我送你去醫院檢查。」
他身上有著淡淡好聞的成熟男子氣息,清爽的像是田園間的空氣一絲絲密密的將她籠罩,夜色中她紅著臉被他打橫抱到車上。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輕捏著她的傷口止住血,貼上創口貼,抿著嘴角開口:「可能有些痛,小姐你忍著點。」
其實她很想說,這點痛她不在乎,本就不關他的事情,若是遇到一般的司機,或會伸出頭罵一句,「想死啊,好好的跳出來。」但他沒,她想他是不一樣的。
…………
一夜無眠,夏若早早的起床拉開窗簾,讓自己沐浴在大片金色的陽光中,昨夜竟然回憶起了他們最初的相遇,那種被欺騙的痛苦一點點的吞噬她的心,攪得她心肝肺都疼,想想他們現今的狀況,竟把自己陷入到這樣的境地,進退兩難。
兩日後夏若搬出了傅淩宸家,他給她找的地方離公司很近,兩室一廳的格局,甚至站在自家的陽台上就可以看見光興地產的大樓,上下班異常的方便。
將打包運來的衣服整理好,夏若給孟知衍撥了電話。
孟知衍一身銀色西裝痞痞的斜靠在紅色的瑪莎拉蒂旁,若是在吹個口哨,就真的把花花公子的形象演繹的滴水不露了。
夏若提著裙擺站在車前不遠處,,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將面前帥氣的男人好好的打量了一番,的確有迷死人的功底,怪不得女人到他那就跟下餃子一樣「撲通撲通」的往下跳。
孟知衍目光悠長,眼底劃過一撮火星子,指尖微曲,直視面前打量他的女人,濛濛夜色中,一襲紫色的長裙隨風搖擺,將她高挑的身形勾勒的完美至極,烏黑的發隨意的攏在腦後,露出圓潤白皙的肩膀,透著誘人的光澤,只略施粉黛便有股子傾城的風韻自在其中,他一直都知道她很漂亮,是種安定人心卻又撩撥的你癢癢的漂亮。
「美麗的小姐,請上車。」
孟知衍弓腰屈身拉開車門,夏若甜甜的笑著坐了進去。
今天是孟叔叔60歲大壽,宴請了B城無數名流,夏若扯扯身上的晚宴禮服,大方的笑著挽著孟知衍進了會場。
孟叔叔一直是她很敬佩的人,年輕時白手起家才有了如今的娛興,即使成功之後,也對髮妻不離不棄,而不像某些名流,外面的小三估計都要按沓來算。
進了會場,遠遠地就看見孟叔叔和姚阿姨恩愛的站在巨大吊燈下和客人寒暄著。
「走,過去打個招呼。」好些天沒見了,還是剛回國的時候來拜訪了一次。
孟夫人挽著丈夫笑看著穿過人群走過來的兒子開口:「老孟啊,若若不當我們的兒媳婦真的是可惜了。」
孟長鳴拍拍身旁人的手安慰:「兒孫自有兒孫福。」若是夏若當兒媳婦,的確是甚得他心,從小看著長大,家教好,家世好,人品也好,怪不得兒子一頭栽進去。
「孟叔叔生辰快樂!」夏若笑著將禮物遞過去,孟長鳴笑的一臉慈祥的接過,「來就好了,還給我老頭子買什麼禮物,怕是你阿姨又要笑話了。」
「哪有,孟叔叔你還年輕呢,寶刀未老。」
「哈哈哈~~丫頭真會說話。」孟夫人拉過自己丈夫,嬌嗔道:「看你笑的,全場就聽見你笑聲了。」
「哈哈,丫頭我沒說錯吧,你阿姨又笑話我了。」孟長鳴也是隨性之人,在場的大多數是商業好友,也都知其性格豪爽。
「阿姨是關心你。」夏若順勢將另一份禮物遞到孟夫人面前:「阿姨,上次聽你說失眠的厲害,朋友介紹說效果不錯,給你買了盒用用看。」
孟夫人喜滋滋的接過特意在自己丈夫面前炫耀了一把:「看吧,老孟,不是生辰的也有禮物,若若就是貼心,以後啊誰娶了去可當真是讓人羨慕。」
孟知衍在旁邊摸摸鼻子笑笑不說話,以後誰娶了去,何止了羨慕的事情,孟長鳴也看出兒子的心事,便沒在繼續這個話題。
夏若問候完便跟著孟知衍去接待客人,大哥他們估計過會才到,夏銘和傅淩霜來的早,航航被抱在手中,穿著黑色的小西裝,脖子上的黑色蝴蝶結紮的有模有樣,地地道道小紳士一個。
孟知衍挽著她走過去,接過小傢夥抱在懷中,夏若瞪著眼睛捏他粉嫩的小臉蛋,小傢夥嘴一撇不給捏,一頭扎進孟知衍懷裡,羞澀的只露出半個小臉蛋,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夏若被小傢夥滑稽的神情逗得咯咯笑,夏銘適時接過孩子,「你們去忙吧,自己人不用招呼。」
「嗯,招呼不周了。」
夏若挽著孟知衍剛剛轉身,大廳入口走來的幾個男子瞬間吸引了她的目光,秦越澤霸氣外露的走在前,沒有沈桑榆的影子,估計那矯情的女人又找了借口,何墨陽倒是帶了個女人,一臉冰渣子,淩厲的眼睛掃過全場,季瀟然和傅淩宸在後,兩天邊走邊說著什麼,一擡頭,隔著層層的人影清晰的撲捉到他的目光,夏若笑意淺淺,孟知衍眼神一黯。
傅淩宸自然的移開了視線,眼角似乎飄過一抹紫色裙擺。
宴會正式開始,孟叔叔上台宣講。
夏若怎麼也沒想到孟叔叔今天會宣佈孟知衍訂婚消息,在看見孟知衍僵硬的身軀以及怔住的神情便知道他事先也不知情。
「孟叔叔在叫你,上去吧。」推推他,孟叔叔選擇今天宣佈就是在逼他,同不同意現在都無法當著眾人拒絕,「你未婚妻真漂亮。」夏若指著台上的女子,城中葉家的小女兒,圈子中傳聞才貌雙全的女子,若是配了孟知衍,倒也算是郎才女貌。
孟知衍看了眼台上的女子又回頭看了眼笑意淺淺的夏若,腳步一轉。
季瀟然一手環胸一手搖晃著酒杯側頭打量著從進來起就冷氣直放的男人,揶揄:「解氣了?老四。」
傅淩宸冷哼一聲,秦越澤也跟著揶揄:「莫非還沒吃到口?這會慾求不滿。」
季瀟然一副你們都不懂的神情擺擺手:「人家老四談的是柏拉圖式戀愛,哥你不懂。」
何墨陽聞言,也冷哼一聲,重新給懷裡人拿了杯果汁,傅淩宸牙磨的癢癢,隔著人群瞥了眼不遠處的女人,一口飲盡杯中紅酒。
宴會結束,夏若提著長裙站在會場門口,晚風涼涼的捲起耳邊散落的碎發,酥□癢的落在光潔的脖子上,裙擺也隨風飄揚在空中,像是枯蝶最後一支絕美的舞蹈,傅淩宸斂著星眸從後視鏡裡看她打完電話,提著長裙走下台階。
車窗降下,車外夏若完全不驚訝他此刻出現在她面前,笑著隨意的撩起耳邊的發開口:「大侄子現在可否送姑姑一程呢?」
傅淩宸眉頭一皺,聲音隨之沈下去:「夏若,我說的話你不長記性是不是?」夏若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不準叫他大侄子的事情,「這可沒辦法,誰叫我侄子娶了你妹妹呢,要不回去你讓他們離婚算了,這樣就可以擺脫關係了。」
「上車。」
他也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和她糾結這麼多,擺脫關係又怎麼會只有一種方法,他倒是有一種方法,只是不知道……
第十二章
車廂黯淡的燈光下她塗有唇色的唇飽滿迷人,禮服下盈盈一握的腰身,狹窄的車廂裡夏若彎腰撿起掉落的手機,傅淩宸很君子的別開臉傾身關掉音樂。
夏若好不容易摸到手機撐著座椅起身,一頭撞到他的小腹,傅淩宸悶哼一聲,雙手擱在身側,咬牙切齒:「夏若,你就不能安分點。」本就狹窄的空間,一下子氣氛曖昧的能滴出水來,傅淩宸按捺下下腹的翻滾,擡手就要掀開她的身體。
夏若「哎呦」一聲,傅淩宸臉色漸沈下去。
「你輕點,我頭髮勾到你紐扣上了。」一手艱難的撐在他腿上,夏若臉朝下趴在他腿上,呼出的熱氣打在他兩腿間,傅淩宸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青筋直跳,那是壓抑過度的痛苦,連帶著嗓音稍稍嘶啞。
開了燈,小心的一根根解開她纏繞上去的頭髮。
「哎,你輕點。」夏若又輕叫一聲,魅到他骨子裡去,傅淩宸手下一抖,扯得她頭皮發麻,撐著就要摞位置。
「啊,我不是故意,這次真的不是。」夏若紅著臉急忙忙將手從他那個上移開,她發誓真的不是故意按上去。
傅淩宸臉色接近豬肝色,額上細密的汗珠濕了額前的碎發,加快手上的動作。
夏若繼續臉朝下,微微一撇之後臉紅的更厲害,「那個,他支起來了~~」鼓囊囊的一塊。
傅淩宸現在只想好好的蹂躪死她,氣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你最好別在給我亂動,信不信我一剪刀解決。」
夏若乖乖的不在言語,琢磨著他話裡的可信度時,車窗忽然被人敲響,她下意識的就往下俯身子。
傅淩宸緊繃著臉看了眼窗外的交警,眼裡直冒火星子,「給我滾遠點。」
交警看見車裡的情行也識趣的走開,傅淩宸惱怒的拿開蓋在她身上的西裝,牙咬的咯崩咯崩響。
總算是解開,夏若整理整理衣服毫不慚愧的陷在座椅裡,捏著手機也不再說話,傅淩宸眼裡閃著光火,呼吸急促,平息了幾分鐘之後發動車子。
接到白小乖電話時,夏若剛打開車門欲要下車,「快,去魅都。」
魅都是B城有名的同性戀酒吧,所以裡面亂的可想而知,據說開這間酒吧的人極有背景和權勢,就連混黑道的何墨陽也給幾分薄面。
車子剛停穩,夏若便打開車門急急地跳下車。
「穿上。」
低沈的調子從背後響起,夏若摩挲著肩上的衣服還沾著他淡淡的氣息,有種安定人心的錯覺,揚著笑臉回頭:「謝謝大侄子。」
傅淩宸沒有皺眉,笑的很淡,跟著她進了酒吧。
震耳欲聾的音樂,激情的綵燈,夏若總算是在吧檯上找到白小乖,周圍還圍著幾個女人,一看就是百合。
「起來,大白。」推推她幸好還沒醉的誰也不認識。
白小乖忸怩著身子又趴到在吧檯上,抓著酒杯晃,裡面紅色的液體晃了眼,「夏若,他不喜歡我。」
「我早就知道了,表白失敗,你前些天不就表白失敗,現在才來買醉,是不是晚了點啊。」雖說她神經粗,也不會粗到今天才來買醉。
「他不喜歡女人,我該怎麼辦?」
夏若也吃驚一把,大白的警察哥哥可是硬朗朗的鐵漢子,槍法擒拿都是練過的,竟然是個彎男,不由得聲音提高:「你沒搞錯吧?」
「你看看那裡就知道了。」
順著大白的放向,還真是她的警察哥哥,混跡在一群男人之中,腿上坐著個小受樣的男子,兩人同喝一杯酒,在角落裡互摸,夏若惡寒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拉著白小乖就要出去。
「還不過來幫忙。」
傅淩宸接過,打橫抱著白小乖出了酒吧。
季瀟然匆忙的跳下車在門口遇到傅淩宸,一言不發的接過白小乖。
夏若出來時只看見季瀟然帶著白小乖離去的身影,笑意盎然的拍拍他開口:「你家三哥不會看上我家大白了吧?」
「我又不是他。」
夏若碰了一鼻子灰,朝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想什麼呢,跟你說話都沒反應。」沈桑榆奪過她手中的報紙,心思瞭然,昨晚秦越澤回去就高深莫測的對她說錯過了一場好戲,的確算是一場好戲。孟知衍她當然認識,夏若的鄰家哥哥,青梅竹馬兩人,早在夏若還上大學時,便時常去學校看她,以至於女生宿舍樓下經常出現水洩不通的一幕,成熟英俊多金的男子對女孩子的殺傷力可想而知的大。
「怎麼了,捨不得了?」
「沈桑榆,你覺得我要是捨不得,孟知衍會一直單身這麼多年嗎?」
「也是,你根本就是裝作無動於衷。」
夏若沒在說話,都說當局者迷說旁觀者清,孟知衍和她現在不會有什麼,以後也不會有什麼,一股腦子收起的報紙。
「哎,不說這個了,我下午五點還有一場相親。」
沈桑榆眼睛一亮:「帶我去吧。」她著實是無聊的厲害,秦越澤那個霸道的男人幾乎是將她圈養在家中,她這麼大的人,連個自由都沒有,豪門太太的可悲之處不過如此。
「別,你秦大太太可別去。」就怕那男的狗血的看上你,要是讓秦越澤知道,保不準扒了她的皮,秦越澤那個佔有慾極強的男人,為了沈桑榆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啊!
打發了沈桑榆,夏若給對方撥了電話,等相完親回去時天色已沈了下去,天邊朵朵金色的祥雲漂浮在西邊襯著暗黑的背景,這個盛夏已接近尾巴,秋意漸染上空氣,漂浮著淡淡沁人心脾的花香,再過不久,桂花該開了……
電梯「叮——」打開,走了兩步便是家門口,奇跡的發現門縫底下亮著光,夏若第一想法就是不會又遭小偷了吧,站在門外忐忑了許久,擦了把額頭上的細汗,一手拿著防狼噴霧一手插鑰匙轉了一圈開了門,家裡靜悄悄整整齊齊,和她離開時一模一樣,不像是遭過小偷,莫非是早上上班忘記關燈了,夏若嘀咕著換鞋一雙男士鋥亮的皮鞋擺在毯子上,心下瞭然,哼笑著一腳踢過去,皮鞋淩亂歪倒在牆角邊上。
「大侄子,給我滾出來。」
傅淩宸聞著熊熊的怒火聲端著杯子邁著優雅的步子從臥室出來,順手帶上門,一身簡單的居家服,腳上套著的正是她的拖鞋,因為鞋小,後腳跟還落在地板上,夏若的視線落在他手中的杯子上,很好,很好,真想鼓掌,霸佔她的家,喝她的杯子,穿她的拖鞋,是不是還準備晚上也順便睡了她。
「回來了,今天相親的怎樣?姑姑。」
夏若沒時間理會他今天發什麼神經叫她姑姑,直奔主題:「你怎麼進來的?還有這是我家,不是你家。」這男人懂不懂什麼叫做尊重。
傅淩宸擡擡頭瞥了眼在她面前張著憤怒翅膀的女人,慢條斯理的摘下眼鏡,不鹹不淡的開口:「這間屋子我也付了房租,為何就不可以住進來?」
這估計是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了,夏若笑的扶著腰往後退了兩步,睜大眼:「別逗了?你也付了房租?」
「嗯,我忘了說,這屋子屋主是租給了我們兩個人,一人一半。」故意做了個一人一半的手勢,夏若氣的又蹭蹭往後退了兩步,抵在廚房外冰冷的牆上,緊握著拳頭臉色不善,譏誚的開口:「傅淩宸,你就是犯賤,豪宅不住偏跑到這小地方來,哼哼~~我是不是可以當做是你想追我才故意在我眼前晃啊晃。」
傅淩宸伸伸腿,手中轉著鑰匙圈,頭也不擡的不屑:「夏若,收起你那一套自以為是的想法。」起身幾步踱到她跟前,俯視下去:「預祝我們合租愉快!!!」
身高上的差距加上沒有了高跟鞋之後更是顯現出來,就算是踮起腳尖也還相差一大截,夏若撅著下巴仰視,嘴角噙著壞壞的笑:「大侄子,預祝我們合租愉快!!!」
緊握的兩隻手,傅淩宸也不惱怒她的指甲故意劃在手背上面,轉身進了臥室。
「喂,大侄子,我的拖鞋。」
傅淩宸低頭看看腳上的拖鞋,很不客氣的甩了出去,酸著道:「真心不怎麼舒服。」
夏若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直想衝進廚房拿平底鍋蓋死他,叫你丫的猖狂,叫你丫的得瑟,叫你丫的跟我合租~~
客廳裡,一面吸著麵條一面緊盯著他的門口,裡面靜悄悄的,這男人屬什麼的,晚上都不用吃飯,轉念一想,餓的又不是她,瞎操什麼心啊!
一碗麵解決到一半,緊閉著的門幽幽的開了,裡面的男人光著腳丫子走出來,夏若繼續目不斜視的吃著麵條,傅淩宸嗅著面香味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支著下巴眼神平靜的望著她。
夏若也不是氣場小的人,你竟然愛看,我也不會剝奪你的權力,男人嘛,就是讓你看得到吃不到,饞著你的嘴,吊著你的心,從此你怕是在難把我忘記,這麵條也是一樣的道理。
第十三章
傅淩宸修長的手指輕叩著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漫不經心的撇了眼對面洋洋得意眉梢上挑的女人,眉心一點點的舒展開,很久沒這麼心情好過了。
門鈴響的時候,夏若正在高調的喝湯,傅淩宸起身去開了門,魚貫而入的外賣員顯然是受過良好的培訓,動作利索的將食物擺好,然後在她驚悚的眼神下禮貌的告別。
時勢「嗖」的一下逆轉,對面優雅的男人一手輕搖著紅酒杯,好不愜意,伸出舌尖性感的品著,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十足的欠扁,夏若裝作看不見繼續攪拌著碗裡的麵條。
牛扒的香味伴著醇厚的酒香,大龍蝦在燈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就連那不起眼的蔬菜羹也冒著香噴噴的熱氣,夏若沒骨氣的嚥了嚥口水,裝作不在意的喝了口碗裡的湯,琢磨著自己是不是搬石頭砸自己腳。
傅淩宸的吃相極其的斯文,優雅,一看便知是出自大戶人家,家教極好,修長的手指擺弄著手中的刀叉,卻從沒發出一點碰擊的聲音,連吃飯的咀嚼聲也沒有。
「姑姑,要不要來一個。」
不知為何,他每次叫她姑姑時,咬著的那兩個字從牙齒裡蹦出來,總有種要把她拆吞入腹的錯覺,夏若脖子一縮一伸間傅淩宸已將龍蝦的盤子推到她跟前。
夏若眼睛盯在上面,梗著脖子:「姑姑我從來不吃嗟來之食~~」
傅淩宸毫不在意的笑笑:「是嗎~~夏若,拜託你說謊的時候,能不能嚥口水的時候小聲點。」
夏若臉紅了發青,青了發紫,紫了發黑,最後一直是黑著臉憤憤的端著碗進了廚房。
傅淩宸聽著廚房裡傳來的陣陣聲響,笑意更深。
晚上躺在床上,夏若壞壞的想隔壁的那個男人晚上拉肚子,叫你大晚上吃那麼多的海鮮,簡直就是浪費資源。
最後想的她都餓了,隔壁也沒動靜,應該是睡著了。
哎,上帝果真是將她遺忘了~~
一個人住的時候,不管白天還是黑夜,都可以光著身子甚至是邋遢至極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也不會覺得有問題,而當兩個人住還是一男一女的時候,很多地方明顯感到不方便,就像她今早睡眼惺忪的拉開衛生間的門,裡面站著的大男人正在放水,她不是純情的女人,會尖叫著捂臉,然後羞澀的掉頭就跑,只不過淡定的關上門,然後抓抓蓬亂的頭髮坐在沙發上深思。
這個男人正以一種強勢的姿態融入到她的生活中,她不敢想像自己以後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子,甚至隱隱約約的有些害怕。
城西的案子二稿正在籌劃中,夏若最近可算是到了忙的時候,按講傅淩宸作為公司大老闆,應該比她還忙才對,倒是見其十分空閒的樣子。
早間會議之後,整個設計部都陷入一種忙碌的狀態之中。
秘書通知國際星辰的秦總來訪時,傅淩宸正要下班,臂彎裡掛著外套拉開門,門外的男人霸氣外露,身旁還立著聰明能幹的秘書溫莎,傅淩宸是知道今天走不掉了,笑著把他們迎了進來,吩咐秘書送幾杯咖啡進來。
秦越澤一般不和兄弟做買賣,但是一旦做買賣了,必定是大買賣,溫莎熟練地將資料攤開在傅總面前,隨後坐在沙發上打開上網本。
「老四,你看看,前期的工作我都做好了,只有後期了。」
傅淩宸隨意的翻開看看,預算做的相當好,所有支出收益都一目瞭然,就連多少年後的規劃都清清楚楚的寫在上面,一筆只賺不賠的買賣。
大哥明明自己就可以完成,以國際星辰和林氏的基礎,根本沒必要找他搭夥。
「老四,衛俊楠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傅淩宸心下瞭然,合上文件:「大哥,衛俊楠不會是你對手。」這不算是安慰,他說的是實話,以大哥多年來在B城的實力,衛俊楠根本撐不了多久,不過這樣既傷人也傷己。
「呵呵~~沈桑榆的心誰也琢磨不透。」
「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溫莎合上上網本,之前還不清楚BOSS的想法,今天一句沈桑榆算是徹底清楚,也只有她能有這個能耐了。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夏若決定找個傾訴的對象,沈桑榆肯定不行,她家暴君絕不會讓她晚上出來,白小乖呢,要加班,也不行,只剩下安穆,那天在孟叔叔的宴會上,何墨陽一手佔有性的攬著她,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表情,生生止了她上前打招呼的慾望。
安穆很快打車到了,兩個人拎了幾瓶二鍋頭坐在街角的公園,秋高氣爽,繁星點點,夏若擼起袖子正要開酒瓶子,一輛悍馬橫衝直撞的停在面前,本是寂靜的夜晚,車輪與地面發出劇烈的聲響就顯得格外的明顯,她們兩人同時擡頭看了眼從車上下來的男人。
安穆放下酒瓶子腰桿挺直了淺笑:「怕是今晚不能和你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了。」
夏若撇撇嘴,直視著面前一身黑的男人,陰風惻惻,看她的眼神就跟飛刀子一樣,琢磨著:「他不會家暴吧!」
安穆笑意很淺,嘴邊上泛起一朵淺淺的梨渦,「你想太多了。」
家暴?要是讓他聽到了又該笑話了,看向晚風中大步走來的英俊男人,他們之間的故事真的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離開的這幾年,有些事情到底是想清了,也看透了。
何墨陽點頭算是問候了,打橫抱起石凳上言笑晏晏的女人上了車,如他來時那般,很快便消失在車流之中。
夏若轉了視線捏著酒瓶子笑的酸楚,灌了一口酒,辣的嗆得她眼淚都要下來了,仰著頭看著滿天的繁星,倔強的眨巴著眼睛。
什麼時候竟把自己陷入這樣兩難的境地,腦袋裡都長什麼了,早在回國的時候就下定決心遠離的人,為何現在又要攪到一起,夏若你果真是腦殘了。
一路晃晃悠悠的過了馬路,看著紛紛攘攘的人群,心裡慢慢的安靜下來,或許,這輩子,他就是她的劫,一個讓她頭破血流的劫。
這個道理早在國外的時候就領悟了……
傅淩宸遠遠就看見她拎著酒瓶子搖搖晃晃的走在斑駁的小徑上,夜色迷人,擾亂了心扉,沁涼的晚風打亂她的長髮,在空中捲起淩亂的弧度,白色的衣角也輕輕地拂起,背後是大片的黑色漩渦,她就像是從黑夜中走出來的精靈。
傅淩宸幽暗的眸子一閃而過的火花消失在一片寂靜的黑色中,轉身進了電梯。
進門之前,夏若對著小鏡子齜牙咧嘴,想到裡面那個悶騷的男人,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應付。
換面具對於她而言就跟換衣服一樣簡單,拎著半瓶子酒進了門,空蕩蕩的客廳沒有他的影子,該是在臥室,嗅著自己身上還有股子酒味,便放下東西進了浴室。
水聲響起時傅淩宸從臥室裡出來,視線落在茶幾上的酒瓶子上,二哥來電話裡的意思在明顯不過,安穆是他心尖尖上的人,絕對是要圈養。
夏若裹著浴巾出來就看見大侄子正就著她喝過的酒瓶子灌酒,那姿態別提多瀟灑利索,真爺們的范兒,面前有這麼一個眉目清朗又渾身透著成熟氣息的男子,能不想入非非都難啊。
暗自思忖,那瓶子她也喝過,上面還沾著她的口水,他再喝,豈不是間接接吻。
為自己不著調的思想懊惱的看著腳尖,傅淩宸已將半瓶酒解決,酒瓶子被他粗魯的扔地上,咕嚕咕嚕滾到她腳邊,夏若又一腳踢回去,咕嚕咕嚕滾到他腳邊:「喝完了麻煩扔進垃圾桶,沒看見合租規則裡第三條啊大侄子。」
傅淩宸皺眉站起走到她所說的合租規則前,一把將牆上的紙撕下來,在指尖把玩著,看似不在意的將寥寥幾條記在心裡,「第一條,不準不穿衣服在屋裡隨意走動,第二條,不準帶異性回來過夜,第三條,不準亂扔垃圾,保持屋裡清潔,第四條……」
夏若眼見他要將其撕裂,也不顧要去臥室換件保守的睡衣了疾步過去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紙,藏在背後:「大侄子,既然住進來就要遵守規則,不然門在那。」你隨時可以走人。
傅淩宸瞇著眼笑,鼻尖若有若無的芳香一點點的撩撥開他的神經,沐浴過後的女人臉頰染上一抹紅暈,本就白皙的肌膚透著水潤的質感,粉唇微翹,烏黑的發用紅色的大夾子盤在腦後,露出優美光潔的脖頸,幾滴小水珠順著脖頸流到鎖骨處,夏若見其不說話,微微仰頭,正發現他熾熱的視線落在自己的鎖骨上,而她鎖骨下方只圍了件浴巾。
她不是不知人事的女人,深知這個時候的男人最危險,眼底閃著嗜血的光芒,你最好別去撩撥他,不然後果不是你所能承受的,夏若聰明的沒在說話,正打算悄悄的遁了。
「唔~~鎖骨鏈不錯。」
她的手即將要握上門把時,背後低沈磁性的男聲響起,裡面甚至夾雜著淡淡嘲弄的意味,夏若低頭瞥了眼自己脖子上的鎖骨鏈,竟有種羞憤從腳底升起,她歸結為這是她臉皮薄的原因,不像有些男人,臉皮厚的堪比城牆。
換了衣服出來,夏若特意撇了眼對面的房間,房門緊閉,毫無聲音,也不知道在裡面搞什麼幺蛾子。
將換下的衣服洗乾淨拿到陽台上去晾,一擡頭看見他的大褲衩在風中飄揚,等將自己的衣服晾上去之後,就是一男一女兩個褲衩在風中飄揚,說不出的河蟹!!!
說他們不是同居都沒人相信。
正陷入某種難解的困惑中時,桌上的手機驀地響起。
第十四章
打了車直接到達孟知衍的住處,他住的地方和夏宅不遠,但是和她租的地方就顯得遠得多,高聳入雲的公寓樓,直挺挺的屹立在黑夜中,夏若進了電梯熟練的按下層數。
孟知衍真的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要死了,電話裡直嚷嚷著讓她過來收屍,本是風流不羈的俊秀模樣,這會鬍子邋遢一大把,頭髮蓬亂的跟鳥巢,眼睛也紅通通跟只小白兔,身上的白襯衫皺巴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孟大公子受什麼打擊了呢,硬是被她推囊著進了浴室,等出來時又是另一番俊秀的模樣。
「這樣看著清爽多了,嘮,把藥吃了。」
孟知衍一面漫不經心的擦著發在沙發上坐下,接過她遞來的水聽話的吃了藥,順手開了電視,屋子裡太靜了,靜的似乎聽見什麼東西在胸口咆哮著要衝出來。
夏若順手奪過遙控器關掉,本想虎著臉吼一句你丫的給我去睡覺,想到他還是病人,也就放緩了語氣,推推他:「孟大公子,你該去睡覺了。」
孟知衍「唔」了聲之後也沒了反應,高大的身軀縮在沙發的拐角里,長長的睫毛打下一片陰影遮蓋在臉上,模糊了五官,他上身僅著了件白色的棉T,還是她出國之前送的生日禮物,夏若歎氣摸了摸額頭,還是燙的厲害,從小孟知衍生病就不肯去醫院,儘管自己也有這個壞毛病,但她一向認為是孟知衍給她做了個壞榜樣。
「孟知衍~~」
「別吵,讓我睡會。」孟知衍閉著眼睛輕攥住她推他的手,軟軟滑膩膩的揉在手心,只要輕輕一收緊就可以完完全全的包裹住。
夏若的視線落在他們相握的手上,眼神閃了閃,欲要輕輕地抽出。
「別動,若若。」
喊出她的小名,夏若真的不動了,任由他握著,孟知衍你的心思她怎麼會不知道。
小時候玩過家家時說的話早就忘記了……
一夜無眠,滿室的煙雲,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來,男子從沙發上站起,腳步聲漸遠。
人走茶涼,白色的骨瓷杯在清晨的陽光下孤零零的立著,影子也孤零零的打在地板上……
回到住處時不見傅淩宸的身影,雖說是週末,他大老闆也未必休息,隨便拾掇一下便去睡覺,昨夜照顧了孟知衍那混蛋一夜,累死她了。
夏若準確的說是被吵醒,還是另一個女人的嬌媚聲,琢磨著是不是聽錯了,下一句傅淩宸醇厚的男聲她絕不會聽錯。
拉開門,客廳的沙發上正躺著一男一女,以X愛的姿勢交纏在一起,腦中緊繃的一根弦斷了,直覺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別管他發什麼神經。
傅淩宸勾起頭看向來人,狹長的眼微瞇,繼續勾著笑拍拍懷裡的人:「寶貝,不要理會她,我們繼續。」
女子蛇一樣的纏上去,外套已掀起半邊,露出性感豐滿的XX騎在傅淩宸腰上,夏若被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嚇得久久沒有說話,待回過神來時淡定的拉開座椅,正坐在他們對面,支著下巴譏誚:「大侄子,繼續啊~~該脫褲子了」
傅淩宸面色不變,騎在他身上的女子卻發現只一瞬間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足以凍死人,強忍著笑意素手攀上他的脖子,細細密密的吻著,燈光下甚至能看見她嘴邊忽閃的銀絲。
夏若真想拍手稱讚傅淩宸打哪找來的女人,演技一流,技術也一流。
眼見女子的手摸到他小腹欲要往下,夏若瞇著眼咬牙一眨不眨的盯著,我就不信你們真的會當著我的面嘿咻嘿咻。
「親愛的,要不我們去裡面。」
女子嬌媚的撲到在他懷裡,傅淩宸眼底急劇醞釀著風暴,一擡手間女子已經坐在地上,抖索著身子。
夏若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愜意的不像話,吐掉口中的果殼:「呦,大侄子也不知道憐香惜玉,這麼嬌艷的花可別摔到哪?」
「出去,不要讓我在重複一遍。」
「夏若,我們不該好好談談?」
傅淩宸一手扣著她手腕,另一手強勢的擡起她下巴,強迫和他對視。
夏若吃痛悶哼一聲,傅淩宸手下力道鬆了鬆,仍讓其無法掙脫,「你就沒什麼要說?」
「你也沒什麼要解釋?」
兩個人都燃燒著熊熊的烈火,毫不屈服的盯著對方,想找到一絲龜裂的痕跡,才發現那根本就是徒勞,夏若笑意燦爛,宛如三月的春花,明艷艷的恍惚了眼,傅淩宸手下漸緊,恨不得將其捏碎。
「夏若,這場遊戲已經叫了開始,就不會輕易結束。」
「大侄子,姑姑等著你親口跟我說結束。」
「哼~~你覺得有可能嗎?」
「我不在是四年前的夏若,大侄子不會連這也不清楚。」上揚的語調,含著無限的嘲諷,四年前她會傻傻的被騙,至於四年後……
傅淩宸微放開她,燈光下打量著面前和他叫板的女人,小小的身軀,怎麼就愛逞強裝女王呢。
夏若還準備說些什麼撩撥撩撥刺激刺激他,他的唇已經狠狠地壓下來。
兩個人誰也不肯認輸,她撕咬他的唇,他也撕咬她的唇,唇舌間的摩挲糾纏,「嘖巴嘖巴」的水聲從兩人相交處傳來,傅淩宸稍稍擡起頭喘息,大拇指邪笑著擦過嘴角上的血跡,嗜血的笑著:「夏若,你果真是不省心。」
她妖媚的舔舔唇舌,杏眸燦若光輝,勾唇一笑:「彼此彼此。」奶奶滴,真是疼死了,這男人膩狠了點。
「可以放開了,大侄子。」
「還沒開始,你就想結束?」
夏若臉色一變,「傅淩宸,你剛碰過別的女人現在最好不要來碰我,我嫌髒。」
髒,你也嫌髒,呵呵~~一向情緒不外露的傅淩宸也被逼的抓狂想掐死她,強忍著怒火,極有風度的固定著她的腰壓向自己,大手在她身上遊走,以一種漫不經心卻又磨牙霍霍的語氣開口:「昨晚他碰了你哪裡,這裡?還是這裡?嗯?說啊?」
夏若腰被他禁錮在掌心,直視著他變幻莫測的眸子沒有一絲的害怕和怯弱,扣住他在她身上遊走的大手,戲謔:「怎麼了,大侄子莫非是吃醋了,傅淩宸,你就承認自己愛上我吧,這不可恥。」
他的眸子越是瞇的厲害,代表他現在越是不爽,週身都是他的低氣壓,而她身處在漩渦中心,也是最安全的。
「愛,夏若你懂愛嗎?」
不懂,她的確不懂什麼叫□,在還是朦朦朧朧喜歡的時候就被掐斷了。
夏若神情微變,眨著眼眸,「你不正在一步步循規蹈矩的教我嗎,傅淩宸,你說我說的對嗎?」
傅淩宸停頓兩秒。
「夏若,你果真比我想像中的聰明。」
「那是。」
一場男女間無煙的戰爭結束,夏若整個人差點虛脫軟倒在床上,傅淩宸真的是給她猜對了,他早就設了局,一步步引誘她愛上他,所有在這場遊戲裡她決不能失去主動權。
炫
傅淩宸回想起昨晚他毫不理智的行為懊惱不已,怎麼就相信老三說的話呢。
媽媽桑帶著一群小姐進了包間,秦越澤點了根煙神情倨傲的打量著面前一字排開的女人,千嬌百媚,各有千秋,衝著中間的那個點點頭,媽媽桑簡直是高興的說不話來,這幾個都是大爺,每次來從不要小姐,今天出乎意料的讓所有小姐站一排給挑,忙推囊著剛剛被點上的小姐。
「好好伺候著。」
門再次關上,季瀟然支著下巴瞅著對面沙發上的神情侷促的女人,眉頭微皺,撣撣煙灰:「聽懂了吧?」
女子含笑的點頭,何墨陽對於老三出的招完全是鄙視的眼神,自顧自的把玩著手中的槍,他斜靠在沙發裡,未發表任何意見,身旁的女子見他冰冷的神色忐忑的不敢靠近,被季瀟然推一把,直接坐在他的懷裡。
撲面的化妝品味,強忍住要掀開的慾望,硬生生止了手,才有了昨晚的那一幕。
迄今為止,第一次有種想要把她腦袋擰下來研究的慾望,自己昨晚的一切在她眼底就跟個笑話,季瀟然從進門起就坐的離老四遠遠地,看樣子他的計謀失策了。
不禁細細琢磨著夏若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外表算不上強悍,還沒有自家的小乖強悍,但主要的是太過玲瓏剔透,心裡明白的跟鏡子一樣就是不跟你說,偏偏遇上老四這個腹黑悶騷男,也就一悶葫蘆,打一棍子走一步,這兩人有的折騰了。
要按他說,找女人就找個笨點的多好,就像自家的小乖。
季瀟然洋洋得意間傅淩宸刀子般的眼神射過來,某人當場中槍。
那天的事情,兩人都絕口不提,夏若捂著被他咬破的嘴角恨恨的上班,臨走前特意瞄了眼他緊閉的門,自從他搬來住後,那間臥室的門就沒敞開過,一次她故意趁他不在想要溜進去看看裡面有什麼,發現竟然上了鎖,她曾猥瑣的想,男人嘛,總要看點H的東西。
傅淩宸的嘴角也好不到哪裡去,青紫一大片,張張嘴巴都覺得疼。
「傅總,你的嘴角……」
「上火。」
「嗯,那要多喝降火茶。」一會責任心極強的秘書將降火茶端到桌上時,傅淩宸眼角抽搐。
「謝謝。」
秘書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傅淩宸好笑的摸摸嘴角,上火,多麼滑稽的理由,只是不知道她用的是什麼理由,他猜她會鼓著圓溜溜的眼睛一本正經的說不小心磕桌角了。
事實是夏若上班的時候同事問起來她真這麼說,只不過當時的眼神異常的火熱,恨不得將那個磕到她嘴皮子的桌角掰斷了!!!
第十五章
B城本就是個季節多變的城市,夏天的尾巴將要一掃而過,秋意來襲的厲害,才幾天路兩邊的梧桐樹葉已泛黃,透著股子蕭瑟的憂桑,小黃花似乎也染上了秋意的蕭瑟,花瓣凋零,在雨水的衝擊下,花瓣斜斜的掛在上面,只留下一兩片。
夏若一向不愛帶傘,從小就這樣,當下也顧不得形象,脫下細高跟頂著包站在路邊攔車。
正值下班高峰期,商業區賭的要死,傅淩宸出了地下停車場遠遠地看見站在路邊攔車的傻姑娘,按下喇叭。
其實不用他按喇叭夏若也知道是他的車,原本的那輛卡宴在上次的車禍中喪生,現在他的坐騎正是輛黑色的賓利,和他人一樣的悶騷。
傅淩宸暗自握拳,開了門:「上車。」
夏若等的就是這句話,高高興興的上了車,帶進來一身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高級的地毯上。
到底是車外溫度低,一進來連打了幾個噴嚏才停止,傅淩宸皺眉盯著她光潔的小腳,扔了張毯子給她,「擦擦,別甩的我一臉水。」那表情嫌棄到了極點,夏若一時心血來潮決定撩撥撩撥他,故意將濕漉漉的長髮撩到胸前來,輕輕一甩頭便在他的襯衫上留下一抹淡淡的水漬,得意的瞇著眼笑。
傅淩宸無奈的瞥了眼胸前的水漬,手下收緊:「夏若,你給我安分點。」
「安分,我向來不知道安分兩字怎麼寫,大侄子,這可難辦了。」她壞壞欠收拾的表情讓傅淩宸牙磨的癢癢,車頭一轉上了高速。
夏若得意洋洋之時並未看見車窗外不是回家的路,直到雨勢小了,車窗漸漸清晰才發現自己已經在高速上。
到底是頂不住疑惑:「傅淩宸,我們這是要去哪?」
「到了就知道。」
他黯淡的神情似是極不想和她說話,她自討沒趣,窩在座椅裡食指在玻璃窗上畫著。
傅淩宸撇頭看清她的塗鴉之作悶笑出聲,也不開口,夏若知道他在笑她,也不開口,一路上車裡除了寂靜還是寂靜。
他們兩個就像是刺蝟,一碰到一起就互相戳吧!
到了下榻的酒店,雨勢已停,黑乎乎的天空沈的能滴出墨來,沒有一絲的亮光,夏若極不喜歡這種感覺,壓抑的人心情煩躁。
「傅總,這邊請。」一下車就有人熱情殷切的招呼他,夏若漫不經心的穿著他的衣服走在後面,那樣子就像他是帝王,她是寵妃,其餘都是一幫子大臣,這種感覺很不好,又不好把他的衣服脫了,她不會告訴大家買了地攤貨衣服掉色。
「還不進來。」
一幫子大臣的眼光瞬間集中在電梯外的自己身上,夏若回神後揚著頭扯著笑優雅得體的邁進了電梯。
「滴~~滴~~滴~~」
笑容僵硬在嘴角,超載了——
傅淩宸薄唇微揚,斂下眸子,虛拳抵在唇邊『咳咳』:「你等下一班。」
電梯門關上,夏若透過鋥亮的電梯門看見一個容貌猙獰扭曲的女人,竟然是自己,忙笑著收斂假裝淑女,四處瞄瞄,還好沒有人。
待她一波三折的上了樓,傅淩宸早在奢華低調的總體套房裡享受生活,一手優雅的捏著紅酒杯一手橫在綿軟的金色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叉而放,眉毛上挑,星眸飛揚,燈光下薄唇抿起的弧度恰到好處,有股子魅惑,也攙著點冷峻,儘管唇角還有些淤青,但絲毫不影響他的風流倜儻。
夏若為自己把他這麼形象的描述出來感到深深的後怕,該有多熟悉他的人才能做到。
「要不要來一杯?」傅淩宸在她進門的瞬間已將她的一切都納入眼底,小小的身子因穿著他的外套而顯得滑稽可笑,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還有她臉上一閃而過倔強的表情,面具帶久了,難道不累?
「當然要一杯。」
不待他動手,毫不客氣的拿過酒瓶子給自己斟了一杯,濃厚的酒香四溢在鼻尖,伸出舌頭輕輕舔一口,果真是好酒。
傅淩宸瞇著眼近距離打量她慵懶的像貓咪一樣的舔著紅酒,小巧的舌尖一伸一縮間他喉嚨一動,正正臉色稍摞了位置,從這個方向看過去正好將她優美的脖頸弧度完完全全的收進眼底,褐紅色的液體順著小嘴慢慢流入喉嚨,一種不知名的氣氛散發在空氣中。
喝完一杯,夏若意猶未盡又給自己倒第二杯,一擡頭正見傅淩宸看著她的方向出神,不禁出聲調侃:「大侄子,看什麼呢?」
傅淩宸揮開她的手正色站起,雙手隨意的插在口袋裡,「我還有事出去一趟,你就呆在酒店別亂跑。」
什麼叫不要亂跑,哼~~當她三歲小孩子呢!
他前腳出去,夏若後腳抱著服務員送來的衣服出了房間,之前在大廳就聽經理說這裡的溫泉不錯,而他們的總統套房正好配送一間。
站在大池子前,夏若高興的解開衣服蹲下撩撩水花,裊裊的霧氣升起,周圍皆是大石頭,壞境清幽靜雅,傅淩宸果真是個會享受的主。
慢慢的下了水,讓熱水漫過肩膀,只露出個腦袋,氤氳的霧氣裡她愜意的靠在檯子上,閉著眼享受難得的安靜,感覺全身的細胞都舒展開,熱水順著每一根毛孔鑽進去,說不上來的舒適。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強,夏若真心覺得自己要是沒這麼強會不會好點,隔著裊裊的霧氣,他幽深的眸子閃著意味難明的光火,腦子裡忽的浮現出兩個字『狼眼』,夏若浸沒在水裡的身體驀地僵硬,全身只有一雙眼睛可以靈活的瞪著他。
傅淩宸逆水而來,霧氣中露出精壯的上身,對於她毫不友善的表情視若無睹,慢悠悠的靠在她旁邊的大理石上,氤氳的霧氣圍繞在兩個人身邊,潮濕的空氣恍惚著一層層壓下來,泡在熱水中的身體只覺得異常的發燙,額頭漸漸浮起細密的汗,夏若拿過毛巾胡亂的擦擦,盡量離他遠點,也讓自己淡定下來:「傅淩宸,你從什麼時候起進來?」
「在你先一步,只不過是在另一邊。」順著他手的方向,拐進去裡面還有更大的地方,而她只是在外面。
「那你為何不阻止我。」
傅淩宸聳聳肩表示無奈:「你已經跳下來了,而且又不是沒見過。」那語氣欠扁的要死,夏若攪著毛巾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又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就算是419過,也沒開放到和他洗鴛鴦浴,當即對著他擠眉討好道:「大侄子,要不你先上去?」
傅淩宸瞥了眼她後面無表情的躺在水裡:「我還沒泡好,要不,『姑姑』你先上去。」
夏若被姑姑兩個字嚇得脖子一縮,一種要拆吞入腹的感覺又襲上心頭,下意識的就往後移了幾步直到靠之最邊上,才敢揚著腦袋開口:「傅淩宸,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這樣算計我,先把我拐到這破地方,然後又挖了這麼大的坑給我跳。」
傅淩宸擡擡眼皮子,漫不經心中帶著陰風測測的調子:「夏若,你最好收起你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給我安分點。」
「只要你出去我就安分點。」
「我照樣有辦法讓你安分你信不信?」
「我信。」
這悶騷的男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夏若縮在一邊再次討好:「要不,大侄子你先轉過去。」
見他閉著眼不理她,夏若決定先快速上去再說,理好了逃生路線剛背過去轉身。
「『姑姑』要上去了?」背後不鹹不淡的支了個聲,夏若想拍死他的心都有了,握拳,傅淩宸你最好別有落在我手裡的一天。
「姑姑還沒泡好呢。」
繼續泡下去的後果就是夏若腿抽筋了,傅淩宸一邊抱著她要上去,她一面死抱著石頭不肯上去,羞紅了臉嚷嚷:「傅淩宸,你別趁機揩油,你手放哪呢?」
傅淩宸聞言放在她腰上的手一鬆,夏若直接倒水裡嗆了兩口水又被他提上來,陰著臉:「在不安分點信不信我現在就辦了你。」
她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他話裡的意思,在不情願也只能被他抱上去,一躺到榻上,立馬忍著痛抓了浴巾遮著,他倒是手快的已經繫上浴巾,一手握住她的腳擡起。
「啊~~輕點,輕點。」
「……」
「啊~~別,疼啊~~」
「……」
「啊~~不要停……就那樣……」
門外的臣子正要進去,門口的服務員在其耳邊低語幾句,加之裡面間或傳出的聲音,臣子摸摸鼻子知趣的退了下去。
「咳咳,那個,今天謝謝了大侄子。」
傅淩宸面無表情的站在水池邊上,夏若伸伸抽筋的腿突然心來一計。
「噗通」一聲。
夏若瘸著腿心情很好的出了房間。
臣子看其背影,心裡直誇——傅總好威猛!!!
片刻,傅淩宸陰沈著臉擦著頭髮隨後從裡面出來。
臣子忙側身讓道,暗自揣摩——傅總,莫非慾求不滿?
第十六章
回了房間,本以為照他的性子定會殺過來好好收拾她一頓,未料到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回,夏若打著哈氣關了電腦,決定鎖了門先睡。
夜半翻身睜眼,黑暗裡一雙眸子炯炯發光盯著她,迷迷糊糊的睡意一下子嚇沒了。
「是我。」
夏若撫著驚魂甫定的胸口皺眉,下一秒炸毛,推攮著他:「傅淩宸,你給我出去。」她明明鎖了門。
「出去?」傅淩宸一個翻身壓下來,黑暗中鼻子抵在她的耳邊摩挲:「夏若,你說今晚我該怎麼收拾你?」
語氣極輕,飄渺的猶如浮在空氣中,她下意識的一手抓緊被子一手推著身上的人做防衛狀:「大晚上的嚇唬誰呢,好了,大侄子,該睡覺了。」
哼~~傅淩宸紋絲不動繼續在她耳邊摩挲著:「的確是該『睡覺』了~~姑姑~~」
大手靈活的鑽進被子裡挑開她睡袍的帶子,夏若屏著呼吸按住他恣意遊動的手,睜大眼盯著他幽亮的眸子,在床上她根本毫無勝算,只會被他吃的連渣都不剩,因為他總有辦法讓你沈淪在他帶給你的激情中,隨著他的節奏慢慢沈淪下去。
「長夜漫漫,不如我們做點別的?」盡量把他的視線轉移到別的地方,傅淩宸微微的鬆手,但還是放在她的小腹上,偶爾畫個圈,「別的?倒是說說看啊~~」
「聽說這裡海鮮不錯,不如叫兩盤進來?」她討好的語氣倒是讓傅淩宸愉悅的勾著嘴角,擡手拇指按在她粉嫩的唇瓣上,低下頭輕語:「相對於海鮮,我更想吃了——你~~」
夏若神經一跳,擡腳就要把他踹下去,黑暗中他準確無誤的夾住讓她動彈不得,拇指在她臉上流連,酥□癢到心裡,似發覺身下人僵硬的身體,他的手移到她的下巴處似是愛撫似是挑釁:「別害怕,不過是一場男歡女愛,又不是第一次。」
的確不是第一次,有了上一次清醒的沈淪才會如此的抗拒,粗魯的拍開他的手言辭振振:「傅淩宸,我可以告你QJ。」
「呵呵~~我不會QJ你,只會YJ。」
不待她說話,他低下頭準確無誤的攫住兩片冰涼的唇瓣,舌尖輕巧的抵開貝齒攻進城堡,品嚐每一寸香甜,在池邊撩了他一身□還想全身而退,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唔~~傅……」後幾個字都被他細數吞進口中,浴袍早在掙扎中搖搖欲墜,輕巧一挑以銷魂的姿態落地。
他太熟悉她的身體,只要輕輕一撩撥就濕的厲害,就像現在他的手沾著她的液體故意抹在她大腿內側,輕咬著她的敏感,她就毫無掙脫之力,漸漸地在他身下綻放成花。
柔軟的舌靈活的遊走在肌膚上,夏若虛軟成泥,嬌喘不已,他竟然可惡的將手伸到那裡摩挲,扭動著身軀也甩不開,傅淩宸悶笑出聲,為她彆扭害羞的樣子,輕輕鬆鬆擠開她併攏的雙腿,□直抵在入口處。
「若若……」即使處在黑暗中也知道她這會定是眼睛迷離無辜的望著,雙頰潮紅的讓人忍不住一親芳澤,這麼想著,傅淩宸也這麼做了,咬著她的側臉,一個刺身進入。
「啊~~疼……」他竟然就這樣進來了,過大的硬物漲的□又疼又酸,夏若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憑什麼我疼你倒是快活,漸感覺口中有股子腥味,又猶豫著鬆了口。
傅淩宸此時□漲的生疼,待她適應後快速的律動起來,用了力一點點的往裡面刺,插,點在她的敏感上,又慢慢的撚著,她內壁的嫩肉緊致的要死,急劇的收縮。
眼見她要達到□,傅淩宸突然抽出身來,由著她難受的扭動著身軀往他身上蹭。
體內一波波的湧動燒的她難受的□,趴在身上的男人簡直就是故意在捉弄她,黑暗中準確的摸準了他的下巴,一口咬上去。
傅淩宸悶哼著又衝進去,夏若鬆口雙手勾著他的脖子,他越是大力的衝撞她勾的越緊。
傅淩宸喘著粗氣盯著如八爪魚掛在身上的女人,簡直是要謀殺,恥骨相交的兩人氣喘籲籲的在黑暗中注視著對方,誰也不開口。
「解氣了?既然還有力氣我不介意在來一場。」他的火熱還埋在她的體內,明顯的感覺到又大了幾分,撐得穴口微疼,夏若勾著他的脖子討好:「還是勞逸結合為好,該休息了。」
傅淩宸眸光一閃,意味分明,恢復了冷峻的面孔:「也好,是該勞逸結合。」話落,又在她唇邊咬了一口才慢悠悠的抽出身,夏若忙裹著被子滾一邊,這男人膩不是東西,誰知道他下一秒會不會又獸性大發。
「睡吧,我不會在碰你了。」
傅淩宸平躺在床上,扯過被子蓋上。
夜靜謐的清晰聽見彼此的呼吸,剛經歷過歡愛,屋子裡還瀰漫著股曖昧的腥甜揮之不去,夏若累的不行,聽著身旁男人綿長的呼吸,眼皮子漸耷拉下來。
傅淩宸轉過身,將她放在外面的手放進被子裡後閉上眼。
……
回了B城已五天,傅淩宸都沒有在出現,莫不是那天春宵一度之後醒悟了,決定不跟她玩了。
夏若也樂得清閒,不用跟他鬥來斗去,趁著週末回了夏宅。
老太太一看見她回來,喜得忙叫嫂子中午多加兩個菜,她脫了外套蹲下把老太太腳邊的肥貓抱在懷裡順著毛,看了眼樓上:「他們都不在?」
「別管他們,若若,你大哥又給你選了個好對象,你看看這照片,要模樣有模樣,多俊啊。」老太太從玻璃下抽出一張照片戴著老花鏡反覆研究,夏若笑容僵硬在嘴邊,斜著眼看了眼老太太手中的照片,撓撓下巴打趣:「這又是哪個行業的精英啊?」
老太太喜得一拍大腿,眼一倫:「就你這行業的,你大哥怕你們沒話說,特地找了這行業,這下你們有的聊嘍!」
夏若發誓,老太太那喜得眉梢都能掛對聯了,絕對是嫁女兒該有的表情,不由得暗自悲慼,怎麼就腦子犯渾回家了。
一頓飯吃的心裡發堵,大嫂一個勁的問她在外面住的怎樣,串和著和老太太要去她那看看,夏若嚇得忙搖頭,要是讓他們知道她和男銀同住,估計老太太血壓當場飆升,直接橫著出了。
吃完飯應和了幾句,夏若夾著包一路小跑出了夏宅。
老太太看著女兒出門,又看看手中的照片,真是越看越喜歡。
……
娛興大廈頂樓
「若是真不想去,不如跟我湊一對。」明明是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出,孟知衍的心跳還是快了一拍,捏著高腳杯的指骨泛白,聽不見她的回答:「怎麼了,我不可以嗎?」
夏若擡頭齜牙咧嘴的盯著他半響,道了句:「你不是已經有未婚妻了,我可是不當小三。」
孟知衍輕酌一口:「未婚妻?你又不是不知道,是老頭子硬塞給我。」
他濃濃的自諷味聽在夏若耳中莫名的心酸,心像被劃了一道口子,許多不知名的東西在往裡面鑽,夏若垂下眼瞼揉揉臉,長呼了口氣打趣:「孟知衍,你就別在抱怨了,總比我好吧,老太太這次真的是鐵了心要把我嫁出去。」
「那你嫁還是不嫁?」
「嫁,為何不嫁。」只要安了老太太的心,嫁了又何妨,不過是床上多了個人。
孟知衍手中只剩四分之一的紅酒灑了出來,潑在白色的地毯上,鮮艷的顏色瞬間在腦子裡炸開,支離破碎,是她的那句話,可以是別人,卻不可以是他,何其的諷刺。
「走,我送你回去。」他適時的轉了話題進了屋,夏若也順水推舟,從沙發上站起,「不用了,你忙吧,我自己打車就成。」陷入這樣的境地只能怪自己好好地從夏宅出來怎麼就想起來跑他這來抱怨了呢。
孟知衍眸光微黯:「那也好,我讓司機送你,到家給我電話。」
門鎖聲落下,孟知衍看了許久後撥了電話。
若若,你和我一樣,都不喜歡被束縛,而我們唯一不同的是,我願意被你束縛。
第十七章
相親的地方定在三灣路的一家咖啡廳,正值週末,不少情侶手牽著手從玻璃窗外走過,夏若透過玻璃窗看著人來人往的行人,突然想起卞之琳的《斷章》,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正如現在她看向窗外,傅淩宸站在門口看向她。
時隔快一周未見,他倒是越發的風流倜儻了,身邊的女人相比從前更加的千嬌百媚,楚楚動人,光是那雙盈盈含笑的水漾杏眸就能讓男人把持不住。
收回視線,夏若站起迎向她今天的相親對象,第一眼只能用溫潤爾雅形容,遠遠地走來,透著股淡而雋永的味道,看來這次大哥真的是花費不少心血。
「不好意思,雖然沒遲到,但是讓女士等待依舊很失禮。」
夏若笑笑,「潘先生太客氣了,坐吧!」
大方得體,進退得宜是潘寧遠對夏若的第一觀,待坐下之後點餐,發現對面的女孩子心思縝密,人也風趣的很。
「傅總,包間已經空出來了,你看……」經理誠惶誠恐的站在旁邊,賀小姐見身旁的男子沒反應,猶豫著推推他。
「不用了,就坐大廳。」
經理抹汗,忙將他們引到座位上,夏若攪著面前的奶昔一擡頭就看見傅淩宸優雅的走過來,然後坐在了旁邊的位置上,他們中間僅隔著一條窄窄的通道,千嬌百媚的女子儘管不大樂意坐在大廳,到也礙於傅淩宸不敢說出口,又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
「不用叫我夏小姐,直接叫夏若吧!」
「也好,你也別潘先生的叫,潘寧遠。」
到底是同一個圈子裡的能聊的話題也多,潘寧遠人和他的外表倒是很相稱,斯斯文文,說話有股子紳士的幽默,夏若笑著聽他說起大學的生活,原來他們竟是同一個大學畢業。
「看來我還要叫你一聲學長。」
「早知道有這麼漂亮的學妹,怎麼說也要認識認識。」
身旁一男一女的笑聲傅淩宸一字不漏聽在耳朵裡,嘴角的弧度看的賀小姐心驚,以為是自己有什麼地方沒做好,小心的問:「淩宸,怎麼了?」
「沒事,倒是想起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個女人背著男朋友相親被撞到後,毫無愧疚的對著相親的對象說這是我大侄子。」
「呵呵~~好好笑喔!」盡量感覺很好笑,外界傳聞中的傅淩宸似乎有點不一樣,不過還是那般的冷峻,賀小姐心中一甜,含羞的開口:「淩宸,要不過會我們去聽音樂劇。」
「好,只要你喜歡就好。」
夏若攪著
奶昔的手微微一頓,剛才傅淩宸的話倒是明暗說的都是她,不在意壞笑的撩撩發,衝著潘寧遠道:「早知道你有這樣志同道合的學長,怎麼說也要認識認識。」
「現在認識也不晚,你大哥讓我看你照片的時候,我還在想這麼小的姑娘,會不會嫌棄我年紀大?」
「真會說話,都快奔三的女人了,哪還是小姑娘啊。」
「的確不是小姑娘了,姑姑。」傅淩宸隔著過道不鹹不淡的來一句,潘寧遠擡擡眼鏡看過去,很出色的男人,疑惑的同時也不失風度:「你們認識?」
夏若強忍著笑笑:「嗯,這是我大侄子,對面的是侄媳婦。」
傅淩宸眉頭一皺,捏著咖啡的杯子指骨泛白,另一隻藏在袖子裡的手握緊,賀小姐聽見侄媳婦倒是含羞的低下頭,又含羞的看向對面的男人,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
「原來是親戚,想不到這麼巧啊!」潘寧遠溫潤的開了口,傅淩宸這時也變身貴公子氣態,禮貌的寒暄著。
「原來是姑姑啊,淩宸你怎麼早不說,都沒叫您。」
夏若手一抖,被傅淩宸叫姑姑是一回事,真當別的陌生人叫她姑姑,竟有種想上去抽她的感覺呢,忙收斂這種不好的情緒,挖了口奶昔送嘴裡。
「姑姑昨天半夜不是嚷嚷著說肚子疼,今天怎麼還吃奶昔。」
夏若不止手抖,眼睛都一抽,忍無可忍了,抽了張紙巾擦擦嘴角,開口:「大侄子,你的便秘還沒好吧,我看你今天臉色不是很好。」
傅淩宸到也不惱,優雅的捧起咖啡喝了一口,慢條斯理:「也不知道被誰昨晚折騰的,大半夜的肚子疼。」
一來一往,遲鈍的賀小姐也發現他們之間的暗潮湧動,隔著走道打量著她喚做姑姑的女人,語笑嫣然,粉黛未施,即使穿著普通的襯衫,身上那股子乾淨靈動的味道都掩飾不了,目測絕不會超過28歲。
「咳咳~~你們姑侄住在一起?」潘寧遠問出這問題正好也中了賀小姐的下懷。
「不是,昨晚出了點事情才會住在這邊。」
夏若巧笑顏夕的化解了危機,潘寧遠也適可而止並未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倒是大方的開口:「時間還早,不如一起去看電影。」
「姑姑不喜歡看電影,倒是喜歡聽音樂劇,不如跟我們一起去。」
傅淩宸提議,夏若隨口就要拒絕,潘寧遠一句「也好」讓她的話憋在口中,氣的高跟鞋故意招呼在他腳背上,傅淩宸倒抽一口氣,賀小姐回頭:「淩宸,怎麼了?」
「沒事,走吧。」
自小她就認為自己最
沒有的就是音樂細胞,神馬音樂在她眼裡不過是曲風不一樣的催眠曲罷了,現在還要裝什麼文藝聽神馬音樂劇。
從進了會場開始,夏若就開始間接不斷的打著哈氣,傅淩宸好笑的揚起嘴角。
待音樂劇開始,夏若就更想睡覺了,依依呀呀的都神馬啊,身旁的潘寧遠也發現她的興致缺缺,小聲的湊到她耳邊問:「要不要先出去?」
夏若想了想,為了不影響後面的人還是算了。
傅淩宸愜意的閉著眼,整個身體舒展的陷在椅子裡,賀小姐也是一副陶醉的模樣。
夏若剛想感慨這完全是遭罪啊,黑暗中一隻手伸過來準確無誤的握住她的手,在手心慢慢的摩挲。
他的手乾燥溫暖,掌心有些細小的薄繭,只要輕輕一握拳就可以將她的手密不透風的包裹在內,在某個冬天也曾這樣握著她的手走過無數個大街小巷,思緒漸遠,如雪花翩翩落下,砸的她措手不及,腦袋眩暈,忙抽出甚至驚動了身旁的潘寧遠。
「怎麼了?」
「沒事,沒事,打擾到你了。」
空蕩蕩的掌心,傅淩宸握成拳——張開,黑暗中再次握上她的手腕,緊緊的固定在椅下,夏若掙脫不了,又不敢有大動作,後來累了,索性任由他去了,傅淩宸扣著她的手腕,漸漸往下移握住她的手,食指在上面畫著圈,一圈圈正反的畫著,酥□癢到骨子裡。
直到音樂會結束,傅淩宸才意猶未盡的放開,起身優雅的理理衣領隨著人流出了會場。
傅淩宸倒沒有她想像的再次為難,出來之後禮貌的告別和賀小姐驅車走了,潘寧遠把她送到樓下,明確的相邀她明晚共進晚餐,她欣然答應。
夏若站在樓下特意數了下樓層,沒錯的話嗎,屋裡正亮著燈光。
開門進去,意外的看見傅家的大公子正穿著居家服一手拿著吸塵器打掃衛生,頭髮還濕漉漉的滴著水,在燈光下折射出水光,恍惚了眼,見她回來,一臉的冷峻指著客廳:「夏若,你是在養豬?」
養豬?她看了眼客廳,的確亂,但也不至於養豬。
「養豬也是我的事情。」不解氣的跪在茶幾旁將上面散落的設計圖稿整理好拿進臥室裡,又將抱枕一個個放整齊,傅淩宸還是她回來的姿勢,拿著吸塵器大佬爺們樣兒站那兒以為他會有多大的動作,其實就是個擺設。
「讓開。」夏若奪過他手中的吸塵器將他推一邊去,傅淩宸被她的大力推得往後退了兩步,戲謔的調侃:「這麼大脾氣,莫不是那個潘寧遠沒看上你。」
夏若叉著腰一手杵著吸塵器擺了個P
OSE,眉頭上挑:「大侄子,真不好意思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你姑姑明天晚上可是有約,不過還是很謝謝你今天的友情出演,對了,還有侄媳婦,記得幫我跟她說聲謝謝。」
燈光下她的笑燦爛的宛如三月春花,一點點綻放在空氣中,傅淩宸也不吃驚,繞過茶幾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雜誌翻起來,潘寧遠看上她也是正常的事情。
夏若踢踢他翹起的二郎腿:「喂,起來幹活,不然晚上別想睡覺。」
傅淩宸頭也不擡的將她的腿夾住一個用力,夏若沒站穩往前一衝,撲他大腿上,「不睡覺做點別的也行,不過這未免有點太主動了。」
他邪惡的勾起她的下巴,眼角挑起笑是戲謔還是嘲諷,這個姿勢讓她無從抗拒,像只待宰的羔羊,極不喜歡這種感覺,她試圖將自己的腳從他的兩腿中抽出,他欲夾得更緊。
「傅淩宸。」
他食指抵在她唇瓣上,擊起一陣電流:「不用這麼大聲,想知道今天我為什麼會知道你在那裡?」
她揮開他的手譏誚:「不想說就別告訴我。」
「夏若,我知道你想知道——不過時間不早了,該睡覺了。」他看向牆上的壁鐘,笑著鬆開她腿的同時,一根指頭將她推到在地板上,邁著長腿不可一世的進了臥室,房門關起的瞬間她狠狠地祈禱門掉下來砸死他,儘管這種可能性很小。
第十八章
一晚上思索他臨走時說的話,最終得出了結果,除了孟知衍還有誰。
答案不言而喻,或許這些都不重要了。
潘寧遠下班準時來接她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回過頭看了眼剛出電梯在一群男人中鶴立雞群的人,得意的上了車。
「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反正不是要升職了。」
秦越澤出來也看見夏若上了一個男人的車,有心回過頭看了眼老四的神情,還好。
「走,去喝一杯。」
何墨陽姍姍來遲,推門進來一身的煞氣,看那緊繃著臉要殺人的樣兒就知道定是在安穆那裡受了什麼刺激,一來就叫了一堆酒,自個坐角落裡自斟自飲。
傅淩宸倒是正經的樣兒,只是一晚上緊抿著的嘴角還是洩露了他很不爽的心情,秦越澤喝著酒瞇著眼打量今天最為風騷的老三,一臉的春風得意小人得志的奸詐模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戀愛了,擺脫單身了,脫了外套露出裡面的白□侶衫,看的他想好好地拉牆角扁一頓。
看了眼手機,還是沒有那個女人的電話,也死心了,沈桑榆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一天不給你鬧點心就不舒服。
「哥,在等嫂子電話啊!」季瀟然哪壺不開提哪壺正中秦越澤的雷區,被他扔過去的球桿砸的哇哇叫,傅淩宸歪在沙發裡,閉著眼與世隔絕。
季瀟然知趣的閉嘴,剛想裝個深沈,經理推門進來附在何墨陽耳邊低語。
「你們先玩,我出去看看。」
何墨陽本就是混黑道的,在道上的威懾力極大,黑白都忌他幾分,炫是他名下有名的娛樂城,現在竟然有人敢來鬧場子。
潘寧遠本是打算吃完飯送夏若回去,剛出飯館接到電話,不得的趕過去,夏若見此便笑著說自己回去。
「嗯,小心點,到家給我電話。」
何墨陽站在二樓的樓梯口面無表情的看著樓下一群鬧事的人,經理忐忑的站其身側,老闆表面越是風輕雲淡說明他越是生氣,暴怒,不禁捏了把汗,有些同情那些鬧事的人。
大廳的琉璃燈全部打開,所有的客人全部被疏散,剩下的都是鬧事的人被何墨陽的人圍在中間,潘寧遠撥開人群,自己的弟弟正被人踩在腳下,俊秀的臉皺成一團,青一塊紫一塊,很明顯被人修理過了。
「哥哥。」潘寧宇掙扎著要起來,又被人一腳踢在肚子上,痛苦的捂著肚子縮成一團。
潘寧遠著急的要上前,被人攔住,握緊拳頭,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不然不僅救不出弟弟,連自己也難保。
「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彪形大漢推開踩著他弟弟的男人,吐了口唾沫星子,自己一腳踩上去,潘寧宇悶哼一聲抖索著身子。
炫,潘寧遠當然知道,黑吃黑的地方,幕後的老闆更是B城人人懼之的人物,他今天單槍匹馬的來根本毫無勝算。
本是跟潘寧宇打架鬧事的人也被何墨陽的人圍在中間,個個猶如困獸,看的差不多了,何墨陽才慢悠悠的從樓梯口下來。
個個像後面長了眼睛紛紛讓道低頭齊聲喊了聲「陽哥」,道上混比的就是誰狠,誰更有手段,而真正高尚的人都不會進入這個圈子,所以何墨陽從不覺得自己高尚。
這是潘寧遠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炫的幕後人,竟是如此的年輕霸氣,整個人猶如從暗夜中走出,煞氣外露,目測年齡絕不會比他大,不由得捏了把汗。
「都打完了?」
屋內一片寂靜,何墨陽不緊不慢的發話,鬧事的人皆低著頭抖索害怕的不敢說話,光是那氣勢就威懾的他們想哭。
「陽哥,我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一個言語不和鬧事的年輕男子嚇得直接跪在何墨陽腳邊扯著他的褲腳,這個時候自尊顯得尤為的渺小,何墨陽一個皺眉,身旁的手下已經一腳踹開男人,又嗷嗷的撲上來。
「錯了?打完了告訴我說錯了,道歉這麼容易,嗯?」
何墨陽手中的槍慢慢擡起男人的下巴,如電影播放的慢動作將槍口塞進他的耳朵裡,男人直接嚇得抖著身子,語無倫次,「陽哥,陽哥,饒命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何墨陽眼神一黯,「下次,不會有下次了,帶下去。」
只需一個眼神,身旁的手下利索的上前拖著男人就走,男人一邊嚎叫淒慘的聲音漸漸消失在出口。
潘寧遠看見這一幕再好的膽子也嚇得一身汗,潘寧宇已經嚇傻了軟趴趴的在地上,被人架著扔到何墨陽腳邊,連擡頭的勇氣都沒有,更別提求饒了。
「大哥,電話。」
突來的電話也讓潘寧遠鬆了口氣,明顯看見何墨陽臉色一變,瞬間溫和下來,連聲音都帶著溫度,「怎麼了……吃了嗎……晚上不準不吃飯,乖,現在就去……我過一會就回去……你先睡,不用等我……」
簡單幾句掛了電話,何墨陽陰鷙的眼掃視全場,然後視線落在自己腳下嚇軟的男人身上,眉頭緊皺,「拉下去。」
「等一下。」聲音不大不小帶著股不顧一切,但在偌大的大廳卻聽的異常的清晰,所有人的眼光瞬間積聚過去。
何墨陽聞聲看向突破重圍大膽的男
人,陰鷙的眸子積聚著風暴卻又很好的收斂,收起了槍沈聲問:「你是?」
「我是他哥哥,對於弟弟在這鬧事我感到很抱歉,但是他還小,也被教訓了,這點錢算是賠償,你看能不能……」潘寧遠抽出錢包裡的卡揚在空氣中。
一時間在場的沒有人敢說話,氣氛凝聚到零點一下,彷彿有一張網懸在空氣中,只有輕輕一拉就斷了。
何墨陽沒發話,身旁的手下陰森森的開口:「你當這是什麼地方,菜市場,討價還價?」
傅淩宸拎著外套和秦越澤他們從包間下來,樓下已經清場大燈照的宛如白晝,秦越澤現在歸心似箭,沈桑榆那個女人竟然主動給他電話問什麼時候回去,他本想說過會,結果到嘴邊的話變成現在就回。
潘寧遠看清從樓上下來的男人和何墨陽認識,微微的吃驚,傅淩宸也看見他被二哥的手下圍在中間轉臉看向二哥。
兄弟幾個光是一個眼神便足矣。
「放開他,今天我就賣老四一個面子。」
局勢一下子逆轉,潘寧遠也暗自鬆了口氣,上前扶起弟弟靠在身上,隔著人群朝著傅淩宸頷首。
何墨陽和秦越澤一樣都是歸心似箭,完事了直接驅車走人,傅淩宸拎著衣服站在炫門口,潘寧遠安置好弟弟看向門口的男子。
「傅先生,今天謝謝你出手。」
面前禮貌跟他道謝的男人,看的胸口越發的難受,擺擺手:「她呢?」
潘寧遠先是一愣,然後領悟後開口:「回去了。」
「她不是我姑姑,永遠不會是。」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後,潘寧遠卻聽的心驚,長長喘了口氣開口:「我知道。」
傅淩宸一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不費力,「今天的事情別讓她知道。」
潘寧遠看著他車消失的方向,許久才轉身上了車,弟弟軟趴趴的倚在副駕駛上……
……
週末,有了上次的教訓,夏若怎這次怎麼也不敢在回夏宅,索性窩在公寓裡。
傅淩宸倒是也奇跡的現在還沒起床,以往都是起的比誰都早,然後沒個人影。
琢磨了半天沒得出個結論,還不如練練瑜伽塑形,等她換了瑜伽褲出來,某個男人倒是起床了,□著上身從她眼前飄過,夏若盡量低著頭視線不往他胸口上瞄,這男人忒風騷了,不就是有幾塊健壯的腹肌,一天到晚的拿出來炫。
傅淩宸洗漱完出來某個女人正憋得一臉通紅的伸腿,豎起的馬尾隨著動作在後背一甩一甩,他好笑的走過扣著她的肩膀拎著她的馬尾往後拉:「還要伸直,不能
彎腰。」
夏若被他一按,身子不由得拉直,腿被拉的更開,伸的更直,一股子酸痛襲上心頭,堅持不到兩秒就又彎了腰,傅淩宸手上用了力又將她的身子往後拉,強迫她伸直:「夏若,這樣練才有效果。」
「哦哦哦,知道,你快鬆手,我腿快斷了。」
傅淩宸聞言鬆了馬尾,卻按著她的腰往下壓,夏若被他壓得哇哇大叫。
「堅持一下,經常練練就好了。」
夏若喘著氣用手打他小腿,「傅淩宸你要拆了我這把老骨頭啊,快鬆手。」多少年沒這麼練過了,韌帶都要斷了,當她還是小姑娘啊。
「舒不舒服?」
「我腿要斷了。」
「不會。」傅淩宸拉著她的腿放倒,拎起一條往上擡,欲放到她肩上,夏若被這個姿勢嚇得亂踢腳,口上嚷嚷著:「傅淩宸,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了,你要這麼整我,放手啊,疼死了。」
眼看她要哭了,傅淩宸也不忍心在繼續捉弄下去,拍拍手起身俯視著腳邊通紅著一張臉快要哭的女人,兩眼倫的圓溜溜,像極了動漫裡的卡通人物,半咬著紅唇委屈的樣子,看的傅淩宸心中一動,指尖還殘留著她的溫度,心不由得顫抖的更厲害,蹲下來揉著她烏黑的發:「真這麼疼?」
「不信你自己試試?」她揉著酸疼的腿說的可憐兮兮。
傅淩宸笑,「呵呵~~夏若你說這話的時候如果眼睛能不那麼轉一下,或許我還會相信。」他太清楚她的性子,得罪了她若是不報復回來,心裡是絕不會平衡。
「傅淩宸。」
背後咬牙切齒的女聲,傅淩宸自動忽略,打開冰箱拿了瓶飲料,「要嗎?」
「對了,你最近減肥還是別喝了。」又悠閒的關上了冰箱,夏若抱著腿坐在毯子上看著他悠哉的模樣,恨得牙癢癢,看了眼不遠處的運動器材,笑著問:「今天不運動了嗎?」
傅淩宸喝著飲料含糊不清的「嗯」了聲,夏若喜不外露的瘸著腿收拾毯子,隨後也拿了瓶飲料坐在他旁邊。
傅淩宸上了跑步機,她一邊喝著飲料一邊瞄著,眼前的男人身材勻稱,雙腿修長筆直,光是個背影就足以讓萬千少女為之瘋狂,她當初一頭栽進去也不是全無道理啊,還真是應證了那個道理,多金又帥氣的男人對女人的殺傷力幾乎要達到100%。
「大侄子,累不累要不要下來歇會喝口水啊!」
夏若拿著他的飲料晃悠悠的瘸到跑步機前,揚著笑看著他額頭的細汗,雖是秋季天氣不在炎熱,但是在運動的情況下還是會流汗,眼見他的汗順著臉頰往下
,夏若一臉討好的遞上毛巾。
「呵呵~~,大侄子你慢慢運動啊,我去歇會。」
第十九章
——咳咳,下面劇情更精彩!!!
———明天三更
回了房間夏若忙將門反鎖,仰躺在床上哈哈大笑,想跟她鬥,傅淩宸你就自認倒黴吧。
門外的跑步機直線加速,傅淩宸喘著氣擡手按掉,看了眼手中的毛巾,又看了眼緊閉著的房間,轉身進了臥室。
夏若笑完耳朵貼著門使勁的聽著門外的動靜,絲毫沒有一點的動靜,正想開門出去看看情況,門鎖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傅淩宸面無表情的一手拎著鑰匙一手插在口袋裡,高大的身軀擋住門口,看見他黑乎乎的俊臉上罕見的鬱悶,一種滿足感從腳底快速升起。
但也不會忽略他手中的鑰匙,他似知道她要開口的話。
「房東給的。」那表情不屑到了極點。
傅淩宸聞言笑,一手抵住門,眸子很深,裡面侷促的笑意意味難明,但她卻從裡面聞出有股子算計,手上更是用了氣,力圖將他擠出去。
男人在力氣上天生勝過女人,傅淩宸毫不費力的阻止,輕鬆的擠進來關上門,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面前侷促不安攪手指的女人,嘴角的弧度更彎,稍稍俯□,一手按著她的頭頂:「夏若,我們是不是該好好談談,嗯?」
頭被他按著,夏若連進攻的機會都沒有,揮舞著雙手猶如困獸,想了想還是放低了姿態:「大侄子,姑姑現在困了,下次在談吧。」
「下次?」傅淩宸彎腰臉湊過去,緊挨著她的臉頰,不緊不慢的輕蹭著,成熟男子薄薄的氣息帶著魔力一點點的打在耳畔,漸漸熏紅了耳後跟、臉頰,連帶著呼吸都不在一個拍子上,為了不讓他看出,夏若極力的屏著呼吸。
該死的男人,看來早知道她算計他,卻將計就計的找她麻煩,果真是傅淩宸,一點虧都不肯吃,等他蹭的差不多了,她也不掙扎了,此刻臉上定也是跟他一樣滿臉的黑灰,透過側面化妝台上的鏡子,裡面的兩個人灰頭土臉的敵對著。
「傅淩宸,你忒小心眼。」她在他耳邊咬牙切齒,傅淩宸笑而不語,攬上她的腰一個用力兩人雙雙倒在床上,他的腿夾住她亂踢的腿,以一種纏綿曖昧的姿勢交纏在一起。
眼前突轉的狀況讓她措手不及,雙手撐在他胸前,隔著薄薄的衣料,手心傳來他強有力的心臟跳動,夾雜著淡淡的呼吸,夏若只覺得血液倒流,耳膜鼓鼓的跳動,手心的心跳如烙印般的熨帖了,有些木訥的開口:「傅淩宸,你……起來。」
傅淩宸沒起來,一手撐在她頭旁的枕
頭上,一手□她烏黑的發裡,細心的摩挲著她的頭皮,深邃的眸子深深的望著,一時間兩人皆沒了言語,屋子裡很靜很靜,仿若彼此的呼吸只交纏在耳間。
窗外秋日溫暖的陽光跳躍在地板上,形成一個個斑駁的光點。
「若若,我們重新開始。」
清淺的男聲在安靜的屋子裡炸開,猶如渲染開的墨汁,一點點的亂了心扉,夏若不是被他話裡的意思怔住,而是他說話時的神情,睫羽輕輕扇動,似要扇進她心裡去,墨黑專注的眸子裡淺淺盈動著一個叫做溫柔的詞語,性感的薄唇微微彎起,連帶著下巴的弧度都不再是以往犀利的模樣,恍惚間回到了那年的夏天。
身下的女人眼神迷離,恍若陷入某種回憶之中,黑曜石般的眸子裡一汪銀泉細細流動,傅淩宸撐著她上方的手觸摸到她的臉,輕輕地在掌心摩挲,熾熱的唇一點點的壓下來。
夏若是被電話的鈴聲驚醒,傅淩宸的唇停留在她上方一寸之處,最後握拳翻身從她身子下來,躺在身側。
電話是大哥打來,夏若接完後背後起了薄薄一層汗,連帶著臉色也微微的蒼白,傅淩宸起身將她摟在懷裡輕輕地拍著她背。
急急忙忙一路趕到了醫院,夏若推門進去,大哥正站在窗子前跟夏銘低著頭說著什麼,神色頗為凝重,大嫂在床前給老太太餵著東西。
心一急,夏若疾步上前坐在另一邊拉著老太太的手,「媽,好點了沒,怎麼忽然就血壓上升,嚇死我了。」
老太太顯然精神不是很好,到底是年紀大了,擺了擺手夏若也沒在問了,懸著的心終於安全的落下來,接過大嫂手中的碗給她一口一口的餵著,等吃完一小碗才跟著大哥出去。
「大哥,到底怎麼回事,媽的血壓之前不是控制的很好,怎麼忽然就上升。」老太太的血壓一直有吃藥,加上大嫂平時的照顧,身體還算是健朗的很。
夏凱把妹妹的著急看在眼裡,斟酌了許久,才問:「你跟潘寧遠怎麼回事?」
夏若也是心思巧妙之人,也知道問題定是出在這裡,想著她跟潘寧遠的事情,距上次見面已經快一星期了。
「莫不是他說了什麼?」試探性的問了句,大哥的臉色漸沈下去,夏若心虛的低下頭:「我是打算處處看的。」偏偏人家沒看上你妹妹啊~~
看見面前幺妹低頭認錯小心翼翼的模樣,夏凱也放緩了語氣,「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管不了,潘寧遠是老太太中意的女婿,今天他打電話來正好被她聽見,後面的也不需要我說了。」夏凱故意壓低了聲音,看了看病房裡,又拍拍幺妹
的肩,語重心長:「你也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只是媽的年紀到底是大了,能定下來就定下來吧,大哥不是逼你成婚。」
夏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來之前的傅淩宸的話又在腦字裡旋轉,長長的呼了口氣,跟著大哥進了病房。
老太太出院後,夏若便跟著住進回了夏宅,除了上班不怎麼方便之外,其餘都倒是很好,尤其是大嫂的手藝,小住半月就胖了不少。
深秋,B城發生了兩件大事,一是娛興老總孟知衍和葉家大小姐解除了婚約,其中的隱情鬧得紛紛揚揚,倒是當事人滿不在乎,依舊攜美人出席公共場合,姿態親密,另一件就是秦家少奶奶沈桑榆在嫁入豪門三年後終於懷孕了,碎了多少欲上位女人的心啊!
有時候她就搞不懂沈桑榆這女人腦袋的結構,明明也怕死了秦越澤那個霸道冰冷殘酷的男人,偏偏還有勇氣時不時的伸伸爪子去撩撥,然後搞得秦越澤跟點了火的炮竹,辟里啪啦的炸個不停。
就像他們現在,站在門外聽著屋裡的兩個人吵的恨不得掐死對方,都懷了孩子了,脾氣還這麼的壞,也不知道會不會遺傳給她幹兒子。
長歎一聲餘光瞥見身旁英俊瀟灑的傅大侄子,夏若心裡「咯登」一下。
不動聲色的收斂好,推推他:「走吧。」
傅淩宸最後看了眼屋裡的情況跟著她的步子進了電梯。
出了醫院,站在人來人往的醫院門口,夏若轉身看著他消失在人流中的背影,那句話又在腦子裡迴盪——若若,我們重新開始,他們還能開始嗎?
早些年在英國,一個人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總會想起他說的話——若若,我在下一個路口等你。
然後她便傻傻的走了一個又一個路口,明知道他不在,但就像是染上了毒藥一樣的瘋狂下去。
直到現在她也不得不承認,傅淩宸是她一見鍾情的初念,也是她痛恨的初戀,證明自己像個傻子樣的被騙了那麼久。
身前按下喇叭的車子打斷她的思緒,夏若笑著上了車。
傅淩宸落下車鎖,車子駛進車流,車廂裡的放著輕緩的音樂,餘光微微瞥見身旁的女人,差不多半月未見,她似乎圓潤了不少,下巴不在是尖尖的模樣。
「若若。」
「大侄子,我累了,到了夏宅叫我。」她不緊不慢的打斷,生怕他說出那天的話。
傅淩宸沒在言語,眼神變幻莫測的專注看著前方,車子到達夏宅時她還是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的閉著眼。
一直到她下車,他也沒在說話,只是深邃的眸子看的她心神恍
惚,假裝鎮定的關了門。
「夏若。」
背後驀地響起他磁性的聲音,夏若身子一怔,優雅的回過身撩發笑,心想若是他說那天的話,她一定要高傲的拒絕。
傅淩宸降下車窗,漫不經心的指指她的褲子,「夏若,你大姨媽來了。」然後升起車窗,車子一溜煙的駛出了老遠,留下她臉紅耳赤的站在原地用包遮著,恨恨的跺腳。
第二十章
姨媽造訪的後果就是病懨懨了幾天,連帶著食慾也不怎樣,孟知衍請她吃飯那天好死不死的再次遇見了衛俊楠,還有他那個犯賤的妹妹齊書馨,夏若就跟點了火藥筒子一樣,要不是孟知衍攔著,真的要和齊書馨打起來。
現在B城被他和秦越澤鬧的沸沸揚揚,為了一個沈桑榆,兩個男人理智都他媽的回娘家了,秦越澤還有立場這樣,你說衛俊楠他有什麼立場這樣幹,當初也不知道是誰拋棄了誰,害的誰家破人亡,現在在這裡裝什麼深情,專一,簡直就是笑掉大牙。
孟知衍叫了杯去火的茶遞到她跟前,笑著開口:「莫不是大姨媽來了,脾氣這麼暴躁。」
夏若捏著杯沿的手繃緊,嚥下口中的茶,故意轉移話題:「今天報紙上的那個小明星不錯,看上去比之前的那個好。」
孟知衍眼神一黯,卻也沒轉移話題,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我什麼時候眼光差過。」
「也是,孟知衍,你就是只花花蝴蝶,葉家的小姐這會說不準正在咒你呢。」
孟知衍倒是不在意的笑笑:「她說不準也不想嫁給我。」
夏若心裡明白的跟鏡子一樣,這次他解除婚約孟叔叔什麼也沒說,也猜到了是誰在中間起了作用,不禁對這樣的女子很是好奇,大家族裡的婚姻又有多少人是自願的,孟知衍是這樣,連帶著安穆也是這樣。
「那恭喜孟大公子重獲單身,禍害人間。」夏若舉杯和他碰杯,孟知衍笑意很深,視線透過對面的女人落在不遠處的一男一女身上,笑意更甚。
夏若也被他突來的笑意攪得心裡癢酥酥,順著他的視線稍轉了頭,笑意僵硬在臉上,孟知衍瞥見她握著筷子的指骨泛白,略帶擔心的捉住她的手,「我不清楚你們達成什麼協議,但是若若,永遠記得在愛情裡讓自己立於不倒之位。」
他話裡的意思,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和傅淩宸的這場遊戲裡,誰先認輸誰就失去了控制權,想來,著實不清楚當初為何要和他進行這場遊戲,是忘不掉當年的那場欺騙,然後讓他愛上自己在狠狠地踹掉,已報當初的怨恨,還是想和他繼續糾纏,曖昧不清,腦子裡亂的跟一鍋粥。
手邊的玻璃杯清脆的落地聲拉回了她淩亂的思緒,夏若怔怔的看著對面孟知衍擔心的神情擺擺手:「我沒事,倒是可惜了這杯酒。」
「只是一杯酒而已。」
孟知衍話裡的意思,她不想在去慢慢的揣測,出了料理餐廳,她下意識的看向那個方向,空蕩蕩的一塊。
孟知衍並沒送她回去,中途接了電話匆匆忙忙的走了,她一人站在川
流不息的街頭,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那種在異國街頭的孤寂的感觸再次襲上心頭,想了想給沈桑榆打個電話,接的人卻是秦越澤,著實驚了她一跳。
下一秒更驚喜的還在後面,傅淩宸竟然抱著花從熙熙攘攘的人群裡走來,正值深秋,街道兩旁的梧桐樹葉紛紛揚揚的落下,一小片樹葉甚至飄落在他的肩頭,映著黑色的正統西裝格外的滑稽,隔著幾米的距離,他突然停了下來,似是等著她走過去。
莫不是你讓過去就過去,夏若也站在原地不動,雙手環胸,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兩個人就那樣隔著人群怒視著對方,最終傅淩宸歎了口氣走過去,站在她面前,將手中的粉色香檳塞在她懷裡,夏若笑,一手拎著他的花一手撥弄著花瓣,撕下來一瓣在手心把玩,戲謔的開口:「大侄子,什麼時候改行賣花了?」
傅淩宸又聽見從她口中說出來姑姑兩字,眉頭顯而易見的皺了。
夏若視而不見他不爽的神情繼續調侃:「這花怎麼賣的,怎麼著看在大侄子的份上姑姑也不會白拿不給錢的。」說著便從包裡欲掏錢給他,傅淩宸笑,卻不達眼底。
看著她稀里嘩啦的埋頭在包裡找錢,然後甩出一張毛爺爺在空中晃著。
「莫不是嫌少了?」
又是一陣低頭找錢,傅淩宸笑意漸收,緊繃著一張臉,伸手拿過她夾在胳膊間的花一個瀟灑的擡手,準確的落在路旁的環保車裡。
「不用找了。」
淩厲的聲音在空氣中炸開,夏若這才住手,抱著肩噙著笑注視著面前悶騷的男人,剛準備說些什麼繼續撩撥,季瀟然從的車子裡伸出腦袋。
傅淩宸見到來人也微微的吃驚,倒也自然地打招呼。
「老四,跟姑姑在這作甚呢?莫不是飯後壓馬路。」
季瀟然最喜歡看老四吃癟的樣,緊繃著一張臉裝深沈,明明就恨不得上前撕爛他的嘴,還要裝作無動於衷。
夏若笑意淺淺的上前,扯住傅淩宸欲上前的步子,嬉笑著對車上得意洋洋的男人道:「前天正好遇見白叔叔說起大白相親的事情……」
欲言又止,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季瀟然的意思在明顯不過,想追白小乖,橫在他面前的最大的一堵大山就是白叔叔,而她偏偏又能在白叔叔那裡說上話,所以……
想要看她和傅淩宸的笑話,也要看看他有沒這個本事。
季瀟然摸摸鼻子,心道老四果真栽的很慘,夏若何止是玲瓏剔透啊!
眼看著他的車子消失在街口,夏若也打算攔車走人。
「放手。」身後的男人手收緊,
一點要放開的意思也沒有。
「傅淩宸,你放手。」她壓低了聲音,畢竟是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多不好。
「夏若,你就沒什麼要說。」
他高高在上的神情就像主宰一切的上帝,她最不喜歡他這種神情,嗤笑一聲,「大侄子,你希望在姑姑這裡聽見什麼,只要你說出來,我都照著說給你聽。」
傅淩宸盯著她不笑的眼睛,彎彎的眸子死寂一潭,他想在裡面找些什麼,發現根本是徒勞,緊拉著她的手一點點的鬆開,夏若扭過去的眸子裡閃過的暗殤也是一瞬之間。
傅淩宸,你憑什麼前一秒跟舊情人親親熱熱,後一秒又來獻慇勤,她夏若就這麼的好欺負,讓你玩弄了一次又一次。
努力把到眼角的眼淚逼回去,仰起頭透過斑駁的枝椏看向萬里無雲的天空,孤雁從空中飛過,劃出的痕跡悲傷中帶著落寞。
他的手放開的瞬間,夏若扭頭走的乾脆。
傅淩宸空蕩蕩的手心緊握,盯著她離開的方向出神,似乎就這樣放任她離去也不是自己的風格。
車輪滾滾,夏若被一陣大力拉回,身旁的電動車險險的擦過,她鞋跟一歪,直接歪倒在身後人的懷裡。
傅淩宸順勢將她抱在懷裡緊了緊,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似乎只有彼此,呼吸交纏的瞬間他的吻印上她的額角,淺淺的烙印下痕跡。
夏若靜靜的閉著眼埋在他胸口,指骨泛白的拽著他胸前的衣襟,只要一睜眼眼淚就要掉下來,娘親的,腳疼死了!
傅淩宸看了眼她扭傷的腳,皺眉打橫抱著她往回走,夏若也沒在拒絕,安心的窩在他的懷裡,聽著他鼓動的心跳,這都算是什麼啊,剪不斷理還亂,索性閉著眼忍著痛不再去亂想。
傅淩宸抱著她去了醫院,醫生捏著她的腳踝左看看右看看最終整斷為扭傷,開了一堆活血化瘀的藥囑咐個把星期不能穿高跟鞋,看著腫的跟豬蹄的腳踝,突然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懨懨的倚在副駕駛,琢磨著是回夏宅還是回公寓,傅淩宸的車子已經穩穩地停在了公寓樓下。
小半個月未回來住,他竟然將屋子收拾的整整齊齊,連她慣用的骨瓷杯也光潔的擺放在玻璃桌上,在燈光下透著潔淨的光芒,簡直是不可思議,大侄子什麼時候這麼能幹了!
「放我下來吧。」
傅淩宸聞言將她抱到沙發上,轉身進了廚房倒了杯水過來,然後一言不發的進了臥室。
緊閉著的門沈悶悶的打在心底,竟有點心裡不是滋味的感觸,又不是傷了腦子,怎會有這樣莫名的感觸,夏若拍拍腦袋喝
完杯中的熱水,扶著沙發站起。
「喂,大侄子,你手機響了。」
她一手扶著牆一手使勁的拍門,手中的手機響個不停,上面的來電顯示不停的跳躍中一個名字,厚重的木門「嘩啦」一聲打開,傅淩宸光著上半身站在門前,眸子微斂,一言不發的拿過她舉在空氣中的手機。
清靈的女聲從話筒裡傳出來,夏若唇角微勾,單腳跳回房間。
這邊的門聲剛落下不久,外面便傳來的門鎖落下的聲音。
他——還是走了……
一如四年前那樣……
第二十一章
初春的季節,天氣不在寒冷,陽光普照著大地,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她一向喜歡這個慵懶的季節,喜歡陽光透過斑駁的枝椏一點點的照在身上,可以像貓咪一樣在角落打著盹,愜意的安好。
「夏小姐,傅先生在裡面。」
她點點頭沿著長廊的樓梯一步步拾級而上,會館的空調打的稍稍的高,她進來一會掌心便微微的沁了些汗,拿下脖子上的圍巾掛在臂彎裡。
她的方向感不是很好,尤其是在迷宮一樣的會館裡,每一個長廊都像一條通往未知路的入口,在沒有服務員的帶領下,她更是饒了兩個大圈才找到包間。
「哥,聽季大哥說你最近交了個小女朋友,今兒個怎麼沒帶來。」
包間裡另一個男聲接著響起:「都說是小女朋友了,怎麼會帶出來。」
意思在明顯不過,眾人都笑了起來,她的手搭在把手上,聽清裡面的話硬生生的止了腳步。
「哥,我說雨清姐要回來了,你可要悠著點,別到時候惹禍上身。」
眾人又是一陣笑。
「不過,那個小女朋友長得還真有雨清姐幾分味道,尤其是身影。」
笑聲在夢裡刺耳又刺心,夏若趴在床上微微的轉醒,睜開眼外面早已經是深夜,淡淡的白月光透過窗簾射進來,淺淺的一層白,動了一下,腳踝鑽心的疼。
對著滿室的黑暗眨巴眨巴眼睛,夢裡竟然又憶起四年前的一幕,著實是一段可笑的過往,不自覺的笑出聲來,在空蕩蕩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清晰,夏若你定是瘋了。
在總監那請了三天假,沒有黑天白夜的在公寓裡過完了三天,傅淩宸是在第三天的晚上出現,身上淡淡的女士香水味刺鼻的她想皺眉,大喊給我滾出去。
撫平好情緒夏若從廚房裡伸出半個身子:「大侄子回來了,姑姑正要下麵條,來一份?」
他點了點頭又皺了皺眉頭,放下手邊的東西捲起袖子走了進去,「我來。」
他拿過她手中的麵條,狹小的廚房因為進來的他顯得異常的擁擠,夏若也不想說什麼,瘸著腿出了廚房,環抱著膝蓋低著頭坐在椅子上,等待出爐的麵條。
傅淩宸的手藝不錯,一碗簡單的番茄面煮的頗有大廚的味道,一整天沒怎麼吃東西,她餓的連湯也喝個精光,舔舔嘴角笑著道:「大侄子手藝不錯啊。」
「一般一般。」他不笑。
若他叫的一般,她的就叫慘不忍睹了。
「明天上班?」對面的女人吃飽後支著腦袋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的樣子一如四年前,半瞇著彎彎的眸子,黑色的瞳仁
幾十秒轉一次。
「嗯。」
「你可以在休息兩天,我跟人事部經理打個招呼。」
夏若心一驚,「不用了,我明天就可以上班,孟知衍會來接我。」
傅淩宸拿著筷子的手一頓,隨後筷子「啪嗒」一聲擱在桌上,清脆的聲音迴盪在屋裡,她下意識的擡頭看他。
只見對面的男人陰鬱著一張臉,連下巴的弧度都緊繃的厲害,沒過幾秒又重新拿起筷子繼續優雅的吃麵條,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孟知衍剛解除婚約,『姑姑』你還是有機會上位。」
「謝謝大侄子操心,不過你還是把你的精力多多放在喬小姐身上為好。」
「謝謝指點。」
「彼此彼此。」
一頓飯吃的殺氣騰騰,夏若瘸著腿進了浴室,桌上的手機響起,傅淩宸走進了陽台。
「今晚我不過去……好,明天接你去醫院……嗯,早點休息……」
…………
第二天一早,孟知衍的車已經停在樓下,拉風的紅色瑪莎拉蒂,人也如其車,頎長的身影一身白色的西裝,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下,宛如童話中走出來的王子,光是那氣勢,就吸引了不少過路人的目光。
夏若穿了一雙平底鞋歎著氣一瘸一拐的下樓,這騷包貨也不知道收斂收斂點。
傅淩宸的車隨後也駛出了小區,拐上了大道。
清淨的別院,白色的花骨朵兒在秋風中搖曳,斑駁的陽光映在門前的小徑上,推開木柵欄,迎面走來的女子輕輕低頭叫了聲傅先生。
推開玻璃門,門口的風鈴叮叮噹噹響過,喬雨清一身白色的棉質連衣裙站在窗子口,陽光一束束的打在身上,投下一片陰影在地板上,寧靜的美好,傅淩宸就那樣站在門口遠遠地看著,心思百轉:哪裡像了。
「淩宸,你來了。」喬雨清轉身笑著看向來人,氣質美如蘭,雙瞳剪水,淺笑著走近,舉手投足間皆儀態不凡,光是一張素顏就能夠稱之為閉月羞花沈魚落雁。
「怎麼站在窗口,你身體還沒好。」
「沒事,都習慣了。」
「傅先生總算來了,小姐一早都念了好幾遍。」
喬雨清嬌羞著打斷:「何姨,你剛剛不是還煮了東西,快去看看。」
何姨看著自家小姐小女兒家的羞澀樣笑著進了廚房。
下班之後,夏若直接去了沈桑榆那裡,受某個暴君所托去看看他家彆扭鬧脾氣的女人。
吳嫂給她開了門,某個女人悠哉的躺在露台的榻上,看上去好不愜意,看見她來了,倒是驚訝的呼啦一下子
站起。
她忙過去扶著:「哎,我說沈大小姐,你能有一點身為孕婦的知覺嗎,你這肚子裡的可是我乾兒子,動作小點。」
沈桑榆擺擺手,騰了張椅子給她,「沒事,這孩子不怎麼鬧心,你腿怎麼了?」
「扭傷,不過已經沒事了,倒是你,你家暴君可是點名指姓的讓我來陪陪你。」
「我哪有什麼事。」沈桑榆笑笑,無非是秦越澤那男人覺得把她軟禁在家裡怕憋出病來影響到她兒子,「你別聽他說風就是風,晚上就在這用完餐在走。」
夏若眼咕嚕一轉,湊近問:「他回來嗎?」
沈桑榆被她滑稽的神情逗的大笑:「夏若,秦越澤到底怎麼著你了,這麼怕他。」
「沈桑榆,你就得瑟吧,也不知道是誰怕死了何墨陽,一掏槍就跟見到閻王樣的縮著頭。」
吳嫂在外面聽見少夫人的笑聲,也高興,忙給少爺掛了電話過去。
「夏若,你跟傅淩宸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她想多問,只是感情的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不希望好友受到傷害。
夏若聞言滿不在意的捋起背後的發紮成一個馬尾,隨口道:「我跟他能有什麼事,不過是姑姑和大侄子的關係。」
就算是閨蜜,有些事情她也想保密。
摸了摸她未凸起的肚子,「秦大太太你別煩我的事情了,好好地養胎,給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沈桑榆暗自思忖,半響道:「這樣就好,不瞞你說今天在醫院還看見傅淩宸帶著女人去醫院。」
說完,故意看了眼她的神色,沒有意料之中的變色,還是一副言笑晏晏滿不在乎的模樣,只是握著桌沿泛白的指骨到底是洩露了情緒。
哎,夏若聰明如你,也沒能逃脫感情的桎梏。
那她呢……
用完餐惦記著秦越澤那暴君隨時可能結束應酬早早的回來,夏若早有先見之明一早拎著包就出了別墅,秦家的司機將她送回了公寓。
站在樓下,數著樓層一層層往上,窗口的燈光亮著,在萬家燈火的夜晚顯得有些溫度,似乎可以想像到此刻他定是穿著居家服優雅的坐在沙發上翻著財經雜誌,面前一杯咖啡裊裊的白氣升起。
門鎖聲音響起,傅淩宸的神遊思緒一下子被拉回,手邊的手機上撥出的號碼又被掐斷。
「大侄子還沒睡美容覺啊。」扶著牆邊換了鞋子放了包,將鑰匙掛在牆上。
傅淩宸嘴角沒抽,修長的手指敲擊著杯壁,一聲一聲淺淺的印在心底,「你睡了這麼多年的美容覺也不過如此,有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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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
「不用叫的這麼大聲,我沒聾聽得見。」
傅淩宸放下手中的雜誌,長腿邁上前鉗制住她的胳膊,夏若被他突來的舉動困在牆壁和他胸口之間,不得不仰起頭對視著。
他眸子很亮,「夏若,承認你吃醋並不可恥。」
夏若笑,「呵呵~~吃醋,大侄子,我有什麼立場呢,我還沒傻到擺不正地位,咱們不過是玩了一場遊戲,放心好了,我不會告訴喬小姐,省的她一個心臟承受不住暈倒,我就是萬死不辭了……」
她一句接一句的話如倒豆子一樣的從粉嫩的嘴裡吐出來,一字一句的砸在他心底,傅淩宸卻笑了,風騷的笑,唇穩穩地壓下去,攫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夏若,你敢摸著胸口對我說沒感覺嗎?
不,你有感覺,你就是不敢承認。
和我一樣不想做那個先低頭的人,我是怕你拿著我的愛要挾,然後跑得遠遠的,一如四年前那樣,留我一個人孤單的睡,那你呢?是為什麼?
第二十二章
他舌頭撬開牙關攻進來時,她竟然傻傻的沈淪在他製造的激情之中,任他索取,直到他的手從衣擺下順著脊背一路往上帶起酥酥麻麻的電流時,她猛地驚醒推開他,猶如缺水的魚大口大口的呼吸,他的手還緊緊地箍在她腰間,鼻尖相聞的呼吸灼熱的熏紅了臉,耳膜裡鼓動的都是自己如雷的心跳。
傅淩宸在她睜大眼呼吸幾秒之後唇再次壓下來,大力之下夏若直接被他按在牆上,後背硌的生疼,疼的眼淚直在眼眶中打著轉,背後冰涼的牆壁和身前火熱男性的氣息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舌頭不管不顧強勢的攻進來,拖著她的舌尖重重的吮吸,舌尖相攪發出曖昧的水聲,吸的她舌根發麻,站立不穩,只能斜斜的靠在他身上。
傅淩宸一手禁錮在她腰間,一手伸進衣擺沿著脊背往上,細細的摩挲,溫熱的大手按在她的敏感處,懷裡的人身子立馬弓了起來,更加的貼近他懷裡,有溫香軟玉投懷送抱,手下的力道微微的加重,懷裡的人嗚咽的發出小貓樣聲響。
他含著她的唇細細的咬,漸漸轉移到下巴,鎖骨,夏若被他困在牆壁和胸前,推不開像只困獸只能默默承受他的索取。
漸漸不滿於現狀,傅淩宸攔腰抱起她一腳踢開臥室門,將她小心安放在床上,身子隨之壓下去。
夏若一到床上就開始使勁掙扎,手腳並用,傅淩宸壓制的很是辛苦,一身的□被她撩的更是旺,只要一點就能著了。
「傅淩宸你放開我,我不是你可以隨便拿來玩弄的對象。」她急的大吼,一口咬在他鉗制住她的手上,傅淩宸吃痛悶哼一聲,但也沒鬆手,雙腿更是壓住她亂踢的腿,死死地夾住。
嘴裡漸泛起股血腥味,夏若也猶豫著要不要鬆口,他已先一步抽出手,邪魅的眸子在黯淡的燈光下泛著吃人的光芒。
「玩弄?若若,我沒你想的那麼無聊。」
「傅淩宸你還不夠無聊嗎?」
「我以為你會懂。」
他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很好的止住了掙扎的她,我以為你會懂,我以為你會懂……
傅淩宸你就是太自信了,以為她會懂,可你是否知道,她並不想懂,有時候懂的太多也是種折磨。
夏若撥開他鉗制的大手,漸漸在他面前低著頭縮成一團,像只受傷的小獸在角落裡孤獨的舔舐傷口,傅淩宸心裡不是滋味,輕輕摟她入懷。
四年前給她帶來的傷害在醒來後沒了她的身影,得知她出國後慢慢的沈澱在胸口,他是個不善於言語表達的男人,想著只要一步步的靠近就好,總有一天她會知道他的感情,隨著時間沈沈的
累積在心口,成為一首唱不完的歌。
「若若,我還在原地。」
他的下巴搭在她頭頂輕輕地揉著,清淺磁性的聲音夾雜著淡淡的嘶啞從上方傳來,夏若掐著自己大腿的手更加用力,扭了一個鈍角。
許久聽不到她的回答,傅淩宸長長呼出一口氣,眸色由深變暗,「我不逼你,好好休息吧。」
將她蜷曲的身子放平蓋上被子,關了燈。
在門即將關起時,夏若抱著被子輕輕地出聲:「喬雨清呢,那喬雨清怎麼辦?」
她問的很輕,似是在喃喃自語。
傅淩宸卻眸光一亮,重新折回床邊,凝視著面前背對著她的女人,「她不是問題,從來就不是問題。」
夏若沒在說話擺擺手示意他出去,她現在腦子很亂需要好好地想想,她和傅淩宸的過去和未來就像是場戲劇,該落幕的時候沒落幕,該開始的時候沒開始。
一夜無眠的後果很嚴重,夏若感冒了,頭疼欲裂。
臨近下班,接到英國導師的電話,不可謂是驚喜,事先已經透露了消息,笑著掛了電話。
回過身看向窗外的風景,正好現在需要距離去冷靜。
夏若是搭第二天一早的航班去了英國,傅淩宸沒有去送機而是去了美國。
三天之後回國,喬雨清接機,孟知衍不巧的也剛從英國回來,鬆開身旁的女伴上前。
「傅總好福氣啊!」
喬雨清看向來人,微微點頭頷首,說是用邪魅來形容不過,出色的和她身旁的男人不分伯仲。
傅淩宸側身不動神色的錯開喬雨清挽著的手和來人握手寒暄,「孟總才是好福氣,剛解了婚約,又得佳人青睞。」說的不過是孟知衍身後的小明星,其中的諷刺意味十足,他也不在意的笑笑,「哪能和傅總比啊。」
「彼此彼此。」
喬雨清不是傻子,也感覺到身旁男人的煞氣,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細聲問:「怎麼了?」
「沒事,走吧。」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跟她有關,她不再的這幾年,曾經的自信滿滿逐漸變成了忐忑,不安,空白的幾年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後悔,餘光瞥向身旁開車的男人,好看的眉眼和側臉,還是當年背著她走過大街小巷的大男孩。
她得到的太少,所以就算失去所有也要抓住身旁的男人,這是她的命。
沈桑榆的出事的消息傳來時夏若還在英國參加最後一輪大賽,連夜坐了飛機往回趕,一路上猜想了無數個結局,甚至不敢閉眼,一閉眼眼前都是她血淋淋的樣子,她這才離開了幾天,她怎麼
就出事了。
沈桑榆你一定要挺住,以後再也不在背後說你矯情了。
傅淩宸接機,簡單的聽完過程,只覺得心驚的厲害,沈天祐沒了,孩子也沒了,沈桑榆就算醒過來又該怎樣活下去,她太瞭解她的性子,沈天祐是她的唯一的親人,也是她和秦越澤在一起最後的支撐。
她不敢想像她醒後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短短的幾天秦越澤清瘦了許多,天之驕子的他也嘗到噬心的痛,夏若經常看見他一個人趴在重症病房門口透著玻璃往裡看,眼裡的晶瑩她不想過多的猜測,這時候任何言語也無法去安慰他躁動難耐不安的心。
沈桑榆是在第四天轉出了重症病房,也讓所有人鬆了口氣。
這些天只顧著沈桑榆的事情,倒也忘記了和傅淩宸之間的湧動,搗搗他:「我進去看看桑榆,你去看看秦越澤。」
屋裡很暗,她拉開窗簾讓陽光灑進來,回過身看著病床上蒼白著一張臉的閨蜜,一陣陣心疼。
沈桑榆跟她說到離婚時,她並不驚訝,來之前就預料到的結局,但是當她說起要離開B城,她到底是忍不住問出來。
「為什麼,這裡不好嗎?」
沈桑榆歎了口氣,「不是不好,只是想換個環境,或許有一天我還會回來。」
「什麼時候走?」
她低頭,「這你要去問秦越澤什麼時候願意跟我離婚。」
夏若想,秦越澤這輩子是死了也不會跟你離婚,他那麼驕傲的一個男人,恨不得將你栓在身邊,怎麼可能容許你離開他的生活。
「現在不要想那麼多,好好休息吧。」
她出來時,秦越澤已離開,傅淩宸靠在醫院的走廊裡半瞇著眸子打火機在手中忽明忽暗,夏若走過去從身後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大侄子。」
回到公寓夏若接完導師的電話從臥室裡出來,某個男人正在廚房裡做飯,陽光從廚房的小窗子裡射進來,一束束的灑在流理台上閃著潔淨的光,將他的身影也照在陽光裡,在玻璃門上投下一大片的影子。
他高大的身軀在狹小的廚房裡顯得稍稍的滑稽,卻有條不紊的進行手邊上的每一個動作,他切菜的姿勢很是標準,刀法也相當的嫻熟,將切好的土豆塊放進鍋裡,攪拌之後蓋上蓋子,又繼續切黃瓜。
家的感覺驀地從心底升起,帶著一絲絲的期盼和未知的不安。
傅淩宸回頭,她就握著手機靜靜的站在廚房門口,身上套著件厚厚的白毛衣,頸邊一圈小小的白毛,烏黑的發隨意的綁成一簇垂在胸前,更顯得她皮膚的白皙潤滑,乖
巧的像個孩子。
一恍惚間正好對上他的視線,夏若心虛的別開臉開口:「什麼時候可以吃飯?」
「馬上就好,先去洗手。」
夏若立馬踩著拖鞋進了衛生間,她想自己定是著魔了,剛才竟然看著他的背影出了神。
撲了幾捧水在臉上,沁涼沁涼的溫度瞬間讓自己神志清醒,出來時飯菜已經上桌,三菜一湯正冒著裊裊的白氣。
「大侄子神速啊!」
傅淩宸沒說話,抽了張紙給她:「擦擦。」
夏若一看自己手上的水,笑著接過:「大侄子真細心啊!」
「夏若,沒必要一口一個大侄子的劃清界限,有見過姑姑和侄子上床的嗎?」傅淩宸語氣很是中肯,沒有一絲的譏誚甚至不屑在裡面,拉開椅子坐下,盛了兩碗湯。
夏若被他的話噎住,慢一拍愣愣的拉開椅子坐下。
兩個人的寂靜最是可怕,讓她覺得渾身的不自在,連吃到嘴裡的食物都覺得食之無味,手心漸漸地出汗。
她想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不過如此。
是要攤牌了吧!
傅淩宸的電話鈴聲正好打破這種寂靜,但上面的來電顯示卻都讓兩個人一怔,,屋子裡瀰漫的氣氛濃重而壯烈。
「你不接嗎?」夏若扒了口飯含糊不清的說,傅淩宸聞言掛斷關了機,一種男人在外面跟小三廝混,正牌打電話排查的趕腳襲上心頭,夏若心裡何止是不是滋味,「啪嗒」一聲擱下筷子。
「傅淩宸,我們談談吧。」
「好。」
他等的就是這句話,也放下了筷子,兩個人隔著桌子對望,內心翻滾的情緒都掩飾的很好,因為他們都太過精明,才會愛的這麼辛苦。
「傅淩宸,我累了。」
「很好,我也累了。」
「我想找個平凡的男人結婚,過平凡的生活。」
「你看我夠平凡嗎?」
夏若笑,狀似認真的打量著對面的男人,從眉眼到鼻子到嘴巴,然後是下巴:「不,你還不夠平凡。」這麼出色的男人又如何稱之為平凡。
傅淩宸也笑,面色疲倦,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在手中把玩著卻不點著,隨意的問:「孟知衍夠平凡嗎?」
「你們是一類人,這個答案滿意嗎?」
傅淩宸的笑意突然斂住,指尖的香煙斷成兩節在桌上,裡面的煙絲散落在玻璃桌上,有些甚至掉在衣服上,他渀若未察覺,狹長的眸子閃著侷促的光,隔著桌子感覺到他若有若無的強大氣場,這樣的傅淩宸才是真正的傅淩宸,危險的像是只潛伏在草叢裡的豹子。
第二十三章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這夏丫頭啊是個不好搞定的主。
夏若的高爾夫還是孟知衍教的,那時他已經畢業在孟叔叔的公司歷練,每個週末有時間就會去學校看她,然後帶她來高爾夫球場,記得第一次,她竟然用力過猛將球桿給甩了出去,丟死人了。
「笑什麼,莫非是想起第一次打高爾夫的情形。」
孟知衍從側面走來,扔了瓶礦泉水給她,夏若收了姿勢開口:「當時真的是囧死了。」
「也不知道是誰扔了球桿就往回跑。」
「你確定你說的是我嗎?」
夏若睜大眼倫倫的望著他,孟知衍心下一動,伸手覆上她的眼。
下意識的就要避開,孟知衍的手停在半空,冬日的暖陽下,逆行的光線刺著眼,他不在意的笑笑:「躲什麼,又沒要打你。」
「孟知衍,你別笑了。」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袒露,之前裝作不知他的心意,夏若索性扔了球桿,蹲下來坐在草坪上,低著頭開口:「孟知衍,咱們相差這麼多,你怎麼就看上我了呢。」
她問的懵懂,像是在自言自語,孟知衍也扔了球桿坐在她旁邊,兩人皆是白色的運動服,從背後看過去像極了情侶。
傅淩宸約好了華氏的華總打高爾夫,站在看台上遠遠的就認出了那個背影。
「傅總,走,去露一手,現在像你這樣會做生意,又會打高爾夫的年輕人不多了。」
「華總謬讚了。」
傅淩宸看了眼隨著華總進了球場,三號球場和二號球場挨著,隔得不遠完全可以看清那邊的情況。
孟知衍不顧形象手墊在腦後躺下來,因為刺眼的陽光而微瞇著眼,帶著股寂寥淡泊的語氣:「若若,若是知道為什麼,就不叫做愛情了。」
我大可以找千千萬萬個人來替代,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無厘頭的東西,其中的甜蜜和苦澀說不完道不盡,他完全不在人的控制裡,孟知衍半閉著眸子,大手拉上她垂在背後的長髮,一縷縷的手心把玩,纏繞在手指上。
若若,千萬不要給我嘗甜頭,不然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傷害到你。
出了球場,夏若和孟知衍肩並肩走在前面,陳蒼南和于飛走在後面,一句『傅總』她猛的擡頭。
傅淩宸一身藍色的運動服逆著光站在樓梯上稍低著頭和身旁的中年男人說著話。
「原來是孟總啊,巧啊。」說話的是傅淩宸身邊的中年男人,孟知衍帶著她上前寒暄。
真的是很巧,夏若在心裡對自己說。
傅淩宸的視線落在他們相握的手上,面色如霜。
孟知衍之前就看見傅淩宸和華總,卻沒告訴夏若,這會遇見也是在他預料之中,商場上一番假意的寒暄完,拖著她出了球場。
結過婚的人跟單身的人就體現在這裡,于飛和陳蒼南回去應詔了,孟知衍驅車帶她吃了三龍灣有名的小吃後送她回去。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孟知衍扣住她的手,黑暗中帶著股壓抑的興奮:「若若,我給你最後一次後悔的機會,只要你現在……」
「孟知衍,你怎麼這麼沒自信。」她不悅的打斷他的話。
「對不起。」
「沒事,幫我找套房子吧。」她不想在住在這裡,只會提醒著她過去的一切,或許,不久之後,她會為自己現在的選擇而慶幸。
沈桑榆離家出走的那天,秦越澤發了瘋折騰了一天,排查了B城的所有出口,幸好安穆有何墨陽護著沒出什麼事,也正是那一天,她見到別人口中的喬雨清,傅淩宸的青梅竹馬,喬老將軍的孫女。
當真是名門之女,夏若低頭看看自己手中捧著的小吃,突然沒了胃口。
傅淩宸也看見玻璃外的女人,擡腳就要出去。
「淩宸,你看這個怎麼樣?」
傅淩宸看了眼她手中的雲錦,「還好,你看著辦我出去一趟。」
夏若吸著桌上的飲料擡頭今看見迎面走來的男人,扯著笑:「呦,大侄子也來逛街啊,好巧啊!」
傅淩宸拉開座椅皺著眉環顧四周:「這幾天為何不回來。」
夏若笑,不在意的將吸管打個結「傅淩宸,你以什麼立場問話?大侄子?嗯?」
「我不記得有你這樣的姑姑。」他喝著咖啡清楚的吐出。
夏若絲毫不介意:「我也不記得有你這樣的男朋友。」
傅淩宸放下杯子,仔仔細細觀摩對面的女人,笑起來彎彎的眼睛裡盈著一汪水,是他熟悉的又不是他熟悉的。
「夏若,你變了。」
「人當然會變,傅淩宸。」
他眸光微變,半響:「夏若你不會忘記我們的遊戲,它還沒結束。」他插著雙手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夏若半垂著眸子正準備說話,一聲「淩宸」很好地阻止,她笑了。
喬雨清一身白色的大衣卷髮微微的打理過站在不遠處的台階上,手上拎著購物袋走到傅淩宸身旁自然地挽著他,視線卻是落在眼前女人身上:「淩宸,這是你朋友?」
「你好,我是傅淩霜的姑姑夏若。」她這麼說一是為了擺脫和傅淩宸的關係,另一方面孟知衍推門進來,她不想委屈了誰。
喬雨清之前在機場就見過孟知衍,這算是第二次見面,微微的吃驚後也安了心。
「我們正要去用餐,不如一起。」
孟知衍本就不喜傅淩宸,更不喜夏若跟他攪合在一起,怎麼可能答應,委婉的拒絕,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傅淩宸看了眼最後和喬雨清出了飲品店。
「別喝了,大冬天的容易鬧肚子。」
夏若手中的飲料被他推得老遠,鼓著嘴不悅,孟知衍邪笑的瞇著眼揉揉她的發笑的奸詐:「想什麼呢?」
「能想什麼,老太太一天到晚恨不得我嫁出去,孟知衍明晚的家庭聚餐你也來吧。」
一早就有預感今天會有好事,等當好事降到頭頂時,孟知衍桌下的手微微的沁了汗,從沒覺得這麼沒底過,幾個億的案子都不抵她說的一句話。
夏家每個月都有家庭聚餐,不管多忙每個人都要出席,除了在英國缺席了四年的她是個例外。
大嫂是個溫柔賢惠的妻子雖出生名門,卻一點架子也沒有,都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夏若在她那裡得到的照顧完全是被當成自家的女兒。
剛進門環顧一圈夏若微微的吃驚,客廳裡除了自家人還有傅家人也在,傅淩霜正抱著航航坐在大哥和老太太之間,夏銘倒是沒看見,傅淩宸和傅父傅母坐在對面,大嫂肯定是在廚房裡忙和。
孟知衍後腳也進了門,看清眼前的情況倒也算是鎮定,牽著她的手走了進去。
老太太看見女兒回來很是高興,當看見女兒和孟家的小子牽著手進來時眼睛都笑彎成一條線,夏凱則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他們,轉過臉和航航說著話。
傅淩宸在他們進來的那一刻心情就不怎麼的好,家庭聚會上帶男人回來,夏若你當真在玩火。
「知衍啊,快過來坐坐。」老太太喜得拍著身旁的空位置,夏若一一叫了人之後和孟知衍坐了過去,正對著傅淩宸。
忒有點狗血了。
「知衍啊,以後有空常來玩啊,就別帶東西了。」
傅父見此也大笑,「親家啊,幾個月前你還煩著姑姑的婚事,這不現在都定下來了,就我說啊,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管,說多了還嫌你煩。」
傅父話剛落旁邊傅母開口:「老傅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你有這麼個如花的妹妹,能不煩心嗎。」
一時間大家皆是大笑,航航在傅淩霜懷裡也咯咯笑個不停,倫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孟知衍看,孟知衍也是見過航航的,伸手示意了一下,航航就在傅淩霜懷裡撲騰的要過去。
孟知衍接過孩子坐在膝頭,夏若在旁邊拿著餅乾喂航航,小傢夥高興的咬一大口,滿嘴的餅乾屑子親了孟知衍一口,連帶著孟知衍臉上也粘著餅乾屑子,滑稽的好笑。
「你跟航航玩,我去廚房看看。」
夏若剛走,孟知衍擡頭正好對上傅淩宸探視的目光,兩個男人皆不動聲色的錯開視線。
傅淩宸的食指有節奏的敲擊著紅木椅,剛才那副畫面又在腦子裡轉悠,心堵的厲害。
夏若端著菜從廚房出來就看見孟知衍和傅淩宸一前一後的從門口進來,航航小跑著撲進傅淩宸懷裡,又被傅淩霜拽著帽子拉回來餵飯。
晚飯後,夏若送孟知衍回去,回來以為大哥會問話呢,結果出乎意料的沒有。
傅淩宸的車直接停在了公寓樓下,望著樓上黑乎乎的窗口,煩躁的點了支煙,煙雲裡表情看不真切。
傅淩琪霸佔堂哥家許久了,還不是家裡兩個天天煩著他相親的事情,房子正在裝修,索性就住過來。
「今天怎麼捨得住回來,放心姑姑一人在家。」他笑嘻嘻的調侃,坐在沙發肩上比坐在沙發上的傅淩宸高了半個身子,擡手扔了瓶啤酒過去。
拔了蓋子,「哥,不是我說你,你這樣不行,這年頭誰還像你追的這麼含蓄啊,到現在也不說,我要是個女人猜來猜去也累了。」
傅淩琪的話在傅淩宸的心中就跟投下一塊大不大小的石頭,濺起一身的水花濕了心,拎著酒瓶子的手微微握緊,轉了話題。
「雨清最近有找你?」
傅淩琪搖著半瓶酒,「沒,那天聽她說要住回喬家,你們的事情我看還是早點解決。」
「等她動完手術在說吧。」
傅淩琪有時候就不懂他這個堂哥,喬雨清分明就不是他的責任,對於一個鄰家妹妹,他所做的一切早已夠了,當初喬父喬母去世時,他也不過是個剛進社會的大學生。
這幾年眼看著他一天天越發狠寂。
夏若第二天下班回了公寓,這場雪來的突然,沒帶傘的她頂著包小跑進樓梯口,抖抖身子拍拍身上的雪花,幸好還沒融化。
開了門,屋裡暗黑一片,只有微弱的光線從窗子口照進來打在棕色的地板上,鞋架上兩雙一藍一紅的拖鞋靜靜的放著,夏若換了鞋開燈給自己做了一份美味的排骨面,然後躺在沙發上看雜誌,翻了翻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買了,茶幾上滿滿的都是他買的財經雜誌,隨手抽了一本看。
從第一頁翻到最後一頁,夏若合上雜誌閉眼倒在沙發上。
傅淩宸將買回來的食物塞進冰箱,估計是她被凍醒了,幽幽的轉醒不耐煩的扔了懷中的抱枕坐起,拿了遙控器調高溫度。
「大侄子,看見我拖鞋沒。」夏若低頭找了半天也沒找著,撅著屁股半個身子趴在沙發上往下看,烏黑的發垂下來差點要拖到地上,傅淩宸走過去扶著她的肩擡起。
「我來。」
夏若見他單膝跪在地上低著頭從沙發底下掏拖鞋滑稽的樣子驀地笑了,等他欲起身的時候,她故意按著他的肩往下按,傅淩宸早有防備一個錯身,夏若使勁過猛導致自己臉朝下倒下,就在要倒在地上時傅淩宸手一帶,正好趴在他的懷裡,他手上還拿著拖鞋,她斜斜的掛在他身上,腳踩在他拖鞋上,鼻尖相對間的呼吸交纏。
「傅淩宸,我今天去了交際舞協會。」
「然後呢?」
「我教你跳舞吧。」
「咳咳,你行嗎?」
「不準鄙視我。」她一拳垂在他胸口被他緊握在手心,寵笑著順勢拉著她站起,夜色美,人更美,紛紛揚揚落下的槐樹碎花。
「哎,你錯了,是先邁左腳。」
「剛剛不是說先右腳。」
「你聽錯了。」她理直氣壯,他無奈。
先邁了左腳,不到兩步,再次踩到他的腳,她氣急敗壞的狠狠地跺腳,他寵溺的撫上她的發邪惡的揉成一團,「我真的沒鄙視你。」
「不準說,不準說。」
她耍賴的捶他胸口,被他摟在懷裡親一口。
「再來一次,這次保證不會錯。」
她不信扭著頭不配合。
「若若,我保證不會錯,踩著我的腳尖。」
她半信半疑的踩上他的腳背,隨著他的動作跳起來,這次果真沒有錯,一簇簇落下槐樹碎花在記憶中零碎的飄過,夏若猛地回神,她還掛在他身上,手親密的攬著他的脖子,腳踩著他的腳背。
一時間血液上湧,腦子反應遲鈍,為自己不著邊際的回憶還是未思考清楚的什麼。
「大侄子,快放姑姑下來。」
一回到地面,她便踩著拖鞋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傅淩宸脫了外套扔在沙發上,隔著桌子瞥了眼她轉身進了臥室。
一會出來時手中拎著行李箱,夏若吃驚地看他。
「不用你搬出去,我搬走就好。」
他筆直的站在燈光下,狹長的眸子裡說不出的落寞,一點點的刺傷她的眼,夏若繞過桌子站在他面前,看了一會扯著笑開口:「那大侄子慢走啊,姑姑給你開門,我就說這裡太小了,你住實在是太委屈了。」
傅淩宸拎著行李箱站在門口回過頭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夏若,你胸衣扣子開了。」
夏若的笑容死死地僵硬在臉上,扶著門的手恨不得掐死眼前的男人,使勁的噙著笑吐字:「大侄子,祝你一路順風。」半路失蹤。
「不用,遊戲還沒結束不是嗎?」
他走的瀟灑,如他來時的那般,夏若從他走後就覺得心神不寧,傅淩宸一向都有把她心思攪亂的本事。
第二十四章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傅淩宸變了,儘管還是那個疼愛她的男人,但他看她時眼裡一閃而過的猶豫,讓她一分一秒都活在煎熬裡,為了不再煎熬,她做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私家偵探送來的資料被她狠狠地撕碎,照片裡的人是他嗎,怎麼會有那樣的眼神,心臟急劇的跳動,喬雨一手按著心臟清斜斜的靠在沙發上,壓抑著眼裡的酸楚。
「小姐,怎麼了,心臟又疼了,快,吃顆藥。」何姨急忙忙去拿藥,端著熱水餵她吃下,她眨眨眼睛推開何姨的攙扶自己坐好,「何姨我沒事,你去忙吧。」
她痛恨死自己這副衰敗的身軀,從哥哥的離世到父母的相繼去世,她一直都在默默堅強的扛著,告訴自己只要咬咬牙就過去,她還有疼愛自己的爺爺和淩宸,就算爺爺哪天不在了,她也還有淩宸,她一直是這樣堅信的。
「傅先生來了,去看看小姐吧,剛才又疼了。」
傅淩宸推門進來時,她已經斂好了情緒收拾好一切,扯著笑站起。
「怎麼了,身體又不舒服了?」視線落在桌上的藥,斟酌了許久開口:「美國那麼已經安排好了,雨清你下星期回去吧。」
喬雨清臉色一下子蒼白的厲害,咬著唇垂下眼瞼低低的開口,「淩宸,我不想回去,不想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
傅淩宸眉頭皺成一團,將她安置在榻上,「雨清,別怕,我會陪你一起去。」
喬雨清笑,「好,但在去之前,我們訂婚吧。」
傅淩宸猛地擡頭看著面前臉色蒼白的女人,好像記憶還停留在她小時候,穿著粉色的公主裙紮著羊角辮跟在他和喬雨書後面,甜甜的喊著哥哥。
「淩宸,看你嚇的,我說玩笑的呢,下個星期我就回美國。」
他笑的僵硬,「好。」
喬雨清撫著心臟,那裡疼的要死,所有的酸楚都積聚在那裡消融不化,堵的她連呼吸都困難,強顏歡笑:「淩宸,晚上留下來吃飯吧,爺爺說想和你下幾局。」
「嗯,好。」
…………
沈桑榆的電話破天荒的打來,夏若一個機靈從床上坐起,雖說知道她會好好照顧自己,可還是不由自主的擔心,這通電話總算是緩解了她這些天的擔憂,真沒想到那個女人還當起了老師,果真離了秦越澤就跟飛出去的小鳥活的有滋有味,可惜就是苦了某人。
打斷繼續躺在床上享受這個空閒的週末,安穆的電話接著進來。
孟知衍本就是個衣架子,不管什麼衣服到他身上都能穿出另一番味道,一件簡單的白色羽絨服到也穿的英神俊朗,夏若今天也是一身白色的羽絨服,兩人莫名的就成了情侶裝。
安穆瞅了他們一會,撲進何墨陽懷裡,小聲的道:「傅淩宸還讓他來嗎?」
何墨陽侷促的光落在不遠處的兩個人身上,笑的高深莫測:「當然讓他來。」
孟知衍和何墨陽算不上一個圈子裡,一個是黑道背景,一個是商業背景,今天因為兩個女人,意外的坐在一起聊天。
夏若和安穆買完熱飲回來,兩個男人有默契的各自接過拎著魚竿往河邊走。
冬日的暖陽暖暖的照在身上,極是舒服,夏若站在孟知衍後面將長長的發紮成馬尾,看上去就跟剛出校門的大學時一樣,清純中帶著一絲絲的嫵媚和魅惑,孟知衍眼神柔和,將她耳邊散下的一撮發繞上去別在皮筋下,又捋了捋她背後烏黑順滑的發,一前一後親密的姿勢,細數落進傅淩宸眼底,他抿著唇角走近,何墨陽將魚竿換給安穆,起身朝著他走去。
「不過去。」意思很明顯,傅淩宸雙腿交疊優雅的坐在塑料棚下,摩挲著手中的打火機,點了根煙吞雲起霧,「哥,你去吧。」
何墨陽也坐下抽了根煙,然後拍拍他的肩朝著安穆走去。
夏若其實早就看見傅淩宸,偏偏故意不朝那個方向投去目光,和孟知衍兩人並肩坐一塊,手中一人一個魚竿,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冷不冷,看你鼻尖都凍紅了。」孟知衍指腹碰碰她紅通通的小鼻尖,冰涼冰涼。
夏若吸吸鼻子,「不冷。」
孟知衍手伸過去覆上她握著魚竿的手,眉心一皺:「這叫不冷。」說著坐過去將她抱在懷裡,解開外套將她裹在懷裡,手也揣在自己上衣兜裡,一人拿著兩個魚竿。
夏若哭笑不得窩在他懷裡,他對孟知衍談不上生動的感情,但多年的青梅竹馬,其中的默契還是有的,和他在一起很輕鬆,沒期待也沒失落,一天天過的都很平靜,有時候她想,這樣平靜下去不是也挺好的。
安穆也窩在何墨陽懷裡拿著魚竿,久久不見有魚上鉤,也耗完了耐心,不高興的攪著水,弄的水波蕩漾,別說是魚了,什麼也跑了,何墨陽噙著笑任由她去,只要她高興就好。
中午毫無疑問吃的是魚,但是這問題就來了,孟知衍說吃烤魚,傅淩宸說喝魚湯,何墨陽攬著安穆站旁邊當空氣。
夏若趴在桶邊看著木桶裡幾條小魚遊得歡暢,用木棍子搗了搗,魚尾巴煽動拍打水遊得更是歡暢。
「不如放生吧。」
兩個還在意見不合的男人同時回頭。
「這樣也好。」何墨陽出聲贊同,夏若拎著木桶去放生。
傅淩宸再次坐在塑料棚子下,優雅的抿著嘴角,唇邊似有似無的笑意斂開來,如墨般染開,沒人知道他在笑什麼。
孟知衍也在笑,笑的風騷,桃花眼裡的精光一閃而過。
夏若磨蹭了一會拎著小木桶回來,各自已經整裝待發,就等她一個,她放下木桶搓了搓了手站在孟知衍身邊。
「去哪啊?」
孟知衍握著她的手笑著塞進口袋:「當然是吃飯去,魚都被你放生了。」
五個人三輛車,夏若和孟知衍一輛,安穆和何墨陽自然是一輛,傅淩宸一個人車子率先駛出了度假區。
傅淩宸的速度很快,他們出來時車子已經沒影了,何墨陽邊踩著油門給季瀟然打了電話。
老遠的就看見一輛黑色的路虎橫衝直撞而來,急急地停在了『月錦』門口,車輪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泊車小弟還未來得及上前開門,車子裡的人已經大步下來,拋出手中的鑰匙,泊車小弟機靈的在空中接過。
孟知衍半路接了電話之後面色微變。
「怎麼了,要是有事情就出去處理,吃飯下次也行。」
孟知衍打著方向盤思索事態的嚴重性後,點了點頭:「到家給我電話。」
夏若是最後一個到達『月錦』,推開厚重的雕花大門,繞過屏風,才發現偌大的包廂裡沒有任何人,甚至連一點聲音也沒有,簡直就是靜謐的可怕,莫非是走錯地方了。
正準備退出去,水晶珠簾被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靜謐的包間裡顯得格外的清晰,每一個音調都被無限的放大,傅淩宸就那樣支著腿斜斜的倚靠在雕花的扶手上,一簇簇光線從雕花的空隙裡射進來,斑駁的打在他身後,在地上印成一個個光圈,隨著珠簾的晃動,地上的光圈也在婆娑移動。
這算神馬情況!!!
琢磨著該怎麼開口間,傅淩宸已長腿一邁先一步叫了服務員,看著魚貫而入上菜的服務員,夏若淡定了。
清了清嗓子笑著開口:「讓大侄子破費,姑姑真的是不好意思啊!」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和何墨陽他們串通了,不禁暗自後悔,怎麼就相信安穆這叛國賊,都是給何墨陽帶壞了。
不知為何對面女人今天穿的那件白色羽絨服異常的刺眼,刺得他想上前扒下來狠狠地踩兩腳,傅淩宸閉了閉眼,食指揉上太陽穴,那裡突突的跳動的厲害。
「夏若,別口是心非,我們都太瞭解對方。」
「呵呵~~是嗎?」她捂著嘴乾笑兩聲,視線粘在桌上的滿漢全席上,之所以說是滿漢全席,因為實在是上了太多的菜,各式各樣擺了滿滿的一圓桌,光是看著就想流哈喇子,夏若沒出息的開始自動分泌唾液。
傅淩宸看著眼裡,嘴角微揚。
一頓飯吃的很是暢快淋漓,幾乎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在吃,傅淩宸微瞇著眼若有若無的在看,夏若已經做到屏蔽掉一切不和諧的因素,專心的吃飯,最後打著飽嗝喝了碗河豚湯才意猶未盡的擦擦嘴看向對面環胸噙笑的男人。
撥了撥衣袖:「大侄子,你什麼話就說吧,便秘著一張臉多損你英俊神郎的俊俏樣。」
傅淩宸摩挲著袖扣半垂下眼瞼,表情愜意:「我只是想提醒你,今天帶夠錢了沒,省的到時候留下來刷盤子怪我不厚道。」
難道你現在這樣算是厚道嗎,夏若一口氣堵在口中憋紅了臉,對面男人一張滿是戲謔的嘴臉,就差到裂到耳後根,看的她想撕爛,摔在地上踩個稀巴爛。
還有那個喬雨清,她也想撕爛,通通都撕爛,都給她滾出她的世界裡去,憑什麼她就要受氣,被人電話裡一聲聲的藐視,竟然言辭懇切的說她是小三,夏若滿肚子的火在看見傅淩宸揚起的嘴角燒得更旺,就怕一張嘴火就從嘴裡出來。
揚手端起手邊的白開水咕嚕咕嚕灌下去,略帶冰冷的溫度順著口腔食道滑下去,也讓她找回些理智,微微的正了正身子,「大侄子,不過是AA而已,姑姑還不至於連頓飯也吃不起。」
傅淩宸沒在說話,按下桌面的按鈕,門外的服務員端著托盤送上小票,傅淩宸笑,修長的手指拿過看了眼悠悠的吐出兩個字「不多」
夏若挺直的身子放鬆下來也鬆了口氣,幸好不多,她還真沒怎麼帶錢,但當『五十萬』三個字從傅淩宸口中再次蹦出來時,夏若頓時『抖』了一下,如被雷擊,扯著笑開口:「大侄子,今天不是愚人節,不過是一頓飯而已。」知道『月錦』是出了名的貴,至少也不會貴到這地步吧。
「你看我是在說笑嗎,夏若,你很清楚我從不跟你說笑。」
小票隔著桌子被他扔過來落在高腳杯旁,夏若稍稍瞄了一眼,第一個想法就是今天要留在這裡刷盤子了,第二個想法就是傅淩宸這男人忒狠了點,故意繞了這麼大的圈子給她下套子,她就跟那懵懂的小白羊一樣傻傻的掉了進去,還跟著狼吃了最後一頓午餐。
「AA的話一人是25萬,我坑沒坑你自己應該清楚,你手邊78年的fortifiedwine就是很好的證明。」話落,他掏出金卡瀟灑的扔進托盤裡,然後環胸看著她,服務員聞言也恭敬的走到她跟前,夏若看了看被她喝了半瓶的紅酒再次悲催了,怪不得味道一流,原來是在喝金子,低頭找了半天找出一張卡遞過去,小聲的問:「可以分期刷卡嗎?」
服務員無賴的搖搖頭,她也不知道今天老闆怎麼了,平時都是記賬,今天竟然意外的要付款,還要跟一個漂亮的小姐AA,這麼沒風度的事情老闆竟然也會做,顯然還是很享受的樣子。
夏若這下子窘迫了,瞥了眼對面看好戲的男人,牙咬的咯崩咯崩響,想了想拿了電話就要給孟知衍打。
還未接通,就被他一手搶過去掛斷,揮揮手服務員識趣的退出去。
第二十五章
「夏若,你寧願叫孟知衍幫你,也不肯對我低頭,就這麼難?」他問的很輕,輕到聲音都有了顫抖的痕跡,仿若有所察覺,不自然的別開臉。
夏若自嘲,他別過去的側臉半隱在光線裡,長長的睫毛上染著點點的柔光,有些刺眼,索性不去看他。
低頭,「傅淩宸,這不是你的風格。」印象中的他把自己藏得深不見底,即使兩人在熱戀的時候也如此,從不輕易暴露自己的情緒,如今看見他暴露的情緒,夏若的心情簡直可以用歡快來形容,你傅淩宸也不過如此。
她得意洋洋的小模樣恨得牙癢癢,彎彎的眸子裡的笑意盎然,傅淩宸唇角一勾發問:「風格,你倒是說說我是什麼樣風格?」
「唔,就是那種風格,你懂得。」夏若品著紅酒支支吾吾,反正不喝白不喝,這麼好的機會怎麼會錯過,濃厚絲滑的液體滑過舌尖和喉嚨,香甜芬芳。
不,夏若,你不說我怎麼會懂,他的手輕扣著桌沿站起,目光落在她被酒色潤過的臉上,紅暈滿頰,自成一股媚色。
傅淩宸喉嚨不自覺上下翻滾,夏若回過神來時他已居高臨下的站在她面前一手奪過她手中的酒杯「匡當」一聲扔在桌上,明紅色的液體灑在淡色的桌布上,一片紅。
他將她困在椅子和他之間,俯下身鼻尖幾乎要貼鼻尖,夏若也不示弱,穩穩地坐著沒有一絲的退後,烏黑的大眼睛好似懵懂的望著眼前城府極深的男人,眼裡狡黠的光絲毫不少的落進傅淩宸的眼底。
他的唇挨得極近,呼吸噴薄打在臉上,「你說孟知衍要是看見我們這樣,會不會……」
「不會。」她說的堅決,也不知哪來的自信,「你說,喬雨清要是看見我們這樣,會不會哭著跑開,然後心臟病發呢!」來而不往非禮也,這是傅淩宸很早就交給她的道理。
傅淩宸眸色深邃如海,手漸摸上她的脖頸,那裡的脈搏清晰在跳動,笑的輕飄飄:「呵呵,夏若,雨清是我妹妹。」
她也笑,眨眨眼睛,狡黠無限:「孟知衍是我哥哥呀!」
呵呵~~夏若,你真是個……
眼中幽黑的光幻滅,急切帶著懲罰性的吻毫無預兆的落下,溫潤熾熱的唇緊緊壓迫著,來不及防備他的舌尖已經伸進她口腔中,攪著丁香小蛇,輾轉廝磨的吮吸著,剛剛喝過的紅酒淡淡的存留在唇齒間,傅淩宸細細的舔著。
夏若也毫不示弱,胡亂的咬著,傅淩宸頭疼,微微的退出停留在唇邊,大手利索的脫掉她白色的羽絨服扔在地上,他臂力大得驚人夏若掙脫不得,眼睜睜被他脫掉外套。
這女人裡面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塑身打底衫,淺V領露出精緻小巧的鎖骨,高聳的胸,盈盈一握的腰身,傅淩宸喉嚨上下翻滾,將她連人抱到榻上,夏若深知這樣下去的後果是什麼,狠狠勒住他的脖子不放手,尖利的牙齒咬在他脖子上,傅淩宸悶笑:「咬吧,趁著現在還有點力氣。」
夏若伏在他肩頭當然知道他話裡戲謔的意思,拽著他耳朵湊過去一字一句的開口:「傅淩宸你丫的就是趁火打劫,你姑姑我不是出來賣的,最好在我發飆之前就放開。」
「嫖客,你就是這樣定義我們的關係。」傅淩宸的手緊緊的箍在她腰間,狠狠地掐下去,夏若音調陡然上升變了音節,也一口咬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極深的痕跡。
傅淩宸手下一個用力,她被甩在榻上,淩亂的發鋪在暗紅色的榻上,分外魅惑妖嬈。
他伏在她身上氣息不穩,溫熱的唇順著脖頸往下流連在精緻小巧的鎖骨上,夏若抿著嘴角誓死不從又踢又打,男上女下標準的性愛姿勢被季瀟然打破,傅淩宸惱怒的瞪著不敲門就闖進來毫無愧意的男人,忙用身子擋住被褪去一半衣服的夏若。
季瀟然狐狸笑的摸摸鼻子,「老四,哥哥敲門了,只是……」你們戰況太過激烈沒聽見啊,不能怪他。
夏若此時臉紅的跟煮熟的蝦子有得一拼,咬著牙躲在傅淩宸身後拉衣服。
「什麼事?」
「哦,二哥問寄放在你這裡的那瓶fortifiedwine。」
傅淩宸黑著臉沒好氣「喝了。」
夏若心虛,不就是被她喝光的那瓶,竟是何墨陽寄放在這裡,估計是要拿來討好安穆。
季瀟然也看見桌上空空的酒瓶子,奸笑的說了兩句之後退了出去,出了門,痞笑著倚在欄杆上望著門裡,老四啊,別怪二哥不讓你吃啊,這吃與吃也得分,要吃就要光明正大的吃,拐回家才是王道。
夏若回想起那天在『月錦』發生狗血的那慕,至今仍想把傅淩宸和季瀟然打包扔海裡餵魚去,決定要讓白小乖好好整治他。
…………
都說人怕出名豬怕壯,這次真的是深刻體會到,不過是在比賽中拿了個小獎,總監看她的神情都開始飄忽了,生怕她哪天上位了擠掉他,盡丟些雞肋活給她。
夏若抱著文件從總監辦公室退出來就聽見隔壁部門的默默從外面一路大喊著號外號外衝進來。
「默默,你走錯地方了。」王姐無奈筆尖指著她部門的方向,然後繼續低下頭。
默默摸摸後腦勺後大笑,「走錯就走錯,告訴你們,未來總經理夫人今天來探班了,就在樓下,長得啊那叫一個傾國傾城啊,跟傅總站一起當真是金童玉女,不是我誇張啊。」
「真的啊,快,下班,說不準還能在樓下看見。」
辦公室立馬掀起下班風潮,狂野的刮過,夏若抱著文件在座位上坐下,好笑的輸入密碼上網,喬雨清和傅淩宸的確算得上是金童玉女,而且還是青梅竹馬,他們的結合是多少人的期望。
在英國的她曾經想過,若是喬雨清身體健康,一直呆在國內,那她和傅淩宸就不會開始吧。
所以說,是上帝跟她開了個玩笑。
…………
「怎麼出來了,外面太冷了,不適合你身體。」傅淩宸吩咐秘書送來熱飲後將空調溫度打高。
「淩宸,我沒事,又不是紙糊的。」喬雨清笑著接過秘書送進來的熱飲看著他將溫度調高,他愛的男人真的很細心,只是這樣的細心是否也曾給過另一個女人。
這樣的她不能坐以待斃。
「淩宸,下個星期就要去美國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回B城這麼久也沒怎麼逛過,今天帶我去逛逛吧。」
傅淩宸合上手邊的文件,「嗯,不過時間不能太長。」
「嗯,知道了啦,快走。」
喬雨清站在沙發上看著他穿外套,自然的上前將他領帶理了理,傅淩宸的姿勢有些僵硬,卻也什麼沒說。
夏若出了公司天早已沈沈的壓下來,昨天還是陽光燦爛,春意暖暖,今日卻有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街道上的路燈排列如戒備森嚴的衛士,又如天上的街市。
面前駛過的車子裡,某個男人的側臉從眼前一閃而過,夏若釋懷的一笑,孟知衍的車就停在不遠處,看著站在路邊發呆的某個女人,最終還是將車開過去。
「工作很辛苦?」
夏若搖搖頭,算不上辛苦,最辛苦的時候便是在英國,每天沒日沒夜的畫圖,現在回想起那段忙碌到沒時間吃飯的日子,真心佩服自己,哪來的毅力。
「怎麼下班這麼遲?」
看似無意的一句問話,正好戳中她的心虛點,為了不想在樓下碰見他們,才故意拖延下班時間,未想到還是碰見。
「有點事情,不是說要去吃龍蝦,想來外面的龍蝦還沒有姚阿姨的手藝好。」
「不如今晚就去她那吃,你也很久沒去了。」
姚阿姨便是孟知衍的母親,小時候兩家還住在一起,她經常放學跑去他家蹭飯,現在想想甚是懷念那種感覺。
孟知衍不過是打了個電話過去,等他們到時,飯菜已經上桌,一大盤子龍蝦,幾個清淡的小炒,色澤鮮艷,賣相極好。
孟叔叔有事不在家,一桌子菜只有他們三個人,夏若是放開了肚皮也沒吃完,倒是惹的姚阿姨一陣笑,「若若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嘴饞呦!」
「哪有啊,是阿姨的手藝太好了,就連外面的大飯店也比不上,下次來一定要跟你學學。」
「好,有時間就帶若若回來吃飯。」這句話是對孟知衍說,璀璨的燈光下他笑的風騷,桃花眼微瞇,「媽,你放心,自己的媳婦我上心呢。」
夏若從他口中聽見『媳婦』兩字不由得微微怔了怔,媳婦,媳婦,媳婦……
孟知衍也在說完媳婦兩個字看向對面的女人。
孟夫人到底是過來人,這兩個孩子之間的波動她都看在眼底,心裡長長歎口氣,老孟啊,你說的對,你兒子啊,不撞南牆不回頭。
感情的事情,哪能勉強呢。
飯後,不巧的下起了雨,滴滴答答打在牆邊的芭蕉上,雨打芭蕉葉帶愁,心同新月向人羞。
冬日的雨冷清至極,夾雜著冷風吹來,凍的人直打抖索,剛從空調室裡出來更覺得冷的顫抖,孟知衍拿了傘後腳跟著出來。
「美麗的小姐,不介意這時候到我懷裡避避風吧。」他拿著傘站在光線明亮的地方,隱隱約約著輪廓。
「若我說介意呢。」
孟知衍痞痞的靠近撐開傘站定,「夏若,咱們小時候都一起洗過澡,你還擔心什麼。」
她窘迫,提醒:「孟知衍,那是小時候。」
「是啊,都是小時候。」雨繼續下著,黑沈沈的天空沒有一絲的亮光,壓抑的他透不過氣,小時候他們多好啊,好到不分彼此。
傅淩宸的車就停在公寓的梨樹下,車身隱在夜色中,窗外雨滴啪嗒啪嗒拍打著車窗,順著玻璃一條條宛如小溪流下去,更將車窗外的風景印的模模糊糊,為什麼依然看清她巧笑顏夕的半倚在他懷中。
孟知衍下來撇到角落裡的那輛車,腳步一轉。
第二十六章
飛機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夏若推開窗子正好看見孟知衍在樓下朝她招手。
知道傅淩宸陪喬雨清回美國的那天她正和航航玩著拼圖,安穆的電話過來後,她便沒了心情,坐在旁邊看著航航一個人小手胡亂的拼著,當個孩子多好啊,沒煩惱。
她想安穆告訴她是想她去挽留,可她又以什麼身份呢,喬雨清是個病秧子,保不準她一去說不準承受不住當場心臟病發,按照喬雨清的說法,她只是個趁虛而入的小三,人家正室都回來了,她還在裡面瞎攪合什麼呀。
「美麗的小姐,不知可否收下這束花呢?」
孟知衍頎長的身影倚靠在車旁,桃花眼幾十年如一日的滿含著深深的笑意,俊眉狹長入鬢,手中的玫瑰花在晨曦的朝陽中潤著淡淡的光澤,和著他身旁的跑車,當真是典型的高富帥求愛啊!
為了不讓人圍觀,夏若忙上前接過花推囊著他上車,明知這樣是不對的,心中的佔有慾卻一天天的擡頭,想要的更多,不僅僅是做她男朋友,甚至想住進她心底。
夏若身軀一僵,他俯身探下來,鼻息暖暖的噴到她臉上,薄薄的唇壓在她上面,不熾熱也不冰涼,腦子裡一片空白之後想到的竟然是他,那個總是狠狠壓下唇,恨不得將她吞進肚子裡的男人,孟知衍感覺到懷裡人僵硬的身軀,並沒有放開,舌尖技巧的撬開她的牙關,想要汲取的更多。
夏若緊緊地揪著他衣襟,閉著眼的眼睫微微的顫抖,孟知衍忽然就沒了想要更多的慾望,微微的鬆手仍舊挨得很近,溫熱的呼吸噴薄在耳畔,眼裡漸漸散去慾望後一片清明,「若若,我不可以嗎?」
夏若緊抿著唇角不語,上面還殘留著孟知衍的溫度,除了他之外是另一個男人,她以為自己可以接受,可身體卻誠實了許多。
孟知衍笑著拍拍她的頭:「怎麼了,傻了唄,我不過是開個玩笑,嘮,把花拿好,這可是我孟大少第一次送花,別弄丟了。」
夏若拿著花也笑了,一拳打在他肩膀上,他齜牙咧嘴:「孟知衍你就捉弄我吧,小心我告訴孟叔叔去。」
「這可不行,那老頭子可不得家法伺候,上車,帶你找樂子去。」
…………
傅淩宸離開的半個月夏若真心覺得自己吃得好睡的香,跟著孟知衍玩了半個B城,連最高的山兩人也去爬了,甚至還在山上放了煙花,滿山的煙花雨是她這輩子沒見過的美麗,煙火中,她竟然想起了那個遠在美國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的男人,就如同現在,望著他留在公寓的衣服出了神,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上兩腳,仍不覺得解氣。
手機驀地想起,鈴聲嚇了她一跳。
「怎麼現在才接?」隔著老遠都能聽出他電話裡不爽的語氣,仔細聽甚至帶了些疲倦,夏若走到陽台上坐下,仰望著頭上皎潔的明月,思忖後開口:「大侄子,侄媳婦怎樣?」
傅淩宸掐滅煙,看了眼室內走向露台,滿天的星光,映的露台下的人工湖波光粼粼,他倚在欄杆上眺望遠方聽著電話裡她淺淺的呼吸,自動忽略侄媳婦三個字,「若若,我明天回去。」
未想到半個月後唯一的一通電話他是為了說歸期,夏若劃在玻璃上的手一頓,呼出的熱氣模糊了字體,片刻中氣十足的「嗯」了聲。
「有沒有想我?」
他問的流利,似乎不需要思考,夏若這裡卻犯了難,想到剛才還想的牙咬切齒豈不是正中他下懷,哼了聲道:「當然沒,大侄子你也知道近年關姑姑忙的很,哪有時間想你。」
傅淩宸輕笑,顫音通過聽筒放大在放大,她忙把手機拿遠些,防止他魔音入耳。
「笑什麼,不說話,我掛了。」
「嗯,掛吧。」
夏若是掛了電話,女人的一句淩宸還是被她捕捉到,她笑笑繼續仰望著天空。
她是個很懶的人,不喜過多的去想。
眼見著要年關,沈桑榆那女人竟然在小鄉村和秦越澤當起了志願教師,她初聽到時不可思議了許久許久,若說沈桑榆這樣做的可能性大,但秦越澤是誰啊,B城隻手遮天的人物甘願為了一個女人丟下那麼大的公司去小鄉村當志願教師,這樣的男人,沈桑榆你又能抗拒多久。
傅淩宸回國的隔天,她以孟知衍女朋友的身份出席了一場晚宴,不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夏若覺得自己在這樣的場合裡,竟還能愜意實屬是奇葩。
接過孟知衍遞來的香檳,挽著他走向宴會中心。
孟知衍眉頭微蹙又發作不得,這件禮服是他親手挑的,前面保守而不失莊重,關鍵是後面,露出一大片的肌膚,若說頭髮散下來擋著也沒什麼事,問題是她的發被造型師用簪子挽上去,鬆鬆的一個髻,後背光潔的肌膚在空氣中一覽無餘,而在場的大多數為男士。
「怎麼了?」夏若腳步微滯。
「沒事,走吧,累了記得說。」
夏若笑笑,他選的鞋跟並不高,穿起來腳極是舒服。
迎面走來的中年男士夏若並不認識,但他臂彎裡挽著的女人卻是前段時間和孟知衍傳緋聞的小明星,人比嬌花挽著身旁的男人,一般這樣的場合大家都裝作不知道,也不會提及。
「孟總,這位定是未來的孟太太吧,當真是國色天香。」
女人嘛,被人誇及漂亮都是高興的,夏若也不例外,即使說的有些誇張,她也相當享受。
「吳總誇大了,漂亮是漂亮,就是脾氣大。」孟知衍笑著手滑到她腰間,佔有性的姿態落在吳總眼底。
夏若聞言隔著西裝在他手臂上轉個鈍角,疼的他直抽氣。
吳總見狀大笑:「呵呵~~女人嘛,都愛使小性子。」
本是幾句寒暄這算過去,也不知自己怎麼得罪了那個小明星非要敬她一杯,若是放在以前倒是無妨,她酒量一向很好,只是今天大姨媽來,一早小腹就有些微微的疼,孟知衍給她的香檳無非是裝裝樣子,真要喝的時候他也會出來擋,偏偏遇上個不開竅的小明星。
孟知衍臉色微沈,吳總適時的喝退。
「人家就是想敬未來孟太太一杯嘛。」
夏若被眼前的姑娘撒嬌弄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為了化解這場不算愉快的寒暄,夏若笑著仰頭喝下香檳,小明星這才笑挽著吳總離去。
「怎麼樣?」
「沒事,孟知衍那小明星是因愛生恨吧,看我的眼神就跟那小刀子,一刀刀往我身上扎啊。」
孟知衍也被她生動的模樣逗笑,不顧場合的俯下身吻上她唇邊溢出的香檳,夏若手上酒杯一歪,灑了一身。
「若若,不想讓我親也不用潑自己一身酒,快擦擦。」
孟知衍含笑將手帕塞進她手裡,她好笑的一拳打在他肩膀上,恨恨道:「孟知衍,你就是個招蜂引蝶的傢夥,剛才就該潑你身上。」
「好好好,下次一定站直你讓你潑,去整理吧。」孟知衍看了她背影許久才擡腳走向人群。
夏若踩著高跟鞋從人群中走出,洗手間的指示牌在不遠處,她提著裙角走進去。
傅淩宸斜斜的靠在欄杆上,長廊裡燈光黯淡,紅色的琉璃燈光流轉,透著光圈打在身上,半張俊臉半隱在光線裡,頎長的身影長長的映在深色的花紋地毯上。
半月後的第一次見面,夏若止了腳步站在洗手間旁,裙角在手中攪得厲害。
「過來。」
鞋跟軟軟的陷在地毯裡,她沿著長廊慢慢的走過去,長長的裙擺在身後飄蕩,傅淩宸眼神閃爍。
夏若剛站定,傅淩宸一個揚手,她被造型師精心挽起的發肆意絕美的落下,烏黑的秀髮瞬間散落在後背肩上,簪子被他隨意一拋,落在不遠處的地毯上,粉色的小鑽在琉璃燈下閃著璀璨晃眼的光。
傅淩宸這才滿意的勾起嘴角,夏若拳頭緊握吸了口氣,仰視著面前不可一世的男人,想是一拳打在他眼睛上呢還是一拳打在他下巴上,哎,這張欠扁的俊臉著實是討厭。
拳頭在離他臉一厘米處被他躲開,夏若再次出拳被他握住握在掌心。
「鬆手。」
傅淩宸皺眉,聲音低沈:「哪裡不舒服?」
「我讓你放手。」
夏若有些著急,不過是大姨媽來了,小腹墜墜的痛,加上剛才迫不得已喝了點香檳,加重了痛感,可以感覺到下身某種玩意一股股的湧出來,極是難受。
眼見她臉色越發的不好,傅淩宸鬆了手順勢拉她入懷,夏若一個沒站穩被他拉近懷裡,鼻尖滿是她曾熟悉的味道,心神恍惚間指尖緊握。
「告訴我哪裡不舒服。」
他的手箍在她腰上,見懷裡的人緊抿著嘴角死活不肯說話,眸光一轉,直接打橫抱起。
「啊~~喂,傅淩宸你放我下來,我沒事,你快放我下來。」
「不要鬧,我送你去醫院。」
「傅淩宸不想鬧笑話,你就放我下來。」
這句話終於成功阻止了他前進的腳步,他抱著她站在空無一人的長廊裡,深邃的眸子由淺變深,夏若心想他的眼白哪去了,怎麼會有人的眼睛這麼黑,仿若深潭要將她吸進去。
「大侄子,姑姑不過是大姨媽來了而已,不用這麼緊張,快放我下來,你姑父該是等急了。」夏若摸著他的頭說,那表情像極了在哄孩子。
回到地面上站穩了,理了理衣服正要優雅的走回大廳,傅淩宸一句你姨媽外露了,驚的她忙轉過身去,為了參加宴會,穿的禮服極薄,裡面更不可能穿多厚的內衣,算得上是丁字褲之類,這個時候外露,豈不是天要滅她。
她站在長廊邊上急的撫額,傅淩宸眼裡滿是侷促的笑意經過,「怎麼不去找姑父,姑父該等急了。」
「傅淩宸,你就幸災樂禍吧。」
他笑著笑著突然斂住了笑意,解開扣子。
第二十七章
黑色的西裝罩在她身上,一直拖到大腿處,就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烏黑的長髮隨意垂在黑色西裝後,性感而魅惑。
「走吧。」傅淩宸帶著她從通道出了會場,剛走到門口夏若就縮著身子往裡退,冬夜的冷風吹在身上不止是哆嗦這麼簡單,裸露的兩條腿抖的都差要站不穩,傅淩宸走在前面,一回頭某個女人抖著身子躲在門後,樣子極其的狼狽。
夏若是被某個粗暴的男人扯上車,一上車便自動縮成一團牙齒打顫,用他的外套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直到車裡的溫度上來之後才從座椅上放下腿。
給孟知衍打了電話過去,簡單的交代完。
掛了電話,傅淩宸的車已經進了隧道,她扭開調頻,廣播裡播放著明日的天氣預報,又是零下。
車子停在公寓下,夏若窩在座椅裡不想下車,剛打開車門,門外的冷空氣毫不留情的鑽進來撲在肌膚上,她又將車門關上。
「準備在車上過夜。」反問,語氣戲謔。
夏若沒理會將鑰匙扔到他身上理所當然:「去給我拿條褲子下來。」
「這應該是姑父的任務,我只是侄子而已。」鑰匙又被他扔回,落在她腿上。
「傅淩宸。」
她瞪著他,傅淩宸滿不在乎,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邪惡的靠近擡起她的下巴,語氣惡劣:「吻我,我就幫你。」
「你是豬頭嗎?」
傅淩宸噎住:「孟知衍也是豬頭?」
夏若反擊:「喬雨清也是豬頭?」
不歡而散的後果就是夏若骨氣的推開他下了車,在寒風中鄙視的踢兩腳他的坐騎。
但這點骨氣也不足以支撐她到家!
一路小跑著進了樓道,沒看清樓道門口結冰的地面,夏若摔的極慘,狠狠地滑出去,冰面淩厲的割破手腳。
傅淩宸懊惱至極,疾步上前用毯子將她抱起摟在懷中憐惜的親吻她的側臉,淩亂的黑髮胡亂的散在肩上,她噙著淚縮在他懷裡沒了動靜。
屋內溫度打的極高,傅淩宸脫了開司米衫,只著了一件白色襯衫立在桌前。
浴室裡嘩嘩的水聲從門縫裡傳出,他轉身點了支煙走上陽台。
在浴室裡呆了將近一個小時,夏若才出來,某個男人意外的沒走,白色的背影孤單的映在燈光下,她垂下眼瞼,看了看自己被割破的手心,揉了揉PP坐下。
撿起被他扔在地上的毯子,疊好放置在沙發一角。
傅淩宸直到身上的煙味散去才進屋,她正把腿搭在茶幾上抹藥膏,齜牙咧嘴。
「我來。」
「不用了,大侄子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今天謝謝了。」
傅淩宸聞言乾淨利落的拎著衣服轉身朝門口走去,片刻之後門鎖聲落下。
夏若睜大眼望著天花板,努力的仰著頭。
吸吸鼻子,真的很疼。
桌上的手機有信息進來,以為是孟知衍,一看竟然是他。
「若是疼的話就哭吧,我在門外聽不見。」
她惡狠狠的按掉,繼續咬著牙上藥。
信息再次進來。
「狠狠的哭吧,我捂著耳朵。」
夏若撇嘴,哭笑不得的放下手機,開了門那個男人斜斜的倚在樓道裡拿著手機,一盞橘色的小燈從頭頂打下來,影子朦朧,他手中還拎著衣服根本就是算計好她會讓他進來。
她沒讓他進來,再次關上門,靠在門上,許久之後門外腳步聲漸遠。
…………
喬雨清手術後不顧爺爺的阻攔決意轉回國內醫院,喬家與傅家本就有結親之意,加上兩個孩子也是有感情,喬老將軍便與傅父提及此事,正中傅父下懷,自家兒子年齡也不小,也該成家立業。
傅母也是看著喬家丫頭長大,加上多年前的那樁事,到底是傅家虧欠了他們喬家,若是兩個孩子結婚,她也不會反對。
「喬丫頭這次也是從鬼門關走一遭啊,這孩子也是不幸之人,先是沒了哥哥,在是沒了父母,老傅啊,等他們結婚可別讓淩宸虧待了她。」
傅父聞言放下茶杯,手背在身後緩步至窗前:「是啊,當年若不是喬雨書,去的人該是淩宸,我們傅家到底是欠他們家一條命。」
遙想當年的那場意外,傅母淚眼婆娑。
「晚上讓淩宸回來一趟,這麼多天也不著家。」
母親的電話進來傅淩宸正和國外的合作商視頻會議,「晚上早點回家,喬老先生也在。」
掛斷後,他草草結束會議,心神不靈點了支煙陷在柔軟的黑色座椅裡,絲絲縷縷的煙圈在空氣中蜷曲著消散,逐漸婉轉化為一片白,夕陽從落地窗斜斜射進來打在案前的未合上的文件上,光影移動。
喬老將軍雖早已退下來,但在B城的威望卻及高,這麼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早些年送走自己的孫子和唯一的兒子兒媳,年輕在怎麼的勇猛,也不得不服老啊,渾濁的眼掩飾不了的老態龍鍾。
「該是傅小子回來了,我這孫女啊,就你家小子鎮得住。」喬老將軍別有意味笑著說完一個跳馬踩了傅父的炮,步步緊逼,棋盤上殺氣頓起。
傅父也笑,「雨清嫁給他是他幾百年修來的福氣。」棋子在棋盤上移動,很好地阻止喬老的進攻,將一盤本是落於下風的局勢扭轉,棋局上不相上下。
喬雨清裹著皮草站在門口的大燈下,剛動過手術的臉幾乎沒有血色,臉上的笑卻燦爛非常。
「天冷,進去吧。」
喬老看見傅淩宸進來笑著對喬雨清開口:「你這丫頭,有了傅小子就不要我老頭子了,哎。」
「爺爺。」喬雨清嬌嗔跺腳,惹的喬老將軍哈哈大笑。
年輕一輩中,傅家小子算是個中翹楚,各方面甚得他心,也只有這樣的出眾的人才能配得上他唯一的孫女,他也才能放心的去。
席中不可避免的提及兩個人的婚事,喬雨清盈盈的眸子欲拒還休的望著他,裡面的期望讓他的話濃濃的堵在喉嚨說不出口。
嗓音嘶啞:「這事我跟雨清在談談,訂婚也不急於一時。」
孫女黯下的眼神喬老看在心裡,只能順水推舟:「也好,你們商量,雨清就交給你了。」
…………
昨天還晴朗的陽光燦爛,暖意融融,今早起來天地間唯有一片白色,枝頭的雪壓彎了枝椏,簌簌的落下,發出稀疏的聲響,驚飛了覓食的鳥雀,按說B城多變的天氣她早該適應,卻莫名其妙的感冒了。
想是多日前埋下的隱患,在今日來勢洶洶,吃了退燒藥後不分白天黑夜睡上一覺。
屋裡的溫度打得高,只覺得背後微微的沁出汗絲,欲摸上櫃子上的遙控器。
夏若猛地睜開眼,她竟摸到一隻手,一隻人手,驚悚的坐起視著趴在她床邊的男人,脫了外套,僅著裡面的一件黑色毛衣,呼吸綿長,看樣子及其的疲憊,她狐疑輕輕往裡摞了摞。
男人微微的轉醒。
迷離的眼對視了片刻,伸手覆上她的額頭,眉頭蹙著。
「你來幹嘛。」她打下他的手神情防備。
傅淩宸起身站起走至窗邊拉開窗簾,屋裡頓時亮了起來,「醒了就下來吃點東西。」
「傅淩宸,你到底想要幹嘛?」
「不餓?」
孟知衍的車就停在公寓下,只要她從窗子伸出頭便可看見,同樣的地方,也泊著一輛車。
宴會那晚,他一路追到公寓下,站在暗處看見他用毯子將她包好抱上樓,腳步生生的粘在地上,他才是她的男友,怎麼可以任由別的男人去窺覷呢,可最後竟然止了腳步,因為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是傅淩宸,她在英國戀戀不忘的男人。
剛到英國之後,他曾借出差去看過她,兩人在她住的閣樓上邊喝酒邊看星星,英國彼時天氣涼爽,繁星點點,晚風從耳邊劃過,亂了發,她就支著腦袋看天空,眼睛晶亮晶亮,恍若盛了兩顆星星在裡面。
他被她眼裡的晶亮閃花了眼,一腳踢開腳邊的酒瓶子掰過她的身子,她似是醉了,臉頰緋紅,慵懶的像只憨態可掬的貓咪甜甜笑著,那一笑在今後的很多年仍會記起,一瞬之間恍惚了他的眼。
他猶如缺水的魚,漸俯下身欲吻上那片他奢想多次的唇瓣,輕輕地貼上去,軟的不可思議,他也顫抖的厲害,跟做錯事的孩子。
她靈動的舌尖舔著他唇瓣,只覺得全身顫慄的更為厲害,神經緊繃。
「淩宸~~。」
從她口中貓咪樣哼出的兩個字,如一盆冷水澆下來,所有的激情全部在瞬間褪去,剩下的只有無盡的黑暗,如潮水般湧來將他淹沒。
他移開唇坐直身體,她便軟軟的靠過來倚在他懷裡頜著雙眼,那句「淩宸」隨著夜色消失在風中,她呼吸綿長。
一天沒吃東西利索的喝完他煮的白粥,氤氳的霧氣裡,夏若不自在的吸吸鼻子。
廚房裡他忙碌的身影映在玻璃上,圍著廚裙的模樣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她以為他會留下來跟她拌嘴,未曾竟離去的悄無聲息,她拿著外套從臥室裡出來,他已經走了,屋裡很靜,唯有竈台上燉著的湯咕嚕嚕的冒著泡。
…………
B城的這場雪持續了三天,總算是停了,夏宅的院子裡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天空灰濛濛的似要沈下來,航航穿著花棉襖邁著小短腿高興的踩著門口的雪,一不小心滑坐在地上,衣服穿得多爬不起來急的在雪地上打滾,夏若揪著他的衣領拎起來拍拍雪花,「疼不疼?」
「不疼,不疼。」
男孩子就是皮,一刻閒不住,又跑到台階下踩雪,夏若戴了帽子跟著他出去。
安穆的車橫衝直撞的進來,夏若也嚇了一跳。
「上車。」
瞧她的臉色很急,夏若忙把航航拎回去交給大嫂上了車,安穆一路駛出夏宅停在轉角的公園。
「夏若,接下來跟你說的事情你要有心理準備。」她其實也不信,但事實又擺在眼前,加上何墨陽模稜兩可的回答,不得不讓人往壞處想。
夏若臉上的笑意也斂住,「安穆,你說吧,我心理承受能力好著呢。」
她什麼也沒說,從包裡拿出一張紙遞過去,夏若不解的接過,瞬間血色褪盡。
第二十八章
一張病床擠了兩個人,傅淩宸如深潭的眸子凝視著身下的女人,睡夢中眉頭緊皺,是在擔心他嗎?眼神深邃,就他出差胃病住院,二哥也能整出這麼多事,當真是關心他呢,好好地胃潰瘍變成了胃癌,也難怪她眼巴巴心疼的趕過來,回去是該好好的謝謝二哥。
只是難猜測她知道真相之後的表情,會不會反悔自己的決定呢,凶巴巴的說「傅淩宸,我就是跟你玩個遊戲,現在遊戲結束了,好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這還真是她的風格,對自己狠,對別人也狠。
夏若醒來時天色已沈了下來,病房裡沒開燈,淺淺的黑,她窩在他懷裡揉揉眼睛扭過身子,正好對上他黑得發亮的眸子,裡面盈著淡淡的笑意,她在他腰上掐一把:「大侄子,看夠了沒?」
傅淩宸最不喜聽見大侄子三個字,眉頭皺完大手滑進她衣服裡,沿著脊背一路輕按過去,她最受不得他撩撥她的脊背,滿臉通紅在他懷裡扭動著身體。
「傅淩宸,你是我大侄子的事實這輩子都改變不了,生氣、惱火都沒用。」
「是嗎?」他含著她送到嘴邊的耳垂,模糊不清「我倒是有種方法讓我們的關係變更。」
「我不聽。」
「呵呵~~若若,你已經想到了不是嗎?」
他撩撥的技術簡直就是勝之從前,手指有節奏的遊離在她身上,從前到後,熟稔的挑開內扣然後停留在胸前,手指間揉撚著胸前的飽滿,夏若只覺得被他撩撥的口乾舌燥,伸腿踢踢他,這還在醫院呢,外面人來人往都能聽見說話聲,萬一護士進來看見……
傅淩宸見她兩頰紅暈的厲害,胸前的凸起挺立也知她情動,索性將她衣服掀起,裡面薄薄的打底衫被他三下兩下脫下,夏若嬌羞的喊著不要又覺得自己太矯情了,低著嗓子:「你輕點。」
這句話簡直就是將傅淩宸多日以來的慾望如開閘放水般的全部放出來,一發不可收拾,哪還像個病人啊,眼裡溢出的慾望看的夏若心驚,扭著身子退後又被他拉回固定在身下。
他的慾望急切的抵著她身下,來來回回的研磨著,每次只進去三分之一,直到裡面濕的差不多,濕液流出來,他邪惡的用手沾著摸在她大腿、小腹上,「看看,若若,你也想要我呢。」
他伸進一根手指頂進去,內壁細嫩的肉密密的夾住,傅淩宸手指關節處屈起,夏若難耐的哼出聲,扭著臀不讓他進一步深入。
傅淩宸伏在她身上咬著她的鎖骨火熱的吻蜿蜒而下,牙齒磕在胸口,抽出手夏若悶哼一聲,身體微微的空虛難耐的哼唧。
「乖,別急。」
他下身也疼的厲害,按住她亂動的身體紫黑的慾望一個縮臀挺進,花穴被撐開,光是一個進入就差點讓他達到高潮,傅淩宸抱著她來來回回的進入,一深一淺極有節奏的抽、插,每一個進出,花穴細肉翻飛。
內壁一陣收縮,傅淩宸加快速度低吼一聲射、了出來。
夏若不敢呻吟出聲只得咬著唇雙眼迷離,傅淩宸最愛她此時的神情,抱著她的換個位置,夏若騎在他腰上,身上被他披著被子,這樣的姿勢讓她無從是從。
紅著臉俯身趴在他懷裡討好「不做了,好不好?」
「若若,扶著它坐下去。」
傅淩宸一步步的引導,她溫軟的小手剛握上他便倒吸一口氣,夏若清晰的感覺到手中的東西又大了一些,脈搏在手心跳動,哆嗦著鬆開,傅淩宸握住她的手,拿著她的手上下來回的套弄,自個到了極致,「乖,坐下去。」
他嗓音嘶啞,夏若咬牙坐下去,一股疼痛襲來,忙不叠要起身傅淩宸眼疾手快按著她的肩往下壓,只覺得那玩意似要頂進XX裡,疼痛伴著快感襲上全身,癱軟成一團水伏在他身上。
傅淩宸箍著她的腰,一個個挺身將自己送進她的深處。
一陣敲門聲,傅淩宸來不及多想拉下被子裹著她塞進被子裡,她就伏在他胸口,手指掐著他腰間的肉,兩人交、合的地方一陣陣的收縮,忍著抽氣的慾望看向進來的護士。
地上散落的衣服落在護士眼裡,不好意思的端著盤子出去,門鎖聲落下,夏若也不敢出來,羞憤的恨不得掐死還留在他體內的男人。
「你出來,都怪你。」
傅淩宸還想繼續,但見她此時興趣缺缺的模樣,笑著將她從被子裡拉出來露出半個腦袋「怎麼了,生氣了?」
她揮開他的手:「沒,你身體還好吧。」
想到他的病,夏若心裡就難受。
傅淩宸眼光暗下來,眼底的慾望漸漸的平息:「再試試不就知道我身體好不好?」
第二十九章
自從那天被護士撞到幹啥幹啥,之後睡在一起夏若都防著他,傅淩宸那天吃飽了這幾天也不急著吃,心情極好的翻著文件。
夏若捧著雜誌坐在床邊,時不時的往他嘴裡送塊蘋果,傅淩宸及其享受這樣的待遇,瞇著眼暗自思忖著接下來如何進行。
「怎麼不看了?」
「看不懂。」
都是法語,她能看懂就怪了。
「哪裡不懂,我教你。」他拿過雜誌拉著她的手一副我要教你的模樣。
夏若撇嘴,「哪裡都不懂,大侄子,你也別看了,休息吧,今天沒藥水?」
傅淩宸神色不變,淺笑:「可能護士忘記了,你去幫我買份報紙回來。」
夏若嗯了聲,穿了衣服出去,下了電梯才想起沒拿錢包,又折了回去。
她想,若是不忘記帶錢包,還不知道會被他蒙在鼓裡多久,這該死的男人,忍住推門進去狠狠罵他一頓的衝動,深呼吸轉身。
傅淩宸許久不見她回來,便知是出事了,拎著外套出去。
花園裡環境清幽,雖已是冬季,四季常青的植物半掩在椅後,中方人的面孔在國外的人群裡格外顯眼,她聾拉著腦袋雙腿放平坐在椅子上。
他走過去坐下,她沒擡頭轉個位置背對著他,他好笑的摸摸鼻子。
「若若,至始至終我就沒說自己得的是胃癌,是吧。」
她不語,他繼續。
「你問我什麼時候發現,我說不久,這也是真話,的確是來法國出差不久才病的。」
她還是不語,傅淩宸繼續,聲線乾淨。
「若若,你莫不是反悔了?」
這下夏若有了動靜,牙咬切齒:「傅淩宸你說對了,我是反悔了,你串通安穆和何墨陽把我騙得團團轉,還不準我有負面情緒?」
傅淩宸面色淡定:「有也可以,我準了。」
「傅淩宸,你就是個混蛋,丫的放手,別拉拉扯扯,咱倆不熟。」她急急地打開他拉著她的手,傅淩宸反手握住,挑眉:「不熟?若若,我們是該在好好熟熟。」他的手從背後伸來,提醒著她前天在病床上發生的一幕幕,夏若面紅耳赤,一腳踩在他腳上扭頭就走。
傅淩宸在身後手中揚揚她的錢包,夏若氣的直瞪眼站在原地跺腳。
「若若,乖乖地跟我回去才有『肉』吃。」
「傅淩宸,你丫的就得瑟吧。」
夏若不情願的跟著他往回走,傅淩宸轉身拉過她的手揣在口袋裡,溫暖的掌心捂著她冰冷的手,然後一個冰涼的東西套在手指上,夏若睜大眼停住腳步,傅淩宸淺笑在口袋裡細細的摩挲。
「怎麼了?」
夏若眼裡氤氳一片,咬著唇壓低嗓音:「傅淩宸,你明知故問。」
「呵呵~~不喜歡。」
「傅淩宸,這玩意你給過喬雨清嗎?」
傅淩宸收起臉上玩世不恭的神態,刮她鼻尖:「還在吃醋,我跟她沒什麼,一直是當妹妹。」
「情妹妹。」夏若小聲嘀咕卻也落進他耳裡。
他笑,「若若,四年前我跟她就是清清白白。」
「可你們睡過不是嗎。」她眼神堅定。
傅淩宸覆上她的眼拉她入懷,在耳邊淺吟:「是睡過一個女人,名字好像是叫夏若。」低低淺淺的嗓音夾雜著灼熱的呼吸噴薄在側臉,夏若心思百轉,卻也逃不出他營造的溫柔裡。
如一張密密的網將她箍在裡面,密不透風,沈淪吧!
鑽戒再次回到手指上,冰涼冰涼,耀眼的鑽在眼中綻放,她吸吸鼻子:「傅淩宸,你這算是在求婚嗎?」
「唔,不算。」若是求婚,定是……他怎會委屈了她。
夏若撥撥手中的鑽,樣式並不多見,倒像是專門收藏的,笑靨如花:「那就好,我也怕是求婚。」她還沒做好將他們關係曝露的準備,或許在等一等吧。
…………
飛機降落在B城機場,傅淩宸掀開毯子將她從懷裡輕輕弄醒,夏若睡眼惺忪,哼唧兩聲才從他懷裡直起身子,四處看了看。
人流裡傅淩宸拎著手提包牽著她從通道裡走出,助理跟在身後,剛走出迎面湧來的記者嚇了她一跳,傅淩宸眼疾手快的將她護在身後。
鎂光燈閃個不停,夏若還沒見過這架勢,更不明白傅淩宸何時這麼受歡迎,不過是出個差回國機場竟然聚集了這麼多的記者。
傅淩宸面色不變,只是微皺的眉頭到底是洩露了情緒。
「請問傅先生對和喬老將軍孫女喬小姐是否婚期將近?」
「傅先生,對於你不在國內這段期間,其父和喬老將軍發佈訂婚消息有何感想?」
「傅先生,你和喬小姐青梅竹馬,請問……」
傅淩宸幾句模稜兩可的話算是暫時止住了記者的問話,鎂光燈下她蒼白的臉看得他心驚,欲揮開人群,記者眼尖的看見她們交握的手,問題再次席捲而來。
夏若是被助理護著上了車,背後記者大聲的質問一聲聲砸在她心口,她是誰啊,她們的關係又如何啊?
結結實實的把自己放在了尷尬的位置,夏若,你腦子又進水了。
傅淩宸打發記者臉色不好的上車,他也需要時間去處理,這件事情他完全不知情,看向面對著窗外眼圈微紅的女人,心裡長長歎著氣。
「若若。」
夏若打開他的手,他懸在半空的手最終無聲的垂下。
「若若,我會處理好。」
他送她至樓下只有這麼一句話,夏若站在風中看著他的車消失在轉角,漸漸扯起了嘴角。
原來愛情這麼難。
喬雨清料定他定會在回國後便來找她,煮好了茶等著他來。
窗台上的水仙開的燦爛,白色的嫩花在風中搖曳,門口的風鈴叮叮噹噹響過,她轉過頭正視著朝她一步步走來的男人,高貴優雅。
報紙就壓在玻璃桌下,是她精心佈置的一切,顯得如此的滑稽可笑。
他坐下來沒有先問她為何這樣做,而是先問她身體如何,她感動的酸了鼻子。
「淩宸,我們訂婚了,報紙已經公佈了。」喬雨清極力壓制內心的翻滾,手指摩挲在報紙上,笑容明朗:「你不高興嗎,爺爺讓我們盡快完婚。」像個不因世事的孩子。
傅淩宸沒抽出報紙,手停留在面前的茶杯上,眸色平靜,望向窗外:「雨清,你知道我今天要說什麼,所有不要在笑了。」
喬雨清笑再也掛不住,一下子全部僵在臉上,手指抖索差點打翻茶杯。
眸光盈動:「淩宸,我不夠好嗎,我們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說過會永遠照顧我,你說過的,不記得了嗎?」喬雨清音顫的厲害,本就蒼白的臉更無一絲血色,咬著牙倔強的不肯流淚。
「淩宸,只要你說我就改,我都可以改。」
「雨清,不是你的錯,是我一直以來給你的錯覺,我只是當你是妹妹。」
妹妹,原來是妹妹,手邊的茶杯應聲而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一如她的心,隨著他的一句話碎了一片,怎麼拼湊也拼不完整,喬雨清啊喬雨清,是妹妹啊,說過會照顧你,也是像妹妹一樣照顧,你還有什麼好幻想的呢!
「雨清,對不起。」
「淩宸,你沒對不起我,是我一直以來給你添麻煩了,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先別讓爺爺知道好嗎?」
「好。」
…………
第二天原以為會鋪天蓋地的報道而來,卻平靜的讓人窒息,是他壓下了吧。
再次見到安穆是在她回國的三天之後,她本想回國後好好的排遣排遣她,竟串通好了騙她,但看見安穆愧疚的神色時,她大喇喇的笑拍拍她的肩膀:「莫不會做了什麼心虛的事情?」
安穆從傅淩宸和喬雨清的訂婚消息出來時便與何墨陽鬧情緒,一切都是他一個人自導自演的一齣戲,故意將病例放在書房桌上給她看見,連她也騙了,不然也不至於讓夏若陷入如今進退兩難的地步。
「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安穆別跟是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跳進去,感情的事情剪不斷理還亂。」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放心好了,我的市場沒那麼差。」
安穆還想說什麼,最終哽咽在喉中。
她也曾笑的比哭還難看,咬著牙嚥下所有的委屈。
…………
傅淩宸的車停在公寓樓下,不用數著樓層也知道哪個窗口裡住著她,橘色的燈光,暖了心口。
推開門,屋裡放著強勁的音樂,某個女人穿著薄薄的衣衫站在跳舞毯上扭著臀,烏黑的發隨著動作甩在腦後,性感而魅惑。
夏若頭也不回的注視著屏幕:「大侄子來啦,一起跳啊,天冷了,跳跳暖暖身子。」
傅淩宸好笑,虧他還擔心她,倒是多餘了。
「你玩吧,我看著就好。」
傅淩宸脫了外套倚在沙發上,茶幾的角落裡還放著他常看的雜誌,撿了一本翻開。
夏若按了暫停扭過頭瞥了眼沙發上看雜誌的男人,不過才三天未見,竟生出種滄桑的錯覺,套了拖鞋踏過去,伸腳踢踢他:「喂,大侄子,這麼晚來有何貴幹?」
傅淩宸合上雜誌,仰視著她,彎彎的眸子裡流光溢彩,粉嫩的唇微微翹著,眉頭輕蹙:「夏若,你就不能溫柔點。」
「要溫柔請出門左拐,那裡有賣,三塊錢一斤。」
她剛急急轉了身被他拉回來禁錮在懷裡,扭著身子不配合,傅淩宸手在她腰上一掐,她變沒了掙扎的力氣,軟軟的倚在他懷裡。
「生氣了?」
「哪敢啊,你可是傅家大公子,誰敢生你氣啊,放手,我再去跳會運動運動。」
他的唇印在她脖頸輕輕地咬著,含糊不清:「運動就不必了,晚上有的是機會,現在省省力氣。」語氣帶著濃厚的笑意,手也滑進衣服裡揉捏,夏若手抵在胸口,呵斥:「傅淩宸,耍流氓出門左轉,叫兩個妹子不過一千,還可以玩雙飛。」
第三十章
「雙飛就算了,我們晚上倒是可以玩點別的,比如——KJ。」KJ兩個字母在耳邊咬的及其的重,仔細聽還帶著些戲謔的笑意,夏若卻羞憤的咬著牙,在他大腿上擰了一個鈍角,疼的傅淩宸直抽氣。
「還玩嗎?」
傅淩宸的視線落在她的手上,臉色微變:「若若,戒指呢?」
夏若看著自己光禿禿的手指,甜甜的笑:「礙事,拿下來了,怎麼了?」
「唔,下次買根鏈子掛脖子上吧。」
「嗯,好。」拿下戒指其實是怕自己弄丟,她一向很粗心。
他熾熱的身軀貼著她的後背,微微的熨帖,他的手擱在她小腹上畫著圈,酥酥癢癢到心底,她不耐煩的踢他一腳,他不在意,在身後悶笑出聲,聲音忽然沈下來,帶著空氣也沈沈的壓下來,恍惚時光流轉:「若若,對不起。」
她眨眨眼睛笑的天真:「千萬別跟我說對不起,傅淩宸,對不起三個字包含的太多,我承受不起。」
他指尖一顫眸色暗下繼續道:「讓你受委屈了。」
這次夏若輕笑出聲,似是玩笑似是認真捏著他的下巴:「不委屈,真的不委屈,等我覺得委屈的時候,傅淩宸我一定會一腳踹開你,奔赴單身生活。」
傅淩宸聞言手下力道加大:「若若,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
「拭目以待吧,說不準哪天你就成配角了。」也說不準哪天我成了配角。
未來的事情太多,她不想去想太多,走一步是一步吧。
傅淩宸的呼吸漸漸的急促起來,掌心越發的熾熱,連帶著她們肌膚相觸的地方也熱起來,不自在的扭動身軀。
「若若,乖,別動。」
男人壓抑嘶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夏若也僵著身子坐在他膝上,有些惱火的掐著他的腰:「讓他別頂著我。」
「呵呵~~他在說想你了。」他將她的身子壓向自己,故意頂兩下,夏若不喜這種生不由己的感覺,掙扎著就要起來,傅淩宸一個用力將她壓在沙發上。
狹小的空間裡她被他壓在身下,他的吻細細密密綿延不絕的落下,急促而準確,衣服滑落,露出細膩的肌膚更讓傅淩宸紅了眼,手掌下的細肉一寸寸的吻過,撚著,漸漸綻放成花。
傅淩宸一向是前戲最足了才開始吃正餐,夏若早已經化成水偎在他身下任他上下其手。
「啊~~輕點。」
他一個挺身將自己的怒龍送進她身體深處,享受她細細密密的包裹,通道濕濕漉漉的滑膩,反反覆覆的頂、刺幾次已漸不滿足,傅淩宸將她身子翻過來跪在沙發上,他一個用力從背後貫穿,這個姿勢讓他進入的更為徹底,整根沒入,快感來的極快,夏若扭著臀更為讓他的慾望放大,每一次貫穿都極為用力,將她撞出去又被她拉回,反反覆覆幾次便射了出來,夏若呻吟聲陡然變高,身子在他掌心震了幾下後軟軟的回到沙發上。
傅淩宸伏在她上面也不見粗氣,戲謔的開口:「若若,才剛開始就累了?」
夏若雙頰緋紅,迷離著雙眼煞是惹人憐愛,傅淩宸身下再次升起一股子燥熱,堅硬昂揚在曖昧的空氣中,在尖叫聲中打橫抱起一腳踹開臥室的門。
夏若被他狠狠壓在床上,整個臉埋在枕頭裡,傅淩宸擡起她的臀刺入…………
最後她連呻吟的力氣也沒有了,小腹漲的厲害,哼唧著不要,傅淩宸紅了雙眼,一邊哄著一邊狠狠地要她,直到她哭著求他,才意猶未盡的退出來。
乳白色的液體混著她的香液抹在大腿根處,看的傅淩宸再次紅了眼,強壓著身子的燥熱抱著她好一會才平息。
…………
夏若是被鈴聲吵醒的,全身酸痛,不大高興的伸腿踢踢某個還在睡夢中的男人:「你電話。」
男人長手一撈將滾出他懷裡的女人帶進懷裡,貼在胸口,才按了接聽鍵。
男人幾句簡單的交代後掛了電話,扒下被子露出她毛茸茸的腦袋,吻在淩亂的發上,夏若閉著眼懨懨的不愛搭理他,傅淩宸便拖著她的臀壓向自己,這下子有了反應。
「你大清早的精蟲入腦了。」一想到昨夜被他折騰的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最後不得不給他KJ就牙磨的癢癢的,恨不得咬死他。
「呵呵~~還在為昨夜生氣?」他的手穿過她烏黑的髮絲,撩起一撮在鼻尖輕嗅。
「傅淩宸,你丫的就一披著人皮的狼。」
「若若,你便是我的小綿羊。」胸腔鼓動的笑意震在她耳膜上。
「不想跟你說話,你下去。」
溫香軟玉在懷,傅淩宸在怎麼捨不得也得起來,父親的電話他不得不正視。
傅宅
傅父一臉怒視著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傅淩宸偏了頭,險險的躲過父親扔過來的茶杯,裝著熱水的杯子在地上碎成一片,傅母在一旁心揪成一團,剛才若是沒躲過……
忙上前勸著:「老傅啊,有話好好說,孩子又不是還小,都三十的人了,做錯事你就打,傳出去多不好。」
傅母到底是心疼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有什麼話坐下來好好說。」
傅父脾氣來的快:「好好說,你問問你兒子都幹些什麼,雨清不好?非要和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搞一塊,解除婚約,我告訴你,這婚你們還非結不可,現在就收起你的花花心思。」
傅母大為吃驚,但自己生的兒子到底是瞭解的,擋在傅父面前正色:「淩宸,你告訴媽怎麼回事,雨清那丫頭不喜歡?」
傅父大怒:「不喜歡,我看你就是沾染了壞毛病,學人家亂搞男女關係,我從小是怎麼教你和你妹妹。」
「哎,老傅,你少說兩句。」
傅父的話被傅母打斷憋在口中,氣紅了一張臉怒瞪著傅淩宸。
傅淩宸也是極精明的,這個家最重要的還是得到母親的支持,也無節操的賣起了乖。
傅父聽兒子是因為前些年的事情才背負這麼多,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怒氣一點點的平息,那件事是大家都不願在提及。
傅淩宸前腳剛走,夏若的手機便響了。
坐在咖啡廳裡,低著頭琢磨著過會以怎樣的態度去面對時,對面的椅子被拉開。
小二見小三,這場景總是格外的有喜感。
開場白說點什麼好呢,她想自己還沒大度到讓別的女人來示威吧。
喬雨清剛落座,本是抱著必勝的心情而來,在看見她手中的鑽戒時,面色一下子蒼白的厲害,夏若也不知自己出門前戴上它的含義是什麼。
「喬小姐,有什麼話就說吧。」她不喜暗著來,但也不代表不會。
喬雨清說不清此時此刻的心情,心裡酸的厲害,驕傲如她,也會落到而今狼狽的地步,就算是拋棄一切,有些東西她也不能放棄,調好狀態:「我和淩宸已經訂婚了。」
夏若攪著面前的咖啡,擡頭:「然後呢?」
喬雨清噎住,「你們不會有結局,傅家不會接受你。」
夏若笑,繼續攪著咖啡,不甚在意:「喬雨清,你說傅家能把傅淩霜嫁給我侄子,為什麼就不能接受我呢?」
她承認自己此刻像個壞女人,眨著眼睛扮豬吃老虎的看著對面臉色越發蒼白的女人,決定還是收斂收斂為好。
喬雨清的臉色蒼白的幾乎接近面前的咖啡杯,仍舊坐的筆直,眸中淺笑:「夏若,你很聰明。」
「彼此彼此。」你可以趁著傅淩宸不在國內宣佈訂婚消息,造成輿論壓力,她也可以步步逼近。
「我們拭目以待,到底是誰笑到最後。」
喬雨清走了,小二小三見面完全沒有她來時想的那般,甚至可能大打出手,一切都平靜的不像話,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暴風雨前的寧靜。
喝光面前的咖啡,拎著包出了咖啡廳,糾結了半天還是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訴傅淩宸。
但似乎有點難度,因為對面的某個男人款款而來,黑色的大衣衣角隨風飄動,額~~拉風。
「你怎麼在這?」
「雨清跟你說了什麼?」
兩個人同時問出口,說完又各自笑了,夏若笑是因為這個男人太奸詐,把一切都看在眼裡,而傅淩宸笑則是因為她沈著的臉,說明她在在乎他。
午後的陽光細碎的打在身上,他伸手拂去她肩上的落葉,指腹摩挲著她的唇角,語氣寵溺:「這麼大的人,吃的滿嘴都是。」
夏若的心驀地一顫,不知是為他的動作還是為他這句窩心的話,只覺得心裡暖暖的,有種東西要噴薄而出,壓得胸腔滿滿的鼻尖酸酸的。
望進他幽黑深邃的瞳孔裡,主動將手揣進他寬大的口袋裡,準確的握住他的手,將自己的手塞進他的掌心,「走吧,去買鏈子去。」
傅淩宸帶她去了「盛典」,季瀟然的地盤。
剛進門便看見季瀟然風風火火的朝著她們走來,然後笑得風騷的看著他們交握的手,又是一陣的奸笑。
夏若最見不得季瀟然每次賊笑的看著他們,放開手走近:「把你們這裡最貴的鏈子全部拿上來。」瞇著眼昂著頭叉著腰的樣子像極了暴發戶,傅淩宸在身後也不說話任其使喚著,修長的手指撚著袖扣,神色平淡。
季瀟然一句話導購員忙和了好一陣子,一排排精緻的鏈子全部擺好在櫃檯上,夏若今天有心狠狠宰他一頓,當然不會手軟,素手隨手拿起一根最貴的鏈子在手心把玩,導購員忙笑著給她解說。
「淩宸,你看這根怎樣?」
傅淩宸踏著和平時不是一個拍子的腳步上前,她極少叫他淩宸,都是鼓著腮幫子連名帶姓的叫,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如今不管是什麼原因,她喚他淩宸都是欣喜的,
「唔,不錯,不過這條似乎更好點。」拿起手邊的鏈子遞過去,夏若將兩條鏈子在空中對比,「嗯,這條是不錯。」
說著拿下手中的鑽戒,套在鏈子裡,傅淩宸接過小心的給她戴上,親密的樣子看的季瀟然直咂嘴,嘖嘖出聲。
「季瀟然,你不會還沒進白家大門?」
季瀟然也是人精,馬上揮手記他賬上,湊到夏若跟前,笑著開口:「弟妹,指點。」
一聲弟妹甚得夏若的心,擺擺手,挽著傅淩宸,「指點談不上,以退為進就好。」
…………
春節將近,夏若便住回了夏宅,傅淩宸黑著一張臉將她送回去,兩個人之間橫著一個喬雨清,很多事情便不一樣,就像傅淩宸現在沒把夏若的身份曝光出來,夏若自然也不能將他的身份告知老太太,不然還不得拿鞋底抽她。
大槐樹下,傅淩宸將她按在樹幹上狠狠地吻,樹幹上簌簌落下的雪花不應景的鑽進領口裡,她在他懷裡驀地一怔,傅淩宸指腹帶著魔力流連在唇邊,再次壓下。
交纏的唇舌,濕熱曖昧的粘液在夜色中晶亮,夏若紅著臉喘著氣,就怕被人看見,推囊著他離開。
「若若,再等等我。」
突然低沈認真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夏若推攮著他的手順著腰際垂下,酸軟無力,暗淡的路燈下仰著似笑非笑的臉:「傅淩宸,千萬別讓我等太久,不然,看我怎麼折騰你。」
直到看著他的車消失在轉角,夏若腦中還是他離開的那句話「傻子,我怎麼忍心讓你等太久。」
她想自己早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那個男人,不管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他們之間分別的太多,多到只有那幾個記憶美好的在腦中旋轉。
多年後的夏若仍能記得今夜旎旖的夜色,有個男人在老槐樹下指著天對她說,傻子,我怎麼忍心讓你等太久……
第二十一章
初春的季節,天氣不在寒冷,陽光普照著大地,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她一向喜歡這個慵懶的季節,喜歡陽光透過斑駁的枝椏一點點的照在身上,可以像貓咪一樣在角落打著盹,愜意的安好。
「夏小姐,傅先生在裡面。」
她點點頭沿著長廊的樓梯一步步拾級而上,會館的空調打的稍稍的高,她進來一會掌心便微微的沁了些汗,拿下脖子上的圍巾掛在臂彎裡。
她的方向感不是很好,尤其是在迷宮一樣的會館裡,每一個長廊都像一條通往未知路的入口,在沒有服務員的帶領下,她更是饒了兩個大圈才找到包間。
「哥,聽季大哥說你最近交了個小女朋友,今兒個怎麼沒帶來。」
包間裡另一個男聲接著響起:「都說是小女朋友了,怎麼會帶出來。」
意思在明顯不過,眾人都笑了起來,她的手搭在把手上,聽清裡面的話硬生生的止了腳步。
「哥,我說雨清姐要回來了,你可要悠著點,別到時候惹禍上身。」
眾人又是一陣笑。
「不過,那個小女朋友長得還真有雨清姐幾分味道,尤其是身影。」
笑聲在夢裡刺耳又刺心,夏若趴在床上微微的轉醒,睜開眼外面早已經是深夜,淡淡的白月光透過窗簾射進來,淺淺的一層白,動了一下,腳踝鑽心的疼。
對著滿室的黑暗眨巴眨巴眼睛,夢裡竟然又憶起四年前的一幕,著實是一段可笑的過往,不自覺的笑出聲來,在空蕩蕩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清晰,夏若你定是瘋了。
在總監那請了三天假,沒有黑天白夜的在公寓裡過完了三天,傅淩宸是在第三天的晚上出現,身上淡淡的女士香水味刺鼻的她想皺眉,大喊給我滾出去。
撫平好情緒夏若從廚房裡伸出半個身子:「大侄子回來了,姑姑正要下麵條,來一份?」
他點了點頭又皺了皺眉頭,放下手邊的東西捲起袖子走了進去,「我來。」
他拿過她手中的麵條,狹小的廚房因為進來的他顯得異常的擁擠,夏若也不想說什麼,瘸著腿出了廚房,環抱著膝蓋低著頭坐在椅子上,等待出爐的麵條。
傅淩宸的手藝不錯,一碗簡單的番茄面煮的頗有大廚的味道,一整天沒怎麼吃東西,她餓的連湯也喝個精光,舔舔嘴角笑著道:「大侄子手藝不錯啊。」
「一般一般。」他不笑。
若他叫的一般,她的就叫慘不忍睹了。
「明天上班?」對面的女人吃飽後支著腦袋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的樣子一如四年前,半瞇著彎彎的眸子,黑色的瞳仁
幾十秒轉一次。
「嗯。」
「你可以在休息兩天,我跟人事部經理打個招呼。」
夏若心一驚,「不用了,我明天就可以上班,孟知衍會來接我。」
傅淩宸拿著筷子的手一頓,隨後筷子「啪嗒」一聲擱在桌上,清脆的聲音迴盪在屋裡,她下意識的擡頭看他。
只見對面的男人陰鬱著一張臉,連下巴的弧度都緊繃的厲害,沒過幾秒又重新拿起筷子繼續優雅的吃麵條,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孟知衍剛解除婚約,『姑姑』你還是有機會上位。」
「謝謝大侄子操心,不過你還是把你的精力多多放在喬小姐身上為好。」
「謝謝指點。」
「彼此彼此。」
一頓飯吃的殺氣騰騰,夏若瘸著腿進了浴室,桌上的手機響起,傅淩宸走進了陽台。
「今晚我不過去……好,明天接你去醫院……嗯,早點休息……」
…………
第二天一早,孟知衍的車已經停在樓下,拉風的紅色瑪莎拉蒂,人也如其車,頎長的身影一身白色的西裝,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下,宛如童話中走出來的王子,光是那氣勢,就吸引了不少過路人的目光。
夏若穿了一雙平底鞋歎著氣一瘸一拐的下樓,這騷包貨也不知道收斂收斂點。
傅淩宸的車隨後也駛出了小區,拐上了大道。
清淨的別院,白色的花骨朵兒在秋風中搖曳,斑駁的陽光映在門前的小徑上,推開木柵欄,迎面走來的女子輕輕低頭叫了聲傅先生。
推開玻璃門,門口的風鈴叮叮噹噹響過,喬雨清一身白色的棉質連衣裙站在窗子口,陽光一束束的打在身上,投下一片陰影在地板上,寧靜的美好,傅淩宸就那樣站在門口遠遠地看著,心思百轉:哪裡像了。
「淩宸,你來了。」喬雨清轉身笑著看向來人,氣質美如蘭,雙瞳剪水,淺笑著走近,舉手投足間皆儀態不凡,光是一張素顏就能夠稱之為閉月羞花沈魚落雁。
「怎麼站在窗口,你身體還沒好。」
「沒事,都習慣了。」
「傅先生總算來了,小姐一早都念了好幾遍。」
喬雨清嬌羞著打斷:「何姨,你剛剛不是還煮了東西,快去看看。」
何姨看著自家小姐小女兒家的羞澀樣笑著進了廚房。
下班之後,夏若直接去了沈桑榆那裡,受某個暴君所托去看看他家彆扭鬧脾氣的女人。
吳嫂給她開了門,某個女人悠哉的躺在露台的榻上,看上去好不愜意,看見她來了,倒是驚訝的呼啦一下子
站起。
她忙過去扶著:「哎,我說沈大小姐,你能有一點身為孕婦的知覺嗎,你這肚子裡的可是我乾兒子,動作小點。」
沈桑榆擺擺手,騰了張椅子給她,「沒事,這孩子不怎麼鬧心,你腿怎麼了?」
「扭傷,不過已經沒事了,倒是你,你家暴君可是點名指姓的讓我來陪陪你。」
「我哪有什麼事。」沈桑榆笑笑,無非是秦越澤那男人覺得把她軟禁在家裡怕憋出病來影響到她兒子,「你別聽他說風就是風,晚上就在這用完餐在走。」
夏若眼咕嚕一轉,湊近問:「他回來嗎?」
沈桑榆被她滑稽的神情逗的大笑:「夏若,秦越澤到底怎麼著你了,這麼怕他。」
「沈桑榆,你就得瑟吧,也不知道是誰怕死了何墨陽,一掏槍就跟見到閻王樣的縮著頭。」
吳嫂在外面聽見少夫人的笑聲,也高興,忙給少爺掛了電話過去。
「夏若,你跟傅淩宸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她想多問,只是感情的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不希望好友受到傷害。
夏若聞言滿不在意的捋起背後的發紮成一個馬尾,隨口道:「我跟他能有什麼事,不過是姑姑和大侄子的關係。」
就算是閨蜜,有些事情她也想保密。
摸了摸她未凸起的肚子,「秦大太太你別煩我的事情了,好好地養胎,給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沈桑榆暗自思忖,半響道:「這樣就好,不瞞你說今天在醫院還看見傅淩宸帶著女人去醫院。」
說完,故意看了眼她的神色,沒有意料之中的變色,還是一副言笑晏晏滿不在乎的模樣,只是握著桌沿泛白的指骨到底是洩露了情緒。
哎,夏若聰明如你,也沒能逃脫感情的桎梏。
那她呢……
用完餐惦記著秦越澤那暴君隨時可能結束應酬早早的回來,夏若早有先見之明一早拎著包就出了別墅,秦家的司機將她送回了公寓。
站在樓下,數著樓層一層層往上,窗口的燈光亮著,在萬家燈火的夜晚顯得有些溫度,似乎可以想像到此刻他定是穿著居家服優雅的坐在沙發上翻著財經雜誌,面前一杯咖啡裊裊的白氣升起。
門鎖聲音響起,傅淩宸的神遊思緒一下子被拉回,手邊的手機上撥出的號碼又被掐斷。
「大侄子還沒睡美容覺啊。」扶著牆邊換了鞋子放了包,將鑰匙掛在牆上。
傅淩宸嘴角沒抽,修長的手指敲擊著杯壁,一聲一聲淺淺的印在心底,「你睡了這麼多年的美容覺也不過如此,有必要嗎?」<
br> 夏若嘴一撇,摸摸臉蛋譏誚:「姑姑年紀大了,當然不如喬小姐年輕漂亮,大侄子不必說的這麼直白,姑姑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夏若。」
「不用叫的這麼大聲,我沒聾聽得見。」
傅淩宸放下手中的雜誌,長腿邁上前鉗制住她的胳膊,夏若被他突來的舉動困在牆壁和他胸口之間,不得不仰起頭對視著。
他眸子很亮,「夏若,承認你吃醋並不可恥。」
夏若笑,「呵呵~~吃醋,大侄子,我有什麼立場呢,我還沒傻到擺不正地位,咱們不過是玩了一場遊戲,放心好了,我不會告訴喬小姐,省的她一個心臟承受不住暈倒,我就是萬死不辭了……」
她一句接一句的話如倒豆子一樣的從粉嫩的嘴裡吐出來,一字一句的砸在他心底,傅淩宸卻笑了,風騷的笑,唇穩穩地壓下去,攫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夏若,你敢摸著胸口對我說沒感覺嗎?
不,你有感覺,你就是不敢承認。
和我一樣不想做那個先低頭的人,我是怕你拿著我的愛要挾,然後跑得遠遠的,一如四年前那樣,留我一個人孤單的睡,那你呢?是為什麼?
第二十二章
他舌頭撬開牙關攻進來時,她竟然傻傻的沈淪在他製造的激情之中,任他索取,直到他的手從衣擺下順著脊背一路往上帶起酥酥麻麻的電流時,她猛地驚醒推開他,猶如缺水的魚大口大口的呼吸,他的手還緊緊地箍在她腰間,鼻尖相聞的呼吸灼熱的熏紅了臉,耳膜裡鼓動的都是自己如雷的心跳。
傅淩宸在她睜大眼呼吸幾秒之後唇再次壓下來,大力之下夏若直接被他按在牆上,後背硌的生疼,疼的眼淚直在眼眶中打著轉,背後冰涼的牆壁和身前火熱男性的氣息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舌頭不管不顧強勢的攻進來,拖著她的舌尖重重的吮吸,舌尖相攪發出曖昧的水聲,吸的她舌根發麻,站立不穩,只能斜斜的靠在他身上。
傅淩宸一手禁錮在她腰間,一手伸進衣擺沿著脊背往上,細細的摩挲,溫熱的大手按在她的敏感處,懷裡的人身子立馬弓了起來,更加的貼近他懷裡,有溫香軟玉投懷送抱,手下的力道微微的加重,懷裡的人嗚咽的發出小貓樣聲響。
他含著她的唇細細的咬,漸漸轉移到下巴,鎖骨,夏若被他困在牆壁和胸前,推不開像只困獸只能默默承受他的索取。
漸漸不滿於現狀,傅淩宸攔腰抱起她一腳踢開臥室門,將她小心安放在床上,身子隨之壓下去。
夏若一到床上就開始使勁掙扎,手腳並用,傅淩宸壓制的很是辛苦,一身的□被她撩的更是旺,只要一點就能著了。
「傅淩宸你放開我,我不是你可以隨便拿來玩弄的對象。」她急的大吼,一口咬在他鉗制住她的手上,傅淩宸吃痛悶哼一聲,但也沒鬆手,雙腿更是壓住她亂踢的腿,死死地夾住。
嘴裡漸泛起股血腥味,夏若也猶豫著要不要鬆口,他已先一步抽出手,邪魅的眸子在黯淡的燈光下泛著吃人的光芒。
「玩弄?若若,我沒你想的那麼無聊。」
「傅淩宸你還不夠無聊嗎?」
「我以為你會懂。」
他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很好的止住了掙扎的她,我以為你會懂,我以為你會懂……
傅淩宸你就是太自信了,以為她會懂,可你是否知道,她並不想懂,有時候懂的太多也是種折磨。
夏若撥開他鉗制的大手,漸漸在他面前低著頭縮成一團,像只受傷的小獸在角落裡孤獨的舔舐傷口,傅淩宸心裡不是滋味,輕輕摟她入懷。
四年前給她帶來的傷害在醒來後沒了她的身影,得知她出國後慢慢的沈澱在胸口,他是個不善於言語表達的男人,想著只要一步步的靠近就好,總有一天她會知道他的感情,隨著時間沈沈的
累積在心口,成為一首唱不完的歌。
「若若,我還在原地。」
他的下巴搭在她頭頂輕輕地揉著,清淺磁性的聲音夾雜著淡淡的嘶啞從上方傳來,夏若掐著自己大腿的手更加用力,扭了一個鈍角。
許久聽不到她的回答,傅淩宸長長呼出一口氣,眸色由深變暗,「我不逼你,好好休息吧。」
將她蜷曲的身子放平蓋上被子,關了燈。
在門即將關起時,夏若抱著被子輕輕地出聲:「喬雨清呢,那喬雨清怎麼辦?」
她問的很輕,似是在喃喃自語。
傅淩宸卻眸光一亮,重新折回床邊,凝視著面前背對著她的女人,「她不是問題,從來就不是問題。」
夏若沒在說話擺擺手示意他出去,她現在腦子很亂需要好好地想想,她和傅淩宸的過去和未來就像是場戲劇,該落幕的時候沒落幕,該開始的時候沒開始。
一夜無眠的後果很嚴重,夏若感冒了,頭疼欲裂。
臨近下班,接到英國導師的電話,不可謂是驚喜,事先已經透露了消息,笑著掛了電話。
回過身看向窗外的風景,正好現在需要距離去冷靜。
夏若是搭第二天一早的航班去了英國,傅淩宸沒有去送機而是去了美國。
三天之後回國,喬雨清接機,孟知衍不巧的也剛從英國回來,鬆開身旁的女伴上前。
「傅總好福氣啊!」
喬雨清看向來人,微微點頭頷首,說是用邪魅來形容不過,出色的和她身旁的男人不分伯仲。
傅淩宸側身不動神色的錯開喬雨清挽著的手和來人握手寒暄,「孟總才是好福氣,剛解了婚約,又得佳人青睞。」說的不過是孟知衍身後的小明星,其中的諷刺意味十足,他也不在意的笑笑,「哪能和傅總比啊。」
「彼此彼此。」
喬雨清不是傻子,也感覺到身旁男人的煞氣,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細聲問:「怎麼了?」
「沒事,走吧。」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跟她有關,她不再的這幾年,曾經的自信滿滿逐漸變成了忐忑,不安,空白的幾年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後悔,餘光瞥向身旁開車的男人,好看的眉眼和側臉,還是當年背著她走過大街小巷的大男孩。
她得到的太少,所以就算失去所有也要抓住身旁的男人,這是她的命。
沈桑榆的出事的消息傳來時夏若還在英國參加最後一輪大賽,連夜坐了飛機往回趕,一路上猜想了無數個結局,甚至不敢閉眼,一閉眼眼前都是她血淋淋的樣子,她這才離開了幾天,她怎麼
就出事了。
沈桑榆你一定要挺住,以後再也不在背後說你矯情了。
傅淩宸接機,簡單的聽完過程,只覺得心驚的厲害,沈天祐沒了,孩子也沒了,沈桑榆就算醒過來又該怎樣活下去,她太瞭解她的性子,沈天祐是她的唯一的親人,也是她和秦越澤在一起最後的支撐。
她不敢想像她醒後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短短的幾天秦越澤清瘦了許多,天之驕子的他也嘗到噬心的痛,夏若經常看見他一個人趴在重症病房門口透著玻璃往裡看,眼裡的晶瑩她不想過多的猜測,這時候任何言語也無法去安慰他躁動難耐不安的心。
沈桑榆是在第四天轉出了重症病房,也讓所有人鬆了口氣。
這些天只顧著沈桑榆的事情,倒也忘記了和傅淩宸之間的湧動,搗搗他:「我進去看看桑榆,你去看看秦越澤。」
屋裡很暗,她拉開窗簾讓陽光灑進來,回過身看著病床上蒼白著一張臉的閨蜜,一陣陣心疼。
沈桑榆跟她說到離婚時,她並不驚訝,來之前就預料到的結局,但是當她說起要離開B城,她到底是忍不住問出來。
「為什麼,這裡不好嗎?」
沈桑榆歎了口氣,「不是不好,只是想換個環境,或許有一天我還會回來。」
「什麼時候走?」
她低頭,「這你要去問秦越澤什麼時候願意跟我離婚。」
夏若想,秦越澤這輩子是死了也不會跟你離婚,他那麼驕傲的一個男人,恨不得將你栓在身邊,怎麼可能容許你離開他的生活。
「現在不要想那麼多,好好休息吧。」
她出來時,秦越澤已離開,傅淩宸靠在醫院的走廊裡半瞇著眸子打火機在手中忽明忽暗,夏若走過去從身後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大侄子。」
回到公寓夏若接完導師的電話從臥室裡出來,某個男人正在廚房裡做飯,陽光從廚房的小窗子裡射進來,一束束的灑在流理台上閃著潔淨的光,將他的身影也照在陽光裡,在玻璃門上投下一大片的影子。
他高大的身軀在狹小的廚房裡顯得稍稍的滑稽,卻有條不紊的進行手邊上的每一個動作,他切菜的姿勢很是標準,刀法也相當的嫻熟,將切好的土豆塊放進鍋裡,攪拌之後蓋上蓋子,又繼續切黃瓜。
家的感覺驀地從心底升起,帶著一絲絲的期盼和未知的不安。
傅淩宸回頭,她就握著手機靜靜的站在廚房門口,身上套著件厚厚的白毛衣,頸邊一圈小小的白毛,烏黑的發隨意的綁成一簇垂在胸前,更顯得她皮膚的白皙潤滑,乖
巧的像個孩子。
一恍惚間正好對上他的視線,夏若心虛的別開臉開口:「什麼時候可以吃飯?」
「馬上就好,先去洗手。」
夏若立馬踩著拖鞋進了衛生間,她想自己定是著魔了,剛才竟然看著他的背影出了神。
撲了幾捧水在臉上,沁涼沁涼的溫度瞬間讓自己神志清醒,出來時飯菜已經上桌,三菜一湯正冒著裊裊的白氣。
「大侄子神速啊!」
傅淩宸沒說話,抽了張紙給她:「擦擦。」
夏若一看自己手上的水,笑著接過:「大侄子真細心啊!」
「夏若,沒必要一口一個大侄子的劃清界限,有見過姑姑和侄子上床的嗎?」傅淩宸語氣很是中肯,沒有一絲的譏誚甚至不屑在裡面,拉開椅子坐下,盛了兩碗湯。
夏若被他的話噎住,慢一拍愣愣的拉開椅子坐下。
兩個人的寂靜最是可怕,讓她覺得渾身的不自在,連吃到嘴裡的食物都覺得食之無味,手心漸漸地出汗。
她想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不過如此。
是要攤牌了吧!
傅淩宸的電話鈴聲正好打破這種寂靜,但上面的來電顯示卻都讓兩個人一怔,,屋子裡瀰漫的氣氛濃重而壯烈。
「你不接嗎?」夏若扒了口飯含糊不清的說,傅淩宸聞言掛斷關了機,一種男人在外面跟小三廝混,正牌打電話排查的趕腳襲上心頭,夏若心裡何止是不是滋味,「啪嗒」一聲擱下筷子。
「傅淩宸,我們談談吧。」
「好。」
他等的就是這句話,也放下了筷子,兩個人隔著桌子對望,內心翻滾的情緒都掩飾的很好,因為他們都太過精明,才會愛的這麼辛苦。
「傅淩宸,我累了。」
「很好,我也累了。」
「我想找個平凡的男人結婚,過平凡的生活。」
「你看我夠平凡嗎?」
夏若笑,狀似認真的打量著對面的男人,從眉眼到鼻子到嘴巴,然後是下巴:「不,你還不夠平凡。」這麼出色的男人又如何稱之為平凡。
傅淩宸也笑,面色疲倦,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在手中把玩著卻不點著,隨意的問:「孟知衍夠平凡嗎?」
「你們是一類人,這個答案滿意嗎?」
傅淩宸的笑意突然斂住,指尖的香煙斷成兩節在桌上,裡面的煙絲散落在玻璃桌上,有些甚至掉在衣服上,他渀若未察覺,狹長的眸子閃著侷促的光,隔著桌子感覺到他若有若無的強大氣場,這樣的傅淩宸才是真正的傅淩宸,危險的像是只潛伏在草叢裡的豹子。
第二十三章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這夏丫頭啊是個不好搞定的主。
夏若的高爾夫還是孟知衍教的,那時他已經畢業在孟叔叔的公司歷練,每個週末有時間就會去學校看她,然後帶她來高爾夫球場,記得第一次,她竟然用力過猛將球桿給甩了出去,丟死人了。
「笑什麼,莫非是想起第一次打高爾夫的情形。」
孟知衍從側面走來,扔了瓶礦泉水給她,夏若收了姿勢開口:「當時真的是囧死了。」
「也不知道是誰扔了球桿就往回跑。」
「你確定你說的是我嗎?」
夏若睜大眼倫倫的望著他,孟知衍心下一動,伸手覆上她的眼。
下意識的就要避開,孟知衍的手停在半空,冬日的暖陽下,逆行的光線刺著眼,他不在意的笑笑:「躲什麼,又沒要打你。」
「孟知衍,你別笑了。」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袒露,之前裝作不知他的心意,夏若索性扔了球桿,蹲下來坐在草坪上,低著頭開口:「孟知衍,咱們相差這麼多,你怎麼就看上我了呢。」
她問的懵懂,像是在自言自語,孟知衍也扔了球桿坐在她旁邊,兩人皆是白色的運動服,從背後看過去像極了情侶。
傅淩宸約好了華氏的華總打高爾夫,站在看台上遠遠的就認出了那個背影。
「傅總,走,去露一手,現在像你這樣會做生意,又會打高爾夫的年輕人不多了。」
「華總謬讚了。」
傅淩宸看了眼隨著華總進了球場,三號球場和二號球場挨著,隔得不遠完全可以看清那邊的情況。
孟知衍不顧形象手墊在腦後躺下來,因為刺眼的陽光而微瞇著眼,帶著股寂寥淡泊的語氣:「若若,若是知道為什麼,就不叫做愛情了。」
我大可以找千千萬萬個人來替代,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無厘頭的東西,其中的甜蜜和苦澀說不完道不盡,他完全不在人的控制裡,孟知衍半閉著眸子,大手拉上她垂在背後的長髮,一縷縷的手心把玩,纏繞在手指上。
若若,千萬不要給我嘗甜頭,不然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傷害到你。
出了球場,夏若和孟知衍肩並肩走在前面,陳蒼南和于飛走在後面,一句『傅總』她猛的擡頭。
傅淩宸一身藍色的運動服逆著光站在樓梯上稍低著頭和身旁的中年男人說著話。
「原來是孟總啊,巧啊。」說話的是傅淩宸身邊的中年男人,孟知衍帶著她上前寒暄。
真的是很巧,夏若在心裡對自己說。
傅淩宸的視線落在他們相握的手上,面色如霜。
孟知衍之前就看見傅淩宸和華總,卻沒告訴夏若,這會遇見也是在他預料之中,商場上一番假意的寒暄完,拖著她出了球場。
結過婚的人跟單身的人就體現在這裡,于飛和陳蒼南回去應詔了,孟知衍驅車帶她吃了三龍灣有名的小吃後送她回去。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孟知衍扣住她的手,黑暗中帶著股壓抑的興奮:「若若,我給你最後一次後悔的機會,只要你現在……」
「孟知衍,你怎麼這麼沒自信。」她不悅的打斷他的話。
「對不起。」
「沒事,幫我找套房子吧。」她不想在住在這裡,只會提醒著她過去的一切,或許,不久之後,她會為自己現在的選擇而慶幸。
沈桑榆離家出走的那天,秦越澤發了瘋折騰了一天,排查了B城的所有出口,幸好安穆有何墨陽護著沒出什麼事,也正是那一天,她見到別人口中的喬雨清,傅淩宸的青梅竹馬,喬老將軍的孫女。
當真是名門之女,夏若低頭看看自己手中捧著的小吃,突然沒了胃口。
傅淩宸也看見玻璃外的女人,擡腳就要出去。
「淩宸,你看這個怎麼樣?」
傅淩宸看了眼她手中的雲錦,「還好,你看著辦我出去一趟。」
夏若吸著桌上的飲料擡頭今看見迎面走來的男人,扯著笑:「呦,大侄子也來逛街啊,好巧啊!」
傅淩宸拉開座椅皺著眉環顧四周:「這幾天為何不回來。」
夏若笑,不在意的將吸管打個結「傅淩宸,你以什麼立場問話?大侄子?嗯?」
「我不記得有你這樣的姑姑。」他喝著咖啡清楚的吐出。
夏若絲毫不介意:「我也不記得有你這樣的男朋友。」
傅淩宸放下杯子,仔仔細細觀摩對面的女人,笑起來彎彎的眼睛裡盈著一汪水,是他熟悉的又不是他熟悉的。
「夏若,你變了。」
「人當然會變,傅淩宸。」
他眸光微變,半響:「夏若你不會忘記我們的遊戲,它還沒結束。」他插著雙手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夏若半垂著眸子正準備說話,一聲「淩宸」很好地阻止,她笑了。
喬雨清一身白色的大衣卷髮微微的打理過站在不遠處的台階上,手上拎著購物袋走到傅淩宸身旁自然地挽著他,視線卻是落在眼前女人身上:「淩宸,這是你朋友?」
「你好,我是傅淩霜的姑姑夏若。」她這麼說一是為了擺脫和傅淩宸的關係,另一方面孟知衍推門進來,她不想委屈了誰。
喬雨清之前在機場就見過孟知衍,這算是第二次見面,微微的吃驚後也安了心。
「我們正要去用餐,不如一起。」
孟知衍本就不喜傅淩宸,更不喜夏若跟他攪合在一起,怎麼可能答應,委婉的拒絕,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傅淩宸看了眼最後和喬雨清出了飲品店。
「別喝了,大冬天的容易鬧肚子。」
夏若手中的飲料被他推得老遠,鼓著嘴不悅,孟知衍邪笑的瞇著眼揉揉她的發笑的奸詐:「想什麼呢?」
「能想什麼,老太太一天到晚恨不得我嫁出去,孟知衍明晚的家庭聚餐你也來吧。」
一早就有預感今天會有好事,等當好事降到頭頂時,孟知衍桌下的手微微的沁了汗,從沒覺得這麼沒底過,幾個億的案子都不抵她說的一句話。
夏家每個月都有家庭聚餐,不管多忙每個人都要出席,除了在英國缺席了四年的她是個例外。
大嫂是個溫柔賢惠的妻子雖出生名門,卻一點架子也沒有,都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夏若在她那裡得到的照顧完全是被當成自家的女兒。
剛進門環顧一圈夏若微微的吃驚,客廳裡除了自家人還有傅家人也在,傅淩霜正抱著航航坐在大哥和老太太之間,夏銘倒是沒看見,傅淩宸和傅父傅母坐在對面,大嫂肯定是在廚房裡忙和。
孟知衍後腳也進了門,看清眼前的情況倒也算是鎮定,牽著她的手走了進去。
老太太看見女兒回來很是高興,當看見女兒和孟家的小子牽著手進來時眼睛都笑彎成一條線,夏凱則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他們,轉過臉和航航說著話。
傅淩宸在他們進來的那一刻心情就不怎麼的好,家庭聚會上帶男人回來,夏若你當真在玩火。
「知衍啊,快過來坐坐。」老太太喜得拍著身旁的空位置,夏若一一叫了人之後和孟知衍坐了過去,正對著傅淩宸。
忒有點狗血了。
「知衍啊,以後有空常來玩啊,就別帶東西了。」
傅父見此也大笑,「親家啊,幾個月前你還煩著姑姑的婚事,這不現在都定下來了,就我說啊,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管,說多了還嫌你煩。」
傅父話剛落旁邊傅母開口:「老傅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你有這麼個如花的妹妹,能不煩心嗎。」
一時間大家皆是大笑,航航在傅淩霜懷裡也咯咯笑個不停,倫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孟知衍看,孟知衍也是見過航航的,伸手示意了一下,航航就在傅淩霜懷裡撲騰的要過去。
孟知衍接過孩子坐在膝頭,夏若在旁邊拿著餅乾喂航航,小傢夥高興的咬一大口,滿嘴的餅乾屑子親了孟知衍一口,連帶著孟知衍臉上也粘著餅乾屑子,滑稽的好笑。
「你跟航航玩,我去廚房看看。」
夏若剛走,孟知衍擡頭正好對上傅淩宸探視的目光,兩個男人皆不動聲色的錯開視線。
傅淩宸的食指有節奏的敲擊著紅木椅,剛才那副畫面又在腦子裡轉悠,心堵的厲害。
夏若端著菜從廚房出來就看見孟知衍和傅淩宸一前一後的從門口進來,航航小跑著撲進傅淩宸懷裡,又被傅淩霜拽著帽子拉回來餵飯。
晚飯後,夏若送孟知衍回去,回來以為大哥會問話呢,結果出乎意料的沒有。
傅淩宸的車直接停在了公寓樓下,望著樓上黑乎乎的窗口,煩躁的點了支煙,煙雲裡表情看不真切。
傅淩琪霸佔堂哥家許久了,還不是家裡兩個天天煩著他相親的事情,房子正在裝修,索性就住過來。
「今天怎麼捨得住回來,放心姑姑一人在家。」他笑嘻嘻的調侃,坐在沙發肩上比坐在沙發上的傅淩宸高了半個身子,擡手扔了瓶啤酒過去。
拔了蓋子,「哥,不是我說你,你這樣不行,這年頭誰還像你追的這麼含蓄啊,到現在也不說,我要是個女人猜來猜去也累了。」
傅淩琪的話在傅淩宸的心中就跟投下一塊大不大小的石頭,濺起一身的水花濕了心,拎著酒瓶子的手微微握緊,轉了話題。
「雨清最近有找你?」
傅淩琪搖著半瓶酒,「沒,那天聽她說要住回喬家,你們的事情我看還是早點解決。」
「等她動完手術在說吧。」
傅淩琪有時候就不懂他這個堂哥,喬雨清分明就不是他的責任,對於一個鄰家妹妹,他所做的一切早已夠了,當初喬父喬母去世時,他也不過是個剛進社會的大學生。
這幾年眼看著他一天天越發狠寂。
夏若第二天下班回了公寓,這場雪來的突然,沒帶傘的她頂著包小跑進樓梯口,抖抖身子拍拍身上的雪花,幸好還沒融化。
開了門,屋裡暗黑一片,只有微弱的光線從窗子口照進來打在棕色的地板上,鞋架上兩雙一藍一紅的拖鞋靜靜的放著,夏若換了鞋開燈給自己做了一份美味的排骨面,然後躺在沙發上看雜誌,翻了翻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買了,茶幾上滿滿的都是他買的財經雜誌,隨手抽了一本看。
從第一頁翻到最後一頁,夏若合上雜誌閉眼倒在沙發上。
傅淩宸將買回來的食物塞進冰箱,估計是她被凍醒了,幽幽的轉醒不耐煩的扔了懷中的抱枕坐起,拿了遙控器調高溫度。
「大侄子,看見我拖鞋沒。」夏若低頭找了半天也沒找著,撅著屁股半個身子趴在沙發上往下看,烏黑的發垂下來差點要拖到地上,傅淩宸走過去扶著她的肩擡起。
「我來。」
夏若見他單膝跪在地上低著頭從沙發底下掏拖鞋滑稽的樣子驀地笑了,等他欲起身的時候,她故意按著他的肩往下按,傅淩宸早有防備一個錯身,夏若使勁過猛導致自己臉朝下倒下,就在要倒在地上時傅淩宸手一帶,正好趴在他的懷裡,他手上還拿著拖鞋,她斜斜的掛在他身上,腳踩在他拖鞋上,鼻尖相對間的呼吸交纏。
「傅淩宸,我今天去了交際舞協會。」
「然後呢?」
「我教你跳舞吧。」
「咳咳,你行嗎?」
「不準鄙視我。」她一拳垂在他胸口被他緊握在手心,寵笑著順勢拉著她站起,夜色美,人更美,紛紛揚揚落下的槐樹碎花。
「哎,你錯了,是先邁左腳。」
「剛剛不是說先右腳。」
「你聽錯了。」她理直氣壯,他無奈。
先邁了左腳,不到兩步,再次踩到他的腳,她氣急敗壞的狠狠地跺腳,他寵溺的撫上她的發邪惡的揉成一團,「我真的沒鄙視你。」
「不準說,不準說。」
她耍賴的捶他胸口,被他摟在懷裡親一口。
「再來一次,這次保證不會錯。」
她不信扭著頭不配合。
「若若,我保證不會錯,踩著我的腳尖。」
她半信半疑的踩上他的腳背,隨著他的動作跳起來,這次果真沒有錯,一簇簇落下槐樹碎花在記憶中零碎的飄過,夏若猛地回神,她還掛在他身上,手親密的攬著他的脖子,腳踩著他的腳背。
一時間血液上湧,腦子反應遲鈍,為自己不著邊際的回憶還是未思考清楚的什麼。
「大侄子,快放姑姑下來。」
一回到地面,她便踩著拖鞋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傅淩宸脫了外套扔在沙發上,隔著桌子瞥了眼她轉身進了臥室。
一會出來時手中拎著行李箱,夏若吃驚地看他。
「不用你搬出去,我搬走就好。」
他筆直的站在燈光下,狹長的眸子裡說不出的落寞,一點點的刺傷她的眼,夏若繞過桌子站在他面前,看了一會扯著笑開口:「那大侄子慢走啊,姑姑給你開門,我就說這裡太小了,你住實在是太委屈了。」
傅淩宸拎著行李箱站在門口回過頭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夏若,你胸衣扣子開了。」
夏若的笑容死死地僵硬在臉上,扶著門的手恨不得掐死眼前的男人,使勁的噙著笑吐字:「大侄子,祝你一路順風。」半路失蹤。
「不用,遊戲還沒結束不是嗎?」
他走的瀟灑,如他來時的那般,夏若從他走後就覺得心神不寧,傅淩宸一向都有把她心思攪亂的本事。
第二十四章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傅淩宸變了,儘管還是那個疼愛她的男人,但他看她時眼裡一閃而過的猶豫,讓她一分一秒都活在煎熬裡,為了不再煎熬,她做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私家偵探送來的資料被她狠狠地撕碎,照片裡的人是他嗎,怎麼會有那樣的眼神,心臟急劇的跳動,喬雨一手按著心臟清斜斜的靠在沙發上,壓抑著眼裡的酸楚。
「小姐,怎麼了,心臟又疼了,快,吃顆藥。」何姨急忙忙去拿藥,端著熱水餵她吃下,她眨眨眼睛推開何姨的攙扶自己坐好,「何姨我沒事,你去忙吧。」
她痛恨死自己這副衰敗的身軀,從哥哥的離世到父母的相繼去世,她一直都在默默堅強的扛著,告訴自己只要咬咬牙就過去,她還有疼愛自己的爺爺和淩宸,就算爺爺哪天不在了,她也還有淩宸,她一直是這樣堅信的。
「傅先生來了,去看看小姐吧,剛才又疼了。」
傅淩宸推門進來時,她已經斂好了情緒收拾好一切,扯著笑站起。
「怎麼了,身體又不舒服了?」視線落在桌上的藥,斟酌了許久開口:「美國那麼已經安排好了,雨清你下星期回去吧。」
喬雨清臉色一下子蒼白的厲害,咬著唇垂下眼瞼低低的開口,「淩宸,我不想回去,不想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
傅淩宸眉頭皺成一團,將她安置在榻上,「雨清,別怕,我會陪你一起去。」
喬雨清笑,「好,但在去之前,我們訂婚吧。」
傅淩宸猛地擡頭看著面前臉色蒼白的女人,好像記憶還停留在她小時候,穿著粉色的公主裙紮著羊角辮跟在他和喬雨書後面,甜甜的喊著哥哥。
「淩宸,看你嚇的,我說玩笑的呢,下個星期我就回美國。」
他笑的僵硬,「好。」
喬雨清撫著心臟,那裡疼的要死,所有的酸楚都積聚在那裡消融不化,堵的她連呼吸都困難,強顏歡笑:「淩宸,晚上留下來吃飯吧,爺爺說想和你下幾局。」
「嗯,好。」
…………
沈桑榆的電話破天荒的打來,夏若一個機靈從床上坐起,雖說知道她會好好照顧自己,可還是不由自主的擔心,這通電話總算是緩解了她這些天的擔憂,真沒想到那個女人還當起了老師,果真離了秦越澤就跟飛出去的小鳥活的有滋有味,可惜就是苦了某人。
打斷繼續躺在床上享受這個空閒的週末,安穆的電話接著進來。
孟知衍本就是個衣架子,不管什麼衣服到他身上都能穿出另一番味道,一件簡單的白色羽絨服到也穿的英神俊朗,夏若今天也是一身白色的羽絨服,兩人莫名的就成了情侶裝。
安穆瞅了他們一會,撲進何墨陽懷裡,小聲的道:「傅淩宸還讓他來嗎?」
何墨陽侷促的光落在不遠處的兩個人身上,笑的高深莫測:「當然讓他來。」
孟知衍和何墨陽算不上一個圈子裡,一個是黑道背景,一個是商業背景,今天因為兩個女人,意外的坐在一起聊天。
夏若和安穆買完熱飲回來,兩個男人有默契的各自接過拎著魚竿往河邊走。
冬日的暖陽暖暖的照在身上,極是舒服,夏若站在孟知衍後面將長長的發紮成馬尾,看上去就跟剛出校門的大學時一樣,清純中帶著一絲絲的嫵媚和魅惑,孟知衍眼神柔和,將她耳邊散下的一撮發繞上去別在皮筋下,又捋了捋她背後烏黑順滑的發,一前一後親密的姿勢,細數落進傅淩宸眼底,他抿著唇角走近,何墨陽將魚竿換給安穆,起身朝著他走去。
「不過去。」意思很明顯,傅淩宸雙腿交疊優雅的坐在塑料棚下,摩挲著手中的打火機,點了根煙吞雲起霧,「哥,你去吧。」
何墨陽也坐下抽了根煙,然後拍拍他的肩朝著安穆走去。
夏若其實早就看見傅淩宸,偏偏故意不朝那個方向投去目光,和孟知衍兩人並肩坐一塊,手中一人一個魚竿,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冷不冷,看你鼻尖都凍紅了。」孟知衍指腹碰碰她紅通通的小鼻尖,冰涼冰涼。
夏若吸吸鼻子,「不冷。」
孟知衍手伸過去覆上她握著魚竿的手,眉心一皺:「這叫不冷。」說著坐過去將她抱在懷裡,解開外套將她裹在懷裡,手也揣在自己上衣兜裡,一人拿著兩個魚竿。
夏若哭笑不得窩在他懷裡,他對孟知衍談不上生動的感情,但多年的青梅竹馬,其中的默契還是有的,和他在一起很輕鬆,沒期待也沒失落,一天天過的都很平靜,有時候她想,這樣平靜下去不是也挺好的。
安穆也窩在何墨陽懷裡拿著魚竿,久久不見有魚上鉤,也耗完了耐心,不高興的攪著水,弄的水波蕩漾,別說是魚了,什麼也跑了,何墨陽噙著笑任由她去,只要她高興就好。
中午毫無疑問吃的是魚,但是這問題就來了,孟知衍說吃烤魚,傅淩宸說喝魚湯,何墨陽攬著安穆站旁邊當空氣。
夏若趴在桶邊看著木桶裡幾條小魚遊得歡暢,用木棍子搗了搗,魚尾巴煽動拍打水遊得更是歡暢。
「不如放生吧。」
兩個還在意見不合的男人同時回頭。
「這樣也好。」何墨陽出聲贊同,夏若拎著木桶去放生。
傅淩宸再次坐在塑料棚子下,優雅的抿著嘴角,唇邊似有似無的笑意斂開來,如墨般染開,沒人知道他在笑什麼。
孟知衍也在笑,笑的風騷,桃花眼裡的精光一閃而過。
夏若磨蹭了一會拎著小木桶回來,各自已經整裝待發,就等她一個,她放下木桶搓了搓了手站在孟知衍身邊。
「去哪啊?」
孟知衍握著她的手笑著塞進口袋:「當然是吃飯去,魚都被你放生了。」
五個人三輛車,夏若和孟知衍一輛,安穆和何墨陽自然是一輛,傅淩宸一個人車子率先駛出了度假區。
傅淩宸的速度很快,他們出來時車子已經沒影了,何墨陽邊踩著油門給季瀟然打了電話。
老遠的就看見一輛黑色的路虎橫衝直撞而來,急急地停在了『月錦』門口,車輪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泊車小弟還未來得及上前開門,車子裡的人已經大步下來,拋出手中的鑰匙,泊車小弟機靈的在空中接過。
孟知衍半路接了電話之後面色微變。
「怎麼了,要是有事情就出去處理,吃飯下次也行。」
孟知衍打著方向盤思索事態的嚴重性後,點了點頭:「到家給我電話。」
夏若是最後一個到達『月錦』,推開厚重的雕花大門,繞過屏風,才發現偌大的包廂裡沒有任何人,甚至連一點聲音也沒有,簡直就是靜謐的可怕,莫非是走錯地方了。
正準備退出去,水晶珠簾被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靜謐的包間裡顯得格外的清晰,每一個音調都被無限的放大,傅淩宸就那樣支著腿斜斜的倚靠在雕花的扶手上,一簇簇光線從雕花的空隙裡射進來,斑駁的打在他身後,在地上印成一個個光圈,隨著珠簾的晃動,地上的光圈也在婆娑移動。
這算神馬情況!!!
琢磨著該怎麼開口間,傅淩宸已長腿一邁先一步叫了服務員,看著魚貫而入上菜的服務員,夏若淡定了。
清了清嗓子笑著開口:「讓大侄子破費,姑姑真的是不好意思啊!」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和何墨陽他們串通了,不禁暗自後悔,怎麼就相信安穆這叛國賊,都是給何墨陽帶壞了。
不知為何對面女人今天穿的那件白色羽絨服異常的刺眼,刺得他想上前扒下來狠狠地踩兩腳,傅淩宸閉了閉眼,食指揉上太陽穴,那裡突突的跳動的厲害。
「夏若,別口是心非,我們都太瞭解對方。」
「呵呵~~是嗎?」她捂著嘴乾笑兩聲,視線粘在桌上的滿漢全席上,之所以說是滿漢全席,因為實在是上了太多的菜,各式各樣擺了滿滿的一圓桌,光是看著就想流哈喇子,夏若沒出息的開始自動分泌唾液。
傅淩宸看著眼裡,嘴角微揚。
一頓飯吃的很是暢快淋漓,幾乎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在吃,傅淩宸微瞇著眼若有若無的在看,夏若已經做到屏蔽掉一切不和諧的因素,專心的吃飯,最後打著飽嗝喝了碗河豚湯才意猶未盡的擦擦嘴看向對面環胸噙笑的男人。
撥了撥衣袖:「大侄子,你什麼話就說吧,便秘著一張臉多損你英俊神郎的俊俏樣。」
傅淩宸摩挲著袖扣半垂下眼瞼,表情愜意:「我只是想提醒你,今天帶夠錢了沒,省的到時候留下來刷盤子怪我不厚道。」
難道你現在這樣算是厚道嗎,夏若一口氣堵在口中憋紅了臉,對面男人一張滿是戲謔的嘴臉,就差到裂到耳後根,看的她想撕爛,摔在地上踩個稀巴爛。
還有那個喬雨清,她也想撕爛,通通都撕爛,都給她滾出她的世界裡去,憑什麼她就要受氣,被人電話裡一聲聲的藐視,竟然言辭懇切的說她是小三,夏若滿肚子的火在看見傅淩宸揚起的嘴角燒得更旺,就怕一張嘴火就從嘴裡出來。
揚手端起手邊的白開水咕嚕咕嚕灌下去,略帶冰冷的溫度順著口腔食道滑下去,也讓她找回些理智,微微的正了正身子,「大侄子,不過是AA而已,姑姑還不至於連頓飯也吃不起。」
傅淩宸沒在說話,按下桌面的按鈕,門外的服務員端著托盤送上小票,傅淩宸笑,修長的手指拿過看了眼悠悠的吐出兩個字「不多」
夏若挺直的身子放鬆下來也鬆了口氣,幸好不多,她還真沒怎麼帶錢,但當『五十萬』三個字從傅淩宸口中再次蹦出來時,夏若頓時『抖』了一下,如被雷擊,扯著笑開口:「大侄子,今天不是愚人節,不過是一頓飯而已。」知道『月錦』是出了名的貴,至少也不會貴到這地步吧。
「你看我是在說笑嗎,夏若,你很清楚我從不跟你說笑。」
小票隔著桌子被他扔過來落在高腳杯旁,夏若稍稍瞄了一眼,第一個想法就是今天要留在這裡刷盤子了,第二個想法就是傅淩宸這男人忒狠了點,故意繞了這麼大的圈子給她下套子,她就跟那懵懂的小白羊一樣傻傻的掉了進去,還跟著狼吃了最後一頓午餐。
「AA的話一人是25萬,我坑沒坑你自己應該清楚,你手邊78年的fortifiedwine就是很好的證明。」話落,他掏出金卡瀟灑的扔進托盤裡,然後環胸看著她,服務員聞言也恭敬的走到她跟前,夏若看了看被她喝了半瓶的紅酒再次悲催了,怪不得味道一流,原來是在喝金子,低頭找了半天找出一張卡遞過去,小聲的問:「可以分期刷卡嗎?」
服務員無賴的搖搖頭,她也不知道今天老闆怎麼了,平時都是記賬,今天竟然意外的要付款,還要跟一個漂亮的小姐AA,這麼沒風度的事情老闆竟然也會做,顯然還是很享受的樣子。
夏若這下子窘迫了,瞥了眼對面看好戲的男人,牙咬的咯崩咯崩響,想了想拿了電話就要給孟知衍打。
還未接通,就被他一手搶過去掛斷,揮揮手服務員識趣的退出去。
第二十五章
「夏若,你寧願叫孟知衍幫你,也不肯對我低頭,就這麼難?」他問的很輕,輕到聲音都有了顫抖的痕跡,仿若有所察覺,不自然的別開臉。
夏若自嘲,他別過去的側臉半隱在光線裡,長長的睫毛上染著點點的柔光,有些刺眼,索性不去看他。
低頭,「傅淩宸,這不是你的風格。」印象中的他把自己藏得深不見底,即使兩人在熱戀的時候也如此,從不輕易暴露自己的情緒,如今看見他暴露的情緒,夏若的心情簡直可以用歡快來形容,你傅淩宸也不過如此。
她得意洋洋的小模樣恨得牙癢癢,彎彎的眸子裡的笑意盎然,傅淩宸唇角一勾發問:「風格,你倒是說說我是什麼樣風格?」
「唔,就是那種風格,你懂得。」夏若品著紅酒支支吾吾,反正不喝白不喝,這麼好的機會怎麼會錯過,濃厚絲滑的液體滑過舌尖和喉嚨,香甜芬芳。
不,夏若,你不說我怎麼會懂,他的手輕扣著桌沿站起,目光落在她被酒色潤過的臉上,紅暈滿頰,自成一股媚色。
傅淩宸喉嚨不自覺上下翻滾,夏若回過神來時他已居高臨下的站在她面前一手奪過她手中的酒杯「匡當」一聲扔在桌上,明紅色的液體灑在淡色的桌布上,一片紅。
他將她困在椅子和他之間,俯下身鼻尖幾乎要貼鼻尖,夏若也不示弱,穩穩地坐著沒有一絲的退後,烏黑的大眼睛好似懵懂的望著眼前城府極深的男人,眼裡狡黠的光絲毫不少的落進傅淩宸的眼底。
他的唇挨得極近,呼吸噴薄打在臉上,「你說孟知衍要是看見我們這樣,會不會……」
「不會。」她說的堅決,也不知哪來的自信,「你說,喬雨清要是看見我們這樣,會不會哭著跑開,然後心臟病發呢!」來而不往非禮也,這是傅淩宸很早就交給她的道理。
傅淩宸眸色深邃如海,手漸摸上她的脖頸,那裡的脈搏清晰在跳動,笑的輕飄飄:「呵呵,夏若,雨清是我妹妹。」
她也笑,眨眨眼睛,狡黠無限:「孟知衍是我哥哥呀!」
呵呵~~夏若,你真是個……
眼中幽黑的光幻滅,急切帶著懲罰性的吻毫無預兆的落下,溫潤熾熱的唇緊緊壓迫著,來不及防備他的舌尖已經伸進她口腔中,攪著丁香小蛇,輾轉廝磨的吮吸著,剛剛喝過的紅酒淡淡的存留在唇齒間,傅淩宸細細的舔著。
夏若也毫不示弱,胡亂的咬著,傅淩宸頭疼,微微的退出停留在唇邊,大手利索的脫掉她白色的羽絨服扔在地上,他臂力大得驚人夏若掙脫不得,眼睜睜被他脫掉外套。
這女人裡面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塑身打底衫,淺V領露出精緻小巧的鎖骨,高聳的胸,盈盈一握的腰身,傅淩宸喉嚨上下翻滾,將她連人抱到榻上,夏若深知這樣下去的後果是什麼,狠狠勒住他的脖子不放手,尖利的牙齒咬在他脖子上,傅淩宸悶笑:「咬吧,趁著現在還有點力氣。」
夏若伏在他肩頭當然知道他話裡戲謔的意思,拽著他耳朵湊過去一字一句的開口:「傅淩宸你丫的就是趁火打劫,你姑姑我不是出來賣的,最好在我發飆之前就放開。」
「嫖客,你就是這樣定義我們的關係。」傅淩宸的手緊緊的箍在她腰間,狠狠地掐下去,夏若音調陡然上升變了音節,也一口咬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極深的痕跡。
傅淩宸手下一個用力,她被甩在榻上,淩亂的發鋪在暗紅色的榻上,分外魅惑妖嬈。
他伏在她身上氣息不穩,溫熱的唇順著脖頸往下流連在精緻小巧的鎖骨上,夏若抿著嘴角誓死不從又踢又打,男上女下標準的性愛姿勢被季瀟然打破,傅淩宸惱怒的瞪著不敲門就闖進來毫無愧意的男人,忙用身子擋住被褪去一半衣服的夏若。
季瀟然狐狸笑的摸摸鼻子,「老四,哥哥敲門了,只是……」你們戰況太過激烈沒聽見啊,不能怪他。
夏若此時臉紅的跟煮熟的蝦子有得一拼,咬著牙躲在傅淩宸身後拉衣服。
「什麼事?」
「哦,二哥問寄放在你這裡的那瓶fortifiedwine。」
傅淩宸黑著臉沒好氣「喝了。」
夏若心虛,不就是被她喝光的那瓶,竟是何墨陽寄放在這裡,估計是要拿來討好安穆。
季瀟然也看見桌上空空的酒瓶子,奸笑的說了兩句之後退了出去,出了門,痞笑著倚在欄杆上望著門裡,老四啊,別怪二哥不讓你吃啊,這吃與吃也得分,要吃就要光明正大的吃,拐回家才是王道。
夏若回想起那天在『月錦』發生狗血的那慕,至今仍想把傅淩宸和季瀟然打包扔海裡餵魚去,決定要讓白小乖好好整治他。
…………
都說人怕出名豬怕壯,這次真的是深刻體會到,不過是在比賽中拿了個小獎,總監看她的神情都開始飄忽了,生怕她哪天上位了擠掉他,盡丟些雞肋活給她。
夏若抱著文件從總監辦公室退出來就聽見隔壁部門的默默從外面一路大喊著號外號外衝進來。
「默默,你走錯地方了。」王姐無奈筆尖指著她部門的方向,然後繼續低下頭。
默默摸摸後腦勺後大笑,「走錯就走錯,告訴你們,未來總經理夫人今天來探班了,就在樓下,長得啊那叫一個傾國傾城啊,跟傅總站一起當真是金童玉女,不是我誇張啊。」
「真的啊,快,下班,說不準還能在樓下看見。」
辦公室立馬掀起下班風潮,狂野的刮過,夏若抱著文件在座位上坐下,好笑的輸入密碼上網,喬雨清和傅淩宸的確算得上是金童玉女,而且還是青梅竹馬,他們的結合是多少人的期望。
在英國的她曾經想過,若是喬雨清身體健康,一直呆在國內,那她和傅淩宸就不會開始吧。
所以說,是上帝跟她開了個玩笑。
…………
「怎麼出來了,外面太冷了,不適合你身體。」傅淩宸吩咐秘書送來熱飲後將空調溫度打高。
「淩宸,我沒事,又不是紙糊的。」喬雨清笑著接過秘書送進來的熱飲看著他將溫度調高,他愛的男人真的很細心,只是這樣的細心是否也曾給過另一個女人。
這樣的她不能坐以待斃。
「淩宸,下個星期就要去美國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回B城這麼久也沒怎麼逛過,今天帶我去逛逛吧。」
傅淩宸合上手邊的文件,「嗯,不過時間不能太長。」
「嗯,知道了啦,快走。」
喬雨清站在沙發上看著他穿外套,自然的上前將他領帶理了理,傅淩宸的姿勢有些僵硬,卻也什麼沒說。
夏若出了公司天早已沈沈的壓下來,昨天還是陽光燦爛,春意暖暖,今日卻有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街道上的路燈排列如戒備森嚴的衛士,又如天上的街市。
面前駛過的車子裡,某個男人的側臉從眼前一閃而過,夏若釋懷的一笑,孟知衍的車就停在不遠處,看著站在路邊發呆的某個女人,最終還是將車開過去。
「工作很辛苦?」
夏若搖搖頭,算不上辛苦,最辛苦的時候便是在英國,每天沒日沒夜的畫圖,現在回想起那段忙碌到沒時間吃飯的日子,真心佩服自己,哪來的毅力。
「怎麼下班這麼遲?」
看似無意的一句問話,正好戳中她的心虛點,為了不想在樓下碰見他們,才故意拖延下班時間,未想到還是碰見。
「有點事情,不是說要去吃龍蝦,想來外面的龍蝦還沒有姚阿姨的手藝好。」
「不如今晚就去她那吃,你也很久沒去了。」
姚阿姨便是孟知衍的母親,小時候兩家還住在一起,她經常放學跑去他家蹭飯,現在想想甚是懷念那種感覺。
孟知衍不過是打了個電話過去,等他們到時,飯菜已經上桌,一大盤子龍蝦,幾個清淡的小炒,色澤鮮艷,賣相極好。
孟叔叔有事不在家,一桌子菜只有他們三個人,夏若是放開了肚皮也沒吃完,倒是惹的姚阿姨一陣笑,「若若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嘴饞呦!」
「哪有啊,是阿姨的手藝太好了,就連外面的大飯店也比不上,下次來一定要跟你學學。」
「好,有時間就帶若若回來吃飯。」這句話是對孟知衍說,璀璨的燈光下他笑的風騷,桃花眼微瞇,「媽,你放心,自己的媳婦我上心呢。」
夏若從他口中聽見『媳婦』兩字不由得微微怔了怔,媳婦,媳婦,媳婦……
孟知衍也在說完媳婦兩個字看向對面的女人。
孟夫人到底是過來人,這兩個孩子之間的波動她都看在眼底,心裡長長歎口氣,老孟啊,你說的對,你兒子啊,不撞南牆不回頭。
感情的事情,哪能勉強呢。
飯後,不巧的下起了雨,滴滴答答打在牆邊的芭蕉上,雨打芭蕉葉帶愁,心同新月向人羞。
冬日的雨冷清至極,夾雜著冷風吹來,凍的人直打抖索,剛從空調室裡出來更覺得冷的顫抖,孟知衍拿了傘後腳跟著出來。
「美麗的小姐,不介意這時候到我懷裡避避風吧。」他拿著傘站在光線明亮的地方,隱隱約約著輪廓。
「若我說介意呢。」
孟知衍痞痞的靠近撐開傘站定,「夏若,咱們小時候都一起洗過澡,你還擔心什麼。」
她窘迫,提醒:「孟知衍,那是小時候。」
「是啊,都是小時候。」雨繼續下著,黑沈沈的天空沒有一絲的亮光,壓抑的他透不過氣,小時候他們多好啊,好到不分彼此。
傅淩宸的車就停在公寓的梨樹下,車身隱在夜色中,窗外雨滴啪嗒啪嗒拍打著車窗,順著玻璃一條條宛如小溪流下去,更將車窗外的風景印的模模糊糊,為什麼依然看清她巧笑顏夕的半倚在他懷中。
孟知衍下來撇到角落裡的那輛車,腳步一轉。
第二十六章
飛機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夏若推開窗子正好看見孟知衍在樓下朝她招手。
知道傅淩宸陪喬雨清回美國的那天她正和航航玩著拼圖,安穆的電話過來後,她便沒了心情,坐在旁邊看著航航一個人小手胡亂的拼著,當個孩子多好啊,沒煩惱。
她想安穆告訴她是想她去挽留,可她又以什麼身份呢,喬雨清是個病秧子,保不準她一去說不準承受不住當場心臟病發,按照喬雨清的說法,她只是個趁虛而入的小三,人家正室都回來了,她還在裡面瞎攪合什麼呀。
「美麗的小姐,不知可否收下這束花呢?」
孟知衍頎長的身影倚靠在車旁,桃花眼幾十年如一日的滿含著深深的笑意,俊眉狹長入鬢,手中的玫瑰花在晨曦的朝陽中潤著淡淡的光澤,和著他身旁的跑車,當真是典型的高富帥求愛啊!
為了不讓人圍觀,夏若忙上前接過花推囊著他上車,明知這樣是不對的,心中的佔有慾卻一天天的擡頭,想要的更多,不僅僅是做她男朋友,甚至想住進她心底。
夏若身軀一僵,他俯身探下來,鼻息暖暖的噴到她臉上,薄薄的唇壓在她上面,不熾熱也不冰涼,腦子裡一片空白之後想到的竟然是他,那個總是狠狠壓下唇,恨不得將她吞進肚子裡的男人,孟知衍感覺到懷裡人僵硬的身軀,並沒有放開,舌尖技巧的撬開她的牙關,想要汲取的更多。
夏若緊緊地揪著他衣襟,閉著眼的眼睫微微的顫抖,孟知衍忽然就沒了想要更多的慾望,微微的鬆手仍舊挨得很近,溫熱的呼吸噴薄在耳畔,眼裡漸漸散去慾望後一片清明,「若若,我不可以嗎?」
夏若緊抿著唇角不語,上面還殘留著孟知衍的溫度,除了他之外是另一個男人,她以為自己可以接受,可身體卻誠實了許多。
孟知衍笑著拍拍她的頭:「怎麼了,傻了唄,我不過是開個玩笑,嘮,把花拿好,這可是我孟大少第一次送花,別弄丟了。」
夏若拿著花也笑了,一拳打在他肩膀上,他齜牙咧嘴:「孟知衍你就捉弄我吧,小心我告訴孟叔叔去。」
「這可不行,那老頭子可不得家法伺候,上車,帶你找樂子去。」
…………
傅淩宸離開的半個月夏若真心覺得自己吃得好睡的香,跟著孟知衍玩了半個B城,連最高的山兩人也去爬了,甚至還在山上放了煙花,滿山的煙花雨是她這輩子沒見過的美麗,煙火中,她竟然想起了那個遠在美國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的男人,就如同現在,望著他留在公寓的衣服出了神,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上兩腳,仍不覺得解氣。
手機驀地想起,鈴聲嚇了她一跳。
「怎麼現在才接?」隔著老遠都能聽出他電話裡不爽的語氣,仔細聽甚至帶了些疲倦,夏若走到陽台上坐下,仰望著頭上皎潔的明月,思忖後開口:「大侄子,侄媳婦怎樣?」
傅淩宸掐滅煙,看了眼室內走向露台,滿天的星光,映的露台下的人工湖波光粼粼,他倚在欄杆上眺望遠方聽著電話裡她淺淺的呼吸,自動忽略侄媳婦三個字,「若若,我明天回去。」
未想到半個月後唯一的一通電話他是為了說歸期,夏若劃在玻璃上的手一頓,呼出的熱氣模糊了字體,片刻中氣十足的「嗯」了聲。
「有沒有想我?」
他問的流利,似乎不需要思考,夏若這裡卻犯了難,想到剛才還想的牙咬切齒豈不是正中他下懷,哼了聲道:「當然沒,大侄子你也知道近年關姑姑忙的很,哪有時間想你。」
傅淩宸輕笑,顫音通過聽筒放大在放大,她忙把手機拿遠些,防止他魔音入耳。
「笑什麼,不說話,我掛了。」
「嗯,掛吧。」
夏若是掛了電話,女人的一句淩宸還是被她捕捉到,她笑笑繼續仰望著天空。
她是個很懶的人,不喜過多的去想。
眼見著要年關,沈桑榆那女人竟然在小鄉村和秦越澤當起了志願教師,她初聽到時不可思議了許久許久,若說沈桑榆這樣做的可能性大,但秦越澤是誰啊,B城隻手遮天的人物甘願為了一個女人丟下那麼大的公司去小鄉村當志願教師,這樣的男人,沈桑榆你又能抗拒多久。
傅淩宸回國的隔天,她以孟知衍女朋友的身份出席了一場晚宴,不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夏若覺得自己在這樣的場合裡,竟還能愜意實屬是奇葩。
接過孟知衍遞來的香檳,挽著他走向宴會中心。
孟知衍眉頭微蹙又發作不得,這件禮服是他親手挑的,前面保守而不失莊重,關鍵是後面,露出一大片的肌膚,若說頭髮散下來擋著也沒什麼事,問題是她的發被造型師用簪子挽上去,鬆鬆的一個髻,後背光潔的肌膚在空氣中一覽無餘,而在場的大多數為男士。
「怎麼了?」夏若腳步微滯。
「沒事,走吧,累了記得說。」
夏若笑笑,他選的鞋跟並不高,穿起來腳極是舒服。
迎面走來的中年男士夏若並不認識,但他臂彎裡挽著的女人卻是前段時間和孟知衍傳緋聞的小明星,人比嬌花挽著身旁的男人,一般這樣的場合大家都裝作不知道,也不會提及。
「孟總,這位定是未來的孟太太吧,當真是國色天香。」
女人嘛,被人誇及漂亮都是高興的,夏若也不例外,即使說的有些誇張,她也相當享受。
「吳總誇大了,漂亮是漂亮,就是脾氣大。」孟知衍笑著手滑到她腰間,佔有性的姿態落在吳總眼底。
夏若聞言隔著西裝在他手臂上轉個鈍角,疼的他直抽氣。
吳總見狀大笑:「呵呵~~女人嘛,都愛使小性子。」
本是幾句寒暄這算過去,也不知自己怎麼得罪了那個小明星非要敬她一杯,若是放在以前倒是無妨,她酒量一向很好,只是今天大姨媽來,一早小腹就有些微微的疼,孟知衍給她的香檳無非是裝裝樣子,真要喝的時候他也會出來擋,偏偏遇上個不開竅的小明星。
孟知衍臉色微沈,吳總適時的喝退。
「人家就是想敬未來孟太太一杯嘛。」
夏若被眼前的姑娘撒嬌弄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為了化解這場不算愉快的寒暄,夏若笑著仰頭喝下香檳,小明星這才笑挽著吳總離去。
「怎麼樣?」
「沒事,孟知衍那小明星是因愛生恨吧,看我的眼神就跟那小刀子,一刀刀往我身上扎啊。」
孟知衍也被她生動的模樣逗笑,不顧場合的俯下身吻上她唇邊溢出的香檳,夏若手上酒杯一歪,灑了一身。
「若若,不想讓我親也不用潑自己一身酒,快擦擦。」
孟知衍含笑將手帕塞進她手裡,她好笑的一拳打在他肩膀上,恨恨道:「孟知衍,你就是個招蜂引蝶的傢夥,剛才就該潑你身上。」
「好好好,下次一定站直你讓你潑,去整理吧。」孟知衍看了她背影許久才擡腳走向人群。
夏若踩著高跟鞋從人群中走出,洗手間的指示牌在不遠處,她提著裙角走進去。
傅淩宸斜斜的靠在欄杆上,長廊裡燈光黯淡,紅色的琉璃燈光流轉,透著光圈打在身上,半張俊臉半隱在光線裡,頎長的身影長長的映在深色的花紋地毯上。
半月後的第一次見面,夏若止了腳步站在洗手間旁,裙角在手中攪得厲害。
「過來。」
鞋跟軟軟的陷在地毯裡,她沿著長廊慢慢的走過去,長長的裙擺在身後飄蕩,傅淩宸眼神閃爍。
夏若剛站定,傅淩宸一個揚手,她被造型師精心挽起的發肆意絕美的落下,烏黑的秀髮瞬間散落在後背肩上,簪子被他隨意一拋,落在不遠處的地毯上,粉色的小鑽在琉璃燈下閃著璀璨晃眼的光。
傅淩宸這才滿意的勾起嘴角,夏若拳頭緊握吸了口氣,仰視著面前不可一世的男人,想是一拳打在他眼睛上呢還是一拳打在他下巴上,哎,這張欠扁的俊臉著實是討厭。
拳頭在離他臉一厘米處被他躲開,夏若再次出拳被他握住握在掌心。
「鬆手。」
傅淩宸皺眉,聲音低沈:「哪裡不舒服?」
「我讓你放手。」
夏若有些著急,不過是大姨媽來了,小腹墜墜的痛,加上剛才迫不得已喝了點香檳,加重了痛感,可以感覺到下身某種玩意一股股的湧出來,極是難受。
眼見她臉色越發的不好,傅淩宸鬆了手順勢拉她入懷,夏若一個沒站穩被他拉近懷裡,鼻尖滿是她曾熟悉的味道,心神恍惚間指尖緊握。
「告訴我哪裡不舒服。」
他的手箍在她腰上,見懷裡的人緊抿著嘴角死活不肯說話,眸光一轉,直接打橫抱起。
「啊~~喂,傅淩宸你放我下來,我沒事,你快放我下來。」
「不要鬧,我送你去醫院。」
「傅淩宸不想鬧笑話,你就放我下來。」
這句話終於成功阻止了他前進的腳步,他抱著她站在空無一人的長廊裡,深邃的眸子由淺變深,夏若心想他的眼白哪去了,怎麼會有人的眼睛這麼黑,仿若深潭要將她吸進去。
「大侄子,姑姑不過是大姨媽來了而已,不用這麼緊張,快放我下來,你姑父該是等急了。」夏若摸著他的頭說,那表情像極了在哄孩子。
回到地面上站穩了,理了理衣服正要優雅的走回大廳,傅淩宸一句你姨媽外露了,驚的她忙轉過身去,為了參加宴會,穿的禮服極薄,裡面更不可能穿多厚的內衣,算得上是丁字褲之類,這個時候外露,豈不是天要滅她。
她站在長廊邊上急的撫額,傅淩宸眼裡滿是侷促的笑意經過,「怎麼不去找姑父,姑父該等急了。」
「傅淩宸,你就幸災樂禍吧。」
他笑著笑著突然斂住了笑意,解開扣子。
第二十七章
黑色的西裝罩在她身上,一直拖到大腿處,就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烏黑的長髮隨意垂在黑色西裝後,性感而魅惑。
「走吧。」傅淩宸帶著她從通道出了會場,剛走到門口夏若就縮著身子往裡退,冬夜的冷風吹在身上不止是哆嗦這麼簡單,裸露的兩條腿抖的都差要站不穩,傅淩宸走在前面,一回頭某個女人抖著身子躲在門後,樣子極其的狼狽。
夏若是被某個粗暴的男人扯上車,一上車便自動縮成一團牙齒打顫,用他的外套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直到車裡的溫度上來之後才從座椅上放下腿。
給孟知衍打了電話過去,簡單的交代完。
掛了電話,傅淩宸的車已經進了隧道,她扭開調頻,廣播裡播放著明日的天氣預報,又是零下。
車子停在公寓下,夏若窩在座椅裡不想下車,剛打開車門,門外的冷空氣毫不留情的鑽進來撲在肌膚上,她又將車門關上。
「準備在車上過夜。」反問,語氣戲謔。
夏若沒理會將鑰匙扔到他身上理所當然:「去給我拿條褲子下來。」
「這應該是姑父的任務,我只是侄子而已。」鑰匙又被他扔回,落在她腿上。
「傅淩宸。」
她瞪著他,傅淩宸滿不在乎,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邪惡的靠近擡起她的下巴,語氣惡劣:「吻我,我就幫你。」
「你是豬頭嗎?」
傅淩宸噎住:「孟知衍也是豬頭?」
夏若反擊:「喬雨清也是豬頭?」
不歡而散的後果就是夏若骨氣的推開他下了車,在寒風中鄙視的踢兩腳他的坐騎。
但這點骨氣也不足以支撐她到家!
一路小跑著進了樓道,沒看清樓道門口結冰的地面,夏若摔的極慘,狠狠地滑出去,冰面淩厲的割破手腳。
傅淩宸懊惱至極,疾步上前用毯子將她抱起摟在懷中憐惜的親吻她的側臉,淩亂的黑髮胡亂的散在肩上,她噙著淚縮在他懷裡沒了動靜。
屋內溫度打的極高,傅淩宸脫了開司米衫,只著了一件白色襯衫立在桌前。
浴室裡嘩嘩的水聲從門縫裡傳出,他轉身點了支煙走上陽台。
在浴室裡呆了將近一個小時,夏若才出來,某個男人意外的沒走,白色的背影孤單的映在燈光下,她垂下眼瞼,看了看自己被割破的手心,揉了揉PP坐下。
撿起被他扔在地上的毯子,疊好放置在沙發一角。
傅淩宸直到身上的煙味散去才進屋,她正把腿搭在茶幾上抹藥膏,齜牙咧嘴。
「我來。」
「不用了,大侄子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今天謝謝了。」
傅淩宸聞言乾淨利落的拎著衣服轉身朝門口走去,片刻之後門鎖聲落下。
夏若睜大眼望著天花板,努力的仰著頭。
吸吸鼻子,真的很疼。
桌上的手機有信息進來,以為是孟知衍,一看竟然是他。
「若是疼的話就哭吧,我在門外聽不見。」
她惡狠狠的按掉,繼續咬著牙上藥。
信息再次進來。
「狠狠的哭吧,我捂著耳朵。」
夏若撇嘴,哭笑不得的放下手機,開了門那個男人斜斜的倚在樓道裡拿著手機,一盞橘色的小燈從頭頂打下來,影子朦朧,他手中還拎著衣服根本就是算計好她會讓他進來。
她沒讓他進來,再次關上門,靠在門上,許久之後門外腳步聲漸遠。
…………
喬雨清手術後不顧爺爺的阻攔決意轉回國內醫院,喬家與傅家本就有結親之意,加上兩個孩子也是有感情,喬老將軍便與傅父提及此事,正中傅父下懷,自家兒子年齡也不小,也該成家立業。
傅母也是看著喬家丫頭長大,加上多年前的那樁事,到底是傅家虧欠了他們喬家,若是兩個孩子結婚,她也不會反對。
「喬丫頭這次也是從鬼門關走一遭啊,這孩子也是不幸之人,先是沒了哥哥,在是沒了父母,老傅啊,等他們結婚可別讓淩宸虧待了她。」
傅父聞言放下茶杯,手背在身後緩步至窗前:「是啊,當年若不是喬雨書,去的人該是淩宸,我們傅家到底是欠他們家一條命。」
遙想當年的那場意外,傅母淚眼婆娑。
「晚上讓淩宸回來一趟,這麼多天也不著家。」
母親的電話進來傅淩宸正和國外的合作商視頻會議,「晚上早點回家,喬老先生也在。」
掛斷後,他草草結束會議,心神不靈點了支煙陷在柔軟的黑色座椅裡,絲絲縷縷的煙圈在空氣中蜷曲著消散,逐漸婉轉化為一片白,夕陽從落地窗斜斜射進來打在案前的未合上的文件上,光影移動。
喬老將軍雖早已退下來,但在B城的威望卻及高,這麼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早些年送走自己的孫子和唯一的兒子兒媳,年輕在怎麼的勇猛,也不得不服老啊,渾濁的眼掩飾不了的老態龍鍾。
「該是傅小子回來了,我這孫女啊,就你家小子鎮得住。」喬老將軍別有意味笑著說完一個跳馬踩了傅父的炮,步步緊逼,棋盤上殺氣頓起。
傅父也笑,「雨清嫁給他是他幾百年修來的福氣。」棋子在棋盤上移動,很好地阻止喬老的進攻,將一盤本是落於下風的局勢扭轉,棋局上不相上下。
喬雨清裹著皮草站在門口的大燈下,剛動過手術的臉幾乎沒有血色,臉上的笑卻燦爛非常。
「天冷,進去吧。」
喬老看見傅淩宸進來笑著對喬雨清開口:「你這丫頭,有了傅小子就不要我老頭子了,哎。」
「爺爺。」喬雨清嬌嗔跺腳,惹的喬老將軍哈哈大笑。
年輕一輩中,傅家小子算是個中翹楚,各方面甚得他心,也只有這樣的出眾的人才能配得上他唯一的孫女,他也才能放心的去。
席中不可避免的提及兩個人的婚事,喬雨清盈盈的眸子欲拒還休的望著他,裡面的期望讓他的話濃濃的堵在喉嚨說不出口。
嗓音嘶啞:「這事我跟雨清在談談,訂婚也不急於一時。」
孫女黯下的眼神喬老看在心裡,只能順水推舟:「也好,你們商量,雨清就交給你了。」
…………
昨天還晴朗的陽光燦爛,暖意融融,今早起來天地間唯有一片白色,枝頭的雪壓彎了枝椏,簌簌的落下,發出稀疏的聲響,驚飛了覓食的鳥雀,按說B城多變的天氣她早該適應,卻莫名其妙的感冒了。
想是多日前埋下的隱患,在今日來勢洶洶,吃了退燒藥後不分白天黑夜睡上一覺。
屋裡的溫度打得高,只覺得背後微微的沁出汗絲,欲摸上櫃子上的遙控器。
夏若猛地睜開眼,她竟摸到一隻手,一隻人手,驚悚的坐起視著趴在她床邊的男人,脫了外套,僅著裡面的一件黑色毛衣,呼吸綿長,看樣子及其的疲憊,她狐疑輕輕往裡摞了摞。
男人微微的轉醒。
迷離的眼對視了片刻,伸手覆上她的額頭,眉頭蹙著。
「你來幹嘛。」她打下他的手神情防備。
傅淩宸起身站起走至窗邊拉開窗簾,屋裡頓時亮了起來,「醒了就下來吃點東西。」
「傅淩宸,你到底想要幹嘛?」
「不餓?」
孟知衍的車就停在公寓下,只要她從窗子伸出頭便可看見,同樣的地方,也泊著一輛車。
宴會那晚,他一路追到公寓下,站在暗處看見他用毯子將她包好抱上樓,腳步生生的粘在地上,他才是她的男友,怎麼可以任由別的男人去窺覷呢,可最後竟然止了腳步,因為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是傅淩宸,她在英國戀戀不忘的男人。
剛到英國之後,他曾借出差去看過她,兩人在她住的閣樓上邊喝酒邊看星星,英國彼時天氣涼爽,繁星點點,晚風從耳邊劃過,亂了發,她就支著腦袋看天空,眼睛晶亮晶亮,恍若盛了兩顆星星在裡面。
他被她眼裡的晶亮閃花了眼,一腳踢開腳邊的酒瓶子掰過她的身子,她似是醉了,臉頰緋紅,慵懶的像只憨態可掬的貓咪甜甜笑著,那一笑在今後的很多年仍會記起,一瞬之間恍惚了他的眼。
他猶如缺水的魚,漸俯下身欲吻上那片他奢想多次的唇瓣,輕輕地貼上去,軟的不可思議,他也顫抖的厲害,跟做錯事的孩子。
她靈動的舌尖舔著他唇瓣,只覺得全身顫慄的更為厲害,神經緊繃。
「淩宸~~。」
從她口中貓咪樣哼出的兩個字,如一盆冷水澆下來,所有的激情全部在瞬間褪去,剩下的只有無盡的黑暗,如潮水般湧來將他淹沒。
他移開唇坐直身體,她便軟軟的靠過來倚在他懷裡頜著雙眼,那句「淩宸」隨著夜色消失在風中,她呼吸綿長。
一天沒吃東西利索的喝完他煮的白粥,氤氳的霧氣裡,夏若不自在的吸吸鼻子。
廚房裡他忙碌的身影映在玻璃上,圍著廚裙的模樣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她以為他會留下來跟她拌嘴,未曾竟離去的悄無聲息,她拿著外套從臥室裡出來,他已經走了,屋裡很靜,唯有竈台上燉著的湯咕嚕嚕的冒著泡。
…………
B城的這場雪持續了三天,總算是停了,夏宅的院子裡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天空灰濛濛的似要沈下來,航航穿著花棉襖邁著小短腿高興的踩著門口的雪,一不小心滑坐在地上,衣服穿得多爬不起來急的在雪地上打滾,夏若揪著他的衣領拎起來拍拍雪花,「疼不疼?」
「不疼,不疼。」
男孩子就是皮,一刻閒不住,又跑到台階下踩雪,夏若戴了帽子跟著他出去。
安穆的車橫衝直撞的進來,夏若也嚇了一跳。
「上車。」
瞧她的臉色很急,夏若忙把航航拎回去交給大嫂上了車,安穆一路駛出夏宅停在轉角的公園。
「夏若,接下來跟你說的事情你要有心理準備。」她其實也不信,但事實又擺在眼前,加上何墨陽模稜兩可的回答,不得不讓人往壞處想。
夏若臉上的笑意也斂住,「安穆,你說吧,我心理承受能力好著呢。」
她什麼也沒說,從包裡拿出一張紙遞過去,夏若不解的接過,瞬間血色褪盡。
第二十八章
一張病床擠了兩個人,傅淩宸如深潭的眸子凝視著身下的女人,睡夢中眉頭緊皺,是在擔心他嗎?眼神深邃,就他出差胃病住院,二哥也能整出這麼多事,當真是關心他呢,好好地胃潰瘍變成了胃癌,也難怪她眼巴巴心疼的趕過來,回去是該好好的謝謝二哥。
只是難猜測她知道真相之後的表情,會不會反悔自己的決定呢,凶巴巴的說「傅淩宸,我就是跟你玩個遊戲,現在遊戲結束了,好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這還真是她的風格,對自己狠,對別人也狠。
夏若醒來時天色已沈了下來,病房裡沒開燈,淺淺的黑,她窩在他懷裡揉揉眼睛扭過身子,正好對上他黑得發亮的眸子,裡面盈著淡淡的笑意,她在他腰上掐一把:「大侄子,看夠了沒?」
傅淩宸最不喜聽見大侄子三個字,眉頭皺完大手滑進她衣服裡,沿著脊背一路輕按過去,她最受不得他撩撥她的脊背,滿臉通紅在他懷裡扭動著身體。
「傅淩宸,你是我大侄子的事實這輩子都改變不了,生氣、惱火都沒用。」
「是嗎?」他含著她送到嘴邊的耳垂,模糊不清「我倒是有種方法讓我們的關係變更。」
「我不聽。」
「呵呵~~若若,你已經想到了不是嗎?」
他撩撥的技術簡直就是勝之從前,手指有節奏的遊離在她身上,從前到後,熟稔的挑開內扣然後停留在胸前,手指間揉撚著胸前的飽滿,夏若只覺得被他撩撥的口乾舌燥,伸腿踢踢他,這還在醫院呢,外面人來人往都能聽見說話聲,萬一護士進來看見……
傅淩宸見她兩頰紅暈的厲害,胸前的凸起挺立也知她情動,索性將她衣服掀起,裡面薄薄的打底衫被他三下兩下脫下,夏若嬌羞的喊著不要又覺得自己太矯情了,低著嗓子:「你輕點。」
這句話簡直就是將傅淩宸多日以來的慾望如開閘放水般的全部放出來,一發不可收拾,哪還像個病人啊,眼裡溢出的慾望看的夏若心驚,扭著身子退後又被他拉回固定在身下。
他的慾望急切的抵著她身下,來來回回的研磨著,每次只進去三分之一,直到裡面濕的差不多,濕液流出來,他邪惡的用手沾著摸在她大腿、小腹上,「看看,若若,你也想要我呢。」
他伸進一根手指頂進去,內壁細嫩的肉密密的夾住,傅淩宸手指關節處屈起,夏若難耐的哼出聲,扭著臀不讓他進一步深入。
傅淩宸伏在她身上咬著她的鎖骨火熱的吻蜿蜒而下,牙齒磕在胸口,抽出手夏若悶哼一聲,身體微微的空虛難耐的哼唧。
「乖,別急。」
他下身也疼的厲害,按住她亂動的身體紫黑的慾望一個縮臀挺進,花穴被撐開,光是一個進入就差點讓他達到高潮,傅淩宸抱著她來來回回的進入,一深一淺極有節奏的抽、插,每一個進出,花穴細肉翻飛。
內壁一陣收縮,傅淩宸加快速度低吼一聲射、了出來。
夏若不敢呻吟出聲只得咬著唇雙眼迷離,傅淩宸最愛她此時的神情,抱著她的換個位置,夏若騎在他腰上,身上被他披著被子,這樣的姿勢讓她無從是從。
紅著臉俯身趴在他懷裡討好「不做了,好不好?」
「若若,扶著它坐下去。」
傅淩宸一步步的引導,她溫軟的小手剛握上他便倒吸一口氣,夏若清晰的感覺到手中的東西又大了一些,脈搏在手心跳動,哆嗦著鬆開,傅淩宸握住她的手,拿著她的手上下來回的套弄,自個到了極致,「乖,坐下去。」
他嗓音嘶啞,夏若咬牙坐下去,一股疼痛襲來,忙不疊要起身傅淩宸眼疾手快按著她的肩往下壓,只覺得那玩意似要頂進XX裡,疼痛伴著快感襲上全身,癱軟成一團水伏在他身上。
傅淩宸箍著她的腰,一個個挺身將自己送進她的深處。
一陣敲門聲,傅淩宸來不及多想拉下被子裹著她塞進被子裡,她就伏在他胸口,手指掐著他腰間的肉,兩人交、合的地方一陣陣的收縮,忍著抽氣的慾望看向進來的護士。
地上散落的衣服落在護士眼裡,不好意思的端著盤子出去,門鎖聲落下,夏若也不敢出來,羞憤的恨不得掐死還留在他體內的男人。
「你出來,都怪你。」
傅淩宸還想繼續,但見她此時興趣缺缺的模樣,笑著將她從被子裡拉出來露出半個腦袋「怎麼了,生氣了?」
她揮開他的手:「沒,你身體還好吧。」
想到他的病,夏若心裡就難受。
傅淩宸眼光暗下來,眼底的慾望漸漸的平息:「再試試不就知道我身體好不好?」
第二十九章
自從那天被護士撞到幹啥幹啥,之後睡在一起夏若都防著他,傅淩宸那天吃飽了這幾天也不急著吃,心情極好的翻著文件。
夏若捧著雜誌坐在床邊,時不時的往他嘴裡送塊蘋果,傅淩宸及其享受這樣的待遇,瞇著眼暗自思忖著接下來如何進行。
「怎麼不看了?」
「看不懂。」
都是法語,她能看懂就怪了。
「哪裡不懂,我教你。」他拿過雜誌拉著她的手一副我要教你的模樣。
夏若撇嘴,「哪裡都不懂,大侄子,你也別看了,休息吧,今天沒藥水?」
傅淩宸神色不變,淺笑:「可能護士忘記了,你去幫我買份報紙回來。」
夏若嗯了聲,穿了衣服出去,下了電梯才想起沒拿錢包,又折了回去。
她想,若是不忘記帶錢包,還不知道會被他蒙在鼓裡多久,這該死的男人,忍住推門進去狠狠罵他一頓的衝動,深呼吸轉身。
傅淩宸許久不見她回來,便知是出事了,拎著外套出去。
花園裡環境清幽,雖已是冬季,四季常青的植物半掩在椅後,中方人的面孔在國外的人群裡格外顯眼,她聾拉著腦袋雙腿放平坐在椅子上。
他走過去坐下,她沒擡頭轉個位置背對著他,他好笑的摸摸鼻子。
「若若,至始至終我就沒說自己得的是胃癌,是吧。」
她不語,他繼續。
「你問我什麼時候發現,我說不久,這也是真話,的確是來法國出差不久才病的。」
她還是不語,傅淩宸繼續,聲線乾淨。
「若若,你莫不是反悔了?」
這下夏若有了動靜,牙咬切齒:「傅淩宸你說對了,我是反悔了,你串通安穆和何墨陽把我騙得團團轉,還不準我有負面情緒?」
傅淩宸面色淡定:「有也可以,我準了。」
「傅淩宸,你就是個混蛋,丫的放手,別拉拉扯扯,咱倆不熟。」她急急地打開他拉著她的手,傅淩宸反手握住,挑眉:「不熟?若若,我們是該在好好熟熟。」他的手從背後伸來,提醒著她前天在病床上發生的一幕幕,夏若面紅耳赤,一腳踩在他腳上扭頭就走。
傅淩宸在身後手中揚揚她的錢包,夏若氣的直瞪眼站在原地跺腳。
「若若,乖乖地跟我回去才有『肉』吃。」
「傅淩宸,你丫的就得瑟吧。」
夏若不情願的跟著他往回走,傅淩宸轉身拉過她的手揣在口袋裡,溫暖的掌心捂著她冰冷的手,然後一個冰涼的東西套在手指上,夏若睜大眼停住腳步,傅淩宸淺笑在口袋裡細細的摩挲。
「怎麼了?」
夏若眼裡氤氳一片,咬著唇壓低嗓音:「傅淩宸,你明知故問。」
「呵呵~~不喜歡。」
「傅淩宸,這玩意你給過喬雨清嗎?」
傅淩宸收起臉上玩世不恭的神態,刮她鼻尖:「還在吃醋,我跟她沒什麼,一直是當妹妹。」
「情妹妹。」夏若小聲嘀咕卻也落進他耳裡。
他笑,「若若,四年前我跟她就是清清白白。」
「可你們睡過不是嗎。」她眼神堅定。
傅淩宸覆上她的眼拉她入懷,在耳邊淺吟:「是睡過一個女人,名字好像是叫夏若。」低低淺淺的嗓音夾雜著灼熱的呼吸噴薄在側臉,夏若心思百轉,卻也逃不出他營造的溫柔裡。
如一張密密的網將她箍在裡面,密不透風,沈淪吧!
鑽戒再次回到手指上,冰涼冰涼,耀眼的鑽在眼中綻放,她吸吸鼻子:「傅淩宸,你這算是在求婚嗎?」
「唔,不算。」若是求婚,定是……他怎會委屈了她。
夏若撥撥手中的鑽,樣式並不多見,倒像是專門收藏的,笑靨如花:「那就好,我也怕是求婚。」她還沒做好將他們關係曝露的準備,或許在等一等吧。
…………
飛機降落在B城機場,傅淩宸掀開毯子將她從懷裡輕輕弄醒,夏若睡眼惺忪,哼唧兩聲才從他懷裡直起身子,四處看了看。
人流裡傅淩宸拎著手提包牽著她從通道裡走出,助理跟在身後,剛走出迎面湧來的記者嚇了她一跳,傅淩宸眼疾手快的將她護在身後。
鎂光燈閃個不停,夏若還沒見過這架勢,更不明白傅淩宸何時這麼受歡迎,不過是出個差回國機場竟然聚集了這麼多的記者。
傅淩宸面色不變,只是微皺的眉頭到底是洩露了情緒。
「請問傅先生對和喬老將軍孫女喬小姐是否婚期將近?」
「傅先生,對於你不在國內這段期間,其父和喬老將軍發佈訂婚消息有何感想?」
「傅先生,你和喬小姐青梅竹馬,請問……」
傅淩宸幾句模稜兩可的話算是暫時止住了記者的問話,鎂光燈下她蒼白的臉看得他心驚,欲揮開人群,記者眼尖的看見她們交握的手,問題再次席捲而來。
夏若是被助理護著上了車,背後記者大聲的質問一聲聲砸在她心口,她是誰啊,她們的關係又如何啊?
結結實實的把自己放在了尷尬的位置,夏若,你腦子又進水了。
傅淩宸打發記者臉色不好的上車,他也需要時間去處理,這件事情他完全不知情,看向面對著窗外眼圈微紅的女人,心裡長長歎著氣。
「若若。」
夏若打開他的手,他懸在半空的手最終無聲的垂下。
「若若,我會處理好。」
他送她至樓下只有這麼一句話,夏若站在風中看著他的車消失在轉角,漸漸扯起了嘴角。
原來愛情這麼難。
喬雨清料定他定會在回國後便來找她,煮好了茶等著他來。
窗台上的水仙開的燦爛,白色的嫩花在風中搖曳,門口的風鈴叮叮噹噹響過,她轉過頭正視著朝她一步步走來的男人,高貴優雅。
報紙就壓在玻璃桌下,是她精心佈置的一切,顯得如此的滑稽可笑。
他坐下來沒有先問她為何這樣做,而是先問她身體如何,她感動的酸了鼻子。
「淩宸,我們訂婚了,報紙已經公佈了。」喬雨清極力壓制內心的翻滾,手指摩挲在報紙上,笑容明朗:「你不高興嗎,爺爺讓我們盡快完婚。」像個不因世事的孩子。
傅淩宸沒抽出報紙,手停留在面前的茶杯上,眸色平靜,望向窗外:「雨清,你知道我今天要說什麼,所有不要在笑了。」
喬雨清笑再也掛不住,一下子全部僵在臉上,手指抖索差點打翻茶杯。
眸光盈動:「淩宸,我不夠好嗎,我們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說過會永遠照顧我,你說過的,不記得了嗎?」喬雨清音顫的厲害,本就蒼白的臉更無一絲血色,咬著牙倔強的不肯流淚。
「淩宸,只要你說我就改,我都可以改。」
「雨清,不是你的錯,是我一直以來給你的錯覺,我只是當你是妹妹。」
妹妹,原來是妹妹,手邊的茶杯應聲而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一如她的心,隨著他的一句話碎了一片,怎麼拼湊也拼不完整,喬雨清啊喬雨清,是妹妹啊,說過會照顧你,也是像妹妹一樣照顧,你還有什麼好幻想的呢!
「雨清,對不起。」
「淩宸,你沒對不起我,是我一直以來給你添麻煩了,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先別讓爺爺知道好嗎?」
「好。」
…………
第二天原以為會鋪天蓋地的報道而來,卻平靜的讓人窒息,是他壓下了吧。
再次見到安穆是在她回國的三天之後,她本想回國後好好的排遣排遣她,竟串通好了騙她,但看見安穆愧疚的神色時,她大喇喇的笑拍拍她的肩膀:「莫不會做了什麼心虛的事情?」
安穆從傅淩宸和喬雨清的訂婚消息出來時便與何墨陽鬧情緒,一切都是他一個人自導自演的一齣戲,故意將病例放在書房桌上給她看見,連她也騙了,不然也不至於讓夏若陷入如今進退兩難的地步。
「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安穆別跟是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跳進去,感情的事情剪不斷理還亂。」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放心好了,我的市場沒那麼差。」
安穆還想說什麼,最終哽咽在喉中。
她也曾笑的比哭還難看,咬著牙嚥下所有的委屈。
…………
傅淩宸的車停在公寓樓下,不用數著樓層也知道哪個窗口裡住著她,橘色的燈光,暖了心口。
推開門,屋裡放著強勁的音樂,某個女人穿著薄薄的衣衫站在跳舞毯上扭著臀,烏黑的發隨著動作甩在腦後,性感而魅惑。
夏若頭也不回的注視著屏幕:「大侄子來啦,一起跳啊,天冷了,跳跳暖暖身子。」
傅淩宸好笑,虧他還擔心她,倒是多餘了。
「你玩吧,我看著就好。」
傅淩宸脫了外套倚在沙發上,茶幾的角落裡還放著他常看的雜誌,撿了一本翻開。
夏若按了暫停扭過頭瞥了眼沙發上看雜誌的男人,不過才三天未見,竟生出種滄桑的錯覺,套了拖鞋踏過去,伸腳踢踢他:「喂,大侄子,這麼晚來有何貴幹?」
傅淩宸合上雜誌,仰視著她,彎彎的眸子裡流光溢彩,粉嫩的唇微微翹著,眉頭輕蹙:「夏若,你就不能溫柔點。」
「要溫柔請出門左拐,那裡有賣,三塊錢一斤。」
她剛急急轉了身被他拉回來禁錮在懷裡,扭著身子不配合,傅淩宸手在她腰上一掐,她變沒了掙扎的力氣,軟軟的倚在他懷裡。
「生氣了?」
「哪敢啊,你可是傅家大公子,誰敢生你氣啊,放手,我再去跳會運動運動。」
他的唇印在她脖頸輕輕地咬著,含糊不清:「運動就不必了,晚上有的是機會,現在省省力氣。」語氣帶著濃厚的笑意,手也滑進衣服裡揉捏,夏若手抵在胸口,呵斥:「傅淩宸,耍流氓出門左轉,叫兩個妹子不過一千,還可以玩雙飛。」
第三十章
「雙飛就算了,我們晚上倒是可以玩點別的,比如——KJ。」KJ兩個字母在耳邊咬的及其的重,仔細聽還帶著些戲謔的笑意,夏若卻羞憤的咬著牙,在他大腿上擰了一個鈍角,疼的傅淩宸直抽氣。
「還玩嗎?」
傅淩宸的視線落在她的手上,臉色微變:「若若,戒指呢?」
夏若看著自己光禿禿的手指,甜甜的笑:「礙事,拿下來了,怎麼了?」
「唔,下次買根鏈子掛脖子上吧。」
「嗯,好。」拿下戒指其實是怕自己弄丟,她一向很粗心。
他熾熱的身軀貼著她的後背,微微的熨帖,他的手擱在她小腹上畫著圈,酥酥癢癢到心底,她不耐煩的踢他一腳,他不在意,在身後悶笑出聲,聲音忽然沈下來,帶著空氣也沈沈的壓下來,恍惚時光流轉:「若若,對不起。」
她眨眨眼睛笑的天真:「千萬別跟我說對不起,傅淩宸,對不起三個字包含的太多,我承受不起。」
他指尖一顫眸色暗下繼續道:「讓你受委屈了。」
這次夏若輕笑出聲,似是玩笑似是認真捏著他的下巴:「不委屈,真的不委屈,等我覺得委屈的時候,傅淩宸我一定會一腳踹開你,奔赴單身生活。」
傅淩宸聞言手下力道加大:「若若,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
「拭目以待吧,說不準哪天你就成配角了。」也說不準哪天我成了配角。
未來的事情太多,她不想去想太多,走一步是一步吧。
傅淩宸的呼吸漸漸的急促起來,掌心越發的熾熱,連帶著她們肌膚相觸的地方也熱起來,不自在的扭動身軀。
「若若,乖,別動。」
男人壓抑嘶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夏若也僵著身子坐在他膝上,有些惱火的掐著他的腰:「讓他別頂著我。」
「呵呵~~他在說想你了。」他將她的身子壓向自己,故意頂兩下,夏若不喜這種生不由己的感覺,掙扎著就要起來,傅淩宸一個用力將她壓在沙發上。
狹小的空間裡她被他壓在身下,他的吻細細密密綿延不絕的落下,急促而準確,衣服滑落,露出細膩的肌膚更讓傅淩宸紅了眼,手掌下的細肉一寸寸的吻過,撚著,漸漸綻放成花。
傅淩宸一向是前戲最足了才開始吃正餐,夏若早已經化成水偎在他身下任他上下其手。
「啊~~輕點。」
他一個挺身將自己的怒龍送進她身體深處,享受她細細密密的包裹,通道濕濕漉漉的滑膩,反反覆覆的頂、刺幾次已漸不滿足,傅淩宸將她身子翻過來跪在沙發上,他一個用力從背後貫穿,這個姿勢讓他進入的更為徹底,整根沒入,快感來的極快,夏若扭著臀更為讓他的慾望放大,每一次貫穿都極為用力,將她撞出去又被她拉回,反反覆覆幾次便射了出來,夏若呻吟聲陡然變高,身子在他掌心震了幾下後軟軟的回到沙發上。
傅淩宸伏在她上面也不見粗氣,戲謔的開口:「若若,才剛開始就累了?」
夏若雙頰緋紅,迷離著雙眼煞是惹人憐愛,傅淩宸身下再次升起一股子燥熱,堅硬昂揚在曖昧的空氣中,在尖叫聲中打橫抱起一腳踹開臥室的門。
夏若被他狠狠壓在床上,整個臉埋在枕頭裡,傅淩宸擡起她的臀刺入…………
最後她連呻吟的力氣也沒有了,小腹漲的厲害,哼唧著不要,傅淩宸紅了雙眼,一邊哄著一邊狠狠地要她,直到她哭著求他,才意猶未盡的退出來。
乳白色的液體混著她的香液抹在大腿根處,看的傅淩宸再次紅了眼,強壓著身子的燥熱抱著她好一會才平息。
…………
夏若是被鈴聲吵醒的,全身酸痛,不大高興的伸腿踢踢某個還在睡夢中的男人:「你電話。」
男人長手一撈將滾出他懷裡的女人帶進懷裡,貼在胸口,才按了接聽鍵。
男人幾句簡單的交代後掛了電話,扒下被子露出她毛茸茸的腦袋,吻在淩亂的發上,夏若閉著眼懨懨的不愛搭理他,傅淩宸便拖著她的臀壓向自己,這下子有了反應。
「你大清早的精蟲入腦了。」一想到昨夜被他折騰的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最後不得不給他KJ就牙磨的癢癢的,恨不得咬死他。
「呵呵~~還在為昨夜生氣?」他的手穿過她烏黑的髮絲,撩起一撮在鼻尖輕嗅。
「傅淩宸,你丫的就一披著人皮的狼。」
「若若,你便是我的小綿羊。」胸腔鼓動的笑意震在她耳膜上。
「不想跟你說話,你下去。」
溫香軟玉在懷,傅淩宸在怎麼捨不得也得起來,父親的電話他不得不正視。
傅宅
傅父一臉怒視著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傅淩宸偏了頭,險險的躲過父親扔過來的茶杯,裝著熱水的杯子在地上碎成一片,傅母在一旁心揪成一團,剛才若是沒躲過……
忙上前勸著:「老傅啊,有話好好說,孩子又不是還小,都三十的人了,做錯事你就打,傳出去多不好。」
傅母到底是心疼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有什麼話坐下來好好說。」
傅父脾氣來的快:「好好說,你問問你兒子都幹些什麼,雨清不好?非要和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搞一塊,解除婚約,我告訴你,這婚你們還非結不可,現在就收起你的花花心思。」
傅母大為吃驚,但自己生的兒子到底是瞭解的,擋在傅父面前正色:「淩宸,你告訴媽怎麼回事,雨清那丫頭不喜歡?」
傅父大怒:「不喜歡,我看你就是沾染了壞毛病,學人家亂搞男女關係,我從小是怎麼教你和你妹妹。」
「哎,老傅,你少說兩句。」
傅父的話被傅母打斷憋在口中,氣紅了一張臉怒瞪著傅淩宸。
傅淩宸也是極精明的,這個家最重要的還是得到母親的支持,也無節操的賣起了乖。
傅父聽兒子是因為前些年的事情才背負這麼多,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怒氣一點點的平息,那件事是大家都不願在提及。
傅淩宸前腳剛走,夏若的手機便響了。
坐在咖啡廳裡,低著頭琢磨著過會以怎樣的態度去面對時,對面的椅子被拉開。
小二見小三,這場景總是格外的有喜感。
開場白說點什麼好呢,她想自己還沒大度到讓別的女人來示威吧。
喬雨清剛落座,本是抱著必勝的心情而來,在看見她手中的鑽戒時,面色一下子蒼白的厲害,夏若也不知自己出門前戴上它的含義是什麼。
「喬小姐,有什麼話就說吧。」她不喜暗著來,但也不代表不會。
喬雨清說不清此時此刻的心情,心裡酸的厲害,驕傲如她,也會落到而今狼狽的地步,就算是拋棄一切,有些東西她也不能放棄,調好狀態:「我和淩宸已經訂婚了。」
夏若攪著面前的咖啡,擡頭:「然後呢?」
喬雨清噎住,「你們不會有結局,傅家不會接受你。」
夏若笑,繼續攪著咖啡,不甚在意:「喬雨清,你說傅家能把傅淩霜嫁給我侄子,為什麼就不能接受我呢?」
她承認自己此刻像個壞女人,眨著眼睛扮豬吃老虎的看著對面臉色越發蒼白的女人,決定還是收斂收斂為好。
喬雨清的臉色蒼白的幾乎接近面前的咖啡杯,仍舊坐的筆直,眸中淺笑:「夏若,你很聰明。」
「彼此彼此。」你可以趁著傅淩宸不在國內宣佈訂婚消息,造成輿論壓力,她也可以步步逼近。
「我們拭目以待,到底是誰笑到最後。」
喬雨清走了,小二小三見面完全沒有她來時想的那般,甚至可能大打出手,一切都平靜的不像話,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暴風雨前的寧靜。
喝光面前的咖啡,拎著包出了咖啡廳,糾結了半天還是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訴傅淩宸。
但似乎有點難度,因為對面的某個男人款款而來,黑色的大衣衣角隨風飄動,額~~拉風。
「你怎麼在這?」
「雨清跟你說了什麼?」
兩個人同時問出口,說完又各自笑了,夏若笑是因為這個男人太奸詐,把一切都看在眼裡,而傅淩宸笑則是因為她沈著的臉,說明她在在乎他。
午後的陽光細碎的打在身上,他伸手拂去她肩上的落葉,指腹摩挲著她的唇角,語氣寵溺:「這麼大的人,吃的滿嘴都是。」
夏若的心驀地一顫,不知是為他的動作還是為他這句窩心的話,只覺得心裡暖暖的,有種東西要噴薄而出,壓得胸腔滿滿的鼻尖酸酸的。
望進他幽黑深邃的瞳孔裡,主動將手揣進他寬大的口袋裡,準確的握住他的手,將自己的手塞進他的掌心,「走吧,去買鏈子去。」
傅淩宸帶她去了「盛典」,季瀟然的地盤。
剛進門便看見季瀟然風風火火的朝著她們走來,然後笑得風騷的看著他們交握的手,又是一陣的奸笑。
夏若最見不得季瀟然每次賊笑的看著他們,放開手走近:「把你們這裡最貴的鏈子全部拿上來。」瞇著眼昂著頭叉著腰的樣子像極了暴發戶,傅淩宸在身後也不說話任其使喚著,修長的手指撚著袖扣,神色平淡。
季瀟然一句話導購員忙和了好一陣子,一排排精緻的鏈子全部擺好在櫃檯上,夏若今天有心狠狠宰他一頓,當然不會手軟,素手隨手拿起一根最貴的鏈子在手心把玩,導購員忙笑著給她解說。
「淩宸,你看這根怎樣?」
傅淩宸踏著和平時不是一個拍子的腳步上前,她極少叫他淩宸,都是鼓著腮幫子連名帶姓的叫,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如今不管是什麼原因,她喚他淩宸都是欣喜的,
「唔,不錯,不過這條似乎更好點。」拿起手邊的鏈子遞過去,夏若將兩條鏈子在空中對比,「嗯,這條是不錯。」
說著拿下手中的鑽戒,套在鏈子裡,傅淩宸接過小心的給她戴上,親密的樣子看的季瀟然直咂嘴,嘖嘖出聲。
「季瀟然,你不會還沒進白家大門?」
季瀟然也是人精,馬上揮手記他賬上,湊到夏若跟前,笑著開口:「弟妹,指點。」
一聲弟妹甚得夏若的心,擺擺手,挽著傅淩宸,「指點談不上,以退為進就好。」
…………
春節將近,夏若便住回了夏宅,傅淩宸黑著一張臉將她送回去,兩個人之間橫著一個喬雨清,很多事情便不一樣,就像傅淩宸現在沒把夏若的身份曝光出來,夏若自然也不能將他的身份告知老太太,不然還不得拿鞋底抽她。
大槐樹下,傅淩宸將她按在樹幹上狠狠地吻,樹幹上簌簌落下的雪花不應景的鑽進領口裡,她在他懷裡驀地一怔,傅淩宸指腹帶著魔力流連在唇邊,再次壓下。
交纏的唇舌,濕熱曖昧的粘液在夜色中晶亮,夏若紅著臉喘著氣,就怕被人看見,推囊著他離開。
「若若,再等等我。」
突然低沈認真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夏若推攮著他的手順著腰際垂下,酸軟無力,暗淡的路燈下仰著似笑非笑的臉:「傅淩宸,千萬別讓我等太久,不然,看我怎麼折騰你。」
直到看著他的車消失在轉角,夏若腦中還是他離開的那句話「傻子,我怎麼忍心讓你等太久。」
她想自己早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那個男人,不管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他們之間分別的太多,多到只有那幾個記憶美好的在腦中旋轉。
多年後的夏若仍能記得今夜旎旖的夜色,有個男人在老槐樹下指著天對她說,傻子,我怎麼忍心讓你等太久……
第三十一章
住回夏宅之前夏若便想到老太太定會提及孟知衍,做好了戰死沙場的準備,偏偏老太太一句話也沒問,囑咐大嫂給她做了一大桌愛吃的菜。
不過小住一星期,夏若便明顯發覺自己胖了,肚子上一圈圈的細肉如雨後春筍般的長出來,懊惱的對著浴室裡的落地鏡,裡面的女人怎麼可以豐滿成這樣。
傅淩宸的電話進來時夏若剛從浴室出來,胡亂的擦著頭髮,那頭他低低的笑出聲來,聲音在聽筒裡擴大,似是非常的愉悅,正想問他在哪裡,「我在大槐樹下。」
夏若掛了電話穿了衣服偷偷的貓出去,家裡除了她和夏銘他們睡得比較遲外,其餘睡得都很早。
輕手輕腳推開門,淡淡的白月光灑落在小徑上,將夜渲染的美好而寧靜,月牙彎彎懸在天空,她一路小跑著出了門,大槐樹下男人背著站,長長的影子映在樹幹上,似是聽見了動靜,轉過身朝她示意過去,夏若撇著嘴照舊站在原地瞇著眼笑,最後傅淩宸歎息一聲走過去攬她入懷。
夏若在他懷裡找個舒服的姿勢窩著後開口:「很晚了,大侄子來私會姑姑,也不知道低調點。」
「調皮。」伴隨著這兩字落下的話音,他的手心拍在她屁股上,夏若悶哼一聲,也一口咬在他下巴上,來而不往非禮也。
濕熱的舌尖掃過下巴,傅淩宸喉結在那一刻上下滾動,喉嚨裡的音咕嚕嚕,聽的夏若好笑,素手故意按上他上下翻滾的喉結「傅淩宸,他在動呦。」
淺薄的呼吸打在上面,帶著剛沐浴過後的芳香,一絲絲皆沁入心肺,傅淩宸的心隨著她指尖的動作一上一下,極有規律的跳動,胸腔的鼓動掩蓋在棉衣下,握住她亂動的手語氣嚴肅:「別胡鬧。」
「哼,傅淩宸,你現在才是胡鬧,我們約法三章,你不許到家裡來,別以為現在是晚上,萬一被看見,我們都要完蛋,老太太的鞋底抽的可疼了。」
夏若故意皺著眉頭喊疼,眼中閃過的狡黠卻被他捕捉的剛好,傅淩宸帶著她走到大槐樹下,粗大的枝幹完全可以將他們兩人的身子擋住,「傅淩宸,你在自欺欺人。」
「若若,你胖了。」傅淩宸岔開話題,他的手停留在她腰際,掀起棉衣隔著薄薄的打底衫輕輕地捏著,視線卻落在她粉嫩的唇上,眼神漸漸熾熱。
夏若滿不在乎的回擊:「傅淩宸,你就打擊我吧,胖死了最好,這樣我就可以在床上壓死你。」
「呵呵~~若若想玩女上男下了~~」
從沒發現傅淩宸也會像孟知衍那樣明騷,唇角弧線魅惑,手指從腰際滑到背脊,黑色眸子裡的光在暗淡的路燈下顯得格外的明亮,裡面到底裝了多少瓦斯的燈泡啊,下意識的將手覆上他的眼。
他的唇已先一步壓下,幾天不見早已是他的極限,現在佳人在懷能坐懷不亂的又有幾人。
夏若也極為的想他,伸出小巧的舌尖一點點的刷著他的唇瓣,靈動的攪著他濕熱的口腔,激起一陣陣的顫慄,漸漸不滿足於現狀,傅淩宸抱起她雙腿箍在腰間,車子停在不遠處。(咳咳~~捂臉,你丫的竟然要車震……)
「喵~~喵~~」
沈醉在激情的兩人,被這一聲貓叫皆弄的暈了腦袋,如一盆水澆下來,夏若低頭,自家萌死了的貓咪翹著大擺尾巴繞著傅淩宸的腳邊蹭啊蹭啊,那表情好像在說『你怎麼只抱主人不抱我呢』
夏若輕咳兩聲,緩解尷尬,這隻貓大晚上不睡覺竟然跟著她跑出來。
傅淩宸往後退一步,貓咪也跟著他往後退,最後一屁股坐在他的腳背上搖著尾巴喵喵叫,樣子可愛萌爆了,夏若雙腿還環在他腰間,背後抵著樹幹,剛從激情中褪去的呼吸漸緩下來,傅淩宸的臉色也跟著漸緩下去的呼吸漸黑下去,腳上坐著的那隻貓咪愜意的不像話,竟看出季瀟然那張臉。
「大侄子,咱們偷情被撞破了。」
夏若趴在他肩上湊近耳朵故意哈著氣說,傅淩宸抱著她的身子繃緊,動動腳貓咪掉下去,嗚咽兩聲再次爬上他的腳背,樂此不疲幾次之後,傅淩宸直接抱著她欲上車,貓咪極有靈性,趁著他打開車門也靈活的竄進去,夏若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膝蓋上的搖著尾巴的貓咪,傅淩宸的臉色更差,最後歎著氣關了車門。
那一夜,某個慾求不滿的男人咬牙切齒的拎著貓咪將某個女人送到門口,戀戀不捨的轉身離去。
那一夜,某個女人心情極好的抱著貓咪趴在床上,翻著雜誌。
…………
再次見到孟知衍是在新年的前一天,受老太太的指揮去孟家拿東西,一路驅車進了院落,夏若還在糾結見面了要說什麼,並未看見迎面走來的人。
「呦,這是誰啊,回國了也不知道知會哥哥一聲。」大冬天的他只穿了一件黑毛衣,還是低領,露出性感的鎖骨,臉上的笑容燦爛的連陽光都被掩蓋,支在她車旁,真是個優雅好看的痞子。
夏若被他開場白的弄的不再手足無措,氣氛似乎又回到他們之前,「孟知衍,你就排遣吧。」
「哪敢啊大小姐,我們家老頭子可是在裡面。」
順著他的方向,孟叔叔果真站在門前,一身運動裝,似是要出門打太極,跟著孟知衍進了屋,姚阿姨早把東西打包好放在了桌上,朝著她招手。
夏若在長輩面前最會賣乖了,每次孟知衍都會說她小丫頭太機靈。
孟叔叔被她甜甜的叫了一聲,愉悅的出門打太極,姚阿姨非要給她打包一袋子前天剛泡好的鳳爪,卻絕口不提他們之間的事情,夏若多少是感激的,在那段低谷的日子裡還有他陪在身邊,所有,孟知衍,現在我幸福了,你也要幸福啊!
「想什麼呢,也不看著點。」夏若被他拉住,前面橫著的石凳她差點撞上去,不好意思的撓撓發吸吸鼻子,朝著孟知衍齜牙咧嘴一笑,「你到底是怎麼跟阿姨說我們的事情?」
孟知衍接過她手中的東西故意賣起了關子,「想知道,那就請我吃飯,帶著傅淩宸一起。」
不是她不願,只是這樣未免是在撕裂自己的傷口,明知會難受,為何還要這樣,孟知衍,你到底在想什麼。
夏若不自在的笑笑,「好啊,等我電話。」
孟知衍臉上的笑意在她轉身之後消失不見,這樣也好,看見他們好好地,自己也可以放心的鬆手。
緊握指尖,上面似乎還有她的溫度。
…………
院落前夏銘站在板凳上將紅彤彤的燈籠掛上去,換下之前的舊燈籠,航航穿的跟個球從門口拐出去,後面跟著餵飯的傅淩霜,大哥難得清閒下來,跟著大嫂在廚房做飯,頂多也就是給大嫂打打下手,老太太戴著老花鏡聽著電視裡依依呀呀的戲劇,喵咪安心的窩在她懷裡,被她有一搭沒一搭的順著毛,偶爾嗚咽叫兩聲。
這樣的畫面美好的像幅畫,夏若支著腦袋撥弄著手機,他的信息進來的很巧,點開是他匯報的行程,夏若轉過身偷偷的笑,落在老太太眼底就是這娃有事情瞞著她,想想女兒也大了,管多了也不好,隨她去吧。
夏若是在大年初三見到了傅淩宸,原因很簡單,新年嘛,親家間一起吃個飯,往年也都是這樣,只不過她在國外沒參加。
傅淩宸來時,夏若正抱著航航在門前的院子裡打鳥,航航皮的很,拿著手中的糖果去砸鳥,還沒走近一步鳥就飛掉了,他呵呵笑,樂此不疲的在院子裡玩,B城冬天的最低溫度幾乎每天都是在零下,沒到一會小傢夥臉頰凍的通紅,正好落在進來的傅父傅母眼裡,心疼啊,這麼個寶貝外孫小臉凍的通紅,被傅父一把抱著就走進了屋。
傅淩宸穿了件棕色的呢子大衣,底下是一條深色的牛仔褲,雙手優雅的插在口袋裡朝著她慢慢踱來,傍晚的夕陽淺淺的掛在天空,只剩最後一點的光暈,那光似乎就照在他眉間,亮了眉眼。
腳下是鵝暖石,夏若退後一步站在草皮上,「呦,大侄子來給姑姑拜年,怎麼也不帶點禮品啊!」
隔著一步之遙的距離,夏若開始嬉笑著調侃。
出乎意料的是對面淺笑的男人並沒有回擊,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舒服,夏若不舒服,後果很嚴重,跺跺腳掉頭就走。
傅淩宸從身後一個用力帶著她閃進了院子裡的假山旁,幸好大家都在屋裡也沒人看見,傅淩宸的動作更大,活像是從監獄裡放出來多少年沒見過女人。
夏若被他吻得頭暈目眩,只能攀附在他身上,身後是假山,凸起的石頭磕的她背極不舒服,隔著厚厚的棉衣也能感覺石頭的輪廓,「喂,傅淩宸,你輕點,這是唇,不是充氣娃娃。」
她說的絲毫沒有底氣,甚至在最後一個音時聲線顫抖的拉長,聽在他耳朵裡變成了撒嬌,「呵呵,充氣娃娃,夏若,你腦袋都裝著什麼?」傅淩宸手指戳戳她腦袋被她氣呼呼的打開,伸頭四處看了看沒人才繼續開口:「我腦袋裡裝了什麼你不知道嗎?傅大公子,你曾經可是號稱『半仙』,來,給姑姑我掐指算算,什麼時候命犯桃花。」
傅淩宸的手還停留在她頸邊,聞言真的開始掐指一算:「夏若,從卦象上來看,今年你必嫁良人。」
她轉眸:「那良人現在何方呢?」
「當然是在……眼前。」
說完眼前兩個字,傅淩宸的嘴角不易察覺的歪了,因為在話落的時候,夏若家的那隻貓又竄出來溜躂,正坐在夏若和他中間,貓尾巴有節奏的掃在他褲腿上。
夏若笑的彎下腰將自家貓咪抱在懷裡順著毛,朝著他粲然一笑:「大侄子真是再世諸葛,連這人畜戀都能算出來,當真絕了。」
傅淩宸面色微沈落在後面,夏若先進了屋,大哥在外陪客,她放下貓進了廚房,廚房裡幾個鍋上咕嚕嚕的燉著菜,香味四溢,勾的她哈喇子都要流出來。
廚房裡除了大嫂,傅淩霜也在打打下手,她剛把胡蘿蔔切好放盤子裡配菜用,她的侄媳婦神秘兮兮的靠在她背後,對於這個侄媳婦,她說不說多親密,她嫁過來的時候她正好出國留學,直到四年後才回國。
「姑姑。」她小聲在她旁邊說:「你和我哥是一對吧。」
夏若被她接下來的話驚的差點被刀抹到手,心虛的看看正在洗菜的大嫂,幸好他們壓低聲音加上水聲她沒聽到。
「我那天晚上在門口看見了。」
夏若更是一驚,那天晚上?是傅淩宸抱著她慾求不滿的那個晚上,她記得自己雙腿盤在他精壯的窄腰上吻得難捨難分,只覺得自己臉燒的厲害,從腳底升起一股子的羞澀,那一幕竟落入了別人的眼裡。
見她沒說話,定是自己猜中了,傅淩霜繼續笑著說:「我看見他送你回來。」
手中的刀「匡當」一聲落在案板上,嚇得洗菜的大嫂忙回頭:「傷到哪了?」
「沒有,沒有。」
傅淩霜也被夏若的這一刀子落下嚇得震了一下,不解的拍拍她:「姑姑沒事吧?」
夏若淚流滿面,能有什麼事啊。
「姑姑別著急,我一個也沒說,老哥可是叮囑了。」
夏若憋著一口氣真想噴死傅淩宸。
哎,乃們說說怎麼個求婚法呢,要盛大要浪漫的,乃們記得留言說說啊,實在想的煩躁
第三十二章
從廚房出來傅淩宸就發現夏若不對勁了,原因很簡單,落座時明明她坐在他旁邊,結果中間硬是夾著夏母,隔著長輩,他也不好有所動作。
傅淩霜正對著他們而坐,看見自己哥哥憋屈的神情高興的在底下踢他一腳,隔著桌子眼神交流。
夏若專心吃飯,照顧著老太太,也沒看見他們之間的互動。
飯後,夏若幫著大嫂收拾完便扶著老太太上樓,到底是年紀大了,哪能熬夜,安置好老太太夏若下樓,正好碰見上樓的傅淩霜。
傅淩宸抱著航航走在前面,夏若攏著衣領走在後面,若是傅淩宸手中拉根繩子,便像極了在遛狗。
夏若也想不到侄媳婦這麼熱心情,為了自己的哥哥,連自家兒子都拿出來當擋箭牌。
「姑姑,你快點。」稚嫩的童音從前方傳來,航航趴在他肩頭,高興的扭著身子,夏若加快腳步走上前和他並肩,心裡的那點的火氣早就消失不見,只不過故意擺擺樣子,從他懷裡接過小傢夥,捏著他臉:「走,姑奶奶帶你看煙火去。」
侄媳婦交給她的任務就是和傅淩宸帶他兒子去看煙火,走過前面的十字路口,便是煙火聚集燃放地,遠遠地看見衝上天的煙火,在墨黑的天空中華美的綻放,只一瞬間綻放的美麗絢麗了眼,夏若站定仰著頭看,傅淩宸從身後走上來,雙手搭在她肩上:「走吧。」
傅淩宸完全不顧及有小孩子在場,攬著她就走,人群裡,他們像極了一家三口,夏若壓低聲音湊過去:「喂,傅淩宸,你收斂點,還有孩子呢。」
「他不懂。」
什麼叫不懂,現在的孩子早熟的可怕,糾結中已被她帶到了人群中間,掃了一圈,貌似小夫妻比較多,也都帶著孩子,夏若瞥了眼她懷裡激動壞的航航,爸爸媽媽四個字都腦子裡一閃而過,嚇得她當場把航航塞在他懷裡後假裝鎮定。
「夏若,你不會現在才想起來避嫌吧。」
傅淩宸淺淺帶著一貫戲謔的調調從嗓子裡吐出來,被看穿後的尷尬夏若沒有,眼咕嚕轉了一圈,找了個座椅坐下,翹著二郎腿愜意的看著跟在航航後面照顧的男人。
擁擠的人群,嘈雜聲、煙火聲不斷,在這樣吵鬧的壞境裡,心裡異常的平靜,點開手機是孟知衍的短信,遲到的新年祝福,回了條過去後,仰著腦袋看著墨黑的天空。
孟宅的露台上,一個男子對著手機齜牙咧嘴,最後笑著仰頭飲盡杯中紅酒。
…………
B城春天今年來的很早,過了年後不久,院落裡的桃樹便已被春風吹拂,長出了花苞,小小的趴在枝頭,煞是惹人憐愛,也是在這樣的季節,沈桑榆和秦越澤回來了。
和好的兩人別提多甜蜜了,秦越澤現在是寸步不離某個女人身邊,看的她和安穆嘖嘖出聲。
「怎麼了?」出了秦家別墅,傅淩宸接了電話之後神色微微的凝住,夏若便已猜到是誰,在副駕駛上心無旁騖的撥撥髮絲,臉頰略微朝著玻璃窗的方向讓傅淩宸不能完全看清她的臉色,車子「吱」的一聲停在路邊。
短暫的幸福沖昏了頭腦,她幾乎都要忘記了橫在他們中間的那個女人,而當現實被殘忍的揭開,夏若覺得自己還是不夠大度,就像現在她沒法開口答應他去見另一個女人,還是窺覷她男人的女人,這樣的自己快讓她認不出。
「傅淩宸,你去吧。」
她低著頭閉上眼最終還是說了,不大度的自己咬著牙鬆了口,還不是怕他為難,怎麼說也是親梅竹馬,若是哪天傅淩宸要求她不去見孟知衍,她也不會好受的。
「大侄子,記得給我把戰鬥狀態調到最高,不準被她迷糊了去。」脆弱被掩飾的夏若假裝不在意,凶巴巴的揪著他的衣領,傅淩宸身子前傾幾乎要壓到她身上,雙手撐在她座椅旁,隱隱約約的燈光下,他的眸子亮如星辰,長長的睫毛投下的陰影打在臉上,本是帶著些低沈的氣壓在這樣的姿勢下變得曖昧不已,有些東西在這個夜晚要破繭而出。
她的手還環在他脖子上,鼻尖幾乎要碰到彼此。
傅淩宸注視著一寸之處的粉唇一張一合,呼出淺淺的香氣拂上臉部肌膚,最後直直的印上去,一如記憶中的那般美好,軟的不可思議,輕輕地含著。
狹小的車廂裡,傅淩宸適可而止,只是一個簡單又夾雜著壓抑許多感情的吻,開始時猶如熊熊的大火,恍若能將一切燃燒為灰燼,最後變成了指尖的一簇閃著藍光的小火苗,輾轉撚了兩下便輕輕地移開,他的下唇搭著她的上唇,就那樣不動了。
車廂裡很靜很靜,彼此的呼吸和脈搏的跳動交纏,傅淩宸的吻落在她的鼻尖:「若若,等我回來。」
好,我等你回來,夏若在心裡對自己說。
…………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等在電梯外的客房服務員有瞬間的失神,侷促看了眼出來的男子後,臉紅的低下頭,臨上電梯前又羞澀的看了眼他的方向,真是個優雅華貴的男子。
春季剛剛來臨,夜的寒氣依舊很重,喬雨清卻僅著一件白色雪紡裙站在酒店的露台上,午夜的風帶著沁涼的寒氣鑽進毛孔,直到身子凍得直打哆嗦她才慢步進了屋。
「淩宸,你來了。」
她回過身將玻璃門拉上,傅淩宸皺著眉倒了杯茶遞過去,碰到她冰冷的手眉頭緊蹙:「身體不舒服,就多穿點。」
喬雨清笑,茶杯在手中緊握,「淩宸,你也喝一杯,我剛剛才泡好。」
不忍拂她的意,傅淩宸倒了一杯在面前。
「為何要在這裡?」
喬雨清還是笑,只是這次笑的苦澀,蒼白的臉毫無血色,「淩宸,我們真的沒可能了嗎?」
把自己所有的驕傲全部踩在地上,只為了他一句話,結果還是那句委婉的拒絕,閉上眼,驅散所有的淒楚。
「淩宸,給我有個孩子吧。」伴隨著話音落下的還有她白色的雪紡裙,女子姣好的身軀在璀璨的燈光下散發著誘人迷離的光,傅淩宸瞳孔變深別過臉拿過沙發上的毯子給她蓋上。
「雨清,別糟蹋自己。」
喬雨清緊握住他的手覆在自己胸口,掌心下女子柔軟的XX隨著呼吸輕輕顫動,傅淩宸抽手:「雨清……」
「淩宸,給我個孩子吧,就當做當年我哥哥救你一命的報答,給我個孩子吧。」
她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他,裸露的身軀緊緊的貼著他後背,毫無技巧的攀附,唇也細細密密的吻著他的脖頸,生澀的挑逗。
傅淩宸的理智在聽見她的話時,很好的崩潰掉,喬雨清你當真狠,連喬雨書都搬出來,是在逼他。
他轉身掰開她的身軀,下腹升起的燥熱讓他心驚,急急地抓住她攀附在他身上的手,聲音壓抑而低沈:「雨清,你到底做了什麼?」
她笑的嫵媚也梨花帶淚:「沒有什麼,不過是讓我們今夜過的更愉快。」
…………
夏若眼皮子跳了大半夜,直到淩晨接到他的電話才睡下,心裡詛咒那個不守信用的男人,一個人憤憤的抱著被子。
傅淩宸是在第二天早上回來,她睡的迷迷糊糊,那個男人一身水汽的鑽進被子裡,頭髮還濕漉漉的滴著水,她生氣的一腳踹過去:「傅淩宸,你夜不歸宿,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是不是昨晚做了什麼虧心事?」
夏若剛才那一腳結結實實的踹在了他的小腹上,咬著牙悶哼一聲,雙手環住她亂動的身體,下巴擱在她頸窩暖暖的呼著氣,喃喃:「若若,我累了。」
帶著撒嬌的語氣是從未從他口中聽過,夏若僵著身軀任由他抱在懷裡,視線掃過他疲倦的面容,女人的心就軟了下來,拿過浴巾給他輕輕地擦乾,抱著他再次沈沈的睡去。
她綿長的呼吸打在耳畔,傅淩宸睜開倦意的眼,視線流連在她清秀白皙的臉上,也只有她敢有這個膽子踹他,還踹的毫無愧疚,他垂下的眼瞼,裡面掩蓋太多的情緒。
初春的太陽暖洋洋,投下淺淺的一束暖光,時間的光束裡他們相擁而眠,呼吸相聞,茫茫人海裡相遇,是緣分,不早也不遲。
…………
何墨陽神情嚴肅,半個身子陷在黑色沙發裡,窗外的夜色似乎透過窗戶縫隙跳躍進來,染在他身上,渲染了一片墨色,指尖的香煙在看見門外進來的人時掐滅,起身打開窗戶。
「還不睡嗎?」
安穆一身棉質睡衣背著光站在門前,週身染著淡淡的柔光,絲滑的秀髮隨意的垂在胸前,嬌小可人。
「你先睡,我一會就來。」
安穆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裡面,最後擡腳回了臥室。
何墨陽確定她離去後,撥弄手機最終給傅淩宸掛了電話:「老四,人找到了。」
那頭沈默許久,最終吐出幾個字。
夜深深沈沈,命運的年輪悄無聲息的轉動。
第三十三章
夏若恨恨的合上手機,那個不守信用的男人今天竟然放她鴿子,約好了和孟知衍吃飯,又出了神馬狀況。
打了車直奔目的地,夜晚的B城燈火繚繞,霓虹燈在這個水泥建築的城市閃花了眼,下了高架,轉個彎便是約定的地方。
孟知衍早早的到了,包間裡脫去外套,僅著一件襯衫擺弄著手邊的茶杯,青花瓷杯相碰發出及其清脆的聲響,和著珠簾被撩起發出的清脆聲,儼然交織成一曲。
「他呢?」
放下手中的杯子,孟知衍起身自然地給她拉開座椅,夏若邊放下包邊把外套脫下給他掛好:「臨時有事,所有我們倆個被放鴿子了。」
「呵呵~~看來我沒這個福氣和傅總用餐。」
夏若扔過去一個白眼:「是他沒這個福氣才對,孟知衍,今晚算我的,儘管點吧。」那表情像極了大款,抑或是暴發戶,孟知衍笑完調侃:「錢帶夠了沒,我怕點完之後要留下刷碗。」
夏若喝的水差點吐出來,想到上次在『月錦』給傅淩宸那傢夥拐賣的那次,微微的轉個臉:「孟知衍,你哪壺不開提哪壺,就算是付不起帳,把你孟家大公子抵這裡也能還清了。」
「你說的也對,我行情一直都不錯。」
自戀的人加上又有自戀的資本,孟知衍的行情確實如他所說那般,好的不止是一點,昨天還在報紙上看見他公司旗下的某個小明星公開示愛,只怕也是一廂情願。
中途傅淩宸的電話打來,她正歪著頭和孟知衍碰杯,兩個人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被突來的鈴聲嚇了一跳,孟知衍細長的桃花眼瞇起,嘴角的笑氾濫,「呦,來查崗了,還不快接。」
夏若有些不好意思,在包裡找到手機沒好氣的吐了個「喂」字。
那邊似乎有些吵,她捂著聽筒眉頭微皺,壓低聲音「傅淩宸,你丫的在哪鬼混呢。」
問完這句,那頭的電話驀地沒了聲音,夏若餵了兩聲後特無語的掛了電話,今天的傅淩宸腦子給門夾了嗎?
「怎麼了?」
「沒事,來,繼續追憶過去。」
那一晚沒有傅淩宸的加入,他們舉杯將過去回憶了個遍,心情極好的出了飯店,傅淩宸的車停在不遠處,夏若便跟著他過去取車。
B城有名的紅燈區,夏若不是第一次經過,小巷子口孟知衍的車停在那裡,周圍甚至站了幾個「雞」,濃妝艷抹,看見孟知衍這樣的帥哥,有一個甚至已經扭著腰上前勾搭。
她看的分明,那女人的酥胸蹭著孟知衍的手臂,眼見他的臉快速沈下去,夏若捂著嘴偷笑。
「還不上車。」
車裡孟知衍繃著臉不顧外面女子碎了一地的芳心開口,夏若慢悠悠的看了眼對面的女人才開門,臨上車前瞥了眼巷子深處,燈光昏暗的小巷,她看的不真切,但那個身影像極了……車子一溜煙出了小巷子口,後視鏡的裡女人身影漸漸變成一個點,孟知衍的神色才微微的好轉,被女人摸過的外套,從上車起就被他扔在後座,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會被潔癖的男人扔掉。
夏若抿著嘴笑,心情極好的撥弄著手機,完全不在意做那個落井下石的人,捏著嗓字開口:「先生,晚上有時間嗎?先生,長夜漫漫,找個人一起過啊……」
孟知衍剛微微轉正的神色在聽見夏若捏著嗓子故意學著話時很好的再次黑掉,也只是片刻,之後噙著笑減了速度慢悠悠的開著,隔著短距離他戲謔帶笑的聲音欠扁的要死:「長夜的確漫漫,小姐不如我們去那啊?」
順著他手指的放向,夏若臉黑掉了,XXX賓館幾個大字在夜色中閃著霓虹光,孟知衍眉飛色舞的神情在眼前放大,一個巴掌拍過去,車子在路上繞了個「S」。
…………傅淩宸和何墨陽並肩出了酒吧,皓月懸在半空,清冷的路面極少幾輛車開過,傅淩宸的臉色寒蟬若冰,宛如今夜的夜色,清清冷冷。
「老四,這事怨不得你。」
傅淩宸點點頭接過鑰匙,繞過車頭:「先走了二哥。」
夏若又被某個晚歸的男人弄醒了,看了眼手機已經接近淩晨兩點,抱著被子坐起正色道:「傅淩宸,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男人脫衣服的手不易察覺的滯了下,又是一副賣萌撒嬌的破樣,夏若也沒心情再問下去,索性抱著被子背對著他不緊不慢的開口:「傅淩宸,你騙我可以,但最好永遠騙下去別讓我知道,不然……」不然呢,她也不知道等到了那一步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傅淩宸鑽進被窩細細密密吻著她脖頸,她剛才的話還在耳畔迴盪著,「若若,等忙過這段時間我好好陪陪你。」
夏若緊抓著被子假裝鎮定的忽略他在耳畔的低語,忸怩的出聲:「誰要你陪啊。」其實舒展開的眉眼早就洩露了情緒,拉過被子蓋在頭上不給他親,傅淩宸索性掀起被子鑽進去,纏著她與他歡好。
「你丫的出去,大半夜的不睡覺……啊,不準摸哪那裡……」
「哪裡,我沒看見?」
「別動,睡覺,我困死了。」
「做完睡得香。」
夏若最終還是沒能睡好,因為清晨的一通電話,打破了寂靜的清晨,電話裡男子的聲音又高又急促,卻不影響她聽得完整,她扯著被子歪著頭看著自己的男人接完電話後神色匆匆的下床穿衣,梗在喉嚨裡的話濃濃的噎住,堵得鼻子酸的厲害,就連眼眶也極其的難受。
「我跟你一起去吧。」
傅淩宸拎著外套站在門口,淩亂的髮絲蓋住了眉間,良久:「若若,雨清現在情緒不穩定……」
「我知道了,你去吧。」她急急地打斷,站在臥室門口看著他打開門,腳步聲漸遠,許久才走回臥室。
枕頭上還殘留著昨夜他的溫度,夏若拎著他的枕頭用力的扔在地上,不解氣的踩上兩腳,發覺眼睛酸的厲害,仰著頭看著天花板,上面貼滿了夜光的星星,是某個男人給她的驚喜,她看著看著眼眶濕潤了。
喬雨清當真狠,為了那個男人,她自殺了。
將自己的臉埋在被子裡,緊握的手機毫無預兆的響起。
「喂。」嗓音嘶啞的厲害,清清嗓子。
「若若,對不起。」那頭可以聽見汽車的嗚嗚聲,可見他是在開車時給她電話。
「我沒事,早點回來,不然姑姑就給你找個姑父。」
「好。」
傅淩宸心裡不是滋味掛了電話,她假裝輕鬆的語氣砸在他心頭,細細密密壓得喘不過氣。
…………醫院裡,傅淩琪和喬老將軍站在病房門口,面色的凝重的看著趕來的男人,傅淩琪機靈,早早的找了理由走開。
喬老將軍杵著枴杖,一夜之間蒼老了不少,兩鬢的白髮如霜,傅淩宸不卑不亢站定在面前。
「跟我來。」
傅淩琪站在走廊的拐角看著堂哥被喬老將軍叫去談話,轉身進了病房。
病床上的女人頜著雙眼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手腕處浸透的血色刺痛了眼,他坐在床邊,手指在碰到她臉頰時猛地收縮,眼神痛苦,最後化作無聲的歎息。
「他來了嗎?」
傅淩琪走到門邊,手握在門把上:「來了,在外面。」停了許久,「雨清,你沒必要這樣糟蹋自己。」
喬雨清很平靜,靜靜的轉過頭看著窗外,初春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地板上,滿嘴的苦澀,最後化為眼淚,無聲的落在枕頭上。
糟蹋自己,她早就沒這個資格了,已經髒了的人怎麼還能糟蹋自己呢,指尖深深陷進肉裡,疼嗎,不,你不懂那種絕望到死的痛苦,要生不得生,要死也死不得的痛苦。
傅淩琪站在門邊掙扎了許久最後再次站立在床前,她在被子裡抖著的身子看的他心疼,最後俯身抱住,輕輕地貼著。
喬雨清壓著嗓子的哭聲最後直接爆發出來,聽在傅淩琪心裡斷腸也不過如此。
喬老將軍身體不好被傅淩宸叫人送走,他返回病房便看見堂弟抱著痛哭的她,小時候,跟在身後叫哥哥的堂弟,也有了自己喜歡的女人,是他一直疏忽了。
傅淩琪看見自己的堂哥進來身子怔了怔後放開她站起,有些無措的像個做錯事的大男孩。
「堂哥,我……」
「你先出去。」他繞過他站立在病床前,伸手拉過被子給她蓋上,然後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傅淩琪一步三回頭的出了病房,喬雨清也漸止了哭泣,萎靡的神情落在傅淩宸的眼底,喬老將軍的話還在耳畔。
無力感從四面八方將他包圍。
「雨清,那件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你若是無法面對,我可以送你去國外靜養一段時間。」
喬雨清黑黑的眼珠子帶著淚光輕微的動,乾涸的唇嚅動了許久,想扯起一絲蒼白的笑才發現早已無能為力:「淩宸,你後悔過嗎?」
後悔嗎,傅淩宸想自己是後悔的,那天若是沒有先走,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她轉頭看著窗台上跳躍的陽光,指尖緊握:「若那天出事的夏若呢,淩宸,你會怎樣,殺了他們嗎?」
「雨清,你別多想,那些人我已經教訓過了。」
「教訓,那又如何,淩宸,我回不去了,回不去……」喬雨清的每一個字都輕的恍如飄在空中,卻又很好的砸在傅淩宸心底,他對不起的何止是她,還有喬雨書臨終之前的囑托。
「雨清,別說了,好好休息。」
他起身給她搖低床位,掖好被子,揩去她臉上的淚水,然後靜靜坐在床前,口袋裡的電話震得他發麻,等回過神來時已經掛斷。
…………夏若拿著電話恨恨的想著那個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的男人,極力的告訴自己喬雨清自殺了,他只是去看看,作為一個鄰家的大哥哥去看看,可是為什麼不接電話呢。
女人果真是個糾結的動物,還口是心非的要死。
「夏若,過來看看這個,很不錯。」安穆興致很好的過來拉著她看領帶,夏若心裡嘀咕,給你家男人買領帶拉她做甚,她又不知道何墨陽的品味,不過,只要是安大小姐買的,就是算是狗鏈子,他也帶的開開心心。
夏若隨手捏起一條看看,深色格子花紋,驀地想起櫥櫃裡他那身領口帶白的西裝,若是配上這條領帶定是很好看。
「這條不錯啊,很配你家男人。」
夏若心虛,「開什麼玩笑啊,什麼我家男人,我還沒男人呢。」
安穆扯著她手中的那條領帶,笑嘻嘻開口:「太好了,你要是沒男人那我買了,正好給何墨陽。」
說著拿著就要去付賬,店裡唯一的一條,眼見就要落入安穆手上,夏若哪還顧什麼面子,最終從安穆手中搶下。
安穆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嘀咕著:「還說沒男人,傅淩宸難不成是女人。」
夏若炸毛:「何墨陽到底還跟你說了什麼?」
「嘿嘿,什麼都說。」
第三十四章
那條格子的領帶一直被她放在櫥櫃裡,和他那身西裝搭配在一起,想著哪天他穿了定會看見。
一天,兩天,三天,他都沒回來,兩人每天只能通過電話短短幾分鐘的交流,夏若明顯感覺一些東西在變,卻又說不上來什麼,但願是自己多想了。
公司最近事情多,早間會議上開小差被總監逮到,又是一陣訓,王姐熱心的給她倒了杯咖啡,問:「最近怎麼回事,看你狀態不怎麼好?」
「沒事,可能是昨晚熬夜了。」能有什麼事啊,還不是某個不省心的男人害的。
渾渾噩噩的下了班,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裡,竟越發的思念他的味道。
伸手拍拍自己的腦袋,想將裡面裝著的那個男人狠狠地拍去。
「美麗的小姐,為何要自殘呢?」孟知衍手勁不大抓住她欲拍自己腦袋的手,狹長的眸子裡滿是笑意,幾天不見,更加的風流不羈,簡單的白色中山式西裝硬是被穿出種邪魅的感覺。
站在人來人往的人行道上,身邊站了這麼個妖孽,夏若都覺得自己的臉紅了些,瞪了他一眼,倒是爽快的放開手,兀自愜意的站在一旁,頎長的身姿斜斜的支在路燈旁,彼時路燈已亮,淡淡的光從上面打下來,夏若真想用個麻袋將他的頭套上,太招蜂引蝶了,扯著他就往車上走。
「孟知衍,你最近吃什麼了,風騷的可以啊!」
「夏若,莫非是在嫉妒我,我的行情一向好的可以,你不嫁我簡直就是損失。」
夏若翻白眼,「嘖嘖,敢情現在的女人還都得排著隊去嫁你啊,告訴我,都排哪去了,改天我也去瞻仰瞻仰。」
孟知衍搖搖頭發動車子,「你這女人,也只有傅淩宸受的了。」
哪有,她繼續翻白眼,那個男人可是說喜歡她的小性子呢,孟知衍你才是嫉妒了。
用完餐,老規矩將她送到樓下,孟知衍的車剛停下,夏若便眼尖的看見幾天未回來的傅家大公子朝著這麼走來,孟知衍還是那副風騷的模樣對著夏若笑,若有所思的盯著走來的男子,忽然俯下身子來壓在夏若身上,說是壓其實只是身子覆在她前方,根本沒碰到她。
夏若有些暈乎乎推推他,咬著牙:「孟知衍,你又玩什麼花樣?」
他覆在她上方笑的花枝招展,勾著唇角:「看他不舒服,想刺激刺激而已。」
夏若哭笑不得的被打開車門的傅淩宸黑著臉拽下車,夜色朦朧,兩個男人一個在車裡一個在車外對視了一會才別開眼,孟知衍依舊是吊兒郎當的模樣,發動了車子出了小區。
傅淩宸陰沈著臉扯著夏若上樓,夜如墨色散開,滴染在空氣中,從她的方向只能看見他繃緊的下巴弧度剛毅,夏若心裡好笑,扯扯他的衣袖,嬉笑著開口:「大侄子今兒個怎麼捨得回來看看姑姑了。」
傅淩宸也停住了腳步,昏暗的樓道裡,隨著他們的腳步聲,聲控的燈一盞接著一盞亮起,而當他們皆停下不說話時,頭頂黃色的燈熄滅,兩個人瞬間身陷在黑暗裡。
夏若下意識微微的後退一步,尚未抵到牆的自己在他進一步的推送下後背直直抵在了冰冷的牆壁上,前面的是他火熱的身軀,他的吻來的熾熱而猛烈,恍若能將一切都燃燒殆盡,舌尖不顧一切的攪著她的舌尖,微微的疼痛,絲絲的快感,她仰著頭雙手抵在他胸前,含糊不清的提醒他現在不是在家裡,而是在樓道裡,很有可能下一秒有人出現。
「剛才他吻你了?」急促的聲音夾著憤怒,夏若微微一怔之後摟著他的脖子大笑:「大侄子,你不會是在吃醋吧,真是可愛的緊,來讓姑姑親一下。」
這會的他倒也不配合了,扭過頭不給她親,夏若好笑的踮起腳尖一口咬在他鼻尖上,「若是他剛才真的親我了,你會怎樣?」
傅淩宸擡腳就要走,顯然是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黑乎乎的樓道裡再次亮起的光,他的影子長長的映在牆面上,夏若踩著他的影子跟著他一步步的上樓。
鍋裡還燉著湯,咕嚕咕嚕冒著泡香味四溢,他繫著圍裙在裡面忙和著,夏若開了機,他的來電顯示記錄著9通,搖搖頭,也不知自己為何關機,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男人在生氣,難不成是因為跟孟知衍吃飯,沒回來吃他煮的菜,但他消失幾天不回來,誰知道他今天回來啊。
洗了澡出來,他已經將飯菜收拾好,正翹著腿坐在沙發上,手邊的香煙在見到她時按滅在煙灰缸裡,夏若皺著眉開了窗戶,室內的煙味一時半會散不去,她環胸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
「過來。」傅淩宸平淡無奇的開了口,夏若撅著嘴不高興,最後還是扭扭捏捏的走過去,被他拉坐在膝蓋上。
隔著薄薄的睡衣,傅淩宸指腹摩挲在她腰間,吻落在眉心,帶著淡淡的煙草味:「對不起,這幾天冷落你了。」
夏若哼一聲,扭過頭:「大侄子,滿口煙味想嗆死姑姑啊!」
傅淩宸深笑,大手也從衣擺下伸進,順著背脊往上,夏若立馬被他挑逗的弓起身子,蜷縮在他懷裡掙扎。
傅淩宸的吻隨之落下,沒有了之前的急切,倒是帶了點慢條斯理的耐性,一點點的含著然後慢慢的撚著,酥酥癢癢到骨子裡,舌尖只停留在唇上,細細的舔著,似是在品味什麼,夏若雙手早已經環上他的脖頸,攀巖在他身上,動情的吻著。
幾天不見,思念早已化線,密密的將她纏住。
傅淩宸輕笑出聲,捏著她胸前,櫻桃的紅粒誘人的挺著,「小妖精,竟然不穿內衣。」
夏若雙手伸進他襯衫內,指尖故意刮在他胸前的xx上,傅淩宸悶哼一聲,滿足的咬在她胸前,牙齒故意輕輕地磕在上面,夏若急急地後退著身子,又被他拉回,顫抖的坐在他膝蓋上。
睡衣早被他脫下,赤裸著上身的她坐在他膝上僅著了一件黑色內褲,傅淩宸的手從後面探入,拂過股、溝,抵在微微濕潤的入口。
捧著她的頭,逼著她睜眼:「想要嗎?」
夏若才不上當,閉著眼伏在他肩上,下身異物一點點的進入,撐開。
「啊~~」她一口咬在他赤裸的肩上,「你這個壞蛋。」他竟然將三個手指並在一起斜著刺入,疼痛夾著快感猛烈的襲來。
傅淩宸抱住她極力扭動的身體,拿著她的雙手覆在自己支起的地方,拉鏈被她磕磕巴巴的拉開,每一個不小心的觸碰都讓他倒吸一口氣。
在她臀上狠狠捏一下:「若若,今晚就算你哭著求我,我也不會放過你。」
夏若呵呵笑,靈活的捏著他的滾燙的硬挺,指尖故意在頂端輕輕一刮,上面晶瑩的液體冒出來,她得意至極,傅淩宸忍著將她放倒在地狠狠蹂躪的衝動,壓抑著嗓子引導:「乖,坐下去。」
「不,先等等嘛。」從不發嗲的夏若今兒個也嗲了一回,把大侄子的骨頭酥到骨子裡,連帶著聲音都愉悅的要死。
她的舌不輕不重的舔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雙手握著他的堅硬上上下下來回套弄,每一次都故意碰到頂端的敏感點,然後將指尖的晶瑩抹在他的分、身上,手中的東西一寸寸的放大,傅淩宸沒看見她嘴角的壞笑。
「唔~~」壓著嗓子低吼出聲,傅淩宸臉上青筋凸起,身體緊繃,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毫無預警猛地一拉,他低吼出聲也射了出來,乳白色的液體射在她黑色的內褲上,幾分曖昧幾分魅惑。
「舒服嗎?」
她握著手中依舊堅硬如鐵的東西笑的嬌媚,傅淩宸也在笑。
「啊~~你輕點。」
內褲被他殘暴的撕裂扔在地上,她叉、開雙腿穴、口對著他的分身,傅淩宸早沒了前戲的耐心,這會只想將自己狠狠的搗進她身體去,這麼想著他也這麼幹了,一個挺身貫穿。
碩大的慾望直搗花心,整根沒入,夏若哼唧著扭動身體,酥胸在他掌心被邪惡的捏著形狀,雙腿賣力的蹬著卻毫無用處,他還是緊緊的吸在裡面,倒是隨著她的動作一深一淺。
傅淩宸不帶她適應便強而有力的抽插,每一次進入都狠狠往上頂,夏若隨著他的動作哼唧,呻吟聲越大,傅淩宸的欲、望更強,索性抱著她站起,將她抵在牆上來來回回、抽。插,這個姿勢讓她不得不緊緊地抱著他脖頸,身子更加的貼緊,相交合的地方一陣陣「刺刺拉拉」水聲,在屋子裡炸開,也打在兩個人的心底。
這樣的夜晚,分別幾天的兩人抵死纏綿,享受彼此的身體。
傅淩宸不帶她適應便強而有力的抽、插,每一次進入都狠狠往上、頂,夏若隨著他的動作哼唧,呻、吟聲越大,傅淩宸的欲、望更強,索性抱著她站起,將她抵在牆上來來回回、抽。插,這個姿勢讓她不得不緊緊地抱著他脖頸,身子更加的貼緊,相交合的地方一陣陣「刺刺拉拉」水聲,在屋子裡炸開,也打在兩個人的心底。
這樣的夜晚,分別幾天的兩人抵死纏綿,享受彼此的身體。
縱慾過會的後果就是某個男人神清氣爽的下床穿衣,某個女人依舊在床上詐屍,忍著全身的酸痛進了浴室。
坐在馬桶上,拿過鏡子,私處簡直慘不忍睹,可見昨晚他有多賣力,的。要她。
…………站在窗前眺望,若是能一直幸福下去該多好啊。
可見她是奢想了,甜蜜後的當頭一棒是在三月的一個下午,那天的陽光很燦爛,透過玻璃照落在她辦公桌旁,某個男人昨天晚上還摟著她在耳邊說要帶她去看櫻花,紛紛揚揚的櫻花雨。
如今在想想他昨晚說的話,那股子酸澀嗆得打了幾個噴嚏。
擦完又看見桌上的報紙,喬雨清自殺的消息如長了翅膀飛遍了B城,所有的矛頭全部指向了傅家,傅家也在下午聲明了兩家的婚事必將舉行,甚至連訂婚的日期也印在了報紙上,鮮花的數字,指尖摩挲著那塊燙人的日期,夏若漸漸笑出聲來。
手邊的鈴聲打斷她的笑聲,上面跳躍的名字刺眼。
「下來,我在樓下。」
靜默過後,她率先掛了電話,拎著包早早的下班。
大樹下泊著輛高級轎車,傅淩宸閉著眼靠在座椅上,短短幾個小時,他猶如瀕臨死亡的人苟延殘喘的活著。
「雨清,為了你自殺,喬雨書為了你丟了命,傅淩宸,你欠喬家的這輩子想怎麼還清。」父親的話像把錘子砸在心口,鮮血四濺,他站在傅家的長廊裡,幽暗的長廊,仿若悶的呼吸不了,只能張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氣,想說什麼,到了嘴邊的話終究是嚥回去,他該如何解釋雨清的自殺與他無關,牽強的理由牽扯出來的東西只會將她生生的毀滅,十幾年前他毀了喬雨書,十幾年後,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毀了喬雨清。
「淩宸,跟雨清訂婚吧,爸爸懇求你。」
他記得自己沒有點頭抑沒有搖頭,靜靜的望著父親滄桑的面孔下浮現的不忍,直到最後化作一聲歎息。
訂婚,他是想訂婚,卻是和另一個總是自稱為姑姑的女人,她的狡黠在眼前生動的閃過,一張一合的嘴巴總是不肯認輸,每次把他氣到半死後瀟灑的轉身。
口中的苦澀讓他張張嘴巴,降下車窗空氣吹散了煙霧。
夏若出了大廈,遠遠地便看見他的車泊在大樹下,走近後彎腰敲敲玻璃才拉開車門。
眼前的男人似是踏過萬水千山而來,疲憊的讓人不忍。
「說吧,什麼事情,姑姑聽著呢。」
她扯著笑的眉眼沒有了以往的生動,傅淩宸傾身手指點在她眉心,一點點的舒展開。
這樣默不作聲的氣氛壓抑的凝固,夏若不自在的拍開他的手,坐直了身子看向前面:「傅淩宸,粉飾太平不適合我們,姑姑祝你下個月訂婚快樂,雖然有點早了,但我想那天姑姑可能沒時間參加,禮物會寄到。」這是她一貫的風格,不要問她為何不去爭,為何不去挽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不想為難他,愛情不是兩個人的事情,牽扯的東西太多。
傅淩宸失了神,嗓音嘶啞:「若若,你……能不能在等等我。」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在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說出狠絕的話時,心跳早不在一個拍子上,他的手輕扣著她的手腕,指尖微微顫抖。
夏若轉臉對上他滿是壓抑痛苦的眸子,忽然間嫵媚一笑:「等你啊,可是要等到什麼時候呢,等你成為別人的丈夫還是等著你離婚呢?」
她似在自言自語,輕咬著下唇裝無辜的樣子讓傅淩宸心痛,張張嘴喉嚨裡的聲音低沈而嘶啞:「若若,在給我一個月,等處理好雨清的事情,我們就結婚,去你喜歡的馬爾代夫結婚,就一個月,若若,你就不能等等我。」說到最後,不可一世的他哽咽了,紅著眼求她,眼中閃爍的晶瑩幾乎讓她心碎。
夏若吸了口氣,覆上他幽深的眸子,那裡閃動的東西滴落在她掌心,燙的她手一顫,「好,一個月,傅淩宸,我就在你等你一個月。」一個月後或是你與別的女人訂婚,抑或是我和別的男人相親結婚,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嗯,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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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當感情與倫理道德相斥的時候,夏若想自己還沒這個勇氣去打破,若是他一個月後真的訂婚結婚,深如海的愛情她也會放棄。
因為一個喬雨清,他們的相處變得更加的小心翼翼,傅淩宸的歉意她看著眼底,每晚入睡前抱著她深深的凝視,眼底的神色她不想去猜測是什麼,只是這樣的傅淩宸變得更加的深沈了,不再跟她鬥嘴,將一切的都打點的好好地,她下班便可看見他在廚房裡繫著圍裙忙碌的身影,這樣的傅淩宸充滿了人間的煙火氣息,既讓她熟悉又覺得陌生的可怕。
所有在接到老太太電話時,她選擇今晚回了夏宅,不知道那個男人這時在幹嘛呢。
「姑姑,你手機響了。」傅淩霜抱著航航樓上下來,指著她的手機,她才回過神來,拿過手機走出了客廳。
今晚的夜色撩人,白月光灑落在青石板上,倒映的影子孤單而寂寥。
接完電話回來傅淩霜站在門口,見到她將她拉到長廊邊上,夜晚的夏宅春色繚繞,她站在桃花樹下捏著樹幹:「有什麼事?」
傅淩霜半掩在夜色中的臉看不真切,聲音卻比平時焦急了些:「姑姑和我哥哥的事情,我雖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哥哥喜歡的人是你,喬雨清不過是他一直背負在身上的責任,至於訂婚的事情,我猜想定是父親的意思。」
夏若微微的吃驚,為了她那句喬雨清是他一直背負著身上的責任,她還沒理解過來,傅淩霜繼續低著頭開口:「當年的事情有些複雜,是喬雨清的哥哥喬雨書捨命救了哥哥,所以這些年,哥哥一直活在愧疚中,才會對喬雨清百般的好,甚至勝過了我這個親妹妹。」語氣中微微的苦澀在夜色中蔓延,夏若僵直了身軀扶著樹幹,未曾想到他們之間還有這樣難以道明的牽扯,胸腔的起伏到底是洩露了情緒。
「姑姑……難道一直不知喬雨書的事情?」傅淩霜這時才發現自己多嘴,捂著嘴訕訕的樣子,哪像是當媽的人啊。
「沒事,我不會告訴他,你也別告訴他我知道。」既然他想瞞著就瞞著吧,知道的越多越是煩惱,就像現在的自己,知道了這麼多的後果便是連睡覺都想著他們當年的事情,喬雨書捨命救了傅淩宸,之後囑咐傅淩宸好好照顧他唯一的妹妹喬雨清,這其間牽扯的便是兩個家族。
一場春雨過後,離著訂婚的日期越來越近,夏若倒是越發的安定了,晚上沒事打打遊戲,那個男人早將這裡當成他的地盤,大幅度的運東西過來,客廳牆角的酒架子,書桌等等,將原本就不寬裕的公寓塞得滿滿的,有時半夜起來喝水,甚至會撞到酒架子,他的一瓶好酒曾經就葬送在她腳下。
「若若,時間不早了。」身後的男人貼著她坐下,夏若正在殺怪,隨著他的動作手一抖,被妖怪重重一擊,華麗麗的死掉,不得不原地復活,虎著臉掰開掛在她身上的男人:「傅淩宸,你給我走遠點,我忙著呢。」
夏若沒想到一句話他真走的遠遠的,只是不小心絆到了網線後嘴角的弧度勾的更大,歉意的看著她,夏若心裡嘀咕,傅淩宸,你丫的就是個彆扭又孩子氣的男人。
本想抓狂來著,最後化為一聲歎息,傅小朋友最近的心理跟航航小朋友有的一拼,她迅速叉了頁面關了電腦,他已端正的坐在床沿,雙腿優雅的平放著,身上灰色絲質的睡衣在燈光下閃著微弱的光,她走過去蹲下趴在他膝上,臉埋在他膝蓋間。
「怎麼辦,我們好像沒法當做一切都沒發生。」
傅淩宸的心在她說出這句話時顫抖的厲害,懸在半空的手落在她的發上,十指深深的插進發裡,細滑的髮絲在掌心劃過,指腹摩挲著頭皮,「若若,我想要你。」
「不給。」她埋在他膝頭忸怩的說。
「呵呵~~若若,真的不給。」
「不給不給,你拿開。」
傅淩宸彎腰手穩穩地握住她胸前的豐盈,怎麼可能退出去,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夏若臉朝下被她壓在床上,臉下是他的綿軟的枕頭,還殘留著他的味道,每一個呼吸都隨著空氣吸入心肺。
「若若,你都濕了。」他的手探入下身,邪惡的將穴口處濕潤的液體抹在他腹上,扭過頭,他精壯的腹上一片晶亮,夏若咬在唇在心裡恨恨的罵他,嘴上說著:「快點,還睡不睡覺。」
「呵呵,等不急了。」
指尖嫻熟的挑開,睡衣落下後大片奶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在他掌心下,奶白的肌膚漸漸泛起粉色,傅淩宸瞳孔變色,膝蓋從背後頂開,一個沈身進入。
夜晚的漫長在火熱的性、愛裡變得尤為的短暫,懷中人軟軟的貼在胸口,微濕的髮絲被他撩開,露出潮紅未退的臉,懨懨的沒了精神,更不搭理他,傅淩宸也不介意,拉著她的手環在自己腰間。
溫熱的呼吸噴薄在她耳畔,長鏡頭漸拉漸遠。
夏若的心也隨著他往日一幕幕的回憶失了準頭。
「傅淩宸,喬雨書的離開不是你的錯。」聽了這麼多,夏若想自己是感激喬雨書的,當年的意外若不是他將傅淩宸推出去,死的就是他們倆個人。
傅淩宸搖頭:「不,若若,你不懂,他是為了我而死,車子衝過來的那一刻,他明明自己有機會逃開,卻選擇將我推開。」十八九歲的年紀,他們說好一起出國,一起創業,而這一切只有他完成了,他只能永遠沈睡在那片土地。
夏若指尖擦上他眼角,沿著眼眶細細的劃過,最終停留在眼角,「傅淩宸,喬雨清不是你的責任。」
「我知道淩霜都跟你說了,即使不是責任,現在我也不能放任不管,喬家如今只剩下喬老爺子。」
「所以你就要娶她,跟她訂婚。」話出口,夏若也感覺到自己語氣中的埋怨和暴躁,不自覺語氣弱了幾分,撇著嘴戳他小腹:「傅淩宸,你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喬雨清自殺真的是不願意解除婚約,以死相逼。」
傅淩宸直接是沒了聲,夏若才不信他是睡過去了,不解氣的踢上他小腹,轉過身拉過被子不理他。
傅淩宸在她轉過身去睜開眼,許久之後才閉上眼,他不知道,因為自己的隱瞞,有些事情漸漸不受了控制。
…………夏若沒想到昨天沈桑榆還和她說在醫院看見喬雨清,今天就被她約出來喝咖啡。
同一個地點,同一個位置,只是這次不同的是她是來遲的那個,喬雨清看那樣子早早來了,面前的熱飲沒了熱氣,她點了杯咖啡,不動聲色窩在靠椅裡瞇眼攪著勺子,這樣的自己像極了吧檯上打著哈氣伸爪子的慵懶貓咪,小口小口啜著咖啡。
喬雨清招來服務員換了杯熱飲,裊裊的白熱氣升起,打在她白皙的臉上,暈的微紅。
「不好意思,最近不能喝咖啡。」
夏若笑笑表示無語,你喬大小姐不能喝咖啡關她啥事,今天若不是你一個兩個三個電話催,她才不會來,情敵見面,不是給自己找不快嗎。
眼前的女子懶洋洋的樣子喬雨清並不在意,爺爺曾問過她要什麼呢,一個變心的男人,這樣會幸福嗎,她垂下眼瞼輕笑,若是沒有那個男人,她再也不會幸福,爺爺歎息,最後杵著枴杖離開。
喬家人都是一個性子,太倔強了。
她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若是這一次失敗,便再也沒機會得到那個男人,即使他心裡裝著別人,她也不在乎,她要的無非是以一個合法的身份陪在他身邊。
她不相信他們之間這麼多年,比不過一個人的幾個月。
夏若疑惑的看著她遞過來的東西,真心覺得狗血,只有在電視裡看見過的場面如今結結實實的發生在自己身上,指尖劃在字體上,皮笑肉不笑的問:「幾個月了。」
「重要嗎?」
「你確定你懷的是他的孩子,不是別的男人的?」夏若話落,喬雨清的臉色掩飾不住的微變,又很好的調節好,淡淡的微笑:「夏若,若不是他的,你覺得我會大張旗鼓的拿出來,還是你太相信傅淩宸,至始至終只有你一個女人,我早說過我跟他的這些年不是一個夏若便可替代。」
喬雨清話落,輕飲口面前的熱飲,熱熱的淡淡的味道飄在空氣中,夏若只覺得反胃的想吐,抓狂到想把咖啡潑她淺笑的臉上。
但也絕不能在她面前出洋相,豈不是正中她下懷,捧起咖啡細細的啜著,指尖輕叩著桌面,這個動作像極了某個男人:「好啊,我祝你早日生下肚子裡的那塊肉,也好讓傅淩宸早日娶你進門,到時候我也好改口叫你一聲傅太太。」
「傅太太就不用了,到時候我還得叫你一聲『姑姑』」
夏若的情緒在她走出咖啡廳的後一秒爆發,扯下頸間的鏈子,上面的鑽戒在射進來的陽光下閃著光,異常的刺眼,她對著窗戶口揚起幾次,最終又捨不得的放下,指尖輕拂過上面的鑽,怎麼能這麼不理智呢,最起碼也要聽他解釋啊。
「夏若,喬雨清知道吧,傅淩宸的未婚妻,今天我在醫院碰見了他們。」
「然後呢?」她支著腦袋,手指是鍵盤上翻飛。
「沒有然後,對了,有空來一趟我這,有東西給你。」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
「來了就知道了。」
沈桑榆的話音恍若猶在耳畔,她的指尖還停留在鑽戒上,走出咖啡廳,下午三點鐘的陽光燦爛的刺眼,她無力的閉上眼,等再次睜開,孟知衍逆著光站在一步之遙處。
夏若怔了怔之後笑的苦澀,喝過的咖啡苦苦的味道似乎又泛上來,澀的連張嘴都困難:「都看見了吧,孟知衍你狠狠的嘲笑吧,轉了一圈弄出這麼個大笑話,你怎麼能不嘲笑呢。」
孟知衍皺著眉伸手,夏若咬著唇後退一步,搖搖頭:「孟知衍,你走吧,不要讓我在你懷裡哭泣。」她不想再次把他牽扯進來,孟知衍,你是個好男人,好哥哥,所以不想讓你受傷。
男人的步子停滯,懸在半空中的手最終無力的垂下,眼神閃爍,繃緊的側臉一覽無餘,無奈的耙耙頭髮扔不損英俊的氣質:「丫頭,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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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丫頭,我走了,丫頭,我走了……多久沒聽見他喚她一聲丫頭了,夏若低頭看著腳尖,眼前的黑色皮鞋漸走漸遠,她才擡起頭揉揉酸澀的眼角,竟看見他幾個身影,再一揉才發現……落淚了……怎麼能流淚呢,夏若自言自語,突然也想文藝一把,就讓風帶去我為你流的眼淚。
孟知衍的車跟著她到了公寓下,直到看見那個男人時轉了方向。
夏若去了超市買了菜,照著電腦上的菜譜做了幾個看起來可口的小菜,悶了鍋米飯,他回來時飯菜已經上桌。
「快去洗手,吃飯了。」
傅淩宸出來,她已將飯盛好,腳步慢了一個拍子坐下,這樣的夏若讓他覺得不踏實。
「怎麼不吃了,傅淩宸,你敢嫌棄我做的不好吃。」
筷子一抖,青菜掉在桌上,夏若的眼神若如刀子,早把傅淩宸射死,他放下筷子盛了碗祛火的湯遞過去,意思在明顯不過,夏若接過笑嘻嘻的喝完,竟然忘記放鹽,她都在做菜時想什麼。
「真難喝。」
「難喝也是你做的。」
是啊,難喝也是她做的,就像面前的男人,把別的女人肚子搞大,也是自己選的,有什麼好抱怨的呢,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苦吃。
「傅淩宸,現在我正式問你,你和喬雨清滾過床單嗎?不要騙我,也不能騙我。」
傅淩宸正色,直視著她好一會才開口:「沒有。」
夏若心裡說不出來的難受,聽見沒有也這麼難受,似有螞蟻在骨頭裡鑽,難受的要死,「你確定沒騙我?」
傅淩宸心跳漏了一拍:「若若,你怎麼了?」
「呵呵,怎麼了,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對了,喬雨清懷孕了,你知道吧,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可是你陪著她去的醫院。」夏若的話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喃喃,很輕很輕仍一字一句的落在他耳裡,初時的驚訝到最後變成了恐慌,熱騰騰的湯被打翻,流了一桌的湯汁,散發在空氣中。
「若若……」
「傅淩宸,你果真好像的,你混蛋。」筷子砸在他頭上「啪嗒」一聲落在地上,牙縫裡蹦出的音顫抖的不像話,為什麼要哭呢,不過就是遇見狗血的劇情了,哭什麼呢,有什麼好哭的,她是夏若啊,堅強的可以單槍匹馬闖南走北的夏若啊。
「傅淩宸,你怎麼不解釋啊,姑姑等你解釋呢,說那孩子不是你的,說啊,說啊。」
她猶如困獸一樣的發瘋,傅淩宸將她鉗制在懷裡,不說話抑不吭聲,任她打罵,她咬著他的手背,漸漸累了,伏在他胸口,沒有眼淚也沒有喘息不止,靜靜的開了口:「大侄子,姑姑累了,放手吧,我想去睡會。」
傅淩宸神色不動的放了手,她走進臥室悶頭蓋上被子,他在門外,隔著一道門:「若若,孩子的事情以後我會跟你說,事情不是你想像那樣,別多想。」
她真的沒有多想,倒床就睡,為了那個男人她過的夠傷神了。
潛意識裡她是相信他的,所以,這一次,傅淩宸你絕不能讓我失望。
夾在她和喬家恩情之間的男人,他心裡的苦又該如何訴說,她該是體諒的。
那晚傅淩宸在陽台上抽了許久的煙才回了臥室,她睡的很熟,蜷縮在寬大的床上,只是眼角的痕跡……是他的錯……孟知衍說的沒錯,她帶給她的痛苦多餘快樂。
…………「小姐,傅先生來了,在樓下。」
喬雨清上妝的手微滯,對著鏡子:「嗯,我知道了,馬上下去。」
鏡子裡的女人肌膚賽雪,朱唇皓齒,長長的卷髮在發後盤成一個髻,打開沈木的盒子。
傅淩宸背手立在喬家的水晶燈下,牆上字畫上的筆跡讓他陷入回憶。
喬雨清搖曳著身姿站在他身後,一身水藍的旗袍,紅唇輕啟:「都這麼多年了,你還能認出哥哥的筆跡。」這幅畫是昨天她央人掛上去。
傅淩宸轉過身,臉上平靜,望著她的眸子卻很遠很遠:「雨清,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想雨書成為你手中的砝碼。」
喬雨清笑,掩飾下自己的苦澀和酸楚,素手撥動髮髻上的髮簪,對著眼前的男人揚起一個絕美的微笑:「淩宸,我漂亮嗎?」
淡紫色的碎鑽髮簪,是他五年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因為太漂亮太珍貴了一直捨不得帶,今天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帶……亦是最後一次。
「漂亮,雨清,你一直都很漂亮。」他從不吝嗇的誇讚。
「可是淩宸卻不喜歡,再漂亮又有什麼用呢。」她像個孩子不高興般的埋怨語氣,將所有的砝碼用盡,也將他們之間的情誼利用的乾乾淨淨還是沒得到這個男人,她賭夏若敢不敢去質問,若是沒有,她便贏了,但結果顯而易見,她輸的很慘,站在眼前的男人,眼底最後的疼惜不過是看在喬家的恩情上。
蓮步微移,站在窗口,再燦爛的陽光也照耀不進她的心裡:「她定是嘲笑的吧,嘲笑我的不自量力。」拿著不知是誰的孩子冒充,小腹中的孩子一天天的長大,她沒睡過一夜的好覺,夜夜都被噩夢驚醒,昏暗潮濕的車庫,男人的粗喘聲,淫穢聲,嘲笑聲一波波湧來將她淹沒,她猶如困死的鳥獸,絕望的對著黑暗,算計了一切到頭來也將自己搭進去,「雨清,她還不知道。」傅淩宸平靜,不然也不會發飆,抓的他一脖子傷痕,那個女人的小爪子只有自己想收起的時候才會收起,不然定攪的翻天覆地。
喬雨清愕然,「淩宸,你寧願讓她受到傷害,也要堅守對我的約定,怎麼這麼傻?」傻的人又何止他一個,她不也是傻到了家,「若我這時候告訴傅伯伯我懷孕了,你猜我們會怎樣?」
「你不會這樣。」
她的手描著窗框,眸中帶笑:「為什麼不呢,我都能拿著孩子去威脅夏若,又有什麼做不出來呢。」所有醜惡的嘴臉她都扮演過了,還有什麼可在乎的呢。
「雨清,不要糟蹋自己,其實淩琪……」
喬雨清急急打斷:「你想說他喜歡我是嗎,我早就知道了,很早很早……」拿著送自己的禮物假裝告訴她是淩宸送的禮物,只為了看她展顏一笑,會在深夜帶著她去吃名街小吃,卻喊著說是自己饞死了……只是這段感情注定沒結局。
「雨清,若是你想生下孩子,我可以送你去美國。」
似乎現在的自己除了離開,已無路可選,只是美國,離B城真的太遠,離你也太遠,遠到可以忘記曾經的一切嗎?
番外之喬雨清哥哥離開之後,她的生活中便多出了一個傅家的哥哥,她也逐漸成了他的小尾巴,只是這樣簡單的親情在時間的長河裡漸漸沈澱成了愛情,從起初的驚慌失措到最後的淡淡幸福,一直不是只有她陪在他身邊嗎,年幼的自己自信的這樣告訴自己。
她想自己是特殊的,每一年的生日,不管多忙都會陪她過生日,也是這樣美好的小幸福,才會讓她迷失了自己,更想要接近光源,並肩站在一起。
美國養病的第一年,她終於鼓起勇氣表白,當時的情形是怎樣的竟有些記不起,只記得當時他的眸子很黑很黑,似要將她吸進去,她羞澀的垂下眼瞼,然後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撫撫她的發,她卻傻的小鹿亂撞的以為成功了,如今想來著實是可笑,他不過是在顧忌她的臉面,她卻傻傻的當做了歡喜。
回國後,知道夏若的存在,她變得更不像自己,拿著對自己的寬容無數次挑戰他的底線。
那晚酒店,她惡毒的計劃好一切,不知廉恥的獻身,甚至還在茶裡下了藥,以為萬無一失,卻算漏了那個男人為另一個女人守身如玉的心,她看著他跌跌撞撞的離開,滑坐在地板上,冰涼的夜晚,她一人站在巷口,也是那天晚上,自作自受的自己被三個男人輪X,陰冷潮濕的車庫是她這輩子的傷,任她怎麼哭喊……身體上的痛苦永遠不及精神上的折磨,當刀片劃過皮膚,她想自己是解脫了。
醫院病房裡,他愧疚的眼神又讓她燃起了希望,傅父的話一字字落在心底,在心底告訴自己,再卑鄙一回吧。
報紙順利的登出他們訂婚的日期,她卻越發的忐忑,終於在一個月後從醫院出來,那天的陽光很燦爛,她趴在醫院的長椅上哭的幾乎暈厥,要麼生下孩子,要麼打掉以後難以受孕,這樣的結果任誰也接受不了,剝奪了一個女人做母親的權利。
但她又怎麼能生下那個孩子呢,她的父親是誰呢,往後的日子只要一看到她便會想起那個冰冷潮濕的車庫,分分秒秒的折磨自己,她怕自己遲早會瘋掉。
最後她還是沒打掉,因為那個男人逆著光說要做孩子的乾爸爸,只是乾爸爸,怎麼能夠甘心。
再次放任自己膨脹的野心,她得到的是什麼,不過是將那個男人越推越遠,如今,終於只剩下自己一個,她都是自作自受,半夜睡不著好幾次想要推開門問問爺爺,她該怎麼下去呢,又擔心他聽到後承受不住。
喬雨清,你的人生該如何走下去,孩子又該怎麼辦呢?
又要跟你們說明天不更,後天更,真不好意思,用評論砸死我吧
第三十七章
夏若覺得自己很受傷,當安穆從何墨陽那裡得到的消息告訴她喬雨清那晚的經歷後,她肚子裡的孩子可想而知是誰的,只是當知曉事實之後,心裡依舊泛起點點的苦澀,在兩個女人之中傅淩宸你選擇保護的永遠是喬雨清,那她呢,堅強的外表不代表不需要男人的呵護。
吸吸鼻子,自從遇見傅淩宸,她變得越不像自己。
或許是時候讓那個彪悍的自己回來了。
…………電梯裡走出的居家好男人吸引了婦女和男人全部的眼光,婦女感歎這樣的好男人到底娶了什麼樣的女人,簡直就是幸福死了,男人感歎,這不是不讓自己活嗎,如此優秀的男人都……咳咳……太居家。
轉過彎,門口的行李堆的老高,傅淩宸繞過將左手的購物袋換到右手掏鑰匙開門,很顯然若是想把他趕出來,勢必會換門鎖,傅淩宸再次按下門鈴,許久不見有人來開門,皺著眉站在門外。
夏若「嘩啦」一聲將櫥櫃拉到底,他的衣物已經全部打包扔出去,就連他愛看的雜誌也一併打包扔在外面,拉開抽屜看見裡面躺著的幾盒杜蕾斯,只覺得血液直衝腦門。
門外的鈴聲再次響起,她抄著杜蕾斯打開門一股腦子扔出去,傅淩宸被迎面的杜蕾斯砸個滿臉,門再次關上。
撿起散落一地的杜蕾斯,還有一包已經開了頭,傅淩宸笑,放下購物袋倚在門前。
夏若想若是他能耐的去找開鎖工人也解決不了,因為她已和這方圓幾里的開鎖工人都打過招呼,一併哭訴過他男人怎樣怎樣的負心,一喝醉酒回來就打她,為了擺脫不得不出此下策。
久久不見外面有動靜,夏若趴在門口,似乎是走了。
不可否認淺淺的覺得心裡有些空空的感覺,女人真是個矛盾的動物體,如你所願的走了,你也不滿意,若是不走,也不滿意,仰躺在沙發上,牆角的酒架子安安靜靜的立在那裡,當時為什麼沒把這個也扔出去呢。
「夏若,我是對門的王奶奶,你開開門。」
門口突然傳來的聲音猛地打斷夏若的神遊的思緒,王奶奶是對門的鄰居,很好的一個老人,上次她曬的被子從陽台掉下去,就是王奶奶給抱上來的。
夏若開了門,門口站著的確實是王奶奶,身旁還有王爺爺,只是後面竟還跟著傅淩宸,手中提著購物袋。
夏若不得已的將他們迎進來,眼睛撇到他,他竟又將行李一件件的搬回來,隱忍著要發作的衝動。
王奶奶拉過夏若,擋在兩人之間,苦口婆心:「夏若啊,小兩口子哪有不吵架的時候的啊,我跟老伴年輕時也是吵的不可開交啊,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但也不能一吵架就說離婚啊,你們日子還長著呢,好好過,而且小傅啊也是個好小夥子,看看,下班還知道買菜回來做飯,這樣的小夥子現在真心難找。」
王爺爺接過來說:「是啊,你看看樓上的那對小夫妻,天天吵架也沒說離婚,你們剛結婚,等過了磨合期就好了,這大晚上的你把他趕出去住哪。」
夏若是有苦說不出,他們什麼時候結婚了,頂多就是個分手而已,而且大晚上把他趕出去,他怎會沒地方住,不知比這裡高級了幾倍的別墅呢,面前兩個老人聲聲都在維護面前滿臉平靜的男人,到底什麼時候收買的。
「夏若啊,你們也別吵了,趕緊把東西收拾收拾,夫妻都是床頭吵床尾合,我跟老伴也不打擾了,你們好好談談。」
王奶奶走之前還意味深長的拍拍傅淩宸的肩膀,夏若氣結,瞪著眼,傅淩宸長腿繞過堆在牆角的行李,將雜誌放在茶幾的桌角上,然後打開行李箱,將衣服一件件拿出來,夏若擋在面前,黑著臉:「傅淩宸,這是我的地盤,現在我正式通知你給我滾出去,帶著你的袈裟。」
他神色不變騰出一隻手摸摸她的發,那表情像極了在說「你又調皮了,快,讓開別擋著我幹活」
「傅淩宸,你別給我裝深沈,沒用了,這次我不會心軟。」每次心軟的後果都是自己在妥協,不斷地配合著他,得到是什麼,滿身的傷痛,她受夠了這樣,一個喬雨清她或許早該看清,她在他心裡的位置根本就沒那麼的重要,她不是在無理取鬧,真心沒有。
扯下脖子上的鏈子,燈光下鑽石閃閃發光,熨燙了手心。
迎面扔來的鑽戒砸在他肩上,「啪嗒」一聲掉在地板上,轉了幾個圈之後滾到了沙發底下,然後屋子裡再沒了聲音。
夏若關上門躺在床上,外面靜悄悄的仿若沒人,但她知道他一定在,關門前最後一句話「雨清去美國了」她竟沒有動容。
她想他們之間這樣算不上冷戰,不過是回到了之前的相處模式,一人一間屋子,公共區域遵守值日規定。
…………星期五,公司部門晚上的聚餐,夏若破天荒的參加,下班和王姐搭了一男同事的車,王姐三十歲出頭,結過婚前年剛生了孩子,已經被公司男士歸為貼上標籤的行列,而她之前因為和孟知衍傳的緋聞,也被部門的男同事視為半標籤行列,如今突然發現被自己視為半標籤行列的人物如此的優秀、健談、美麗、落落大方,甚至還是單身,所以夏若今晚驀地成為一個部門男性搭訕的對象。
王姐早早知趣的離開,夏若端著盤子剛準備夾只蝦放盤子裡,已經有人熱情的給她夾好了,甚至連飲料也給她拿好了,還熱情的幫她端盤子,這也的情形以前不是沒遇見過,那會的自己都會禮貌的說聲謝謝然後微笑著離開,如今同樣的情行再次發生,夏若竟覺得異常的享受,自己的市場還是不錯的,傅淩宸不是只有你市場不錯,招女人惦記,她的市場也不差。
用完餐一行人風風火火去了KTV,又叫了幾打啤酒,平時穿上西裝斯斯文文的男人,這時候一個個灌得臉紅脖子粗,抱著話筒就是一陣豬嚎,夏若捂著耳朵笑,拿著電話出了包間。
「在哪?」
她故意將手機離包間近些,裡面男人的吼聲傳進話筒,「還在地球上呢,我有事先掛了。」
傅淩宸皺著眉聽著話筒裡傳來機械的嘟嘟聲,關了火解下廚裙。
回到包間,夏若被他們央著唱歌,不唱就喝酒,二選一,她還是乖乖的去點了歌,陳小春的獨家記憶。
我喜歡你是我獨家的記憶誰也不行從我這個身體中拿走你在我感情的封鎖區我希望你是我獨家的記憶擺在心底不管別人說的多麼難聽現在我擁有的事情是你是給我一半的愛情…………法國之行,他在醫院門前將戒指戴在她手上,本是生氣的她在那一刻消散的無蹤,背後偷偷歡喜的摩挲了許多次,她以為戒指是這個男人對她的承諾。
當那天她生氣的扔掉戒指,他並沒有阻止,平靜的立在門前,波瀾不驚的眸子看不出任何外露的情緒。
我喜歡你是我獨家的記憶誰也不行從我這個身體中拿走你在我感情的封鎖區有關於你絕口不提沒限…………一曲完畢,掌聲響起,夏若在掌聲中回望著滿場的歡笑聲,傻傻的罵自己,竟然想起那個男人,還差點濕了眼眶。
「夏若美女,再來一首,夏若美女,再來一首……」
被人喊美女總是高興的,夏若極有興趣的再來一首,直到散場時依舊抱著話筒在唱。
出了KTV,男同事直言表示要送她,夏若委婉的拒絕,上了出租車。
付錢下車,發現身後的車極為的眼熟,竟是某個男人的車。
電梯裡,夏若托著腮看著上方跳躍的紅色數字,待電梯一開,便大步走出去。
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喝了整整一大杯水,唱了一晚上,嗓子都快要冒煙,喝完才發現自己拿錯了杯子,她的杯子上畫著的是個卡通女娃娃,他的杯子上是個卡通的男娃娃,此刻正在她手上。
趁他沒發現,又偷偷地放下,心虛的端著自己的杯子去接水。
傅淩宸換了拖鞋一路進了臥室,出來時手中拿著一個包裹。
「那個,大侄子謝謝你啊。」
不管直接奪過打開,前天網購的東西今天就到,物流實在是太給力了。
春天快要結束,特地為自己買了件絲質的夏季睡衣,黑色的蕾絲點綴在胸前,兩根細帶子看上去及其的性感。
傅淩宸視線落在上面,然後又轉到女人的臉上,無聲的表情似乎在說「你穿也穿不出性感的效果」
夏若當然不會在意他羨慕嫉妒加恨的表情,你這輩子也穿不了這玩意,我懂得你鬱悶的心情。
拎著衣服高興的進了臥室,傅淩宸好笑的看了眼地上拆封的包裝袋,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然後端起自己的杯子就著她喝過的地方喝下去。
深知前段時間的做法傷到了她,所有現在給她時間去消化,也任她折騰,只願別折騰太久就行。
…………喬雨清離開B城的一星期,喬傅兩家解除婚約的報道再次撲面而來,傅淩宸到底還是護著她,將所有的矛頭指向了自己,做被悔婚的那個,保全了喬雨清的面子,不過即使這樣依舊掩蓋不了他的市場,辦公室一群女人圍著報紙嘰嘰喳喳的議論聲,聽得她直想堵耳朵。
不就是一個錢多了點,長得帥的點的老男人嗎,有什麼了不起,她夏若的市場就不信比他差。
捏起桌上的骨瓷杯,細細的啜著,眼睛卻不由自主的撇到報紙上。
夏若立馬又轉了視線,她怎麼能在意呢。
孟知衍覺得自己特別的無辜,明明晚上可有美人相伴,偏偏給一通電話整這來了,美人就別提了,一堆子蟲子。
明天繼續更,休息幾天有力氣了
第三十八章
夏若蹲在草叢裡不知蘑菇著什麼,孟知衍拎著外套靠在樹上,偶爾飛過幾隻不知名的蟲子,攪的他渾身不舒服。
「找到了沒?」
對於一個正在和男友冷戰的女人,他如今的第一想法就是躲遠遠的,你說你去折騰他啊,盡瞎折騰些無關緊要的人,伸伸腿找個舒服的位置靠著。
「沒呢,在等會。」
和孟知衍來這喝酒,竟失策的掉了鑰匙,更可恨的是那個男人現在肯定還沒回去,因為今晚他似乎有一個應酬,總監也去了。
「直接打給他吧。」
她忙從草叢裡爬起來:「不準,孟知衍,不準打給他。」她才不要跟他示弱呢。
「那好吧,你慢慢找,我先去找美人去了。」說完擡腳就走,夏若跪在草地上恨恨的拔著草,倒數著十、九、八、七、六……果真沒數到三他便又回來,依舊是痞痞的斜靠在樹上,口中還叼著根青草歎氣的看著她。
「小祖宗,今晚住酒店成嗎,我出錢,總套套房,別在這喂蟲子了。」
許久都沒把他惹的跳腳,夏若格外的開心,乾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也叼了根草在嘴上,懶洋洋的瞇眼仰望著星空,「孟知衍,今晚要是找不到鑰匙,你別想走,還不過來給我找。」
孟知衍儘管不願意還是長腿邁了過去,跟她一起蹲在地上找,又不是繡花針,那麼大的一把鑰匙難不成還飛了不成。
但顯然真的是飛了,神色認真:「你確定是掉在這裡?」
夏若眨眨眼:「難不成我在耍你,也順便把自己耍了。」
幾乎把這片公園的草皮全給掀了也沒找到鑰匙,兩個人累的氣喘籲籲的坐在草地上,孟知衍吐槽,坑爹的鑰匙啊。
秦越澤帶著沈桑榆出來飯後兜兜風,車子剛停在公園的入口,就看見不遠處的一男一女蹲在地上扒草皮,顯然是在找東西。
沈桑榆也看見了,笑著直直的推開車門下來。
夏若未曾想到會遇見他們,孟知衍也已經站起,又恢復了風度翩翩的俊俏模樣寒暄。
「這是在找什麼,我讓老四也過來找找,說不準找到有獎。」明朗朗的一句調侃的話,夏若最怕秦越澤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所以就算他現在真的是愉悅的在笑,她也不敢跟他調侃。
孟知衍笑,開口:「也好啊,傅先生的眼神定是比我們好。」
秦越澤說著真的撥了傅淩宸的電話,不到一會那個男人便驅車來了,顯然是剛從酒局上下來,走近甚至還能聞出淡淡的酒味。
氣氛似乎一下子變得很怪很怪,她和孟知衍站在一旁,秦越澤攬著沈桑榆站一旁,傅淩宸便是站在兩撥人馬之間。
「什麼掉了?」
這就話顯然是在問夏若,傅淩宸已噙著笑先一步開口,「鑰匙。」
話落,傅淩宸已從口袋裡扔一串鑰匙給她,隨後轉身上了車,那表情不可一世到了極點。
若是用沈桑榆的話講,就是他們異性兄弟幾個人,拽起來的表情都是一樣的不可一世,欠扁的要死。
「走了。」孟知衍早想走了,這下子主角都來了,他要是在不早,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快。
不情願的上了車,他倚在副駕駛上,疲倦的頜著雙眼,車內除了淡淡的酒味混著清香劑的味道,還有一股子的香水味,夏若踩著油門的腳用力過猛,車子一下子飛出去。
儘管繫上了安全帶,傅淩宸身子還是往前傾,不得不睜開眼,皺著眉開口:「夏若,你是想跟我一起下地獄。」
「錯了,我是在送你進地獄。」
「你豈不是要孤獨終老。」
「那也不關你事,我行情好得很,看見了嗎?」夏若注視著前方車流將手伸過去給他看,上面的鏈子:「男同事今天剛送,是不是比你的那個鑽戒好看,我也是這麼覺得。」
藉著窗外閃過的光看清,簡單大方的設計,傅淩宸不可否認的確很適合她。
抿著嘴角陷在座椅裡:「盛典最新一款手鏈,很漂亮,對了,你今天沒遇見三哥。」
夏若再一次猛踩油門,車子再次加速,夏若氣的手抖,連帶著方向盤也不怎麼穩,傅淩宸笑,深笑。
她的反應極其的有趣,或許該慢慢的拆穿會更好趣。
再次回到之前鬥嘴的相處模式,深深感觸自己的戰鬥力直線下降,竟如此的不淡定,鏡子裡的女人鼓著圓圓的腮幫子,眼睛瞪的老大,若是畫上綠色的顏料,真的是只青蛙啊。
為自己的認真恨恨的抹把額頭,手腕上的鏈子真真切切的提醒著剛才被某個男人嘲笑一把,解下吧不是正中他下懷。
拿起牙刷碰到他的,驀地想起一個笑話。
傅淩宸和從衛生間出來的她擦肩而過,微微愕然明明剛才心情不是很好的女人,現在已面露微笑,不,準確的說是奸笑,他太瞭解她了。
夏若等在衛生間門口,等他洗漱完後,翹著腿坐在沙發上,自言自語:「每次老婆和老公吵架後,老婆就跑到廁所呆半天,這樣的次數多了,老公就不得不問老婆:『在廁所幹嗎呢?好像還挺解氣?』老婆說:『刷馬桶!』老公問:『刷馬桶也能解氣?』老婆說:『不知道,反正每次用的都是你的牙刷!』」
傅淩宸臉色微滯,摸摸嘴唇,夏若得意的瞄過去,沒有想像中的變臉,倒也好不了多少,得意的哼著小曲進了臥室甩上門。
「若若,晚上。」
「大侄子,晚安。」
兩個人之間微妙的關係夏若不想去多想,似乎那個人並非這樣所想,儼然把這一切當做了調情,一種新形式的調情。
真想罵一句,滾你丫的調情。
早間會議夏若光榮遲到,因為某個男人無恥的用了她的牙刷,而將自己的牙刷插在了她的牙杯裡,血淋淋的挑釁,她爆發了。
本想豪邁的上去揪著他的衣領撂狠話來著,偏偏……
「夏若,你腰怎麼了,不舒服?」
「沒事,有點酸。」她笑的臉抽的送走了同事,早上自己還未到他面前,腳下一灘水,她華麗麗的滑了一跤,屁股著地,那一刻似乎聽見自家窗戶都震了,可見她摔的多慘,扶著腰最後一個出了會議室。
傅淩宸驀地打了一個噴嚏,秘書好心的提醒,春季易感冒,注意身體。
「嗯,把合作案送來,另外訂束花送到這個地址。」
第一次聽見傅總要給女人送花,秘書的耳朵瞬間變長,表情急切:「傅總什麼花,每種花的寓意不一樣。」
傅淩宸沈吟許久站起踱到窗前:「咳咳~~道歉的意思。」
「哦,好的,我這就是去辦。」
…………
「請問哪位是夏若小姐?」
夏若擡頭,一大束黃玫瑰擁在眼前,映著淺紫色的包裝紙,黃色的花瓣上帶著點點滴滴水潤的露珠,煞是惹人憐愛。
簽收完,找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任何的卡片,電話倒是響了。
「收到了?」
夏若氣結:「沒。」
「哦,你手中的是什麼?」
她驚訝的擡頭,他一身黑西裝含著笑站在部門的門口,身旁還站著各部門的高層,這裡並不是傅氏的總部,他不過是定期過來開會而已。
放下花,不解氣的揪掉幾片花瓣:「大侄子,你的歉意姑姑收到了,再見。」
「好,再見。」
再次看向那個方向,已空無一人,王姐圍過來看看她桌上的花,調侃道:「呦,黃玫瑰,誰的歉意啊?」
夏若咬牙切齒:「一個豬頭。」
「呵呵~~豬頭的媳婦。」
夏若抓狂,更抓狂的還在後面。
「請問誰是夏若小姐?」
這樣的話問了整整一天,她簽收簽到手軟,望著滿滿一辦公室的黃玫瑰和同事們若有若無八卦的眼神,夏若不淡定了。
早早的下了班直奔傅氏總部,站在大廈下,她想如此單槍匹馬的殺過去豈不是正中他下懷,這男人忒壞了,故意用花逼她。
前台小姐大方的微笑在她一句「叫傅淩宸給我滾出來」給嚇沒了,她對著電梯門摸摸自己的臉,也不算猙獰啊,怎麼就把前台小姐嚇的花容失色了呢。
一路順順當當的上了頂樓,連個秘書也沒看見,毫無疑問,是某個男人的傑作。
「還不進來嗎?」
她站在門外,想著見面後如何一擊將他打倒,門裡悠悠的傳來一句不鹹不淡的話,戰鬥力瞬間達到最高,打了雞血也不過如此。
「花,不喜歡嗎?」傅淩宸立在窗前,轉過身僅著了一件白色襯衫,單手捲起袖子,露出小臂健康的麥色肌膚,夏若這才看清他今天系的領帶竟是她前些天買的,深色的格子,有股子英倫的味道。
直奔主題:「傅淩宸,你幼不幼稚。」
他莞爾一笑,「幼稚又如何,黃玫瑰若是不喜歡,明天換種。」
夏若譏誚:「這麼有錢,乾脆把B城所有花店收購算了。」
「這個主意不錯。」他笑,在紙上寫著什麼,夏若氣結,直呼其名。
「傅淩宸。」
「餓了吧,我訂了餐廳。」
夏若咬牙,無語:「我不是來跟你用餐。」
「唔,那是。」他的表情愜意到了極點,停下手中的動作等著她接下去的話。
「你還要裝傻到什麼時候,喬雨清走了,我們之間不是冷戰這麼簡單。」
「你想分手。」
「大侄子,這回聰明了。」
傅淩宸笑,扔了筆坐直身子環胸望著她:「夏若,你離開不了我。」就像我離開不了你一樣,我們早將彼此融在彼此的血液中,又要如何的抽離。
「傅淩宸,你千萬別自信的太早。」
「不是我自信若若,而是我深知在你心底的位置。」四年前不確定,四年後我可以自信的確定,鬧彆扭可以,我給你時間,甚至配合,但是要分手,對不起,連門也沒有。
明天繼續更,到下個星期五更六次,乃們不準在潛水了,出來吧,潛水多了會長毛的,嚶嚶嚶~~另外有讀者說我每次粘了一大堆亂七八糟與文章無關的內容,是不是在湊字數騙錢,我在這裡說一下,這是防盜章節,不過是將正文放在了作者有話說裡,然後將作者有話說放在正文的前面,正文裡面的亂碼和作者有話說裡的字數是一樣的,乃們沒多花錢,對於給你們帶來的不便,我很抱歉,希望能夠諒解
第三十九章
夏若很想嘲諷的笑笑,這男人現在自信滿滿的抓住自己的弱點,那她呢,所做的一切在他眼底是不是都變成了一場笑話。
傅淩宸歎氣,沙發上的女人低頭不語,定是又在思忖什麼,在愛情中,有些事情糊塗一點不好嗎,最起碼沒那麼的多煩惱,只可惜,那個女人太精明了,即使在愛情中,也恨不得將一切都精明的挑開。
「若若,別想太多。」
他蹲下身,單膝跪在她面前,大手覆上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有些冰涼,緊緊地攥在掌心,薄薄的繭子貼著她的手背,隨著溫度清晰傳來,夏若擡頭,望進他漆黑無光的眸子裡,裡面閃爍的東西近在眼前。
慌張的低下頭,怕自己被吸進去,他的眼睛會說話,說著淺淺的情話,她一直都知道,淺淺的情話,微醺的醉人。
防備堅硬的心最見不得他淺淺的情話,怕自己一瞬間就沈淪下去,夏若急急地站起,俯視了一眼蹲在面前的他,繞過就要走。
傅淩宸長手一帶,她除了他懷裡哪裡也不準去。
「傅淩宸,我是你姑姑。」
修長的食指抵在唇瓣上,阻止了她繼續下去的話:「夏若,我們睡過了,所以你要對我負責。」委屈的語氣,像只小貓樣的蹭著她的脖頸,夏若有種被雷擊的錯覺,慢了半拍的推推他,傅淩宸抱得更緊,鼻尖抵在她光潔的頸子上,呼出的氣體熱熱的噴薄在上面,熏紅了一層。
雙手最終垂了下去,夏若沒看見埋在她肩頭的傅淩宸眼神閃爍,三哥的方法對她的確很有殺傷力,只要一個小小的賣萌撒嬌就可以讓她心軟。
按講在這和好溫馨的一刻,傅淩宸的吻早該落下,然後上演一場激情戲碼,偏偏在前一刻夏若的手機不應景的響起來。
「喂,媽,什麼啊,相親?」
傅淩宸臉立刻黑掉半邊,夏若直接無視扒開掛在她身上的男人走到落地窗前:「嗯,知道,我下班過去。」
「下班過去?」傅淩宸黑掉的臉色已經正常回來,雙手撐在辦公桌上,隔著一張桌子看著轉著手機笑的得意的女人。
「真的要去?」
哼,當然要去,「你也知道我家老太太要把我嫁出去的決心很大,而且不過是做做樣子。」
傅淩宸不依:「我們可以公開關係。」
「你確定現在是好時機。」他和喬雨清解除婚約鬧的就差B城人人皆知,不管是哪方面,短期內都不適合被帶回家去,「傅淩宸,這是你自己造的孽,就要自己承擔,現在送我去相親的地點。」你選擇在一開始保護她,以後的種種就自己受吧。
傅淩宸神色幾變最後化為一聲歎息,落地窗前的她迎著夕陽餘輝華美籠罩著,他繞過辦公桌從身後摟住,十指相扣:「若若,你還是怨我?」
夏若未吭聲,她怎麼會不怨呢,鬧了這麼久的彆扭不就是在怨嗎,又能怎樣呢,她愛慘了面前的男人,除了不斷地妥協還能怎樣,「傅淩宸,你別得了便宜賣乖。」
…………
老太太安排的相親真心算得上排場極大,一溜排子男士筆直的坐在對面,她笑的臉抽的坐在對面。
從左到右皆是整齊的黑西裝,板寸頭,有種黑社會裡打手的錯覺,夏若端著杯子的手一抖,咖啡潑在手上,微燙,對面一男士忙抽出紙巾攥著她的手極其認真的擦拭,夏若抽了幾次沒抽出來,繼續扯著笑,心裡淚流滿面,哪門子的相親啊,這分明是搶親啊。
傅淩宸坐在不遠處,極其不耐心的看了眼手機,已經過去十分鐘。
明明是自己的女人,卻只能看著她相親而無能為力,深深的挫敗襲上心頭,這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夏若正和面前的男人們聊到當前的政治,傅淩宸突然俯身抓著她的手拉她起來,她使勁的眨眨眼睛使眼色,還沒到半小時呢,傅淩宸看也不看,酷酷的瞥了眼男人們:「不好意思,這是我女朋友,玩夠了吧,該回家了。」
夏若急的要跳腳,來不及解釋已被他拉出咖啡廳,塞進車裡。
不敢想像,大哥知道之後會是什麼後果。
「你瘋了不成?」
「是啊,我都要給你逼瘋了,你不知道你笑的有多燦爛,看的我想撕爛。」
「傅淩宸。」
「乖乖坐好,我都會解決。」
夏若想不到他解決的方法就是在隔天拜訪了自己的大哥,她知曉時嚇了一身汗,夏家雖也是商賈人家,但和傅家完全不在同一個規模上,大哥一開始的想法便是希望她嫁個簡單的人,安定的過完一生,而傅淩宸太過優秀,嫁給這樣的男人,其中的壓力無法用語言來解釋,豪門不是尋常的女子能夠嫁進去,而且她的性子也無法適應,就像沈桑榆所說,她嫁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個家族。
傅淩宸從大哥那裡回來之後很是愉悅的樣子,卻絕口不提說了什麼,任她怎麼誘惑也不說。
她也按耐下心思,大哥的電話沒有預定的打來,說明他們定是達成了某種協議。
這個春季最後的日子,夏若竟覺得過得如此之快,初夏近在眼前,天氣一點點的熱起來,連帶著她的性子也火爆了起來,傅淩宸深有感觸,自從上次冷戰之後,他便住回之前的臥室,如今挖空心思要回到她床上,不惜裝傻賣萌。
「去,給我唱個小曲,跳個肚皮舞。」
傅淩宸幽怨的小眼神跟小刀子樣「嗖嗖」的射過來,夏若自有金剛防護衣,輕輕地擋回去,素手勾起他下巴,粉唇微勾,色咪咪的笑:「妞,給大爺我泡杯茶來。」
無視他黑掉的臉,自顧自翻著雜誌,熱水放在茶幾上,夏若端來細細的吹著啜了一小口又被他接過放在茶幾上,男人緊挨著她坐下,一手橫在她身後,身子慢慢的靠過來,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姿勢將她一步步圈在懷裡:「離我遠點,我接個電話。」
夏若推開了一點,按了接聽鍵。
「嗯,什麼事?」
才一句話落,男人又纏了上來,下巴搭在她肩上,雙手直接大喇喇的環著她的腰,臉幾乎都要貼上她的臉,夏若瞪了一眼踢他一腳,讓他收斂收斂。
「嗯,行啊,很久沒去了,時間?」
傅淩宸被踢一腳笑意很淺,指尖從背後勾開扣子,夏若的講電話的聲音微變,一手捂著胸前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哦,他們不去?」
僅著一件白色寬大的T恤,他捲著衣擺一寸寸往上掀開,夏若扭著身軀不給碰,他便無賴的從後面雙腿夾在她腰間,緊緊吸附在她背後,一手突破防線直接握住她胸前的渾圓,夏若倒吸一口氣,聲音帶了些顫音。
「好的,不用來接我,我自己去。」急匆匆的掛了電話,就要來掰開死死纏在她身上的男人,傅淩宸用的力氣不算大卻也讓她無可奈何。
「感覺到了嗎?」
夏若老臉一紅,這個無恥厚臉皮的男人,往前移了移,他也跟著她往前移了移,臀間硬硬的一塊頂著,「春天都過了你還發情……」
「怎樣?」他故意湊近,含住她小巧的耳垂,雙手在胸前搗鼓,隔著布料輕輕地揉捏,夏若覺得自己那一塊的衣料都要燒著了,手掐著他的大腿:「傅淩宸,你丫的就是混蛋。」
「呵呵~~」也不在意她罵他,愜意的繼續搗鼓著手中的柔軟,漸漸不滿足伸進衣服裡,指尖撚著,輕輕一拉,夏若呻吟出聲,雙手抓著他褲子布料,身子後仰全全靠在他懷裡,只消一會,雙頰的紅暈便能滴出水來。
「孟知衍的電話?」
她在他懷裡貓咪樣的哼唧一聲算是答應。
「週末約你遊泳,答應了?」
夏若又是哼唧一聲,扭著身子企圖擺脫他的大手,豈料他背後重重一頂。
「不要去。」傅淩宸咬著耳垂含糊不清,遊泳,穿上泳衣在情敵面前,他還沒大方到這地步,如此曼妙的身姿當然只能被他看見,「若若,不要去好不好?」
夏若清醒了些笑,「你去出差,我去遊泳,兩不干涉。」
身後沒了聲音,夏若的被撩撥的也些難受,空虛的厲害,纏在腰間的雙腿撤了出去,她被從他懷裡推了出去。
咬牙切齒:「傅淩宸,你這個小氣的男人。」
…………
傅淩宸出差的那天,夏若將他送到門口,他拎著行李箱的臉色臭臭的立在門前,像個討糖的孩子,她踮腳尖吻在他唇上,他按住後腦勺,長長的加深了這個吻,纏綿的聽見吸附的水聲。
打車到了遊泳館,孟知衍早早的到了,換了泳褲招蜂引蝶的坐在太陽傘下,明明陽光也不大,依舊帶了幅墨鏡,上身精壯的腹肌暴露在空氣中,小麥色健康的肌膚在陽光下泛著光澤,加上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可想而知他的歡迎度是多少。
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女人,有意無意的從她面前走過,還有的坐在他對面的水池邊上,嫵媚的踢著水花,那勾人的模樣看的她都春心蕩漾了。
「來了?」他以為照那男人的心思她是來不了的,隔著話筒,都能感受到那男人強烈的不滿。
接過孟知衍遞來的飲料,夏若躺在椅子上悠哉的啜著,初夏的季節,陽光打在身上很是舒服,如覆了層暖光,她伸直了雙腿,讓陽光灑在光滑的腿上,肩上披著的大毛巾正好蓋到大腿處,烏黑的發並沒有扎上,順著肩膀滑下,慵懶的搭在胸前,隨著吹過的微風偶爾掀起幾根髮絲撩過耳畔,孟知衍移了視線,瞇眼的瞬間從椅子上躍起,摘下墨鏡,一個縱身躍進了泳池裡,濺起的水花伴隨著女人們的尖叫聲落下。
想當初還是孟知衍教會她遊泳,所有他的泳技怎麼可能會差呢,光是每一個爆發就足夠讓池邊垂涎欽佩已久的女子尖叫不已,夏若懶洋洋的看了一眼,那個風騷的男人一圈回來,一個奮起上了岸,身上的肌肉在陽光下泛著水光,不,是誘惑的光,誰說男人的上身不誘人,她第一個反對。
丟了條乾毛巾給他,孟知衍接過隨意的擦擦,剛站定,便有女人過來搭訕,夏若捂著嘴笑,每次都上演的戲碼,看多了也覺得無趣了。
「笑什麼?」孟知衍打發了女人,披著毛巾俯身彈了彈她的額頭,像小時候一樣的親密,夏若捂著頭齜牙咧嘴:「我可沒笑你,哎,來了這麼久也該下水了。」扔下毛巾,站在瓷磚上,做伸腿動作,但動作卻不能太大,因為泳衣的布料實在是太少,不小心都會走光,豹紋的兩片布料兜住胸前的渾圓,噴血的三角泳褲,露出纖細白皙的兩條筆直雙腿。
「啊~~有蛇,救命啊,有蛇……」
明天繼續更啊
第四十章
夏若剛準備以一個優美的姿勢入水便聽見前面女人們的尖叫伴隨著男人的嘈雜聲,回過頭孟知衍也從座椅上站起,立在她身後,泳池不遠處簡直就是亂成一團,孟知衍將毛巾披在她身上:「在這等著,我去看看。」
夏若可不是什麼乖巧的人,後腳跟著孟知衍走了過去,看熱鬧是中國人的本性。
泳池的西南一角已經圍了不少工作人員,乾淨的泳池裡如今幾條小蛇遊的歡快,夏若有點惡寒,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看了一眼便急急地後退,長這麼大最怕蛇,孟知衍用身子擋住:「走吧。」
一邊走一邊感歎幸好剛才沒下去,豈不是跟這幾條小蛇共遊,身上泛起的雞皮疙瘩未消又起了一波,夏若趕緊裹緊身上的毛巾向著更衣間走去。
「啊~~」
身側一個用力夏若被帶到了更衣間旁的露台上,門鎖落下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夏若吃驚的扶腰喘著氣視著面前的男人,緊繃著一張臉用力扯下她肩上的毛巾,夏若往後退一步,直到抵在露台的牆壁上,伸出頭往右看便是遊泳池,甚至隱隱約約還能聽見人群的嘈雜聲。
「你不是出差了,難不成這裡是L市。」她撩過耳畔髮絲嬉笑著開口。
傅淩宸完全沒回答她話的意思,眼睛盯在她身上寥寥幾片布料的泳衣上,夏若發現他越加熾熱的眼神,咳咳兩聲雙手環在胸前,像左移了兩步。
「你到底要幹嘛,孟知衍還在……唔~~……」
傅淩宸的唇狠狠堵住她粉嫩的喋喋不休的唇,毫不心軟的咬著,夏若吃痛輕叫了一聲,身子被他抵在露台的牆壁上,背後是冰冷的磚塊,沁涼沁涼了皮膚。
如此曼妙的身軀,竟被外面那群人看了去,傅淩宸就跟個吃醋的小孩子,一肚子的不滿全部當成了欲、望發、洩出來,薄薄的三、角、泳褲被他拉下來,夏若大吃一驚,忙用手擋著提醒:「傅淩宸,這不是在家裡。」
他邪笑兩聲,聲音在嗓子裡咕嚕嚕:「又有什麼關係,放心好了,不會有人來。」
他完全是紅了雙眼,粗、大的堅、硬抵在身下,兩片布料包裹住的渾、圓早已在他掌心綻放,這樣的姿勢讓她有點不知所措,雙腿不得已夾在他腰間被他托起,人群的嘈雜聲在身後夾雜著身前男人的低低的粗、喘聲,敏感的神經承受著他帶來每一分的愛、欲,急促的推送、抽、離,融合在靈魂最深處,這樣激烈刺激的歡、愛讓兩個人大汗淋漓,汗濕的額頭輕抵著,聽著彼此的喘息。
「傅淩宸,你真幼稚。」夏若抵著他的額頭不輕不重的一撞,好好地泳池怎麼會有蛇呢,除了眼前的男人,她想不到更好的解釋。
傅淩宸笑,放下她整理好衣服將外套披在她身上,蓋在大腿根處:「你也不笨。」
「傅淩宸,你就是個被怪壞的小孩。」
「呵呵~~」
出了遊泳館已沒了孟知衍的蹤影,正準備給他電話,傅淩宸扣住:「他有事先走一步。」
夏若翻翻白眼,「你們到底什麼時候勾結?」
「在你不知道的時候。」
…………
老太太生日的前一天,夏若才知道大哥也請了傅家,往年都是自家人過,今年多了傅家,其中的寓意估計只有大哥自己知道。
兩大家子不是第一次聚在一起,這次卻給了她一種難熬的錯覺,大哥的視線有意無意的瞥過來,她心虛的給老太太剝著核桃,背過身子和老太太說話。
今天生日,老太太格外的高興,臉色也相當不錯,跟她說了許久的話。
「呦,傅家小子來了。」
夏若擡頭,傅淩宸一身白色正裝邁著優雅的步子進了客廳,像極了童話裡緩緩走來的王子,夏若的視線隨著他的步伐移動,一回頭大哥正看著他們。
「我去廚房幫幫大嫂。」
沒骨氣的她丟下傅淩宸一人面對大哥強悍的磁場,躲在廚房裡。
大嫂顯然也是不知情的,還問起她前些天的相親情況,被她打著馬哈忽悠過去。
或許這個時候傅淩霜在會好些,只可惜她帶著航航去公園了,沒一時半會回不來。
傅父傅母還沒來,她端著水果盤從廚房出來,客廳裡只有老太太看著依依呀呀的戲劇,貓咪窩在她懷裡偶爾嗚咽叫兩聲,大哥和傅淩宸皆沒了人影,莫不是在書房。
眼咕嚕一轉,端著果盤上了樓。
門外聽得不真切,夏若耳朵貼在門上。
不到兩秒,門忽然打開,她錯讓步及,果盤稀里嘩啦從手中掉下,砸在出來人的腳上,沙拉醬沾著香蕉落在大哥的腳背上,夏若面紅耳赤如做錯事的小孩低著頭站在牆邊上,偶爾擡頭瞥一眼大哥的神色。
夏凱看了眼腳上的東西,揶揄:「這是在給他抱不平。」
夏若忙搖搖頭,傅淩宸好笑的看她斂起的神色,站在牆邊上忐忑的樣子。
「哎,算了,你們先下去,我去整理整理。」自己妹妹還不清楚,從小性子就烈,跟傅家小子的事情,他的確是不贊成,不管是從哪方面,婚姻不等於愛情。
夏凱揮揮手朝著臥室走去,夏若這才擡頭瞪著眼前幸災樂禍的男人,撿起地上的果盤剜了他一眼轉身下去。
夏宅是祖上留下的宅子,年代久遠,雖早已翻修過幾次,但原有的設計還是沒打破,昏暗的長廊裡,壁燈的光線不那麼的明亮,夏若踩著地毯走在前面,傅淩宸雙手插在口袋裡走在後。
她的房間便是靠西倒數第二間,傅淩宸長手一撈,她便被他推進屋子裡,反鎖上門的瞬間夏若臉黑掉了。
恨不得拿盤子敲他腦袋:「你想讓大家都知道我們的關係?」
傅淩宸攤攤手錶情無辜的要死,「若若,我不過是想參觀參觀你的臥室。」
夏若狐疑:「真的?」
「不然你以為呢。」想看看沒有他的那些年,她是怎樣的生活,在另一個男子陪伴的歲月中。
朝陽的房間,大片的夕陽灑進來,調皮的跳躍在地板上,窗戶上的風鈴和著風輕輕地響著,叮叮噹噹。
床邊立著兩個巨大的娃娃熊抱在一起,傅淩宸想不出她抱著娃娃的樣子,是紮著兩個小辮子還是紮著馬尾。
拿起床頭櫃上的照片,裡面的女孩子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眉目含笑,蓄到肩頭的短髮,飛揚著青春站在大槐樹下,夏若接過照片嬉笑:「可不準愛上十七歲的我。」你只能看上二十七歲的我,以後會是三十七歲的我,四十七歲的我……
手心空蕩蕩,傅淩宸站直身子,視線掃過桌上的獎盃,嘴角含笑:「看不出來你還有兩把刷子。」
「傅淩宸,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的幼稚,看完了吧,走,出去。」
她推囊著他往外走,傅淩宸反手將她摟在懷裡,吻落在她眉心,「還是十七歲的你好看。」痞痞的笑容,不常見的騷樣。
「姑奶奶,姑奶奶……」門外突然傳來航航稚嫩的聲音,夏若吃驚的從他懷裡跳出來開門,門外只有航航一個,撅著嘴顯然不高興她開門遲。
「你媽媽呢?」
將他抱回屋裡,小傢夥一看見舅舅,一路小跑撲過去抱著他大腿搖啊搖,夏若搖頭索性拿著果盤下了樓。
傅父傅母已經來了,大哥也換了鞋下來,她再次心虛的躲進廚房裡,不要問她為何不敢跟大哥交代她和傅淩宸的事情,而是深知大哥會反對,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沒想的那麼遠,只要能夠在一起便好了,如今喬雨清的離開,感情越加的深刻,正在朝著一個未知的方向前進。
晚餐過後,老太太切蛋糕許願,夏若是躺著也中彈,老太太第一願望就是將奔三的女兒嫁出去。
夏若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表態,大哥一個眼神掃過來,夏若忙笑著說盡量啊,老太太一高興,全家都高興。
夏銘從身後拍拍她:「我說姑姑啊,你可別忽悠奶奶,你就定個時間得了,也省的老太太惦記著。」
夏若迫不得已訂下一年之期,老太太更是高興,能理解老太太為何這麼急著將她嫁出去,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走之前總是希望看見兒女成家立業,家庭美滿幸福。
突然有種衝動告訴她自己已經有了男朋友,但現在的機會還不成熟,在等等吧,最起碼要讓大哥站在她一邊。
當初夏銘娶傅淩霜先攻下了大嫂,大哥才不得不同意,而她和夏銘又不一樣,傅淩霜是嫁進夏家,而她是嫁進傅家。
…………
「想什麼這麼出神?」傅淩宸從身後湊上來,吻上她剛沐浴後的耳垂,淡淡的清香在鼻尖縈繞消散不去,初夏的晚上,夜晚的涼意不大,但也讓她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疙瘩,掌心下的肌膚冰涼,傅淩宸皺眉:「跟我進去。」
夏若並沒反抗,乖乖的由他牽著進去,走過客廳進了臥室,小小的一間臥室,只能容下一張床和一個衣櫃,甚至比不上他的一間浴室,但這男人就是死皮賴臉的住在這裡不肯走。
「傅淩宸,不管你跟我大哥達成什麼協議,千萬記得一點,不準私下行動,做任何決定之前先來我這報道,不然……」看我不整死你。
傅淩宸歎氣,拉過被子給她蓋上,指腹在光滑的肩膀上劃過,坐在床沿,白燈光打下,溫馨在彼此間蔓延,「若若,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而是怕了。」怕老太太和大哥反對啊,夾在你和親人之間選誰呢,就像你當初夾在喬家的恩情和我之間,才發生了那麼多的誤會。
「有我在,不要怕」
「傅淩宸,我不怕,你轉過去,不準那樣看著我。」他的眼睛會說情話,淺淺的情話,不熾熱但是溫暖窩心,恍若劃落夜空的流星,只一瞬間便炫美了夜空,他的眼也在那刻亮了她的心。
…………
B城本就是一線城市,加上近些年經濟快速發展,房價是蹭蹭的上,連帶著物價的漲幅也極其的厲害,唯一不漲的是她的工資,夏若扔了報紙思忖著自己要工作幾年才能買套房子時沈桑榆的電話進來。明天繼續更,嚶嚶嚶嚶~~沒存稿了
第四十一章
聚餐——竟是聚餐,沈桑榆邀她聚餐,還委婉的讓她帶上傅淩宸,都知道了還委婉,矯情龜毛的女人。
給某個男人掛了電話過去,開始收拾東西下班。
傅淩宸的車停在樓下,他們去的最遲,到的時候被何墨陽狠狠剜了一眼,原因很簡單,餓到他懷裡的寶貝了。
夏若訕笑的錯開何墨陽的目光走到沈桑榆身邊,奈何秦越澤的氣場太強,她不過是想調侃她幾句,硬是給秦越澤給頂回來。
只剩下白小乖可以被她蹂躪了,偏偏今晚沒來。
如今皆是成雙入對的甜蜜樣,秦越澤給沈桑榆夾了菜後開口:「這一年忙到頭,不如抽點時間大家一起出去放鬆放鬆如何。」
夏若樂呵呵的沒開口,何墨陽搖著懷裡的人輕問,安穆一點頭,何墨陽肯定沒話說,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何墨陽也能給弄來捧給安穆。
這下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他們兩人身上,夏若無視低頭繼續攪著碗裡的湯,傅淩宸壓力頗大,二哥如炬的眼神恨不得燒死他,大哥實則笑吟吟,誰知道心裡頭在想什麼。
「若若,大哥問你話呢,去還是不去。」
皮球又踢回她這邊,夏若在桌下伸腳踢他,都不知道擋著,夏若喝完了湯拿過紙巾擦擦,對面的四個人八隻眼睛都緊盯著她,壓力頗大啊,「我最近忙,你們去吧。」
「那我也不去了。」安穆窩在何墨陽懷裡第一個發話,沈桑榆也微微的動搖了,扯著秦越澤的袖子:「我們也別去了吧。」
秦越澤瞇眼,表情沒有任何的鬆懈,卻看得夏若心驚,這男人現在是在遷怒。
「咳咳,我最近忙,要不你們去玩吧。」
安穆還是搖頭,沈桑榆表情糾結,夏若頭疼。
一個個都怎麼回事,非要她去不成,但她真心忙啊,上班族容易嗎?
秦越澤最見不得沈桑榆皺眉,對著老四就說:「給人事部經理掛個電話。」一分鐘的事情,非要折騰成這樣。
傅淩宸握著電話被夏若搶了過來:「你們到底想幹嘛,我看不是出去消遣這麼簡單。」
何墨陽是一個眼神都沒有,更別說回答你問題了。
秦越澤依舊瞇著眼,手掌握拳輕叩著桌面。
「女人還是別這麼聰明比較好。」
夏若轉臉看向傅淩宸,那廝淺笑,下巴的弧度很是微妙,「若若。」
「你們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
一路風風火火的回了公寓,摔門進去,傅淩宸跟在身後不語,將她脫亂的高跟鞋擺正,去廚房倒了熱水出來。
夏若深呼吸,推開遞過來的杯子,熱水灑了一地。
轉了個圈,告訴自己要冷靜,可又要如何冷靜。
「傅淩宸,你丫的就是一混蛋。」是誰拍著胸口保證不會私下做決定,會跟她商量,這個人到底是誰。
傅淩宸任由她發火,只要別傷著自己就好。
夏若不讓他靠近,他立在一步之遙的地方,看著她漸紅了眼眶,從回來的暴怒到現在的無聲的靜默。
「傅淩宸,你的腦子呢,你怎麼能這樣做呢?」她極力仰著頭不讓自己掉眼淚,遇見他開始,終於相信一句話,女人是水做的。
「停手吧,求你停手吧。」大哥的公司怎麼能跟傅氏相提並論,況且傅氏身後還站著秦越澤的國際星辰和林氏,根本毫無勝算。
「傅淩宸,他是我大哥,他是我大哥啊。」
傅淩宸心酸,想上前一步,但見她又往後退一步,不得不停下站在原地,今夜的白月光很美,屋裡只開了一盞壁燈,一束束的白月光從廚房窗戶口打進來,照在她身上,清淺的光輝。
「若若,我……不得不為此。」做出決定前早已做好準備被她看穿,一直都知道她聰慧,一般的女子哪能比擬。
「可是你在傷害我的家人啊,若是今天沒被拆穿,等到了國外,你打算幾天完成收購案。」
「若若,我不會真的收購。」
「是啊,不過是用來逼我大哥而已。」逼大哥答應將她嫁給他,逼著他們一個個不得不妥協。
傅淩宸張張嘴,喉嚨滾動,手在黯淡的壁燈下緊握成拳,「若若,我和你大哥並未達成任何協議。」我不會告訴你,他曾堅定的告訴我不會將你嫁於我,不忍你夾在我和家人之間,不想你去嘗試那樣的痛苦,所以替你做了一切,也許是自己害怕了,怕你會為了家人而放手,所有,若若,對不起。
「傅淩宸,你在我這裡的信用已經為零。」在去問大哥之前,不會相信你任何一句話。
…………
「是夏若小姐,夏總已經在裡面。」
夏若愕然,吃驚的隨著她的步子左拐,黑色的大門打開,她茫然的邁了進去。
這便是大哥用了後半生打下的江山,站在頂樓,可以將整個B城的景色俯瞰,說不上多具規模,卻也是不可小覷的一家上市公司,是他所有的心血。
可卻差一點因為她受傷,傅淩宸的手段她太清楚,他們兄弟幾個都不是會心軟的人,商場上的沈浮太多變。
夏凱坐於黑色辦公桌後,合上手中的文件,偌大的辦公室壁鍾走動的聲音清晰的可怕,夏若立在辦公桌前,盡量讓自己看上去自然,扯起一抹笑容。
「大哥。」
「若若,是不是在怪大哥?」夏凱打斷,眼前的人是他一母胞妹,說是妹妹,更像是女兒,「昨晚就在想,你今天定會找過來,傅淩宸手段算不上光明,卻也恰恰證明對你的態度。」
夏若擡頭:「大哥。」
再次被打斷,「若若,那小子的確優秀,你喜歡上也無可厚非,我能理解,我想媽也能理解,但嫁給他就算了。」
「大哥。」夏若不由得提高了嗓音,直視著他的眼睛,眼中的堅決似要溢了出來「我想和他在一起,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我都想。」
「若是我不同意呢,你也要跟他在一起?」
夏若忽然如洩了氣的皮球,懨懨的立著,大哥明顯不悅的醇厚聲夾雜著少許的憤怒砸來,她低頭垂下眼瞼,心中百轉千回。
夏凱怒氣漸平下去,站起踱到她面前,小時候的抱在懷裡的小姑娘如今長成了大姑娘,有了自己喜歡的男人,或許不久之後有了自己的家庭,回首這些年,他又當大哥又當父親的歲月,一切的不愉快都顯得微不足道。
「若若,知道你大嫂為什麼當初選擇嫁給我,當時的我還是個窮小子。」
夏家不過是書香門第,父母皆是教授,大哥大學畢業艱辛創業,那段難熬的歲月。
夏凱走到書櫃前拿下一本書翻著,側過去的臉看不見情緒,隨著他的訴說,她似乎能明白大嫂當時的心情。
「你大嫂下嫁給我這個窮小子當時跌破了一干人的眼,這麼多年,我都明白,她要的是不是榮華富貴,而是一個人的尊嚴和自由,豪門家庭的種種我不想多說,你的性格絕對適應不了,愛好的事業,你捨不得放棄,大哥也不願你放棄,你能明白嗎?」
無聲的點點頭,她想自己是明白的,沈桑榆的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咖啡廳不過是秦越澤給她用來打發時間的地方,嫁入秦家之後,更多人記得她是因為她是秦越澤的妻子,是秦家的少夫人,未來秦家的女主人,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一個家族。
「大哥,若說四年前我為他放棄保送的機會。」
手中的書驀地被合上,夏凱僵硬的轉過身子,神情不定:「若若,你給大哥好好想想。」
站在大樓下,再次回頭望了眼高聳的建築,她不知道大哥會不會改變主意,至少目前不會勸她分開。
傅淩宸的電話進來的很是時候,正好她拿出手機準備撥給他。
「在哪?」一貫低沈的調子,夏若繞過花壇走上了人行道,正值晌午,大街上人並不多。
她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傅淩宸,一起午餐吧?」
臨水而建的餐廳,窗簾半掩,午後細碎的陽光透過鏤空的窗戶斑駁的照在桌子上,也打在對面男人英俊的臉上,光線在男人張英俊出眾的臉上投下深深淺淺的光影,模糊的看不清表情。
服務員送來食物,熟練的擺好,熱氣騰騰的香氣在空氣中蔓延開,夏若的視線終於從他臉上轉移,纖細的手指捏著象牙白的筷子。
「傅淩宸,不吃嗎?」
男人這才微微動了身子,光影微動,骨節分明的手指並沒有握起筷子,拿過醬料細細的調製,然後推到對面。
夏若自然的蘸著,含糊不清的開口:「有點辣了。」
傅淩宸將她蘸著醬咬了半口的食物塞進口裡,眉頭微皺:「調皮。」
夏若嬉笑著不給他吃第二口,埋頭呼哧呼哧的大口咀嚼,辛辣的肉脯吃起來很是夠味,幾乎吃了半盤,被對面的男人移開,夾了許多青菜在瓷碟子上,「青菜去火氣。」
夏若翻眼,這男人還在為昨晚的事情諷她,也不知道是哪個人做錯事情,沒頭沒腦的說句:「我今天去見了大哥。」
「然後呢?」傅淩宸習慣性的瞇眼,放下筷子等著她下面的話。
「沒了,哎,今天的菜色真不錯,以後常來。」
傅淩宸環胸笑,深笑,繼續笑,笑的夏若毛骨悚然就差起了雞皮疙瘩。
「傅淩宸,你真小氣,像個娘們。」
「娘們?我是不是娘們,你不是最清楚。」典型的言語上的調戲,夏若早聽習慣也沒了臉紅,小心的剝了一隻蝦,蘸了醬伸手懸在空中,傅淩宸挨近身子張嘴。
「說,我傅淩宸知道錯了,以後在也不瞞著夏若女王,若是再犯,處以腰斬。」
「你捨得?」他攥住她手腕,輕巧的從她手中咬過蝦仁,溫熱的唇瓣故意蹭著她的指尖,輕輕地撕咬,微微的疼痛從指尖滑過,夏若在桌下一腳踢過去,被他輕鬆的夾住,愜意的舔舐她的指尖,一根根的吮吸,直到將上面的蝦汁全部吮乾淨,才意猶未盡的住口,薄唇勾起的弧度既迷人又欠扁,她動動腳。
「喂,你快鬆開。明天有事情不在,斷更一天,後天繼續更新啊,乃們,等我回來啊~~
第四十二章
傅淩宸一手握住她腳踝,指腹細滑而過每一寸肌膚,淡淡的溫度沾染在腳踝上,加上故意為之的畫著圈圈,酥酥癢癢到心底,夏若緊抿著要笑開的唇角,壓抑著低聲提醒:「這不是在家。」
「不會有人看見。」傅淩宸安撫下她焦躁的心,指腹依舊流連在腳踝上,細滑的肌膚輕輕一握便在掌心,桌子長長的桌布蓋住他在下面的動作。
夏若身子向後仰雙手撐在椅子上,被他夾住的那條腿僵硬:「喂,你個變態,脫我的鞋幹嘛。」
「噓!!」
夏若噤聲,不到兩秒終是大笑出聲,笑到最後漂亮的眼睛泛著瑩瑩淚光。
這頓飯吃的異常不滿意,夏若拎著包不等他率先出了餐廳,傅淩宸結了帳慢悠悠的跟在身後,掌心還殘留著她的溫度,怕癢的毛病還是沒改掉。
…………
隨著五一假期的到來,白小乖的電話越發的勤快,很簡單,那天季瀟然這個未來女婿上門,白小乖的父母是大學教授,思想和她父母一樣,也不願女兒交了個來頭這麼大的男朋友。
「白叔叔有說什麼?」
「看看。」
她搓著指甲:「那就先看看唄,季瀟然不是傻子,你急什麼,安心吧。」
不顧那頭白小乖的求救聲「啪」的掛了電話,傅淩宸美男出浴斜靠在落地鏡前,頂級賓館套房裡的設施相當的好,連這塊落地鏡都異常的大而亮,幾乎嵌滿在了整面牆上,反射的光顯得房間異常的大,亮瑩瑩。
浴衣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露出性感野性的鎖骨,短髮一甩,水珠四濺,夏若抹了把臉上的水珠,恨恨的看著某個毫無知覺依舊賣騷的男人,就不該心軟陪他出來旅遊。
傅淩宸邁著優雅的步子,準確的接住側面扔來的抱枕,夾在腋下朝著沙發走近,夏若往邊上摞摞。
慵懶的模樣,深深的陷在沙發裡,隨著動作領口開得更大,從她的方向正好看見裡面鮮紅的兩點,夏若沒骨氣的嚥口水。
「聲音小點。」
一個抱枕再次扔過去,結結實實的打在他胸口上,彈落在了地毯上,傅淩宸一腳踩在地毯上的抱枕上傾過身子,領口開得更大,就差到肚臍眼。
「又饞了?」
夏若最不能被激,不然肯定要反擊,就像她現在將某個男人騎在身下,素手痞痞的擡起他下巴,另一隻手捏著他的紅XX,得意忘形:「傅小受,叫女王。」
「叫不叫,不叫強了你。」
傅淩宸雖被她壓在身下,卻異常的享受,雙手箍在她腰間,瞇著狹長的丹鳳眼,眼縫裡的墨黑一點點的暈染開,夏若鬆開他下巴,揪著他的眼皮子,「傅小受,休想電我。」
傅淩宸笑,眨眨眼,她鬆開,坐直身子,雙手按在他腹肌上,伸出兩根指頭調皮的戳著,他悶聲一聲,「你丫的太硬了,簡直戳不動,叫女王,我就放了你。」
夏若今天難得心情好的想調戲他,又戳著他的肚臍眼,傅淩宸仰躺在沙發上,眼神變暗,也不捉住她亂動的手,「若若,女王不是你這個樣子。」
夏若「哦」了聲:「那是什麼樣子?」她把耳朵伸過去,聽完一拳打在他小腹上,面色微紅:「傅淩宸,你真想試試。」
兩根細細的領帶綁住男人的手,浴衣半敞,斜斜蓋在身上,露出精瘦的胸肌,燈光下泛著銅色野性的光澤,黑髮上的水珠順著鬢角流下,滴落在性感的鎖骨上,女人黑髮披肩,仰著頭騎在男人身上,粉唇勾起的弧度嫵媚而誘人,纖細的手指魅惑的挑開男人浴衣,順著胸膛一寸寸的打開,唇舌隨即落下,一路從胸口舔舐到男人小腹,在肚臍眼處輕輕咬上一口,男人仰頭悶哼一聲,喉結上下滾動,燈光下的眸子深邃如海,熾熱的光一點點散開。
夏若手掌按著他小腹,慢慢的移動,微微仰頭舔唇,丁香小舌魅惑的掃過唇瓣,勾人的眼神卻異常的明亮清純:「傅淩宸,你注定是受。」
浴衣整個被脫下扔在地毯上,傅淩宸依舊慵懶的躺在她身下,但緊繃的身體卻洩露了他的情緒,夏若雙手移到下面,細細的攥著,輕輕一撥,得意的看著他臉上的神色,「想要嗎,小受受。」
傅淩宸倒吸一口氣,身體更加緊繃,嗓子裡的音咕嚕嚕,眸光越加深邃幽長。
「叫聲女王我就給你。」夏若低頭湊近他唇邊咬下一口:「叫女王啊。」
不叫,哼,她坐在上面,隔著薄薄的一層內褲感覺到他頂、端濕、濕,故意來回的蹭著,直到他腫、脹的更加的大,在從中間一捏,頂、端更加、濕,她來來回回也自個享樂完了,趴在他身上細喘著氣。
「沒意思,不玩了。」
傅淩宸鐵青著一張臉,未釋放出的堅、硬直直的昂揚在空氣中,沾染著乾燥的空氣,那個女人卻自己到了極致,高高興興的要去睡覺。
夏若從衛生間裡整理完畢出來,某個男人立在門口,黑著一張臉,下、身一、柱、擎、天。
「啊~~不要了,傅小受,不要了……」
夏若氣息紊亂,黑髮淩亂的散落在身後,十分佩服這男人的體力,纏著她從浴室一路做、到露台,然後她不要臉的死活求他也不肯放過,將她放在茶幾上,從後面狠、狠、刺、入,她酥、軟成一灘水,嘶啞著嗓子求。
「若若,女王不是像你這樣?」傅淩宸架起她一條腿,從側、面進、入,這個姿勢讓他們恥、骨更加契合,緊緊吸、附在一起,房間裡再次響起「啪啪啪」水聲。
回到床上時,她連求的聲音也沒了,只能撅著、臀、任由身後的男人操、弄,傅淩宸狠狠咬著他白嫩的臀,急速的一陣、推、送,低吼著一聲、射、了出來,身下的人沒了力氣,早早癱軟在床上,全身泛著粉嫩的潮紅。
縱、欲的後果早知不會好受,懨懨的捲著被子當蠶寶寶,一動也不動。
傅淩宸昨夜靨食足了,這會也裝起了正人君子,手規規矩矩的攬在她腰間,絲毫沒有任何揩油的舉動。
「今天想去哪玩?」頭上傳來男人的淡淡的聲音,夾雜著嘶啞,韻味自在其中瀰散。
「我這樣能去哪裡?」她沒好氣的回道,來這兩天,都是在酒店度過,還不如擱在B城呢。
「呵呵,生氣了?」傅淩宸撩起她耳畔的一撮黑髮纏繞在指尖。
「不想理你。」
「安穆來了,你也不想理我。」
腹黑的男人自有辦法讓自己的女人服服帖帖。
他們去的遲,安穆和何墨陽早已經到了,初夏的陽光算不上多濃烈,兩個人帶著太陽帽坐在農家小院的籬笆下,深淺不一的籬笆影投在他們身上,偶爾幾隻蝴蝶從籬笆旁的野花上忽起忽落。
夏若喘著氣,臉頰因為運動紅撲撲的像個蘋果:「誰想出的主意,爬山,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傅淩宸上前一步架著她上前坐在籬笆下的古井蓋上,才放下登山裝備。
安穆就比她氣息穩定的多,淺笑著靠在何墨陽身上,哪像她這麼的狼狽啊!
「出來也不吱一聲。」敢情她安大小姐還就喜歡跟她一起出來,夏若翻翻白眼:「爬山,也是你想出來?」
「嗯,不喜歡嗎,是誰跟我抱怨自己胖了,我才想出個這麼好的鍛煉方法,據說今晚山頂有流星。」安穆顯然是奔著流星而來,她動動腳,酸的厲害,別說是流星了,就是滅絕的恐龍,她也不想看一眼。
懷裡人言笑晏晏的樣子,何墨陽甚是歡喜,柔和的眼光掃過夏若,她心裡「咯登」一聲,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人家的樂子。
四個人爬山,安穆顯然是隨著心情來,高興了走幾步,不高興了何墨陽的背著她,傅淩宸背著登山裝備走在她身側,時不時拉她一把。
山道旁的景色十分不錯,青蔥的樹木掩著一地的野花青草,初夏的季節,夕陽的光透過枝椏斑駁的打在草地上,林間的鳥一陣陣的飛起,從東面飛到西面。
夏若好奇為何整個小道上只有他們幾個時安穆停下腳步說累了,大家便都停下坐在石頭上休息,傅淩宸擰開水遞給她。
「還要多久才能到山頂。」她都快累死了,伸著舌頭喘氣,像炎炎夏季裡狗狗熱的喘氣一樣,安穆倒是很輕鬆,把玩著手中的野花,一點也不見喘氣,在轉眼一看,四個人中只有她一個人喘氣,這都一個個什麼體質啊。
等到了山頂時薄薄的夜色已經籠罩下來,薄薄的一層壓低著山頂,夜色籠罩下的山頂很是漂亮,俯瞰著整個城市,萬家燈火在這一刻都成了你眼中閃耀的星火。
溫暖的外套披上肩,夏若回頭,傅淩宸雙手懷著她站在身後,下巴輕輕地搭在她肩膀上,呼出的熱氣吹散耳畔的髮絲,一起一落間酥酥癢癢。
「累了?」傅淩宸開口,習慣性的將她的往懷裡緊緊,夏若順勢靠近他懷裡,指著夜色沈沈的夜空咬牙切齒:「若是今晚沒看見流星,傅淩宸,我就把你從山頂扔下去。」
他掏掏耳朵,「悍婦啊。」
「傅淩宸,你不想活了。」
「噓,小聲點,他們還在那邊。」
夜晚山頂的溫度低的很,傅淩宸找來了枯枝堆成一堆,紅色的火苗舔舐著枯枝燃起,深深的映在男人的臉上。
夏若坐了過去,添了幾根枝椏,「刺刺」的火苗舔舐的厲害,她往後退了一步,安穆也走了過來,跟著她一起添火,不遠處兩個俊逸的男人搭著帳篷。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安穆丟了跟枝椏進去,火苗立馬竄了起來,紅彤彤的映著她的臉。
夏若笑,「記得,怎麼會不記得,當時我就在想到底受過什麼樣傷的人才能彈奏出那樣浸入心肺的曲調。」
安穆撥著火堆:「夏若,你比我幸福,就算沒了傅淩宸,你還有夏家,但我若是沒了何墨陽,便什麼也沒有。」一個沒有家的人,渴望的感情在夜深人靜的夜晚來的尤其的強烈,無處可藏。
夏若看向他的方向歎息:「但是若沒了他,放棄的不是另一半愛情,而是另一半的自己。」
「你比我看的透徹。」
不好意思,今天趕回來了,更了一章,明天繼續
第四十三章
山頂的夜空很美,月亮又亮又大,似是懸在觸手可及的夜空,可一旦伸手又會發現,其實遠不可及。
貓頭鷹從崖邊樹枝上飛起,撲騰著翅膀劃過空氣,她裹緊外套坐在篝火旁,吸吸鼻子。
「看,流星。」對面安穆一聲喊,她忙擡起頭,什麼也沒看見,黑沈沈的夜空除了月亮和星星什麼也沒有。
「在哪呢?」脖子扭了一圈。
「就那麼一下子劃過去,你別低著頭,流星不會落在你腳邊。」看見「唰」的一下子劃過去流星的安穆顯然很是激動,拉著何墨陽去了岩石那邊,傅淩宸摸摸鼻子坐在她身側,暖暖窩心的溫度瞬間將她包圍。
「何墨陽真是愛慘了安穆!」
「何出此言?」傅淩宸的目光落在岩石後的一男一女身上,二哥的過去他不清楚,但認識這麼久以來誰都知道他心裡頭有個心尖尖的人,恨不得融入自己身體。
「用心感受。」
傅淩宸笑,「那你感受到我了嗎?」
夏若靠在他懷裡搖搖頭。
「若若,你說下一刻會不會有流星?」
夏若再次閉著眼搖搖頭。
「若是有就嫁我。」
「不要。」
他的吻落在眉心,然後下移堵住她說「不要」的嘴。
熟悉的味道充斥著自己的感官,舌尖相抵後的纏綿,他的眸子在夜色中格外的幽深,仿如一潭深水,將她毫無抵擋的吸進去。
「若若,你看。」她下意識隨他蠱惑人心的聲音擡頭才知道又被騙了,漆黑的夜空晚風拂過那有流星啊。
手指一涼,她本想瞪他的眼眨了眨,有些東西重重的在裡面如墨般浸染開來,閉上再睜開,每一根神經都在感受著手指上的冰涼,這個曾被她扔掉的東西再次回到手上,竟似是過了多少個宇宙洪荒,萬物輪迴。
眼角潮濕在炫美的夜色,她窩在他懷裡,溫暖的懷抱隔絕了冷風,思念如冰冷的鑽石,閃著光,切割她所有的心事,從相遇到相愛、分離後的一幕幕,幻燈片般在腦海裡掉落,迴旋,或許是夜美得太過絢麗,才會有喝了酒後的微醺,沈醉在他營造的氛圍裡。
…………
回B城已是三天之後的事情,安穆和何墨陽飛去了國外,沒半個月是不會回來。
傅淩宸自回來之後便忙著加班,應酬,夏若也不閒,老太太最近身體不好,她便住回夏宅,傅淩宸便一個人住在公寓,每晚一通的電話準時響起。
航航在她床上蹦蹦跳,玩具槍扔在腳邊上,一聽見枕邊的電話響了,高興的爬過去捏著手機,她還沒搶過來,小傢夥已經按了接聽鍵。
那頭聽見是小孩子聲音便知道是他。
也不知傅淩宸跟他說什麼,小傢夥「咯咯」笑,在床上打滾,胖乎乎的身體就差跟球一樣,滾啊滾,夏若站在床邊上,就怕他滾下去。
「姑奶奶,舅舅要跟你說話。」小傢夥眨著圓溜溜的眼睛,撒嬌的把手機給她,夏若開了玻璃門,站在露台上,正好能看見床上的航航。
「什麼時候回來?」
夏若聞言一笑,飛揚的眉角顯示著她此時愉悅的心情:「大侄子,想姑姑了?」
「若若。」
「嗯?」
那頭的男人皺著眉頭,一手按著,長廊裡空氣不那麼新鮮,他走到長廊盡頭打開窗戶,大口大口的吸著空氣:「若若,我們不能在這樣下去。」
夏若的笑容漸漸斂住,手機那頭男人再沒了聲音,只有淺淺的呼吸,她也想歎息一聲,她又何嘗不是呢。
傅淩宸握著手機的姿勢沒動,直到那頭掛了電話,聽筒裡變成單調的機械聲,他才微微移動身體,靠在鏤空的窗戶上,窗簾飄蕩,晚風沁涼,吹散了酒精帶來的燥熱,點了支煙靜靜的吸著。
「淩宸,夏家不會將他們唯一的女兒嫁給你。」
那天他和父親挑開所有的話,義正言辭的告訴他要和愛的女人結婚,他的父親坐在書房的檀木桌後沒有任何反對言語臉色抑沒有幾變,只說了一句「淩宸,夏家不會將他們唯一的女兒嫁給你。」
母親為了父親犧牲了很多,放棄了最愛的國畫事業,成了B城傅家的女主人,相夫教子的日子平淡如水,小時候經常看見母親翻著畫頁抹眼淚,傅家二樓最東邊的屋子,常年的鎖上,他知道鎖住的不是一間屋子,而是母親的夢想。
所以他定不能讓夏若走上這條路。
…………
白小乖自帶了季瀟然回去之後便悲劇了,不用猜也知跟自己一樣的原因,季家說起來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並沒有傅家深,季母這些年也是隨著季父一起打拼,商場上夫唱婦隨,煞是羨慕人,直到季瀟然從國外回來之後才逐漸放權,在家安享晚年。
而傅家的情況便不同,當年傅母進傅家時,被當時強權的傅老爺子明裡暗裡逼著放棄了事業,當了豪門主婦,相夫教子,這麼多年過去,傅老爺子絲毫不覺自己的做法錯誤,更是將這條作為傅家媳婦的教條,任何嫁進傅家的女人,都不得在外拋頭露面。
這哪是豪門啊,根本就是牢籠。
夏若捧著杯子歎氣,白小乖躺在沙發上嗑瓜子,瓜子殼吐了一地,夏若抓狂,一腳踢過去,她身子一閃輕輕鬆鬆的躲過,得意洋洋的踩著抱枕。
「大若,你暴躁了,莫非是慾求不滿?」
夏若叉腰瞪眼:「白小乖你想死了。」
「嘿嘿,不敢。」本是嘻嘻笑笑的人突然間沒了笑容,沈默的蹲在沙發上,瓜子散落一地,夏若踩著瓜子殼走過去坐在她身旁,拍拍她:「記得小時候你心情不好時喜歡猛喝水,現在要來一杯嗎?」
「要。」
夏若搖頭,遞給她一杯水,她咕嚕咕嚕喝下去:「再來一杯。」
一連喝了幾杯,終於止住了,坐下來雙腿微弓,臉深深埋在膝間。
「大若,怎麼辦,老頭子要我和季瀟然掰了。」
夏若笑,笑著笑著鼻子一酸,她要是知道怎麼辦就不會跟傅淩宸成這樣了,走一步是一步,但終究還是瞞不過去,老太太遲早會知道。
「大白,其實我住回去第一天晚上就知道老太太並沒有生病,是大哥騙了我,但我不怪他。」想用這種方法減少他們的相處,更可笑的是還介紹了一個家世不錯的男人給她,傅淩宸不知道,若是知道了還不知跳腳成什麼樣,估計當天就要去夏宅親自拜訪老太太。
「我也不怪老頭子,但夾在兩邊真的很難受,大若,我心裡憋得難受。」
一向強悍的白小乖,抓敵無數的白小乖這時候也紅了眼眶,窩在她家的沙發上一下下拍著胸口,哽咽著說難受。
夏若繞過去開了門,季瀟然紅著眼站在門外,髮絲淩亂風塵僕僕的模樣,她看了眼進了臥室,出來時兩人已經走了,她看著滿地的瓜子殼抓狂,恨恨的想白小乖下次見面你死定了。
傅淩宸進門意外的看見幾天未回的女人正捲著袖子彎腰掃地,略微吃驚後從身後緊緊地抱住,像個孩子樣的撒嬌,夏若撅著屁股頂他:「給我到一邊去,沒看見我忙著。」
「若若。」
每次他一撒嬌她就會心軟,這次:「傅小朋友,舉起手,站到一邊去。」
傅淩宸不情願的蹭兩下意猶未盡的立在牆邊上,臂彎裡掛著還未放下的外套,夏若瞪了一眼,利索的將衛生弄好,回來他還立在牆邊上,一雙眼幽幽的望著她。
夏若氣結:「你丫的給我正常點。」
傅淩宸臉上的笑意漸漸沒了,按著眉心踱到茶幾前放下東西,頎長的身子陷在沙發裡,這時候的疲倦爬滿了俊俏的面容,她走過去輕按著他的穴道。
「若若,抽空跟我去看爺爺。」
夏若手一抖,指甲刮在他臉上,一道長長的紅印子盤桓在腦門上,傅淩宸攥住她急急收回的手,「逃避不能解決問題。」
她也沒想逃避啊,只是現在還沒準備好,人人畏之的傅老爺子,傳統,古板,控制欲等等,一個個詞在腦子裡蹦過,過去大家族的權利人物,就連傅父也不得不聽命的人,近些年因身子不適才淡出:「我該買什麼禮物?」
傅淩宸說什麼不用買,但初見見面怎麼能什麼也不買呢,即使老爺子什麼也不缺,但面上還是要做足了,省的給挑毛病。
老爺子近些年來住在療養院,四周環境清幽,靠山靠水,來一趟都想在這裡住幾天,迎面走來的老人,夏若沒記錯的話是某個有名的上將,歎了口氣,住這裡的都是有權有勢的啊。
跟著傅淩宸上前打了招呼,轉了幾個彎才到老爺子的住處。
中套的別墅洋樓,白牆紅磚,四周白色籬笆掩飾在青草中,還未走上小徑,一條巨型犬從半掩著的門裡衝出來,兇猛的吠了幾口,夏若嚇得禁了步子,傅淩宸忙把她護在身後,對著狗做了幾個手勢,狗狗突然懨懨的坐下搖著尾巴,聾拉著腦袋一點點的湊近。
「你摸摸它,很乖的。」
夏若壓根不相信傅淩宸說的話,很乖?
傅淩宸見她疑惑的撇,拿著她的手按下去,掌心軟軟的狗毛,跟自家的貓咪一樣的柔軟,若是可以換張貓頭會更可愛一點,夏若這麼想著,門忽然被打開。
老爺子杵著枴杖立在門前,整個人嚴肅的似鑲在了門框裡,像是幅經年的畫頁,臉上的溝壑寫滿了歲月走過的痕跡,渾濁的眼掩飾不了的老態龍鍾,夏若忙將手從狗頭上拿下,端正不失禮貌的站在傅淩宸身旁,隨著他叫了聲爺爺。
「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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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老爺子被傭人扶著進去,轉身過去的背影都帶著股子的尖利和古板,夏若心肝一顫,亂了腳步。
「若若,我記得你不是這麼膽小的。」傅淩宸扶著她故意湊近耳邊說,她剛想掐他,老爺子轉身過來,夏若忙立正站好,臉上又恢復端正的神情,笑而不露齒。
「都坐吧。」老爺子一發話,大家都落座。
落座後,傭人泡了茶端上來,上好的龍井,茶香四溢,夏若端著茶杯細細戳了兩小口後放下,坐立不安的感覺立刻襲上心頭,這屋子太大,空曠曠的沒有人氣,這是夏若的第一感覺。
雖有陽光從窗戶照進來,依舊有股陰森森的味道,琢磨來琢磨去估計是心理效果吧!
「淩宸,喬家的丫頭不喜歡嗎?」
老爺子一句話就讓氣氛僵掉,底氣十足的繼續下文:「你對得起喬家嗎?」
又一句話砸過來,夏若面色不動。
傅老爺子也注意到這丫頭,年紀輕輕,不嬌氣不浮躁,識大體,定是家教極好,不簡單哪,光是沈得住氣這點就不錯,不過想想喬家丫頭。
「你喬爺爺最近身體不好,喬丫頭又不在國內,你去看看他。」
傅淩宸聞言點點頭,拉著夏若站起。
傅老爺子一敲枴杖,呵斥:「怕我吃了你媳婦不成。」
夏若忙抽回手,推推他:「你去吧,我在這和爺爺聊會天。」
傅淩宸雖是極其不願意也不得不出去,夏若看著他出了門轉過臉來對著老爺子。
傅淩宸在喬老將軍那裡稍稍坐了一會,心裡惦記著那個女人,自己爺爺的脾氣他最清楚不過,也只有逝去的奶奶說的話還會聽聽。
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白色籬笆下狗懶洋洋的趴在草地上搖著尾巴,她蹲在地上拿著青草撓它耳朵,他懸起來的心一下子落了下來,如初夏的陽光,暖暖的安好。
10點鐘的陽光有些微微的刺眼,他迎著光腳下是綿軟的青草,夏若聽著背後淺淺的腳步聲,便知是他,當你深愛一個人時,他的腳步聲便是踏在你心裡,熟悉的不可思議。
回去的路上,夏若閉著眼陷在座椅裡,窗外的景物一幕幕遠去,傅淩宸右手毫無節奏淺敲著方向盤,後視鏡裡緊頜著眼的女人從上車起便這樣,讓他落下的心再次懸起。
夏若是被他急剎車弄醒的,身子猛地向前傾,迫不得已睜開眼。
「怎麼了?」
傅淩宸恍若沒聽見她的話,反問:「是我該問你怎麼了?」
夏若笑,風輕雲淡:「傅淩宸,你到底怎麼了,你爺爺很有趣,說很滿意我,放心吧,快開車,我餓了,去上次的那家。」
傅淩宸神色幾遍,音節在喉嚨裡凝噎,握著方向盤的手鬆開——握緊,最終發動車子。
第一次見家長的感覺相當的「好」,夏若現在回想起來仍覺得心中那股子鬱結還堵在胸口,發作不出,抓著傅淩宸的毛巾死勁搓,搓死你,滿手的泡沫,夏若看見鏡子中面目猙獰的女人,忽如洩了氣的皮球,傅淩宸,你爺爺不愧是人人畏之的傅老爺子啊!
「夏若,淩宸既然喜歡你,我也不反對,從明天起辭職,在家學學怎麼做一個合格的媳婦。」傭人適時的送來學習表,她看了一眼就想大笑出聲,「到時我會派人好好教你,你們夏家也是書香門第,你的教養我很滿意。」
甚至不問她願不願意便已做了決定,如此強勢的態度,也難怪當年傅母被逼的放棄事業。
「若若,洗好了沒?」
她甩甩手上的泡沫,將兩條毛巾過清了水擰乾拿出去給他:「曬在藍色的架子上。」
手機上跳躍的名字,夏若捏著電話進了廚房,大哥渾厚的聲音從話筒裡清晰地傳來,身旁還有大嫂的聲音,偶爾還有航航的笑聲,可以想像到定是一家子坐在客廳裡天南海北的聊,溫馨的畫面似在眼前。
「找個時間把他帶回來。」
夏若捏著手機久久的才回過神來,那邊已經掛了電話,廚房窄小的空間裡她不小心打翻了碗,碎了一地的瓷片。
「站著別動。」不知何時他進來,繞過瓷片將她打橫抱出去,「好好呆著,我去清理。」
夏若撅著嘴不情願,站在身後看著他將碎片清理好,還未等他轉身,她從身後抱上去。
寬闊的肩膀,沒有胸膛的溫暖,卻有股安定人心的效果,難得享受這女人的溫情,傅淩宸一手搭在廚房的玻璃門上一手微垂著,指尖碰著褲縫,後背隔著薄薄的襯衫,她溫熱的氣息透過衣料噴薄在背上,說不出的感覺,心神蕩漾間她的手在腰間一掐,力道不大,完全是在饒癢癢。
「傅淩宸,我大哥讓我帶你回家。」
她悶悶的說,被她環在懷裡的男人沒有任何動作和語言上的表示,她不滿,踮起腳尖一口咬在他肩頭,連著布料一塊咬,濕漉漉的口水沾著上面,得意洋洋的炫耀。
懷裡的人睡得安穩,長長的睫毛在黯淡的壁燈下投下一層淺淺的影子,映的臉上深淺不一,睡覺時愛嘟著嘴,醒時愛不知疲倦的跟他鬥嘴,到哪都不肯認輸的性子,也不知在國外吃了多少苦,她離去的那幾年,他無數次的去英國,也只能站在川流不息的街頭,有目的卻沒有方向,一個個的背影相似的女人他都會驚喜的上前,一次次的失落,不敢眨眼,怕只是一眼之間的錯失……
如今呼吸相抵,髮絲交纏,十指相扣的日子,為何依舊覺得恐慌。
…………
安穆回來的那天,給每人都帶了禮物,她打開後,差點氣爆了,竟是情趣內衣,上面附贈的紙條看得她更想冒火,「祝你和你家男人有個愉快的夜晚」愉快兩個字打了又黑又大的雙引號,一擡頭她奸笑的回身,被身後的何墨陽撈進懷裡上車走了,她抱著盒子從茶館出來,下午五點夕陽西斜,將她細細密密籠罩在夕陽下,美好的似是經久不衰的畫頁,孟知衍的車慢慢的跟在她後面。
夏若走著走著突然發現大家的目光都看過來,一扭頭看見孟知衍拉風的紅色瑪莎拉蒂開的跟只烏龜樣的在她身後,不閒招蜂引蝶的升起頂棚,身上的正裝竟和紅色的跑車意外的融合在一起。
「大美女,壓馬路啊!」
夏若抱著盒子真想一臉血噴死他,自顧自的開了車門上車繫好安全帶,「孟大公子聽說你戀愛了?」
「是啊,要見見嫂子?」他挑眉。
一聽這話便知是敷衍,「孟知衍,你作死啊,小心變大齡剩男。」
「我沒記住你現在已經是大齡剩女。」
夏若頓時噤了聲,眼睛瞪的老大,是啊,她都是大齡剩女了,也怪不得大哥著急的跟什麼似的。
「孟知衍,我若是嫁不出去怎辦啊?」
「這是時候我若是說會娶你,會不會被傅淩宸報復啊。」
夏若笑著打過去,孟知衍的車橫七扭八。
…………
趁著週末天氣晴朗,夏若將傅淩宸帶了回去,傅淩霜做內應,串通夏銘,然後兩個人合著夥起蠱惑大嫂,現在大嫂持著不反對的態度,但也不支持。
老太太事先便已知道她今天帶人回來,穿了一件深紅色的外套抱著貓咪坐在自家的大廳裡,精神很好,大嫂在身側照應著,他們剛進家門,大哥從樓上下來,傅淩霜的情報很準,大哥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
傅淩宸不是第一次來夏宅,老太太對於這個親家的大兒子很是滿意,樣貌、家世、人品、學識皆是上乘,「坐啊,小傅,來還帶什麼禮物啊。」花白的發襯著笑瞇起的雙眼,很是慈祥。
傅淩宸買的禮物得到傅淩霜透露的內幕,每人一份,自是擇其所好,夏凱瞥了眼茶幾上的禮物,朝自家妻子使了個眼色,「小傅啊,中午就留在這吃飯吧。」
夏凱明顯的不悅,再次看向自己的妻子,大嫂早已被夏銘和傅淩霜串通了,此時根本不理會他。
「不如叫親家也過來吧,反正遲早是一家人。」
夏若心裡「咯登」一聲,大哥出招了。
「也好,我這就打電話過去。」
傅淩宸應著,打完電話掛著笑進來和傅淩霜相視一眼,夏凱自然也看見,瞥向自家兒子,夏銘抱著航航,依依呀呀的教他詩句。
當家的人今天忽然發現周圍人皆被收買,一時間鬱悶難解,茶杯擱下的力道不由得大了些:「老夏啊,杯子得罪你了。」
夏若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大哥,又低下頭來。
傅父傅母來的很快,引擎聲剛在外面響起,航航撲騰著圓鼓鼓的身子從夏銘膝蓋上滑下來,一路小跑出去:「外公外婆~~」
傅母喜得合不攏嘴,甚至連來這裡的正事都給忘了,只顧著親外孫,傅淩宸立在旁邊虛拳輕抵在嘴邊「咳咳」兩聲提醒自己的母親。
傅母這才想起正事,抱著航航看向傅父。
傅父及其精明:「親家啊,看來這次咱們還要做親家啊,都是緣分啊!」
夏凱也是在商場上爬滾這麼多年的,也不挑明拒絕適時轉移了話題,拉著傅父上樓看勞什子的古董花瓶,夏若捧著果盤出來時老太太正和大嫂傅母們說著話。
看似簡單的飯局,夏若吃的精疲力竭,一字一句的揣摩大哥說的話,老太太樂呵呵的笑的一天沒合攏嘴,也不知是不是滿意。
「若若,我累了,你扶我上去。」
夏若看了傅淩宸一眼扶著老太太上樓,長廊裡老太太驀地說起逝去的父親,夏若便已知道她的意思。
「你父親走的早,這麼多年家裡的事情都是你大哥扛著,不容易啊,他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若若,你也是聽話的孩子,多的我也就不說了。」
出了臥室,她站在門前思忖了許久,下來時傅家人已經走了,航航也跟著外公外婆去住幾天。
第四十五章
一場雨後,B城漸漸熱起來,空氣不安的躁動,街道兩旁的梧桐樹葉茂盛的伸展著枝椏,投下一大片的陰涼,從一樓爬到公寓的樓層額上沁了薄薄的一層汗,白色的襯衫濕濕的貼在背上,放下購物袋開了門,幾天未歸,傅淩宸這丫的竟然養豬了。
換洗的衣物扔了一地,鞋架上的皮鞋橫七豎八,茶幾上的雜誌淩亂的看不見桌面,夏若換了鞋蹬蹬蹬跑進臥室,衣櫃大開,裡面的衣物更是亂的沒章法,床上的被子一角還落在地上,她氣呼呼的提起來,完全相信那傢夥是在不滿。
像個孩子樣的將公寓弄成一團,她站起來環視了一圈,撕下便利貼寫了兩句話貼在冰箱上,拉著行李離開。
到機場時,夏若思忖了半天覺得還是給某個小朋友掛個電話,安慰一下,意外的那頭竟然關機,機械的女聲一遍遍的提醒,她合上手機隨著同事一起登機。
臨時去W市是公司指派下來的任務,本沒有她,但王姐的孩子生病著實走不開,丈夫也在外出差,她想了想便跟總監說讓她去。
飛機降落在W市已經是傍晚,走出機場天空中一片霞光,染紅了半邊天空,美得炫目,她瞇著眼看了半響才跟著他們上車。
沿途的風景很是美好,跟B城的風格截然不同,小橋流水,頗有股子江南水鄉的微妙,這裡算不上大城市,頂多是個二線城市,生活節奏當然也不快,靠著當地有名的溫泉,投資者眾多,當然傅氏也是其中之一。
到了下榻的酒店,來的人正好對半雙數,便決定兩人一間,夏若和一個女同事進了房間,長途的旅程都覺得太累了,在房間裡叫了餐,趁著她去洗澡,翻出包裡的手機,沒有他的電話,倒是大哥來了一通,回撥過去告訴他在外地出差,問候了幾句才掛斷。
沖了澡出來,夜色更濃,似是研化不開的墨汁,一大片的染在天空中,似是要滴下來,這樣的夜看的夏若竟有些心神不寧,抱著被子躺下輾轉了許久才睡著。
睡意朦朦朧朧間竟感覺身下在晃動,夏若猛地驚醒,漆黑的屋子因為拉上了窗簾沒有一絲亮光,床頭的水杯「嘩啦」一聲碎在地上,不好的預感和恐懼齊齊襲上心頭。
「梅姐。」來不及多想撲過去搖醒她,她也被突然的震動嚇醒,抱著被子傻了,夏若拉著她便往門外跑,趁著震前的幾秒迅速逃生。
也幸好他們住的酒店並不高,三樓,此刻電梯是決不能坐,樓梯間尖叫聲不斷,夏若強忍著被踩了無數次,人群裡拉著梅姐好不容易跑下樓。
第一波地動剛過去,她和梅姐順利出了酒店,劫後餘生的恐慌在心底蔓延的厲害,第二波地動很快來臨,比上次的更為厲害,她站在酒店外的空地上差點跌倒,梅姐險險的扶住她。
屹立在夜色中的建築物在眼前瞬間的坍塌,迎面的灰塵味將她所有思緒全部淹沒,聽不見身旁人的哭喊,仿若四周皆是煉獄,自己深處其中,將她剛開始的堅強一片片的瓦解,褪去所有防固之後脆弱的不像話,梅姐將她摟在懷裡,單薄的睡衣在濃濃夜色裡染上少許的濃烈色彩。
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淩晨時分,夏若站在廢墟之中,即使在怎樣的強悍,面對突來的自然災害,心底的害怕猶如深井,將她淹沒,瑟瑟發抖的強作鎮定。
「人都在嗎?」突然聽見身後的男聲,夏若轉頭是總監,及其狼狽的立在人群中,一腳的拖鞋掉了光著腳丫,環顧四周,也幸好他們住的樓層低,這才有了逃生機會,不敢想像,若是自己剛才沒逃出來被掩藏在裡面會怎樣?心顫抖的不像話,這個時候異常想念那個人,他的笑,他的壞,都急不可耐的想觸摸,只要能聽聽聲音也好。
傅淩宸從夢中驚醒,餘震雖波及到B城因為不是震源卻也無礙,顫抖的撥了她的號碼,幾次按錯了數字。
「傅淩宸,你給我冷靜。」
永遠是不通……
他猶如困獸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不敢往下想,腦袋要炸掉,若是……若是……
秦越澤半夜接到老四的電話便知出事情了,桑榆剛剛驚醒被他一陣哄睡著了,他握著手機眼神複雜進了書房。
「那邊情況怎麼樣,聯繫上了?……嗯,馬上聯繫……現在絕對不行……老四,一切小心……」
夏家在收到消息時炸開了鍋,所有人皆瞞著老太太,老太太看見電視上播的災區情況摸著眼淚,夏凱坐立不安點了支煙被大嫂呵斥一聲滅了。
「我去外面轉轉。」
傅淩霜將航航塞給夏銘也跟著出去。
幾番思索:「爸你放心,姑姑不會有事,我大哥夜裡已經趕過去了。」
夏凱一驚,本是想再點支煙的手一頓,煙從台階上滾下去,他用上了所有人力物力也聯繫不上若若,甚至連她的生死都不知。
「嗯,給他撥電話。」
傅淩霜趕緊撥了電話過去,夏凱拿著電話轉身去了假山後面。
傅淩宸掛了電話,倚在座椅上,恨不得現在就飛去她身邊,將她緊緊鎖在懷裡融進身體裡去,這輩子也不分離。
幾乎動用了所有的人脈,連秦父的力量也全都借來,軍用飛機降落在一片廢墟之中,霧靄沈沈,籠罩著這片災區,哭喊聲細數落進耳中,渾濁的空氣掩飾不了的悲傷,踩著瓦礫一步步走進去。
餘震不斷,省裡第一時間組織了救援人員,夏若從清晨開始便被上面轉移到了安全地帶,塑料搭起的帳篷,風一吹嘩嘩響,一群劫後餘生的人狼狽的坐在裡面,個個低埋著頭沈思,這樣的氣氛裡,再沒了心思說說笑笑,外面餘震不斷,她裹緊身上單薄的睡衣靠在篷邊,昨晚逃出來時不小心扭到了腳,當時不覺得,現在停下來鑽心的疼,臉埋在臂彎裡,脖子上的戒指緊貼著皮膚,她輕輕地摩挲著,那個男人現在定是收到消息,怕是要急瘋了吧,苦澀的笑,扯著乾涸的唇角,撕裂的疼。
到了下午,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薄薄的霧靄更濃,能見度極低,這樣條件下營救開展的更加困難。
以前只在電視上見過,如今輪到自己身處這樣的環境,心裡就跟有個機器在攪著一樣,疼的要死,75級地震,多少人遇難啊,昨晚剛從酒店逃出來,跟他們一起登記的一對夫妻,只有妻子帶著孩子逃出來,丈夫為了護著他們被掩埋在裡面,她看著妻子抱著孩子蹲在地上掩面痛哭的模樣,便想到了遠在B城的傅淩宸,若是她也被掩埋在裡面,他該會多難過啊,還有老太太和大哥他們。
「夏若,外面發水了。」梅姐叫了她一聲,她扶著篷子站起,隨著人群出去排隊拿水,物資奇缺的災區,她從昨晚到現在也沒喝上一口水,更別說是食物。
小雨打濕了她單薄的睡衣,黑髮一縷縷的貼著臉頰,風雨中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拿了水一瘸一拐往回走。
「若若。」嘈雜的人聲裡夏若停了腳步,自嘲的笑,竟然幻聽了,握緊手上的礦泉水,繼續向著帳篷走去。
「若若。」
等到第二聲再次響起時,夏若未拉開的腳久久的釘在地上,不敢回頭,眼裡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東西,砸在手背上也砸在心底。
身子顫抖的不像話,什麼東西從心口滿滿的溢出,喉嚨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似是含了口沙子,聲音沙啞的厲害。
慢慢的轉身,老電影裡的慢鏡頭深深印在傅淩宸心底,多年以後,當他們已是白髮蒼蒼的老人,他還能憶起那時的一幕幕,濃濃的霧靄裡,她眸光如星辰立在風雨中,黑髮濕漉漉的粘在臉頰上,白色的絲質睡衣在風雨中鼓起,襯著嬌小的身體,一腳的褲腿髒兮兮的捲起到腳踝,露出的腳踝腫的老高。
經年以後,夏若也依稀記得他滿身風雨從遠方來,感動的落淚。
傅淩宸在見到她的那一剎那亂了腳步也亂了心,不顧一切的上前將她緊摟在懷中,腳下瓦礫淩亂,他一個踉蹌之後終於將她抱在懷裡,用外套緊緊地裹住。
「對不起,若若,我來晚了。」
夏若貼在他懷裡哭的更凶,眼淚止不住一顆接一顆的落下,浸濕了他的衣襟,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成了幕布,她的眼裡只看見這個男人,這個為了她不遠千里奔波而來的男人,他眼底的心疼和惶恐不安通通含在眸子裡,讓她心疼。
「對不起,對不起……」他喃喃著一聲聲的道歉,嘶啞的嗓音滿含著無限的柔情和疼惜,她想自己這輩子還可能嫁給別人嗎?他的愛太過濃烈熾熱,將她的心瘋狂的燃燒起來。
「謝謝你,終於來了。」心中所有的惶恐不安和緊繃著的神經在見到他的那一刻細數消散,軟軟的依附在他胸口,這裡才是她最終的歸宿。
傅淩宸更將懷裡的人緊了緊,身後的隨從送來毯子,將她緊緊地裹住打橫抱起。
緊繃著的神經一旦鬆下來,她窩在他懷裡沈沈的睡過去,眼角掛著淚珠,昨夜的驚嚇讓她太過疲倦,傅淩宸就抱著她不敢鬆手不敢閉眼,來之前做的一萬種決定,不及見到她那一刻心中強烈的呼喚,就是她,上帝抽走你的那根肋骨,恨不得融進身體裡去。
外面雨尚未停止,霧色更加濃愁,傍晚的災區上空似是吟唱一首淒涼的哀曲,夏若醒來時動動脖子,發現腳踝已被上過藥,擡頭他皺著眉出了神,伸手剛撫平便被他握住:「若若,謝謝你保護好自己。」
夏若微愣住,被他會說淺淺情話的眸子看的不知所措,抽出手來「傅淩宸,我餓了。」
他也是一愣,剛才氣氛太好。
一碗盒裝泡麵,兩個人圍著,熱氣騰騰,熏的她的眼底氤氳一片,含水的眸子更為明亮。
夏若很餓,幾口便連湯一起解決完,傅淩宸笑,有一搭沒一搭撫著她的發,懸著的心一點點落下來,短短十幾個小時,早已經經歷過宇宙洪荒的錯覺。
第四十六章
這次來W市出差的同事在傅淩宸來後的第三天被平安送回了B城,而她因為腳上的傷有不斷惡化的趨勢,傅淩宸不得不帶著她早一步先回了B城。
醫院裡
夏若一身病服鬱悶的躺在病床上,上次扭到的腳再次受傷,甚至有滲血的預兆,腫的老高,傅淩宸更不準她下床,悶騷的繃著臉虎她。
夏凱站在病房外,裡面的情景他看的清清楚楚,每個人都曾年輕過,。
推門進去,夏若忙直起身子推開傅淩宸,低頭「咳咳」兩聲叫了句大哥。
夏凱沒絲毫的尷尬,傅淩宸讓了位置給他:「嗯,回來就好,安心養著,媽那裡誰也沒說,不必擔心。」
「嗯,大哥,讓你們擔心了。」
「若若,能回來就是福氣,你好好養著,下午你大嫂送東西過來。」
一聲聲低沈的安撫,夏若的鼻子酸的厲害,短短兩天,大哥為她蒼老了許多,黑髮裡夾著的白髮刺傷了她的眼,只能無聲的在心裡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傅淩宸安撫了她一眼,隨著夏凱的步子出了病房。
醫院長廊裡,夏凱故意壓低了聲音,短短兩天就能將人從W市帶回來,可見是花了不少心思和人力物力,不得不承認他對自己妹妹的心思。
傅淩宸也是極其精明,三言兩語消除了夏若大哥的顧忌,不卑不亢的態度甚得他心,一路將他送到了醫院門口才返回。
病房裡的女人這會無聊的翻著雜誌,漂亮乾淨的手指捏了顆葡萄往嘴裡送,去W市的路上接到夏凱的電話,達成的協議還歷歷在目,只要帶回若若,我不反對你們戀愛。
夏凱的話無疑是一道赦免的聖旨,澎湃的心止不住的浮動,推門進去。
夏若掀開被子正準備找垃圾桶吐皮呢,傅淩宸伸手過來,她順勢將葡萄皮和葡萄籽吐他手心:「大哥走了。」
「嗯,躺好了,別壓著腳。」夏若瞪他一眼,被他放正了身子,高級病房的設備的確不一般,兩室一廳,外面是會客用的客廳,獨立的陽台和衛生間,就連這張床也異常的軟,她靠在上面模模糊糊的睡了過去。
傅老爺子派人過來時夏若剛醒沒多久,正和傅淩宸玩斗地主,夏若輸了耍賴不肯親他,傅淩宸就死皮賴臉的湊過來。
看著魚貫而入的人以及傅淩宸黑掉的整張臉,驀地覺得心情舒坦了。
老爺子還附上了她的上課時間表,看架勢誓要將她培養成大眾眼中傅家完美的孫媳婦,將來傅家的女主人。
「你爺爺的理想真偉大。」夏若手指彈著時間表開口,自己的德行自己清楚,這輩子與淑女沒緣。
傅淩宸臉色還未變過來,伸手拿過時間表扔進垃圾桶:「沒必要看這些,過兩天,我們就出院。」
夏若沒應道,目光惻惻的看了會,拉過被子繼續補眠。
傅淩宸歎氣,從身後抱著她,「若若,我不會讓你受委屈。」
「嗯,我知道,但是你能別壓著我嗎,快成肉餅了。」
傅淩宸聞言眉毛一跳,擡了擡身子,在她屁股上不輕不重一拍,語氣寵溺:「又調皮了。」
…………
三天之後夏若出院回了夏宅,老太太披了個坎肩坐在露台的籐椅裡看報紙,背影寧靜而美好,花白的發在陽光下閃著亮光,她從後面輕輕走過去,抱住她,像小時候一樣的撒嬌,下巴搭在她肩上。
老太太摘了眼鏡放下報紙,擡手摸摸她的發,樂呵呵:「都是大姑娘了,還跟媽撒嬌,等嫁出去可別惹人笑話。」
「哼,誰敢笑話,媽,想你了。」乖巧的蹲在她面前。
「嘴上說想,也不見你回來,都給傅家那小子拐跑了。」老太太一說到傅家那小子,更是合不攏嘴了,就差讓她撥電話過去讓人過來了。
「媽,我出差去S市給你帶了禮物,試試看。」她給老太太買了件絲綢制的外套,復古的盤扣,卻也不複雜,給她試穿上,暗紅色很是適合,人顯得格外的精神。
老太太摸摸領口很是滿意的拍著她的手:「若若啊,媽都知道,你去的不是S市是W市,你大哥他們都瞞著我,怕我受不了,我能理解,看見你回來,媽也放心了。」
這兩天的眼淚特別的多,就像現在聽了老太太的話鼻子便酸的厲害,嗓子也含了口沙子,「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老太太揉揉眼角:「都是一家人,哪來的對不起,回來就好,這次苦了傅家小子了。」
「他才不苦呢。」在醫院天天跟她賣萌撒嬌,玩的不亦可乎,跟個孩子一樣。
傅淩宸直接無視:「雨清的情況怎樣?」
「嗯,孩子和大人都很健康,你這個乾爸別擔心,我這個親爸還在這守著呢,不會出事。」
「什麼時候回來?」
「等她願意嫁我的時候唄。」
「那好,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電話那頭忽然久久的沈默,傅淩宸捏著電話沐浴在陽光下,頎長的身影在地上投上長長的影子,曲折的映在台階上。
「哥,謝了……」
臨掛電話那頭傳來的話,傅淩宸笑,轉身離去。
孟知衍也是後來才知道夏若在W市差點出了事,自嘲的笑,電話上的號碼終是沒撥出去,拿過秘書送來的會議資料出了辦公室,畫地為牢的自己早該解脫,徹底的解脫,丫頭,我們都會幸福。
…………
時間轉眼飛逝,夏季的炎熱來襲,盛夏的知了不知疲倦的在大樹上唱歌,惹人睡眠,夏宅大門前的那棵老槐樹,枝椏茂盛,在路面上投下一大片的陰影。
夏若想定是自己神經太過粗大,才到現在發現傅淩宸的不對勁,前些天的晚上他趴在她耳邊吹氣,嬉鬧著著說若若,以後我要是沒錢了,你就養我好不好,當時怎麼回答來著,一巴掌拍開他,凶巴巴的開口,傅淩宸,你要是沒錢了,我就包養你,在家當家庭婦男,天天給我洗衣做飯。
如今聽見總監說總部人事調動,傅總辭職,她才覺得事態嚴重了,下班連超市也沒去,風風火火的趕到家,那廝歪在沙發上高興的看著體育直播,哪像是被被辭退沮喪的樣子啊!
「傅淩宸,關了電視跟我說清楚。」
夏若叉著腰一副要發飆的模樣站在他面前,傅淩宸撇了她一眼笑,真的關了電視,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過去。
「給我從頭招來,到底怎麼了。」
他像是沒聽見一樣,她剛坐過去他就抱著她,將她的雙手反剪在身後,身子壓下來,直直的將她壓在沙發上,夏若被他壓得夠嗆,漲紅了臉也推不開他,心裡把他誹謗無數遍。
「若若,你在關心我。」傅淩宸用臉蹭著她。
夏若被他壓得直想翻白眼,伸腿踢踢他:「傅淩宸,你發什麼瘋,老爺子出手了。」
傅淩宸沒回答,卻也代表她說對了,傅老爺子絕不允許任何人忤逆他的意思,即使是親孫子,大家族的權威人物如今到了老年,依舊將家族的權利緊緊握在手心。
「若若,你沒買菜。」
「恩啊,晚上喝粥。」
傅淩宸一聽見喝粥,眉頭皺的老高,不高興的被夏若一腳踹去了廚房,他不喜喝粥,也不喜麵條,難伺候的大少爺。
從冰箱裡拿出封口的小菜,倒出一小盤擺好在桌上,他弄好了出來半倚在廚房的玻璃門上,穿了一件黑色深V領口的T恤衫,稍微一個側身都能看見裡面精壯的胸肌,平時打理的一絲不苟的短髮今天隨意的落在額前,淩亂的美感,夏若別開臉進了臥室。
白小乖過來時,傅淩宸剛把粥端上桌,開了門,季瀟然瞇笑著眼跟在後面,兩人自來熟的很,換了鞋自個就舀粥喝。
夏若從臥室出來就看,見白小乖大誇傅淩宸的手藝不錯,然後對面的季瀟然一臉茫然的盯著傅淩宸,那表情滑稽到了極點。
「呦,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
「東南風啊,今天的風特別的大,我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哎,再給我來一碗。」
傅淩宸莫名的充當了服務員,給白小乖又添了一碗,眼看著鍋見底,他和夏若還沒喝上一口,季瀟然打著飽嗝推開碗,「看不出來啊,老四你從傅氏辭職之後,真的可以去搞餐飲,三哥我投資。」
「吃飽了就給我滾。」傅淩宸面色不變,一字一句卻是從牙縫裡蹦出來。
「老四,天氣熱別暴躁,容易上火。」夏若完全不知他和白小乖開這的意思,若說光是為了喝粥她可不信,傅淩宸送她們下去,她又去廚房下了些麵條。
幾天下來,夏若雖忙著上班卻也注意傅淩宸的動向,那廝卻每天在家玩遊戲,完全不知心裡想什麼,下一步做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定有事情瞞著她。
未過幾天,傅淩宸辭職的事情便被報道出來,傅氏股票波動起伏,算不上直線下降,卻也損失不少,晚上那廝照樣玩遊戲,她跟他說起這事,他頂多就是「嗯」「然後呢」「知道」之類的詞,她完全有理由相信這一切都是他在搞鬼,索性也不去多想。
炫
沈桑榆一個電話過來秦越澤便有點坐不住了,急不可耐的想要回去抱老婆,何墨陽老僧入定,靠在沙發裡,指尖長長的煙蒂輕輕一抖,落了一地,季瀟然埋著頭,膝蓋上的鍵盤辟里啪啦響,「老四,又進了5個百分點。」
「唔,繼續。」
傅淩宸喉嚨裡的音嘶啞,秦越澤擡手阻止。
「老四,想清楚了,若是真拋出去的後果……」
停頓片刻,「繼續吧。」
秦越澤神色幾變未在多語,季瀟然敲著鍵盤的手稍稍頓住,屋裡再次響起鍵盤聲。
緊張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太久,何墨陽的一通電話打破了低沈的氣氛。
「她們在外面。」
第四十七章
傅淩宸忙起來開窗通風,何墨陽滅了煙將桌上的酒杯推得老遠,一副欲蓋彌彰的模樣,季瀟然抱著本子嗤笑,被何墨陽瞪了一眼,不甘的轉了臉。
安穆推門進來屋裡燈光很暗,空氣中充斥著淡淡的煙味,幾個男人聚一塊,不是抽煙就是喝酒,也幸好只有他們幾個,不知情還以為在裡面搞什麼幺蛾子。
夏若隨著安穆後進來,一眼就看見傅淩宸斜靠在窗子邊,白色的襯衫解開上面兩顆扣子,雙腿優雅的支著,雕花的窗戶光線從鏤空的空隙裡射進來打在他白色的襯衫上,星星點點的光斑。
「傅淩宸,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夏若一說話,季瀟然就捂著嘴狂笑,被傅淩宸瞪了一眼樂滋滋的捧著本子打遊戲,傅淩宸過去攬著她坐在沙發上,秦越澤坐在對面,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暗紅的液體在高腳杯中輕晃,琉璃燈下泛著血色的光澤。
之所以這麼說,因為她太瞭解傅淩宸,露出高深莫測的神情,定是有事情瞞著她,她不甚在意的笑笑。
「姑姑啊,放心好了,老四今兒個都是閉著眼摸進來的,外面的女人一眼都沒看,我以人品給你擔保。」季瀟然捧著本子拍著胸口跟她保證,朝著夏若擠眉弄眼,滑稽的哪還有以往的優雅和高貴,定是吃錯藥了,哎,白小乖也不管管,抑或是給白小乖帶白癡了,想想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季瀟然,真該讓白小乖看看你現在的德行。」
「姑姑,你這是羨慕嫉妒加恨,等我們結婚定讓你去做伴娘,老四伴郎。」
夏若「哼」了聲,「季瀟然,你在夢裡想想就行了啊,也是,天黑了,該做夢了。」用沈桑榆的話講,季瀟然就是個痞子,不過前面加個了「雅」字而已,時不時的跟你鬥兩句讓自己心情愉悅,也愉悅了大家。
安穆捂著嘴笑,何墨陽頗為欣賞季瀟然犧牲小我取悅安穆的精神,眉梢都喜悅的飛揚起來。
…………
昨晚在「炫」裡問他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他沈默以對,被季瀟然的話岔開,今早夏若將晨報扔在飯桌上,傅淩宸竟然還能如此淡定的翻著報紙,甚至臉上用愉悅兩個字來形容不過。
切好的吐司蘸了果醬推到她面前,溫好的熱牛奶冒著裊裊的白氣「不餓?」
你就裝吧,夏若心裡誹謗,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接過盤子,用完早餐,他起身收拾,廚房裡水聲不斷,她指尖在報紙上翻閱,傅氏股票暴跌,今早已經跌破9個百分點,再這樣下去可想而知。
傅氏恐怕是要易主了。
傅淩宸的手上的股票全被他拋出去,若是被有心人收購,傅氏的百年基礎毀於一旦,最受不了的恐怕是傅老爺子。
「傅淩宸,你的理智呢。」
廚房裡的水聲驀地停下,男人背對著她,夏若走過去從身後輕輕抱住,雙手環在他腰間,臉貼著他寬厚的背:「傅淩宸,停手吧,傅氏是你們家的百年基業。」
傅淩宸將碗擦乾放好,並未轉身:「若若,我自有分寸,你只要等著做我最美麗的新娘就好。」有些事情不該她去承擔,是男人就不該讓女人為他擔憂。
美麗的新娘,夏若幾乎有了落淚的情緒,心中一熱,他們在一起從未有過多少甜蜜的誓言和承諾,分開的歲月多餘相聚,一句新娘,似乎可以看見他一身燕尾服牽著她走進聖潔的教堂,在掌聲中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在神像下誓言,說句「Yes,Ido」
太過美好的畫面總會被現實的殘酷打敗,就像現在她被傅老爺子的親衛「請」到療養院,這一天她早猜到,傅老爺子定會讓人請她過來,只是沒想到會如此之快,甚至避開了傅淩宸給她安排的保鏢。
大門被關上,上次的女傭送來茶水,同樣的茶,她像上次來那樣輕小小啜幾口,然後放下。
傅老爺子也是爽快雷厲風行之人,直奔主題:「我真是小看你了丫頭,迷惑的我孫子為了你甚至要悔了傅氏。」
夏若退一步:「老爺子,我想他並非此意。」
「我還沒糊塗到這地步,想跟我對著幹,也要有本事才行,傅氏不會一下子倒下去,倒是他弄得個壞名聲,就當我們傅家出了個逆子。」
老爺子精明的眼打量著面前不驕不燥的女孩子,杵著枴杖走到窗前拉開半掩著的窗簾,陽光一下子灑進來,微微刺眼,夏若用手擋了下,才適應。
「夏若,你這個孫媳婦我很滿意,回去告訴他只要現在停手,你們的婚事我還是贊成的。」
老爺子沈吟半天就得出這麼句話,夏若真想嗤笑兩聲,「老爺子,我想你還是跟他說比較好,你也知道女人嘛,哪能管的了男人商場的事情。」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讓我當個本本分分的豪門媳婦,相夫教子,主持內務,男人的事情她哪懂呢。
「不愧是我孫兒看上的女人,有兩下子。」
老爺子明顯氣的不輕,陰鷙的眼神夏若絲毫不閃躲,嘴角扯起的弧度更是微妙。
「送客。」
出了門,夏若腳一軟差點跌倒,盛夏的陽光刺眼的厲害,抹抹額上的細汗,暗自揣摩剛才哪來的勇氣和傅老爺子對著幹,摞狠話,回去說給他聽,估計都不相信。
打了車直奔公寓,剛出電梯傅淩宸給她的幾個保鏢皆神色焦急立在門口,一見她來斂了神色分成兩排低頭恭恭敬敬叫了聲「夏小姐」
「先生在裡面,沒找到你有點著急。」
「嗯,你們去吧。」
估計某個彆扭的男人這會又在暗自生氣,推門進去,屋子裡竟然沒有一絲亮光,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他整個人猶如雕塑陷在沙發裡,側臉的弧度緊繃的嚴峻。
夏若輕輕喚了聲,男人猛地一驚,接著她便落入他溫暖帶著煙草味的懷裡,舌尖不顧一切的撬開貝齒,沒有溫情的掠奪,纏著與他的唇舌嬉弄,這樣的傅淩宸讓她陌生,舌尖被吮吸的發麻,背後抵在門框上,磕的生疼。
「傅淩宸。」衣衫半褪間她迷糊不清試圖喚醒他,得到的是更多的掠奪,薄薄的外套被他條狀撕裂,「撕拉」一聲之後扔在地板上,幾乎同一秒他迫不及待的進來,碩、大的欲、望直、搗、花、心,重重的撞、進去,她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環著他脖頸含著淚喊:「傅淩宸,你怎麼了……」
他就跟沒聽到一樣,紅著眼抱著她一腳踹開臥室放在床上,下、體的疼痛沒有緩和,他再次魯莽的衝進來,每一個刺、入都帶著足足的力道將她撞上去在拉下來,幾下她底、下微微的濕、了,他進去的更為順利,深深的埋在裡面,似要頂、進XX裡去,她哭喊著求他也不理,牙齒在胸、前留下一個個牙印,柔軟的X被他捏成一個形狀,耳邊的粗、喘、聲、呻、吟聲逐漸清晰。
傅淩宸無法控制自己的理智,就像沒法控制自己在她體、內、進進出出,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將她融、入自己體、內,從此再也不分離,無法形容得知他被老爺子接走時的心情,慌的連根煙也點不著,他千算萬算,還是將她的安全算漏了,以為撥了人在她身邊,她就會好好的,幾個小時前的電話,將他置身於地獄之中,老爺子的手段再清楚不過,當年母親差點死在他手上,若不是父親當時自殘逼的老爺子停手,也是那次,懷孕三個月的母親流產。
「若若,若若……」
他埋在她胸口一聲聲喃喃的喚著,夏若抱著他的身子睜開眼,他還埋在她體、內,甚至能感受到他跳動的力度,她微微動了動身子,將他抱的更緊,不去問他怎麼了,彼此纏綿深深的契合就好,靈魂深處的相融。
「若若……」
「我在,我在……」
傅淩宸稍稍找回了理智,從她身體裡撤離,翻身平躺在身側擡手將她摟在懷裡,指尖拂去眼角的晶瑩,熾熱的吻印上去:「對不起,弄疼你了。」
剛才承受過他的地方帶著灼熱的疼痛,夏若將臉埋在他胸口,悶悶開口:「下次在這樣,下輩子就跟你雙手過吧。」
「呵呵~~若若,你捨得。」
「不許跟我攀關係,一百個捨得。」
「若若……」
「別叫了,我睡會。」
歡愛過會比較容易睏倦,即使外面依舊陽光燦爛,她窩在他胸口睡得踏實,鼻尖是熟悉的味道,掌心下熟悉的溫度,一切都熟悉的窩心。
外面的世界太過紛亂,她不願去想太多,抓住手邊的幸福才是王道。
耳邊的呼吸綿長,傅淩宸慢慢抽出手來,拉過被子將她蓋上,翻身下床。
跟了傅淩宸這麼多年的助手,從未發現老闆像今天這樣的失常,可想而知裡面的女人對他的重要性,「老闆。」
「你跟我走,其餘人留下。」
…………
短短兩天,傅氏大動,傅老爺子在沒來找她,卻意外的來了傅母。
傅母給她的印象很好,沒有豪門太太的勢力,褪去所有的光環,她也只是為了孩子好的母親。
加上夏銘和傅淩霜的關係,傅夏兩家的關係本就不錯。
「夏若,我也不多說什麼客套話,我來的目的很簡單,淩宸現在做的事情不僅會毀了傅家,也會毀了自己,作為母親我實在不願看到。」
是啊,誰願意看見自己優秀的兒子做出毀家業的事情,不孝啊,道德上將會受到多大的譴責,夏若拍拍她的手:「伯母我會勸勸他,你放心。」
「嗯,夏若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你們在一起我不反對,淩宸跟我說將戒指給了你,我就把你當做未過門的兒媳婦,等這件事情過了,你們就結婚。」
「這……還是等他在說吧。」結婚的事情一下子被提到了檯面上來,夏若不否認心跳加速,微微的羞澀。
「害羞什麼,等你嫁過來之後,傅家又該熱鬧了。」傅母欲言又止,拉著她一併出了咖啡廳,傅淩宸的車停在外面,看見她們出來從車上下來。
「淩宸啊,媽沒告訴你就找你媳婦是不是擔心啊,看你臉色都變了。」
傅淩宸聞言面色不動,夏若看一眼,簡直就是黑著臉,跟包公似的,下巴的弧度緊繃的很是微妙。
「伯母,你別逗他了。」
「嗯,我走了,改天你們也回來,我做點好吃的。」
傅母車子剛離開,傅淩宸繃著臉大步走向車子,夏若在後面險些跟不上,看樣子是在生氣,小跑著上前握住他的手,那人才慢下來,彆扭的給她牽著。
「傅淩宸,你要帶我去哪?」
第四十八章
車子下了高架,根本不是回家的方向。
「噓。」男人賣弄玄虛,車內氣氛在電話響起之後更為沈悶,低沈的透不過氣來,她看的清清楚楚是老爺子的來電,他也不掐,直到手機不響,車子停在療養院外。
沒發現他的車後面竟然還跟了幾輛車,下來的皆是上次撥到她身邊的人馬,下意識抓住他的手,「傅淩宸,你今天是要幹嘛,跟老爺子火拚,何墨陽借你軍火了?」
「呵呵~~若若,你電視劇看多了,走吧。」
傅淩宸摸摸她的頭不多解釋,摟著她往裡走,門前的草坪上,老爺子的愛犬打著滾,肥大的身軀滑稽的可笑,「喜歡嗎,等我們結婚後也養一條?」他指著不遠處的狗寵溺的開口。
夏若嗔怪一聲,「誰要跟你結婚啊!」
他深笑:「除了我你還想嫁誰。」
大門在他們話音落下時敞開,似是知道他們要來,會客的大廳裡傭人有條不紊的送上茶水,恭恭敬敬的退下去,屋裡的人不多,除了上次「請」她過來一聚的老爺子親衛之外就只剩下他們,傅淩宸只帶了助理和她進來,其餘人馬皆在外面,偌大的客廳,老爺子將文件夾狠狠擲到傅淩宸面前。
「不愧是我傅家的孫子,有本事。」
傅淩宸彎腰撿起,未看一眼一個揚手,裡面的資料瞬間從空中灑落,紛紛揚揚落在地上,老爺子氣的不輕,陰鷙的眼如針掃在傅淩宸身上,夏若心裡不是滋味,這爺孫倆…………
「你想毀了傅家,你還是不是人。」
夏若也未料到短短幾天,爺孫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如此的緊張,擋在傅淩宸面前,傅母說得對,他現在不僅要悔了傅氏也要毀了自己。
「爺爺,如今我手上的股份已經全部拋出去,而你手上40%的股票也被收購20%,你現在只持有20%控股權,傅氏不在是你說的算,董事局的決定需要我轉告嗎?」
夏若還沒搞清楚,老爺子的枴杖就扔了過來,她被他推開,枴杖正好砸在他腿上,他一聲不吭,老爺子喘著粗氣瞪著他,手指顫抖的指著傅淩宸:「你這個不肖子孫,你根本就是存心。」
「爺爺,你年紀大了,也該退下來了。」
「傅氏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做,易主對你有什麼好處。」
傅淩宸面色不動,筆直的站在茶幾前,身子僵硬的像個雕塑,夏若想攔著也沒法子,只見助理將什麼資料放在老爺子面前,下一秒,茶杯破碎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一地的瓷片,她被傅淩宸護在身後,看不見老爺子臉色,但聽其聲音定是暴怒到了極點。
「老爺子,老爺子,快叫救護車。」
最終談判的結果以老爺子昏倒結束,夏若坐在醫院長廊的塑料椅上,傅淩宸支著腿靠著牆站,知道他現在心裡定是不好受,雖然不知他到底用了什麼手段逼的老爺子這樣,但也猜得到定是不光明的給老爺子下了套子,助理給老爺子看的資料臨走時被她拿來,上面股權的持有數量以傅淩宸最大,傅父和老爺子相同,也就是說傅氏現在傅淩宸最大,而他之前拋出手中股份無非是做做樣子,逼的老爺子自亂陣腳,也怪不得老爺子看到之後會氣的昏倒,對於權力太過執著的人怎麼能接受的了自己大權旁落。
「淩晨,你去哪?」
「出去走走。」
夏若知其心裡不好受隨他去吧,傅父傅母來的很快,跟老爺子的醫生談了幾句,幸好沒什麼大事,年紀大了,受了點刺激。
醒來時看了屋子一圈,底氣十足的問不孝孫子哪去了。
夏若心裡「咯登」一聲,看樣子老爺子還要和傅淩宸算賬,傅母看向她,「出去了,我打電話讓他回來。」
「不用了,我還沒死。」一句話噴的她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傅父上前。
「爸,你好好休息,淩宸的事情我去說說。」
「你生的好兒子,我還沒死就要搶權,你們是要氣死我。」老爺子說著還不行,激動的拔了手上的管子,揚言不如死了算了,傅父和傅母一陣好說歹說,才安撫下來,夏若站一旁尷尬的低著頭,傅淩宸和老爺子鬧成這樣,多半是因為她,這樣的結局並不想看見。
「夏若你別多想,老爺子在傅家把權這麼多年,不容任何人忤逆,如今被淩宸將了一軍,心裡多少不快,等過斷時間就好了。」
傅母在長廊外叫住她,「你也別往心裡去,他在樓下。」
「嗯,我去看看他。」
到了樓下,果真看見某個男人背對著站在花壇旁吸煙,她沒走過去,坐在離他不遠處的石椅上。
望著他寂寥的背影沒到兩分鐘,那男人背後似是長了眼睛一樣,轉過身掐了煙向她走來,「我送你回去。」
「那你呢?」她問,不喜歡被他藏在身後,一切事情都由他來頂著,想要並肩而立的想法越發的強烈。
「你先回去,我一會就回。」
夏若思忖了一會點點頭,被他送上車,後視鏡裡的影子越來越小,直到變成點再也看不見,她轉過臉低頭看著掌心,心事沈浮。
沈桑榆似乎知道她這個時候不好過,竟然在電話裡給她講笑話逗她笑,本就不是會講笑話的人,憋屈的樣子要是讓秦越澤看見,估計又是一陣心疼。
「放心好了,我沒事。」
「夏若,其實我也曾迷茫過,但最終還是選擇跟他回來,或許每個人就那個命吧。」
「沈桑榆,別矯情了,秦越澤遇到你才叫踢到鐵板,你就別得瑟了。」
電話那頭「切」了聲之後被掛斷,她猜定是秦越澤干的,扔了手機平躺在床上,天花板上的燈看了會眼睛發花,閉上眼拿過他的枕頭抱在懷裡,就像是抱著他。
…………
B城夏季本就是多雨水的季節,傍晚的雷陣雨經常打的人措手不及,夏若雖不愛帶傘但也沒辦法,包裡的折傘是傅淩宸放進去,想到今晚某個男人去應酬自己一個人吃飯便無精打采,習慣果真可怕,難以戒掉。
怪不得聽人文藝的說我只用了一秒瘋狂的愛上你,卻用了一生忘記你,文藝有時也是真實的寫照。
「嗨,美女,晚上有時間嗎?」夏若嘴角抽搐,不用回頭也知是孟家大公子,明騷的厲害,換了坐騎,黑色的大奔,一如既往的風流倜儻。
「去『月錦』,看我不吃垮你。」
「女人都像你這麼能吃?」孟知衍支著下巴沒頭沒腦的問一句,夏若敏銳的鼻子嗅到一絲姦情的味道,湊過去:「孟知衍,你桃花開了。」
他擡手揮開:「你小孩子懂什麼,繫好安全帶,走了。」
夏若才不信呢,八卦的眨著眼,她太瞭解孟知衍了,以至於不會愛上另一個自己,不過這桃花開不開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月錦是傅淩宸的地盤,孟知衍調侃她未來老闆娘來這吃飯還要給錢,傅淩宸真是忒不厚道,賺自己人的錢被她一巴掌呼過去,擠眉弄眼。
「傅淩宸娶了你真的是倒黴,時不時被蹂躪一把,不過,這次他為你做的真夠大手筆,若我是女人都給感動的稀里嘩啦,你哭了沒。」孟知衍哪壺不開提哪壺,說完愜意的搖著高腳杯,夏若仰頭將紅酒飲盡,高腳杯拍在桌上:「孟知衍,當女人,這輩子你想想就好,等下輩子吧。」
傅淩宸是她家的,不準你染指,夏若在心裡自個嘀咕著,孟知衍笑,給她斟了一杯,「來,今晚不醉不歸。」
「說吧,你到底想啥壞心思,不醉不歸,這不是你的風格。」
「呵呵,其實進來的時候我看見你家男人。」他意有所指的瞥了眼門口。
夏若不動聲色的坐直了身子,撩過耳邊的碎發:「哦,今天真是巧了。」
孟知衍還在笑,笑意深深,心裡的壞心思都寫在臉上,就是故意看她出醜的,夏若也不計較,一頓飯宰了他六位數,琢磨著要不要來些飯後甜點,服務員已進來將甜點送上,是她愛吃的冰淇淋。
剛將勺子插進去,門外響起傅淩宸的聲音,其中夾雜著別的男聲和女聲,勺子已經插進去,孟知衍笑,故意示意服務員不要將包間門關上,這樣外面的說話聲更是清晰。
夏若有點坐不住,含著勺子瞪著對面長得極好看的孟知衍,真是鬧心的厲害。
「他知道我們在這。」
夏若又瞪了他一眼:「你暗戀他不成,非得把他招來。」
孟知衍笑也不接話,起身出了包間,夏若不知他的用意,也趕緊跟著出去,月錦的長廊裡,璀璨的琉璃燈打在男人的身上,即使面前七八個男人混在一起,她一眼看中的還是他,只是這時候若是沒有他臂彎裡的女人會好些。
氣氛有些尷尬,孟知衍顯然是認識那些人的,上前寒暄著,忽然人群的中男人指著她說:「呦,孟總的女朋友當真是花容月貌啊,站一起簡直就是金童玉女。」
孟知衍笑意氾濫,故意和她並肩站,手似是有意的攬著她:「吳總當真是說到我心裡去了,哈哈哈,好一個金童玉女啊。」不知情的人以為誇到孟知衍心口了,其實是看見傅淩宸變了臉色而笑意深深。
夏若也在笑,笑撇著傅淩宸臂彎裡的女人,曳地紅裙,妝容精緻,身材高挑,兩人站在一起,竟沒有一點違和感。
傅淩宸明顯收到那個女人不滿的眼神,緊繃的下巴忽然緩和了。
這樣的怪氣氛並沒有維持太久,「月錦」外寒暄完畢各自上車,只剩下孟知衍和她,傅淩宸和紅美人,夜色下雙雙而立。
「傅總。」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夏若環胸看著傅淩宸給那個女人打開車門,然後指揮著司機,接著才轉身朝這麼走來,孟知衍先一步驅車閃了。
「傅淩宸,怎麼不跟紅美人共度良宵,人家都含情脈脈依依不捨了。」夏若承認自己語氣酸的厲害,受不了他的逢場作戲,那女人多嬌艷啊,不就是男人心中的紅玫瑰嗎,得到了白玫瑰,又惦記著紅玫瑰。
傅淩宸眸色漸暗下來,立在她面前,夜色裡眸中的光低壓壓的沈著,看的她心驚往後退了一步,又被他拉回,腰禁錮在掌心,呼吸相聞間的低氣壓瀰漫開來,「你……」
「若若,以後不準跟孟知衍站一起。」
等了半天等來這麼一句話嚴肅的話,他顯然是還惦記著剛才男人說的話,夏若抿著嘴角趁機要求:「你也不準跟紅美人站在一起。」
傅淩宸皺眉:「她是公關部經理。」
「可她愛慕你不是嗎?」女人最瞭解女人,一個眼神便夠了,當初一個喬雨清,他們鬧騰了那麼久,這次無論如何也不準在出個紅美人,「傅淩宸,你以後不準看她,更不準讓她近身,把衣服脫了。」
緊繃的臉忽然笑了,傅淩宸拿過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胸口:「若若,裡面可是什麼也沒有,確定現在脫了。」
「月錦」門口人來人往,夏若漲紅了臉推開他:「不正經,回去給我跪遙控器去。」
第四十九章
窗外雨聲不斷,豆大的雨點拍打著窗戶,間或閃過幾道閃電,夜半的一場雷陣雨來的毫無預兆,夏若被吵醒了,捲著被子從他懷裡滾出來,屋裡冷氣開的很足,她將頭埋在被子裡。
傅淩宸也被吵醒,長手一撈將她拉進懷裡,拉低被子露出腦袋:「怕的話,不如做點別的分散精力。」
夏若雖醒了,但還是困得不得了,礙於窗外的雷聲閃電不斷,埋在他懷裡哼唧:「不要鬧了,困死了。」
「呵呵~~」傅淩宸沒鬧,不過是將她摟的更緊,雙腿夾住她的腿,故意輕柔的蹭著,兩具年輕的身體緊緊地貼合著,這樣的姿勢沒過多久夏若便覺自己要透不過氣來,閉著眼哼唧著推開,奈何腿被他夾住,「傅淩宸,你睡不睡啊,大半夜發什麼瘋。」
傅淩宸呵呵笑,呼出的熱氣帶著魔力,沾染在耳畔和髮絲間:「若若,你也想要我了,不是嗎?」
邪惡的話半夜在床上說起總會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就如現在黑暗中夏若紅了臉,睡衣半褪到腰間,絲被被掀起,撲撲的涼氣沾染在熾熱的皮膚上,起了化學反應,就跟男女,粘在一起也是會起化學反應。
傅淩宸壓抑著噴薄而出的欲、望做足了前戲才開始吃正餐,內、褲早被褪下扔在地板上,他扶著滾、燙的堅、硬、塞、了進去,花、心在黑暗裡綻放,柔軟的包、裹著他的巨、大,細細密密的纏繞,傅淩宸重重、搗、了幾下子,不滿足想要的更多,夏若仰著頭從開始的不情願到後來的沈、醉,細細的呻、吟,忽然想到什麼忙扭著身子推開他。
「傅淩宸,你沒帶、套,快出去。」
正準備大幹一場的男人忽然一桶冰水澆下,涼到腳丫子,全身緊繃的不是滋味,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伏在她身上,頭埋在胸口,壓著喘息細細的嗅,輕言輕語的哄著:「若若,乖,我不會讓你懷、孕,今天是安全期。」
夏若抱著他頭一陣搖,身子也跟著晃動,埋在她體內的xx也跟著一、深、一、淺的運動,她哼唧著,落在他耳朵裡成了許可,身下再次大幅度律、動、起來,粗、大的堅、硬、腫、脹的厲害,掐著她的腰更靠近自己,斜、斜的刺、進,覺得還不夠,擡、起一條腿,這個姿勢讓彼此融、合的更加、深、入,夏若受不了他直直的沖、撞,裡面濕、的厲害,高、潮、叠起,體內一波波的湧動。
「不準、射、在裡面,會懷、孕。」
夏若粗喘著氣急急開口,傅淩宸又是一怔,身下急劇的收縮緊的厲害,一聲低、吼射、了出去。
熾、熱的種子撒在體、內、深、處,夏若身子一陣、戰慄,呻、吟聲從嘴裡瀉出,酥到股子裡。
他忍著將她吃的一點渣也不剩的欲、望將自己抽、出,食指放在剛才承受過他的地方兩指撚著,花、心在手中沒一會就濕、的厲害,他伸出兩根手指探、了進去,嫩滑的內壁一陣收、縮緊緊夾住,他就這樣一、抽、一、拉的玩起來。
夏若下意識的就要並、攏雙腿,黑暗裡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耳畔他粗、重的呼吸,怕是又要XXXXX,窗外雨聲漸小,閃電間或劃破漆黑的夜空,和著屋裡曖、昧的喘、息聲,說不出的和諧。
「傅淩宸,你給我出去。」歡愛過後嗓音微微的嘶啞,聽起來又酥又媚,傅淩宸手指更近一步,夏若悶哼一聲,想著剛才他、射、在裡面,雖是安全期但也不能百分百保證不會中獎,不高興的踢他一腳:「傅淩宸,你故意的是吧。」
「若若,困了,睡吧。」典型的轉移話題,夏若捲著被子翻過身不理他,拉過絲被裹好,傅淩宸沒被子,大半個身子露在外面,臂彎裡的人明顯沒睡著,他從身後覆上去,將她整個抱在懷裡。
問自己是不是故意,次數多了也找不到了答案,也許是故意的吧!
聽著她淺淺的呼吸聲,心也變得柔軟的不可思議,或許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
昨夜的一場雨洗去了空氣中躁動的塵土味,帶了絲涼爽的清風,推開窗子還能感受到絲絲的涼風撲面,夏若輕手輕腳關了冷氣赤腳走在地板上,從櫃子裡找了衣服進了浴室。
出來時某個男人還在睡,碎發遮住眉宇,側臉陷在枕頭裡,身子半弓著,窗簾縫隙裡透過的光一深一淺的打在被子上,她坐在床邊擦頭髮正考慮叫不叫醒他時,手機響了。
喬雨清三個大字在屏幕上閃著,她愣了半刻將手機拿到他耳邊,某個男人被吵醒,皺著眉頭睜眼,不高興的瞥了眼她手中的手機,一言不發的接過。
夏若繼續坐在床邊上擦頭髮,傅淩宸和喬雨清的對話她聽得不真切,但也斷斷續續的理出個所以然來,見他掛了電話思索著開口:「她在美國怎樣了,孩子還好嗎?」
「嗯,有傅淩琪在,沒事。」
她輕輕「哦」了聲,著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喬雨清的遭遇她的確是同情,沒有幾個女人能接受的了自己身上發生那樣的事情,更何況還懷上了孩子,之前的種種不愉快隨著她的離去也風消雲散,若是她能和傅淩琪在一起的話,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在想什麼?」夏若被他突然地襲擊嚇了一跳,抱著胸口站在床邊瞪著他,傅淩宸坐起懶洋洋的靠在床邊,薄被滑蓋在胸口,露出健壯的胸肌,一手墊在腦後,一手隨意的垂在側面,眼神示意她過來。
夏若不是傻子,清晨的男人最是危險,下一秒就可能撲過來跟你抵死纏綿,而且他們昨晚半夜也幹啥過了,現在要是在來一次,保不準今天被他折騰的下不了床,哼了聲拎著毛巾輕快的出了臥室。
廚房的小鍋裡咕嚕咕嚕冒著泡,蓋子被頂起來,噗嗤噗嗤的往外噗,夏若忙放下刀揭開鍋蓋,到了小半碗的冷水進去,蓋上繼續煮。
案板上是大嫂醃製的雪菜,她切了點和著辣椒、肉絲、一起翻炒,香味從廚房的玻璃門縫裡漏出來,傅淩宸拎著襯衫從浴室出來,某個挽髮繫著圍裙的女人端著小菜出來,繞過他:「把衣服穿上吃早飯。」
「唔,你給我穿。」
放下菜,他的襯衫已經遞到了跟前,夏若翻白眼接過:「傅淩宸,你三歲,要我給你穿衣服。」這邊說著那邊已經給他套上,青蔥的手指在紐扣上翻飛,傅淩宸很是享受清晨美好的時光,將她虛環在懷裡,聞著髮絲上的清香。
夏若推推他:「好了,去把廚房的碗端來。」
清淡的小米粥就著剛炒完的雪菜,傅淩宸破天荒的吃了兩碗,按講說男人的飯量應該大才對,但是到了他們這裡就反了過來,傅淩宸的吃的很少,基本上都是淺嘗則止。
「若若,明天去遊泳。」飯後某個男人放下筷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
由於上次跟孟知衍去遊泳館後來遭某個小氣的男人搗亂,她連水都沒下就離開了,所有傅淩宸說明天去遊泳時夏若真心覺得心情不錯。
車子上了環山公路,從車窗望出去可以看見整個B城建築,高處的視野就是好,她拿著傅淩宸車上的軍事望眼鏡降下車窗玻璃,滋滋有味的欣賞著風景。
此時已是夏季的尾巴,但秋老虎及其厲害,天氣依然炎熱,盤山公路兩旁的樹木在陽光下青郁的立著,一排排宛若英姿挺拔的軍人,車子過後「唰唰」的倒退。
這是夏若第一次跟他來山上的別墅,電子感應式大門在他們車子到時打開,一路上的花花草草看的她頭暈眼花,繞過長長的大道最後停在了噴泉池旁,整個別墅掩映在一大片的樹木中,不愧是山中別墅。
驀地讓她想起傅家的老宅,裡面的奢華程度和這間別墅不分上下,這樣的傅家不愧是B城的名門望族,又豈是一個夏家能夠比過。
「傅淩宸,你就是一個金龜。」下車時夏若忽然開口說道。
傅淩宸笑著推開車門,金龜,若若,你可知你是什麼?
夏若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傅老爺子的愛犬,碩大的身子裝可愛在門前搖著尾巴,可憐巴巴的樣子萌死了。
一個手勢,它就搖著尾巴蹭過來,大毛尾巴掃著她大腿,夏若揪著它的兩隻耳朵帶著它往屋裡走。
上了頂樓,大狗顯然很是激動,用身子拱著她上前,夏若本是想等等半天沒上來的男人,硬是被它拱到了玻璃門外。
滿眼的紅,視覺效果上的衝擊來不及心裡防線的崩塌,紅的刺眼,紅的濕了眼眶,鼻子酸澀的厲害,百米長的泳池裡玫瑰滿池,巨大的Marry me浮在水面上,陽光下泳池波光粼粼,水滴在花瓣上泛著瑩亮的光澤,她眨眨眼,什麼東西從眼裡掉下來。
傅淩宸你丫的就是一混蛋。
「若若,喜歡嗎?」傅淩宸從身後抱著她,下巴自然地擱在她肩膀上,立在滿池的玫瑰前,淺吻她的耳垂,無聲的單膝下跪,淺吻在手背上,虔誠的開口:「若若,我心裡有一座城,裡面住著一個人……」
「別說了,傅淩宸。」夏若含淚急急地打斷,他掌心上的戒指璀璨,但也不及他眼底的光芒,亮的耀眼,就連天邊的星辰也抵不過,一直都知他的眼睛會說話,說著淺淺動聽的情話,不否認自己此刻感動的熱淚盈眶,也不想掩飾自己開口答應嫁給他的心情。
「傅淩宸,我願意住進去。」她緩緩低下身和他平齊,指尖在他心口摩挲,那裡有一座城,而她是城裡的人。
「我願意住進去……」她含淚越說越低,最後變成了喃喃,細語般的喃喃,傅淩宸眼光波動,擡手將戒指牢牢套進去,熱吻落在指背:「若若,進去就不準出來了。」他像是在哄孩子,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輕言輕語的哄著,夏若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拿出脖子上掛的那枚,仰著頭:「傅淩宸,你送了我兩枚。」
「呵呵~~那是傅家媳婦的戒指,這才是我送你的戒指。」
夏若點點頭,將傅家的那枚放回衣服裡,撥撥手上的那枚擦擦眼角的淚:「怪不得,比你們傳家的小了很多。」
「若若,大的你手指受不了。」
「傅淩宸,你就是小氣。」她掐著他腰間的肉,扭了一個鈍角。
傅淩宸低低抽氣:「小氣你也嫁了。」
兩人像傻子一樣坐在泳池邊上的瓷磚上你一句我一句,大狗趴在邊上搖著尾巴,望著滿池的玫瑰花,夏若極不捨得下去。
傅淩宸早看出她的心思,一個擡手,懷裡的人身子往前一傾。
第五十章
尖叫聲隨之響起,夏若渾身濕透透的浮在水面上,長長的發未挽起,此時下半部分飄在水面上染著玫瑰花及其的美艷,真是應了那句人比嬌花艷。
傅淩宸隨之也下去,濺起的水花砸在她臉上,夏若擡手抹了把,氣呼呼的瞪著下來的男人,男人掬了一捧水灑過來,她閃躲不及濕了一臉,玫瑰花瓣沾著髮絲上,閉著眼擦水。
「啊~~你鬆手。」夏若擦乾了眼旁的水睜了眼,傅淩宸拉著她往裡遊,四周皆是花瓣,他撥開,水花四濺,兩人穿的都不是泳衣,衣服濕漉漉的黏在身上,呈半透明狀,他就這樣帶著她往深處遊去。
花瓣貼出來的字母全部被他沖掉,夏若後悔剛才沒拍下來,也好以後拿出來看看,順便炫耀炫耀。
黑髮在水中和花瓣交纏劃出柔軟的弧度,映著水下姣好的身形,每一個浮水動作都極其的誘人,夏若回頭,他停在不遠處幽幽的望著她。
「怎麼了?」
不消一秒,滿池的玫瑰,男人女人火熱的激、吻,將所有的感情化為人類最原始的欲、望,不顧一切的盡情吻著,水聲在耳邊「嘩啦啦」的叠起,傅淩宸將她壓在池邊上,急切的想要更多。
夏若仰著頭承、受著他所有的索、取,舌、尖在口腔裡打轉,胸、前的豐、盈被他大手罩住,印在手心,隔著濕漉漉的衣衫,他收掌用兩根指頭撚、著,紅、梅不消一會直直的挺、立。
喉嚨裡發出的呻、吟似是愉悅似是痛苦,薄薄的衣衫、褪、盡,白皙的身體浮在滿池的玫瑰裡,圓潤的香肩露在水面外,視覺效果的衝擊下欲、望來的洶湧,如絕了提的江水,一發不可收拾。
這個時候若是誰敢來叫停,傅淩宸定是要好好問問他家祖宗的。
「不要在這裡。」他撕了底、褲急急、地沖、進來,夏若悶哼著推、囊著出聲,她不是大膽的女人,骨子裡還是保守的,在泳池裡做這檔子事情總覺得太過那啥。
「若若,乖,這裡沒人。」傅淩宸嗓音嘶啞輕聲哄著,身下又擠、進去一點,窄、小、的通、道此刻已經包、裹、住他的大部分,夏若被他按在池邊上沒法子只能承、受,直至下、體被完全撐、開,一、深、一、淺的抽、插早已經滿足不了,傅淩宸抱著她上岸,將大毛巾鋪在瓷磚上,然後小心翼翼把她放下,膝、蓋分、開、雙、腿,再一次狠、狠、、撞進去,帶著她在欲、海、裡沈、浮。
那一次夏若總算是體會到傅淩宸的體力有多麼的嚇人,硬是纏著她、做、到了夕陽下山,淡淡的餘輝籠罩著他們交、纏的身、體,他紅著眼將她身體擺成各個姿、勢,狠、狠的、要,似是明天便到了世界的盡頭。
外面已漆黑一片,只有一枚彎月懸掛在夜空,清清淺淺的夜,偶爾蟲鳴鳥叫聲劃過,她睡得安穩,呼吸綿長,小小的身子蜷在他懷裡,像個孩子,傅淩宸淺笑,今天怕是累壞她了。
…………
安穆攪著面前的咖啡,盯著對面女人手上的鑽戒,笑意似有似無,眼神也似有似無落在她脖子上。
夏若起初沒發覺什麼不對勁,等到她盯著她脖子滿臉壞笑的時候才驚覺,捂著脖子瞪她:「笑什麼,我就不信何墨陽沒把你按在床上幹嘛幹嘛。」
安穆果真噤了笑,拿著她的手撥弄著上面的戒指:「求婚了,怎麼也不告訴大家,這可是大喜的事情,沈桑榆知道?」
夏若抽回手笑:「沈桑榆現在可是母憑子貴,他家的男人恨不得把她栓褲腰帶上,哪是我們尋常人能覲見的。」她雖是打趣,但說的也是事實,自從沈桑榆春天懷孕之後,秦越澤是捧在手心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許久沒出來和她們一聚了。
能理解秦越澤的苦心,之前的那個孩子是他們心中的痛。
「要不今天去見見,反正閒來無事。」
「安穆,你和何墨陽是不是出什麼幺蛾子了?」淺綠色的桌布映著白色的座椅,安穆支著腦袋攪著面前的咖啡,卻一口不喝,直到冷卻掉,此時正是傍晚,夕陽的餘輝從落地窗外射進來,映紅了對面人的臉,從她位置望下去,街道上人來人往。
「安穆,何墨陽對你怎麼樣,我們大家都看得到,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多想。」
夏若回了公寓,路上驀地想起自己安慰安穆的話,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多想,這當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自己當初若是有這覺醒,也不會和傅淩宸鬧成那樣。
想通之後歸心似箭,買了菜準備給他做一桌盛宴,卻在臨近家門接到他去出差的電話,滿心的歡喜被突來的一通電話弄的瞬間冷卻掉。
失落的滋味在心頭久久縈繞不去,趴在床上玩著手機,他的電話再次進來。
「若若,吃了?」
「嗯,你呢?」
「剛下飛機。」
「哦,你帶秘書去了?」電話裡忽來的一句女聲讓她的精神陡然上升,呼嚕做起來。
「不是。」那頭輕鬆地否認掉。
「是紅美人。」
「她是公關部經理。」電話裡的男聲糾正。
「哦,傅淩宸,你肯定看她了,自戳雙目去。」夏若這頭忽然氣勢洶洶「啪」的一聲掛了電話,那頭傅淩宸聽著單一的機械女聲在機場外淺笑。
「傅總,車來了。」
傅淩宸點點頭上了車,助理將文件遞過去,分公司臨時出事,他不得不前來處理,至於所謂的紅美人,自從上次的飯局之後便調去了遠在L市的分公司,估計兩年內都不會回總部。
不過看見她吃醋的樣子,心情真好。
…………
夏若嚴重懷疑傅淩宸將他求婚成功的事情大肆宣揚了出去,不僅大哥大嫂他們知道,就連幾天未見面的孟知衍也知道,甚至特地打來電話問候一番。
「你到底聽誰說我要結婚了?」
「難道不是嗎,婚都求了。」那頭的男聲懶洋洋略帶著得意的笑聲,夏若握拳。
「誰說答應他求婚就得馬上結婚。」
「別口是心非了不成,再不嫁真成大齡剩女,以後就是大齡產婦。」
從沒發現孟家大公子也有這麼苦口婆心的一面,「孟知衍,你放心,我都找到下家了,到是你?」何時從她身上解脫,她不是一個會心軟的人,要的不過是心裡最堅持認為是對的那個,所有,孟知衍很抱歉,至始至終都沒看見你的好。
那頭的孟知衍也陷入了沈默,他站在二樓的露台上,午時陽光微微的刺眼,他仰著頭迎著光看去,一道道光圈在眼前蔓延開,就像他對她的感情,在時間的長河裡蔓延開來,成了一樽香濃的酒,喝下去久久縈繞在唇齒間。
「單身男人最幸福,沒聽過嗎?」
沈默之後是他一貫雅痞的調侃,一下子沖淡了剛才縈繞在兩人之間的難以形容的氣氛,夏若在電話這頭也笑了,托著下巴:「孟知衍,祝你幸福。」
過去是用來告別和回憶,而他的若若停在了二十出頭的年紀,笑靨如花的臉印在記憶深處,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曾問自己,若是在傅淩宸之前表白會不會現在的一切都不同了,可問來問去都沒有答案,輾轉反側,他沒早些告別,夏若還是遇見了傅淩宸,或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命吧。
傅淩宸出差回來那天,B城正好下起了大雨,就像她此刻的心情,稀里嘩啦,這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
老爺子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徹底淡出傅氏的決策,當真在療養院頤養天年,她前兩天去拜訪他,絕口未提辭職的事情,琢磨著傅淩宸上次的大動作是有成效了。
「若若,不過是見父母而已,你又不是沒見過。」
傅淩宸很是輕鬆地調子欠扁的要死,她決定不去理會,整理了衣服才跟著他下車。
進了前廳,發現夏銘和傅淩霜也在不由得撇了眼身旁的男人,嘴上說的漠不關心,其實早將一切打點好,怕她緊張,故意將夏銘和傅淩霜叫來,緩解氣氛。
傅母抱著航航見他們進來了將孩子交給了傅淩霜,招呼著他們坐下,夏若恭恭敬敬的叫人奉上了禮物。
「若若,下次來別帶禮物都是自家人,哪需要這麼客氣。」傅母今天穿了件花紋旗袍,肩上披著白色的坎肩,發在腦後挽了一個鬆鬆垮垮的髻,襯著一身婉約大方的氣質,哪像是過了50歲的人。
可想當年是怎樣的絕色,也難怪生出傅淩宸這樣好看的男人。
夏若捧著傭人送上來的茶水細細的啜著,傅父從外面進來,一身正裝,剛從哪個會議上下來。
走進拍著傅淩宸的肩膀:「年紀不小了,也該結婚了,今天就去把證領了。」
夏若細細啜著茶水,被傅父進來的第一句話弄的差點噴出來,好不容易嚥下去,憋得一臉通紅,不知所措的望著傅淩宸。
他別過臉:「爸說得對,若若,下午我們就去把證領了。」然後轉過身高興的抱起沙發上玩拼圖的航航,抱在胸前:「航航,舅舅給你找了個舅媽,好不好?」
「舅媽能吃嗎?」小孩子稚嫩的童音在客廳響起,笑翻了一屋子人。
傅淩宸繼續耐著心思逗他:「不能吃,但是舅媽會給航航買很多玩具,帶航航去遊樂場,好不好?」
小孩子還停留在吃和玩的認知上,當即拍著小手咧嘴說好。
「舅媽在哪呢?」
「在那。」傅淩宸指著她的方向,只見先是航航瞪大了眼睛望,然後撇嘴一腦子撲進傅淩宸的懷裡,扭著身子嘟囔著:「舅舅騙人,那是姑奶奶,沒有舅媽,沒有舅媽。」
小傢夥竟然嚎嚎大哭起來,小孩子被騙自尊心受傷,一時間誰也不要,誰哄也不行,趴在傅淩宸懷裡哭,一屋子人給鬧騰的人仰馬翻。
最後還是傅淩霜拎著他上樓,才慢慢止了哭聲。明天斷更一天,後天繼續
第五十一章
出了傅宅,雨還在下,沒有要停的預兆,車窗外的風景被雨打得模糊看不清楚,她歪著頭在車窗玻璃上一筆一劃的畫著,想起航航哭著要舅媽的情景。
「傅淩宸,你說咱倆真成了這輩分還是一個問題啊!」
「不是真成了,而是已經成了。」傅淩宸避開她的問題糾正了她句子裡的錯誤陳述,一種上了賊船被吃的死死地再也跑不掉的感覺襲上心頭,大腦深處傳來的信息告訴自己決不能這麼快就答應領證把自己嫁了。
撥著手指上的戒指,璀璨一笑:「傅淩宸,領證這事還是再過兩年吧。」
一個急剎車,夏若身子猛地向前傾。
…………
那個男人在生氣,自從她說過兩年領證之後他就在生氣,將火氣撒在酒瓶子上,當晚回去自個半夜黑燈瞎火的在客廳喝了大半瓶XO,第二天早上起來一屋子的酒味,刺鼻的想把他趕出去。
男人嘛,能理解,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是來大姨爹的,但傅淩宸的大姨爹症狀維持了快半個月依舊沒有要走的預兆,甚至變本加厲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看雜誌,那男人從浴室出來,一身水汽,在櫃子裡找衣服,待他找出睡衣時,整個櫃子已經一團亂,所有衣服全攪在一起,夏若氣的放下雜誌,下床蹬蹬蹬的走到櫃子前,一把推開站著穿衣的男人,指著亂七八糟的櫃子:「傅淩宸,你夠了沒,生氣到現在,真是個小氣的男人。」
夏若的話音剛落,男人忽然將睡衣一挑擲到床邊上,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個子高人帶來的壓迫感,夏若仰著脖子微微後退一步。
「若若,婚姻不是束縛。」
未想到忽然被岔開到這個話題,夏若一時有些轉換不過來,望著他:「然後呢?」
「你的決定我同意。」
就好像跟你擰著幹了多少天,等著他更大的動作時,他忽然就不擰了,高高興興的跟你說我同意,那股子味道不知如何形容,只覺得喉嚨裡忽然卡了什麼東西,吐不出來也嚥不下去。
傅淩宸笑,彎下腰將她壓在櫥櫃上,舌尖濕滑的舔著唇瓣:「若若,有沒有想我。」
夏若當然知道他話裡的意思,紅著臉嘟囔著推開他:「沒想沒想。」
「呵呵~~我不信,讓我看看想了沒。」本是生氣的男人忽然變得黏糊死人。
兩手緊緊抓著睡裙,也不抵他一隻手,輕輕鬆鬆的攻入防線,順利到達目的地,「啊~~你這個壞蛋,別~~」忸、怩的嬌聲從粉唇裡溢出來,打在他耳畔,酥到骨子裡。
傅淩宸笑意更深:「若若,還有更壞的。」
邊往她耳朵裡哈氣,擡起她的一條腿環在腰上。
夜很深,濃的能滴出墨來,屋內只有一盞橘色的壁燈亮著光,將男、人的身、影映在白色的牆上,影子一、前、一、後快速的移動,水聲「啪嗒啪嗒」響起,和著女人嬌、媚的呻、吟、聲,男人的影子移動的更快,最後牆上男人和女人的影子相、擁。
每一次歡、愛都小死一回,從天上回到人間,纏、綿過後,她困得要死,偏偏某個男人每次都意猶未盡,清晨時不時的騷擾她,就像今早,早醒的男人趴在她背後,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白皙的背上。
「別鬧了,我在睡會。」
她捲著被子將自己全部裹住,閉上眼睡。
傅淩宸被子被拽過去,大半個身子露在外面,最後吻了吻她的眉心,起身下床。
門鎖聲落下,夏若忽然捲著被子坐起,滴溜溜的眼睛轉了兩圈,又捲著被子躺下,昨天打了辭職報告,估計他已經知道了,卻絕口不提,定是等著她說,真是個壞男人。
…………
轉眼到了中秋,夏若要回夏宅過節,傅淩宸從早上起床後就紋絲不動的坐在沙發上,深邃的眸子毫無情緒的波動,夏若拾掇好拎著包準備出發,老太太的電話殺過來,她接完瞥向沙發上的男人,男人也正好環胸瞇著眼望她。
到了夏宅,老太太看見傅淩宸自然是很高興,準女婿上門,笑的那叫一個合不攏嘴啊,夏若咳咳兩聲,示意她別太激動。
老太太眼裡哪還有她,一個勁的招呼著他,「小傅啊,快坐,若若,你去廚房倒茶。」
夏若瞪了他一眼不甘心的去了廚房正好在門口碰到端著茶水出來的大嫂,「回來啦,我還以為會晚點呢。」
「老太太急著見某人,勒令我早點回來。」
大嫂拍拍她:「也是,老太太這些天天天念叨著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我看年底就給辦了吧。」夏家也好久沒辦喜事了,也該熱鬧一回了。
「這也太快了吧。」離年底沒幾個月了。
「哪裡快了,夏銘當時可比這快得多了。」
「額,我送茶水去。」不敢多說什麼,接過大嫂手中的托盤奔到了客廳,大哥顯然是剛從外面回來,一身筆挺的西裝,手中還拎著公文包,坐在傅淩宸對面,老太太拉著傅淩宸的手不知輕聲說些什麼,等她過去時雙雙擡頭看她笑。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不是好事。
今年的中秋節格外的熱鬧,航航小朋友換了身新衣服,青色的卡通外套,高興地抱著皮球在屋子裡追著跑,皮的一身汗咧著嘴笑,夏若把他抱在膝頭,拿過紙巾給他擦,小傢夥不幹,扯著傅淩宸的袖口:「舅舅,舅舅,跟我玩。」
「讓舅媽跟你玩。」
小傢夥又糊塗了,掰著手指,圓溜溜的大眼睛轉了一圈,腦袋上一圈問號:「舅媽在哪?」
夏若翻白眼,示意某男別逗他了,不然小傢夥又要哭了。
傅淩宸視而不見,將航航抱在他膝頭上坐著,指著對面的夏若:「來,看看,以後不叫姑奶奶,叫舅媽。」
一大一小睜著圓溜溜的眼看著對方,小傢夥顯然是腦子沒轉過來,皺眉撇著小嘴:「明明是姑奶奶?」說的極其的委屈,眼看著眉心揪一塊去了,夏若忙哄著:「乖,航航,姑奶奶帶你去玩飛機,不理舅舅。」
傅淩宸摸摸鼻子,季瀟然說的不錯,輩分的確是個大問題,以後等她嫁過來,還真要好好地排排。
飯後,一大家子轉移到露台上賞月,老太太興致不錯,看了會才被大嫂扶進屋子裡,她站在長廊裡和傅淩霜說著話,進來時就看見大哥和傅淩宸站在露台的欄杆旁不知說著什麼,她走過去,大哥拍拍傅淩宸的肩膀,朝她笑笑進屋裡去了。
晚上回去的路上,她問起大哥跟他說了什麼,那男人直接岔開了話題,「工作室那邊處理的怎樣?」
「有學姐頂著,出不了事。」自從辭職後,她就和國外回來的學姐一起開了工作室,靠著以往存的那點錢,入了股也當起了老闆。
「徐清,你們在英國怎麼認識?」
「大我一界的學姐唄,傅淩宸,她是女的,你沒必要扒的那麼清楚。」
「好吧。」他沒在繼續問下去,認真的看著前方的車流。
夏若轉過臉去,閉著眼,思緒便轉到了前些天,在英國時和徐清的關係不錯,加之都是B城人,異國他鄉遇見老鄉總是會感到格外的親切,她們的朋友關係也就越來越好,但自從她回國之後,聯繫漸漸少了,但前幾天,她突然打電話來說不久前成立了工作室,問她願不願意入股,那會她正考慮辭職的事情,便答應了下來,如今想想,恐怕是因為身旁的那個男人吧。
一旦她嫁進傅家之後,傅家背後的勢力也就是她背後的勢力。
哎,朋友一旦牽扯到利益關係就不純粹了。
「傅淩宸,我突然不想去工作室。」
「唔,為什麼?」
她扭著腦袋:「不信你猜不到為什麼。」
「嗯,隨你,若若,無論做什麼,我都支持。」
從沒發現傅淩宸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若不是看著他在開車,真想撲過去好好親他一口。
這樣的想法一直持續到車子駛進小區,他剛熄火,她就撲過去咬上他的下巴。
…………
她還是去了學姐的工作室,原先共有三個合夥人,如今加她一個是四個,兩男兩女,安穆曾經這樣說過她,別看夏若一天到晚天不怕地不怕,裝的比誰都強,其實就是她這樣的恰恰不會成為女強人,因為她的內心太脆弱,外表不過是偽裝給別人看的。
如今想想這句話,還真給安穆說對了,她確實做不來女強人。
工作室算不上多大,大廈一層樓的空間,定是不能跟傅氏旗下的公司相提並論,唯一的好處是她有獨立的辦公室。
十多平米的空間,牆角擺放著會客用的藝術沙發組,辦公桌靠窗,每當太陽升起時,陽光一束束的灑進來,她將帶來的植物放在辦公桌一角,將窗簾拉得更高,面向窗外的陽光,以後這裡就是她工作的地方。
「夏總,外面有人找你。」
夏若先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叫她,點點頭讓他進來。
傅淩宸長腿邁進來,一身筆挺的黑西裝,袖口上的袖扣熠熠生輝,光是往那一站,氣勢自然的散發出來,夏若頭疼的瞪著靠在門邊上的男人。
「關機了。」
夏若忙去翻包檢查手機,低電量關機。
扔了手機:「什麼事情非要到這裡來說。」他們的關係之前只是猜測,而今他一來,便成了肯定。
「傅淩宸,你故意的。」她咬牙切齒,對面的男人笑意盎然,狹長的眸子半瞇著,愜意的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豎起一根指頭:「若若,外面人都在猜測你的身份,我不過是滿足了他們的好奇心而已,何必生氣。」
他說的滿不在乎,就跟討論中午是吃西餐還是中餐,夏若從原本的瞪著眼張牙舞爪的樣子慢慢的柔和下來,咬著唇不高興的蹭過去,「還不走,效果都達到了。」
雖是不高興他這麼做,但也不會真的跟他生氣,被他一路上光明正大的牽著出了工作室,心底很安靜,外面人的眼光都不在乎。
…………
正值用餐時間,傅淩宸帶她去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店,進門前她調侃著開口:「我說,傅總不會是藉著用餐來視察的吧。」
傅淩宸笑而不語,牽著她進去,大廳經理看見他們過來忙上前招呼,夏若站在他身旁抿著嘴笑,其實她極不喜歡這種被奉承的感覺,但礙於傅淩宸的身份,也不得不含笑接受,就當聽笑話,笑笑就過去了。
傅淩宸拒絕了經理的好意,並沒有要包間,兩人選了大廳裡視野最好的位置坐下,夏若只點了份牛扒,連飯後的甜品也沒叫,倒是出乎傅淩宸的意外,他點了正餐,開了瓶紅酒,夏若一向喜歡上了年份的紅酒,傅淩宸給她斟了一杯,她像隻貓咪用舌尖細細的品著,姿態慵懶,整個身子陷在窗外射進來的陽光裡,傅淩宸含著笑,眼光似有似無的落在她的身上。
「沒想到我倒是娶了個酒鬼。」他放下高腳杯,修長的手指捏起餐巾站起,夏若正仰著頭小口小口的啜著,移開高腳杯,他捏著餐巾站在面前,微微俯身擦著她的嘴角,語氣裡滿是寵溺的味道:「真是個孩子。」
她瞪著他重新落座,摸摸自己的嘴角,他擦過的地方還帶著一絲絲的溫熱,少許的熨帖,暖暖的安好,正準備開口反駁,眼光瞄到進來的人。
第五十二章
關鍵是他們位置選的好,最裡面靠窗的位置,隔著一塊神奇的玻璃,可以看見別人,別人卻看不見他們。
孟知衍一身白色西裝,明顯搭理過的發少許遮住了眉宇,明明是正裝卻能穿出一股子FASHION的味道來,紳士的給對面的長髮白衣女子拉開座椅,看到這夏若一個機靈,就跟打了雞血,狼血沸騰了。
傅淩宸當然也看見了,輕搖著酒杯,唇角溢開的笑淡而意味深長。
「似乎有點不一樣。」夏若支著腮幫子,太瞭解孟知衍了,今天出色的表現,她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們之間有那麼點不同尋常,但仔細看舉止間又帶著絲疏離,不似戀人間的親密:「你說他們現在進行到了哪一壘?」
「不如直接去問他。」他仰靠在椅背上。
夏若白他一眼:「就不能發表些有建設性的話。」
偏著頭,外面的一男一女含笑著碰杯,夏若想了半天也沒記起在哪裡見過這女子,但著實是眼熟的厲害。
「想什麼這麼入神?」傅淩宸已經用餐完畢,左手拿著手機,拇指在機身背面一下下有節奏的滑動,狹長的眸子閃著侷促的亮光。
「外面那位是顧小姐,也是B城赫赫有名的顧大律師,上次我們從法國回來時坐在我們旁邊。」
經他一點撥,夏若拍著腦袋「哦」了聲,「原來是她,B城還真是小啊。」
「若若,你想要幹什麼?」
夏若穿好外套站起,一手拎著包,臉上的喜悅無處可藏:「當然是去打個招呼,走吧。」
顧希明顯感覺到對面男人身子一瞬間的僵硬,又很好地掩飾住,笑著和迎面走來的一男一女打招呼。
「顧希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夏若,至於這位B城赫赫有名的傅總你該是認識的。」一貫孟大公子的調子,夏若以只有兩人看見的視線拋了個眼神過去。
「嗯,傅總,久仰大名。」
「顧大律師客氣了。」
夏若一向不喜這種商業性的寒暄,直接跳過,言笑晏晏的上前對著顧希開口:「你好,我是夏若,孟知衍的青梅竹馬的妹妹。」
「你好,我是顧希。」
「我知道,其實這是我們的第二次見面。」
「嗯,我知道。」
夏若對顧希的印象非常的好,美麗、大方、謙虛,更重要的是單身,而且孟知衍對她的神情可疑的厲害。
她太瞭解孟知衍了,有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奸笑的瞥了眼笑的風騷的男人,挽著傅淩宸出了餐廳,外面陽光燦爛,打在身上暖暖的好,回頭看了眼餐廳裡的男女,踩著高跟鞋離開。
顧希吃完面前的水果放下叉子,拿過手邊的餐巾擦拭嘴角,擡頭迎著對面男人的視線,清淺的開口:「那天是因為她吧?」
孟知衍沒點頭也沒搖頭,顧希也沒在繼續這個話題,習慣性將餐巾疊好放在手邊,一個人的習慣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
「孟知衍,謝謝你的午餐,下次換我請你好了。」
「好,時間你定。」
…………
從沈桑榆那裡回來,已是傍晚,剛進門屋裡的飯菜香從廚房玻璃門縫隙裡飄出來,她換了鞋放下包,輕輕推開門,上前從身後抱住正在炒菜的男人,她喜歡這樣子的傅淩宸,真實的觸手可及。
「出去,這裡油煙重。」傅淩宸微微皺眉,沒轉身手肘搗搗她。
夏若恍若未聞,在他背上一陣鬧騰,就是不出去,雙手環在他腰間,食指捲著他的襯衫把玩著:「我今天去沈桑榆那裡了。」
傅淩宸將炒好的青菜裝盤,「唔」了聲:「然後呢?」
視線黏在青滋滋的的青菜上:「快要生了。」
「嗯,是快要生了,你乾兒子要出來了,高興?」
「廢話,傅淩宸,那可是我乾兒子,我當然高興了。」估摸著今年年底小傢夥就該出來了。
「又不是你親生。」
帶著一絲埋怨和落寞的味道,夏若掐著他的腰:「傅淩宸,你不可愛。」
環在腰間的手被他解開,他擡著她的下巴,強迫看著他的眼睛,裡面深邃如海,夏若止了嬉笑:「若若,我不逼你,順其自然就好。」
她雙手搭在他腰間,舔舔唇瓣,垂下眼瞼:「順其自然,傅淩宸,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順其自然。」
夏若當然高興,她喜歡情到深處的水到渠成,求完婚後,還想來點緩衝時間整理整理,在嫁給他之前自己也好好想想怎麼去當她的妻子,當傅家未來的女主人,她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人,但美美想到嫁給他之後的種種,心裡的感觸無法言說。
夏若一時高興昏了頭,忘記自己的手在他胸前肆意的揪著,結果把某個男人的XX挑起,晚飯前來了點開胃小菜,傅淩宸吃的津津有味,廚房狹窄,他怕傷著她,打橫抱起去了臥室。
少不了一番纏綿的疼愛,夏若捲著被子有些懨懨的,脖子上還殘留著他的吻痕,一塊塊曖昧的痕跡盤桓在脖子上,小鏡子裡的女人臉若桃花,眼波蕩漾,媚態十足,她哼唧一聲忙扔了鏡子,埋頭倒下,剛才那個是誰啊?
傅淩宸進來從身後掀開被子,露出她毛茸茸的腦袋,像哄孩子一樣慢言慢語:「若若,在不起來飯菜要冷了。」
她撅著屁股不搭理他,拉過被子蓋住頭又被他拉下去,一反一復漸漸惱了,轉過身腳丫子踹過去被他牢牢捉住,傅淩宸攥在掌心,神色不動,拇指從嫩滑的腳底板劃過去,夏若抓著被子呵呵笑。
「起不起來,若若。」
「傅淩宸,你個變態,快住手。」
話音還沒落,他又是一下撓過去,酥癢到心坎裡去了,夏若漸漸連坐都坐不起來,躺在床上笑的翻來翻去,傅淩宸居高臨下的立在床邊上,一隻手還攥著她的腳,時不時拇指劃兩下。
「我起來,傅淩宸你別撓了,求求你了,我馬上就起來吃飯。」
「若若,多吃點。」
夏若捧著飯碗,裡面的菜已經快要滿出來,那個男人還在含笑給她夾菜,她狠狠地咬著筷子,恨不得把筷子當成是他。
「呵呵,青菜祛火,多吃點。」
「傅淩宸,你就是個混蛋。」
她扒了口飯含糊不清的開口,扯著身上的大T恤,手指碰到鎖骨時,想到他之前將XX抹在上面,頓時手指僵住,傅淩宸將她的神情一絲不露的收入眼底,愜意的舀了碗湯,吹冷了推至她面前:「慢慢喝,鍋裡還有。」那得意的神情就像在說,羊毛出在羊身上,總要把羊餵飽了才有毛。
夏若頓時打了個冷戰,斜著他:「你不會還想幹嘛幹嘛。」
傅淩宸指尖輕叩桌面:「呵呵,若若,你想太多了。」
事實證明女人的直覺是準的,傅淩宸的就是一頭餵不飽的狼,晚上又纏著她歡、愛許久才意猶未盡的退出來,夏若這次連瞪他的力氣也沒有了,床頭櫃子上的電話響了許久,她無力去接,最後傅淩宸拿過來按了接聽鍵。
…………
昨晚大哥的一通電話把他們都給叫了過來,夏若下班急急忙忙趕過來時傅父傅母已經到了,大哥正和傅父在院子裡下棋,傅母和老太太、大嫂在客廳閒聊,傅淩宸帶著航航在樓上的兒童房,她打了招呼之後上了樓。
五顏六色的兒童房裡他置身於一片玩具之中,外面的夕陽如敦煌莫高窟裡飛天仙子的綵帶,一條條絢麗的飄在西邊,灑下的餘輝美麗的耀眼,一大一小沐浴在金紅色的夕陽裡,畫面深刻而雋永。
「姑奶奶,姑奶奶~~」
航航扔了手中的飛機,一路小跑著撲過來抱著她的腿,她蹲下來抱著他,踏著彩色的地板走到傅淩宸身邊。
「航航,在跟舅舅玩什麼啊?」掰正他搖來搖去的頭跟他說話。
小傢夥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轉啊轉,最後含著手指頭:「舅舅說不讓告訴你。」小傢夥看了眼傅淩宸,小聲的開口,她抿著嘴笑。
「航航,真的不跟姑奶奶說,姑奶奶可要生氣了。」
作勢繃著臉放下他就要走,航航急著拽著她的褲腿,整個人抱上去,夏若止了步子,彎腰戳戳他粉嫩粉嫩的小臉蛋:「真的不說?」
小傢夥無辜的看著傅淩宸,眉心揪到一起,夏若不忍繼續逗他,「航航,姑奶奶帶你玩遊戲去,不理舅舅。」
抱著他下樓,傅淩宸也跟著下來,傅父和大哥的棋局已經結束,全都聚在客廳談天說笑,大哥示意他們過去,大嫂接過在她懷裡扭來扭去的航航。
「你們來的正好,若若,你們不久之後結婚,但這輩分問題。」
大哥說到一半,夏若已明白今天叫他們過來的原因,說到輩分,夏若也是頭大,原本傅淩霜嫁過來之後,傅淩宸該叫她姑姑,她的輩分和傅父、大哥是一輩,而如果她嫁過去傅家之後,她又和傅淩霜是一輩,而傅淩宸和她一樣叫老太太一聲媽,傅淩宸豈不又和大哥是一輩。
搗搗身旁坐著紋絲不動也不發表話語的男人,平時就知道算計她,「這個問題聽傅淩宸說說吧。」
是男人這個時候就該勇敢的挺身站出去,夏若含笑的眼神傳遞這麼個信息,傅淩宸微抿著的嘴角泛起了弧度,她故意避開他眸子裡的光。
「大哥,若若既然嫁過去,不如就按著我的輩分來,你看如何?」
夏凱和傅父相視一眼點點頭,「這樣也好。」
夏若心裡卻嘀咕著,傅淩宸,嫁給你真是虧大了,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小了一輩,以後夏銘他們叫她嫂子,航航沒了姑奶奶,多了個舅媽,虧大了,虧大了。
「若若,覺得如何。」夏若這邊在誹謗,那邊他忽然轉過臉來笑著對著她說話,一屋子的人目光全部聚集在她臉上,她忙扯著笑說好。
落在一屋子裡人的眼裡成了夫唱婦隨,老太太感歎小兩口子就是恩愛,老頭子啊,你也放心吧。
「就這麼說,你們什麼時候結婚,當著親家的面子,也訂個日子。」
夏若還沒從剛才的事情裡走出來,傅父拋出的話題又在屋子裡炸開,顯然都很關心他們什麼時候結婚。
「這要看若若的意思,她年紀還小……」
傅淩宸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夏凱打斷:「年紀還小?都要30的人早該結婚了,夏銘沒你大,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們早點辦了吧,這也是媽的意思。」
大哥搬出老太太的意思,夏若心裡便有了底,趁著大家不注意,掐著身旁男人的腰,竟然在眾人面前陰了她一把,真是個壞蛋。
傅淩宸忍著痛,含笑開口:「婚禮籌備還有一段時間,先把證領了。」
「那是,先領證。」大嫂從身後插話,將戶口本隨之塞給他,夏若瞪大眼看著他笑瞇瞇將戶口本納入懷裡,神情簡直獨領風騷。
一頓飯,夏若被賣了個徹底,臨走前老太太拉著她的手意語重心長,她笑笑,給她放下枕頭,掖好被子,傅淩宸立在門外的長廊裡。
第五十三章
「這是我父親。」夏若指著牆上的相片,黑白照片外鑲著木框,裡面的老人笑的慈祥,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雖是老年,仍能看出那股子文學氣息。
「生前是大學教授,教了無數學子,但關門弟子只收了一個,未想到當年最得意的門生卻害的自己丟了命。」
傅淩宸站在她身後,給她燃了香,大手輕拍著後背:「若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夏若點點頭上了香,認真擦拭照片一角的痕跡,過去的事情她也不願在今日提及,那是他們一家人心中永遠的傷痛,當年那件事情在文學界鬧的及其厲害,父親的學術文章被關門弟子剽竊後倒打一耙,那時她還小,看著報紙上滿篇的譏誚字眼和父親的沈默,也漸漸明白了些什麼,當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之後,父親的名譽恢復,被授予獎項,這一切也無法挽留他的生命,六十幾歲的年紀,加上輕微的心臟病,伏在書桌上離去的安然,翻開的書永遠停留在那一頁。
「走吧。」
出了夏宅,她久久沒能從剛才低落的情緒裡走出來,傅淩宸也不說話,站在離她最近的地方,一回頭便可看見。
若若,愛情會在時間長河裡慢慢演變成親情,成為生命裡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
從夏宅回來的第二天,B城下起了小雨,洗去了空氣中的塵土,一場秋雨一場涼,這個冬天不知不覺來臨。
傅淩宸手中雖拿著大嫂給的戶口本,但也沒開口去領證,她暗自琢磨看他能等到什麼時候。
沈桑榆生孩子那天,她在正在公司開會,傅淩宸一個電話過來,忙不及收拾東西就跑了下去,他的車停在路邊。
「快,快開車。」
傅淩宸發動車子駛進了車流,夏若眼看著被後面的車子超過,急急開口:「你開快點,我乾兒子都出來了。」
「我這是汽車,不是飛機。」傅淩宸悠哉的神情和她著急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一個白眼過去,「晚上想睡沙發了是不是,傅淩宸。」
「咳咳~~我馬上就加速。」
到了醫院,小傢夥已經從沈桑榆的肚子裡出來,好不容易撥開人群鑽進去,小傢夥皺著臉哭的慘兮兮,她接過來抱抱,軟軟一團,甚至不敢用力氣,就怕傷著他。
沈桑榆被護士推進病房後,她看見在商場上狠絕、叱吒風雲的秦越澤趴在床邊紅了眼眶,細細的吻著累的閉著眼的沈桑榆,心中百感交集,望著身旁的男人,心底的感觸難以言說。
「走吧。」
出來醫院,傅淩宸去停車場拿車,她站在醫院大門口,看著來來往往抱著孩子的小夫妻,又想起那個願為她傾盡所有的男人。
心底默默做了一個決定。
「傅淩宸,我們去領證吧,就現在。」
話音落,他的車險險撞到路旁的圍欄。
「傅淩宸,你想帶著我去黃泉不成。」她埋怨著坐直了身子。
傅淩宸一手控制著方向盤,一手攥著她的嫩滑的手在掌心,低沈嘶啞的男聲在車廂裡響起:「若若,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願意陪著你。」
她反握住,吸著鼻子低低開口:「傅淩宸,從現在起剝奪你說話權利。」
十指相扣的溫暖停在民政局門口,他在車外掌著車門朝她伸出手:「下來吧。」
十指修長,懸在空中,陽光穿過指縫灑落在地面上:「傅淩宸,你就是個壞蛋。」非要等她開口提及,就不能強勢點。
車外傅淩宸淺吻上她伸出的右手,眸光明亮:「若若,我設計訂下結婚日期,但領證日交給你,除非你說願意。」他說的虔誠,字字刻在她心底。
她懂,全都懂,這個男人一方面是在給她最大的自由,另一方面又迫不及待的想把她娶回去,矛盾綜合體的男人果真傷不起啊!
一切進行的都很快,拍了照片,一方小小的彩色照片,兩個人頭挨著頭,笑的飛揚,最後簽字的時候,傅淩宸忽然扣住她的手。
「若若,你想清楚了再簽。」
沒甩開,直接拿著筆一腳丫子踹過去,吼道:「別給我學沈桑榆矯情,快點簽完回去。」
吼完沒敢看他的表情,低頭快速簽好,估計民政局的工作人員也沒見過像他們這樣奇葩的來領證,女方紅著眼眶進來被男方牽進來,看的像是被逼婚,等到最後女方一腳丫子踹過去,又成了逼婚的對象。
工作人員感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換了兩個紅本本出來,夏若站在民政局門口打開,陽光下的照片,兩人的笑靨異常的燦爛,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小聲嘀咕:「傅淩宸,你怎麼長的這麼養眼呢。」
身後的男人當然聽見,也不說話,立在她身旁,一高一矮兩道影子一前一後斜斜的久久映在地面上,成了一首唱不完的歌。
…………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不結婚便是死無葬身之地,夏若盯著情感雜誌上的這句話漸漸出了神。
傅淩宸從衛生間出來,左手拎著她的褲子,右手拎著她的內衣,看了她一眼,轉身去了陽台。
回來時那個女人看著窗外出了神,他擦乾手上的水蹭過去,從身後將她環住,夏若一驚,回頭瞪著剛剛偷襲他的男人,「洗完了?」
「嗯,洗完了,老婆。」
「不準叫我老婆,要叫我女王大人。」夏若張牙舞爪,回頭一口咬在他下巴上,真是個不可愛的男人,從領完證回來之後,他時不時叫兩句老婆,起初她愣了半天,才驚覺是在叫她,打翻了手邊的茶杯,垂著眼瞼久久沒言語。
這個稱呼或許在很多情侶交往時就叫過,但傅淩宸是個悶騷的男人,他們交往甚至歡愛時也從未叫過,「老婆」兩個字第一次從在他口中聽到,後果便是當晚輾轉難眠,跟烙餅一樣。
夜黑的漫長,她閉著眼將他們相識來的點點滴滴回憶了個遍,甜蜜的,傷心的,爭吵的……愛情的味道並不單一,因為有他,她才完整。
傅淩宸悶哼一聲,她咬人從來都不疼,只會撩起他最原始的欲、望,鼻尖盈滿著她特有的味道,淩亂的髮絲粘在他肩膀上,含水的眸子忽閃,裡面的水似是要溢出來,不,是要流進他心底。
夏若手中一涼,低頭一串鑰匙靜靜躺在掌心,紅色的鑰匙扣,上面拴著一對娃娃,女娃娃一身婚紗,男娃娃一身燕尾服,相擁著華爾茲。
她用指尖挑起,鑰匙在他們中間晃動,忽然「噗嗤」笑出聲來:「傅淩宸,不要告訴我這是你的嫁妝。」
傅淩宸嘴角抽搐的痕跡可尋,「若若,以你的聰明不可能不知道是什麼?」
是啊,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若若,這是我們的家。」
他們的家,門前應該有盞橘色的瞪,照亮回家的路,然後屋裡應該有組舒服的沙發,不需要多奢華,只要綿軟舒適即可,然後茶幾上應該有一疊厚厚的雜誌,分成兩摞子,一人一摞子,還有窗簾的顏色要是淡色,因為那是最接近幸福的顏色,平平淡淡的窩心……
「傅淩宸,帶我去看看吧。」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他們未來的家。
一路上想了無數個樣子,卻在見到的時候愣住了。
白色的中型別墅小洋樓,屋前的空地上隔成了一塊塊方格種上各色的花花草草,像是花田,白色的木柵欄在草坪上圍成弧形,中間的小道用鵝暖石鋪上,沿著小道上前,被門前的那盞橘色吊燈亂了情緒。
「這是什麼?」
她忙上前奪過來,得意洋洋的指著上面的建築說:「傅淩宸,這是我以後的家。」
「唔,那這個彎彎扭扭的呢?」
她瞪著他:「這是木柵欄,有創意吧。」
「嗯,一點。」
她氣結他敷衍的語氣,還有一點點的藐視,氣呼呼的推開他,「讓開,我還沒畫好。」
她趴在公園的石桌上,他站在她身後,撩起她散落的發別在耳後,指尖輕指著她剛剛添上去的東西:「為什麼要畫盞燈。」
她埋著頭搗鼓:「傅淩宸,你的問題真多,燈當然是用來照亮回家的路,煩死了,你讓開。」那會她以為他只當笑話聽聽就過去了,未曾想到他竟然將她亂畫一通的圖稿實現了,一個家,一個他們的家。
「傅淩宸,若是我在英國再也不回來了你怎麼辦?」他在門外,她站在門裡靜靜的問。
再強大的愛情也抵不過時間的長河和地域的跨度,更何況當初她是傷心離去,逃一樣去了英國。
「山不過來我過去。」
好一句山不過來我過去,但你怎麼就不能早點去呢。
時至今日,再回望過去的酸澀便是在給自己添堵,展望未來才是王道。
她扯著他的袖子進了屋,夏若徹底傻了,屋子裡空蕩蕩,沒乞求進來能看見啥奢華的裝修,但最起碼有個輪廓吧,屋子裡空的可怕,一眼望到邊,連個坐下歇息的地方也沒有。
撇著身旁壞胸笑瞇瞇的男人,她從側面一個腳丫子踹過去,被他輕輕鬆鬆躲開,夏若氣結,叉著腰大喊:「傅淩宸,你當我是什麼,我是建築師,不是室內設計師。」
他站在不遠處摸摸鼻子,空蕩蕩的屋子將她的聲音回了幾遍,夏若也沒想到自己的嗓子有這麼厲害,略微尷尬的跺腳,「傅淩宸,你別笑了。」
忸怩的嬌媚聲對傅淩宸很是管用,真的止住了笑聲,走近拉著她上了樓,樓上也是空蕩蕩,他們站在二樓主臥的露台上往下看,將樓下的一景一物全都納入眼底:「若若,你才是家的女主人,這裡的一切都該由你來親手佈置。」
指尖掐著他腰間:「傅淩宸,你就是想累死我。」
「呵呵,累死你?我倒是有另一種方法。」
夏若面紅耳赤:「不正經悶騷的傢夥我要剝奪你笑的權利。」
「若若,我要行使我作為丈夫的權利。」耳邊吹氣的男人淺道。
她橫眉:「你敢。」
手從衣服下擺探入:「試試不就知道了。」
「傅淩宸,我要告你QJ。」
「若若,這是婚內性合法。」
我對不起大家,本是說安穆的故事會在明天發出,但由於最近幾天忙著拜年,硬是沒存稿,很抱歉推遲幾天,乃們砸死我吧,嚶嚶嚶嚶~~
第五十四章
忙碌的滋味是什麼夏若體會過,但邊忙碌著邊幸福的滋味夏若是第一次體會到,似乎濃烈的幸福早已經將忙碌的疲倦淹沒,傅淩宸將新房的佈置全全交給她,除了上班時間,她其餘所有的時間全部花在置辦婚房上。
安穆偏偏在這個時候找上來,最後跟著她一起去看了傢俱。
「你們真要結婚了?」
她拍拍床,試著彈性,回頭:「我說安大小姐啊,我們連證都扯了,難不成都是在玩。」
安穆來了興致:「這都領了,好啊,一個個瞞的比誰都嚴實,沈桑榆還不知道吧。」
「她現在可沒時間來關心我,她家的寶貝兒子早把我比下去,好久沒見小唯一了。」距上次見他過了小半個月了,還真有點想,軟軟一團的小傢夥。
夏若不過是說了句,挑起了安穆的心思,兩人風風火火殺到了沁園。
自從沈桑榆生產之後他們一家子便住在秦家的老宅子沁園,進了大門排查了一番才被放進去,安穆是第一次來沁園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秦唯一是沈桑榆給秦越澤生的寶貝兒子,夏若和安穆去的時候,小唯一正趴在沈桑榆的胸前睡的不亦樂乎,腦袋朝下,她走過去湊在旁邊碰碰他,小唯一不高興的醒了,嘴一撇就要哭,沈桑榆忙拍拍他哄著,哼著幾聲又睡過去了。
「這孩子真可愛。」安穆趴在床邊摸摸他柔軟的發,呵呵笑,粉粉嫩嫩的讓人不忍看著哭。
「你和何墨陽也可以生個啊。」沈桑榆出聲,將被子往上拉拉,蓋住他的脖子,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沒有的時候不覺得,等到真的懷上,兩個人的心跳相連,感受著他每一次的胎動,奇妙的感覺便會蔓延全身,難以言說的感動。
安穆擺擺手站起:「還是算了,我不會帶孩子。」
「不是有何墨陽。」
夏若趁機拋出某個男人,還真是好奇何墨陽是怎樣帶孩子,一手拿槍一手奶孩子。
「他那粗人會什麼啊!」
「沈桑榆你錄音沒,拿給何墨陽聽聽,要會帶孩子安穆才給他生,還等什麼啊,趕緊報個超級奶爸班去。」
沈桑榆和安穆都給夏若的話弄的大笑,小唯一又被吵醒,這次不管沈桑榆怎麼哄著就是不肯繼續睡,哭著四肢亂動,秦越澤聞聲推門進來,拿過包被小心包著抱在懷裡顛著,許久之後小傢夥漸漸止了哭聲,聾拉下眼皮,趴在他肩頭又睡過去。
小孩子最愛睡覺,夏若是深刻體會到,小唯一除了喝奶的時間醒過來睜著眼滴溜溜的看你一會,其餘時間都是閉著眼睡在沈桑榆懷裡。
回去時給傅淩宸繪聲繪色講了一遍,某個男人用筷子剔著碗裡的蔥花,頭擡也不擡:「若若,菜冷了。」
夏若滿腔的興致就這麼給他一盆水澆下來熄滅的乾乾淨淨,連個火芯子也沒了,唯一剩下的那屢也隨風而去。
…………
想到昨晚某個男人敗胃的話夏若今天決定不跟他共進午餐,去了員工食堂。
「呵呵~~夏總,你別嚇著,我是一個人吃兩份的量,所有多了些。」
「你懷寶寶了。」
夏若吃驚,看著她平平的小腹,真看不出來。
「嗯,才兩個月,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說到孩子,她的臉上洋溢的是初為人母的喜悅,這樣的神情夏若曾經在沈桑榆的臉上看見過。
「恭喜,注意身體啊。」
「嗯,謝謝夏總,徐總的助理王密也懷上了。」
夏若又是一驚,今早還在茶水間換桶裝水的彪悍女人,原來也是個孕婦,心裡感歎的稀里嘩啦,12月份,真是個懷孕的季節。
不由得想到自己和傅淩宸前幾次沒做措施,會不會也懷上了,心裡惶恐了一下午,她的好朋友一向不是很準時。
傅淩宸下班回去,屋裡一片漆黑,開了燈,她今早穿的鞋子脫的亂七八糟,撿起來擺正在鞋架上。
臥室裡沒人,衛生間的門反鎖,他皺著眉敲:「若若,你在裡面?」
沒人答應,傅淩宸不由得加大了敲門的力道,聲音也隨之提高:「若若,我知道你在裡面,出什麼事了?」
門被人從外面猛的踹開,「彭」的砸在牆上又反彈回去,屋外的光線射進漆黑的衛生間裡,夏若擋著眼睛不適應的看著立在門框下的男人,逆著光看不清什麼表情,半隱在光線裡的身子卻帶著淩厲的味道,她坐在馬桶上,手上拿著驗孕棒。
傅淩宸將她從裡面抱了出來安置在沙發上,手中的驗孕棒落在地上,她看著他撿起,眉頭皺的很深很深,下巴的弧度也緊繃。
「若若,這是什麼?」
她一腳丫子踹過去,結結實實踹在他背上:「傅淩宸,你別給我裝蒜,你連跟蔥都不是。」
「若若,這可能不準。」
「你巴不得它準。」
「好吧,我承認。」
傅淩宸起身,神色認真,捉住她亂踢的腿,整個人環在懷裡:「若若,我們馬上結婚。」激動的顫音,婚字在耳畔拉的老長。
「傅淩宸你早就算計好了是不是,故意那幾天不戴套,傅淩宸你就是想搞出人命來著,然後不管我答不答應結婚,都不得不結是不是,傅淩宸你的連環計使得真是好。」不管怎樣,她都會掉進去,估計這男人在她說過兩年結婚的時候就動了這個心思,好一個連環計。
一件件事情交織在一起,她想了許久才理清,「你丫的混蛋。」
傅淩宸不敢讓她亂動,任打任踢,脖子上被撓了幾下,火辣辣的疼:「若若,我很高興,真的高興,若若,謝謝。」
不顧她掙扎硬是吻落在眉心,熾熱的吻夾雜著澎湃的難以抑制的感情,如火般融化她心底的那點不愉快,漸漸止了任性趴在他懷裡,被他一下下的拍著。
「若若,我們明天去醫院看兒子去。」
…………
竟然已經兩個月了,夏若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暗自思忖,他都存在兩個月了,她竟一點感覺也沒有,門外的男人從醫生宣佈答案時,笑容似是從俊逸的臉上飛起來,一手搭在她肩上一邊問著醫生孕期的注意事項。
「傅太太的情況似乎有些特殊。」醫生話落,夏若的心提到嗓子口,不由得提高聲音:「孩子怎麼了?」
「傅太太我不是這個意思,孩子很健康,你們不用擔心,而是,從B超的結果來看,你懷的是雙胞胎。」
「雙胞胎!!!」夏若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個檔子,不可思議的再次摸著自己的肚子,傅淩宸也吃驚的止住了笑意,「雙胞胎,呵呵~~」一下子來了兩個,不知該說什麼,加倍的喜悅。
出了醫院,夏若還沈浸在自己懷了雙胞胎的喜悅裡,被身旁的男人扶著上車,雙手搭在肚子上,時不時摸一把,她真的沒胖啊,甚至沒有任何的妊娠反應,正常的根本不像孕婦。
「傅淩宸,剛剛醫生定是在跟我們開玩笑,懷一個就夠驚喜了,竟然是兩個。」
傅淩宸打著方向盤,神色飛揚:「不相信我的能力。」
夏若登時臉紅:「不正經。」
上次還說安穆給何墨陽生一個,如今才過幾天她就查出懷孕,安穆若是知道了定是要誇她速度。
不由得又斜斜的瞪著開車的男人。
夏若懷孕的消息傅淩宸先是告知了夏凱,老太太當天晚上喜的睡不著,大晚上掛了電話過來,是傅淩宸接的,夏若看著他拿著手機去了陽台,懨懨的躺在床上翻著雜誌。
手機從醫院出來就被他沒收,現在她的娛樂項目除了看書還是看出,想當初她還笑沈桑榆來著,如今輪到自己,方知其中的無聊。
傅淩宸接完電話進來,掀開被子進去,找了個位置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在懷裡,夏若索性合上雜誌扔在一邊,往他懷裡靠了靠:「老太太說什麼了?」
「媽讓我們早點把婚禮辦了。」
「呦,倒是叫的順口。」
傅淩宸笑:「若若,你也不想大個肚子穿婚紗。」
她躺在他懷裡翻白眼,手指攥著他胸前的衣襟:「然後呢,是不是要提前結婚日期。」
「我的若若當真是聰明。」吻隨之落在臉頰,似是獎勵。
夏若閉眼,強忍著咬牙切齒:「傅淩宸,我現在真想帶著你兒子落跑。」
「呵呵~~若若,我會告訴我們的孩子你很愛他。」
夏若背過身子捲著被子不理他,從去醫院回來之後想的太多,腦子太亂、太累,不如安心睡一覺。
傅淩宸替她掖好被子,輕輕捋著她烏黑的發,一撮撮的捋到耳後,昏暗的壁燈下,臂彎裡的女人睡得安穩,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打下一剪黑影,他看的心癢,又吻了吻她的發。
孩子的到來的確是他的算計,他也是個普通的男人,看著別人妻子孩子在懷,他也羨慕,也想要和自己愛的女人生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他傅淩宸的最愛。
若若,你可知每次跟我說起秦唯一的種種,我想的是什麼?是我傅淩宸的孩子會是什麼樣,有你的鼻子我的眼睛,還是你的嘴巴,我的眉毛……幸好一切來得不遲,若若,辛苦你了。
一夜到天亮的感覺實在是好,翻個身身旁他躺過的地方已經沒了熱氣,可見起了多久。
「傅淩宸,快給我過來覲見。」夏若扯著嗓子捲著被子坐在床上喊,沒到三秒,門被他推開,他繫著圍裙進來從櫥櫃裡拿出衣服遞過去,夏若不接,傅淩宸歎口氣,摸摸她的發,似是無奈似是寵溺,上前給她穿好。
「下來洗漱,馬上吃早飯。」
「好,背哀家去衛生間。」她淩亂著發笑嘻嘻的站在床上,傅淩宸站在床下就怕她一個不小心摔著,考慮到她肚子裡的孩子,最後折中抱她去了衛生間。
哼著歌刷牙,夏若睡完一覺起來心情很好,既來之則安之吧,不過,這個孩子倒是讓她的地位大漲,有他鞍前馬後,感覺不賴。
大結局上
婚期定在一月份,正是B城最冷的時候,估不準那天還能下雪。
安穆笑呵呵的捧著咖啡瞅著她已經二個多月的肚子,並未凸起,不過好奇裡面據說是個雙胞胎。
「你家傅淩宸真是厲害啊,不過夏若你也不差。」
夏若一口水差點噴出來,敢情這女人今天來就是為了消遣她:「安穆,我猜過不了多久,你也會成孕婦。」
「哦?」
「不信我們打賭。」她放下杯子,瞇著眼慢慢的引誘。
「賭什麼?」安穆也來了興致。
「一個人。」
「誰?」
「何墨陽。」
安穆推開杯子向後仰,悶悶開口:「他有什麼好賭的。」
「其實你心裡早有了答案不是嗎?」
安穆不在言語,低著頭不知在思忖著什麼,夏若得意洋洋的摸著肚子,心裡樂不可支。
新嫁娘是什麼滋味,夏若以前不知道,如今深刻體會到,心裡有點期待,卻又有點害怕,還有點癢癢的,慢慢的撓著心底。
晚上傅淩宸抱著她睡覺時,雙手覆在她尚未凸起的小腹上,輕輕地摩挲著,拇指的溫度在肚皮表面發了芽,似是鑽進肚子裡。
「若若,你胖了。」
「瞎說,我才沒胖。」打開他摩挲的癢癢的手,「傅淩宸,我好像得了婚姻恐懼症。」
「若若,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延遲。」他湊近在耳邊吹氣,輕含住耳垂,含糊不清:「若若,你這輩子是逃不掉了。」
「這可說不準,傅淩宸,睡覺吧。」不把她哄高興了後果很嚴重,動動身子從他懷裡滾出來,自個趴在床邊上。
溫香軟玉突然沒了,傅淩宸很是暴躁,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踢被子,大床的兩邊,一個樂不可支,一個暴躁。
…………
孩子三個月的時候,夏若的肚子開始微微凸起,裹在厚厚的羽絨服裡,倒也看不出來,變化最大的便是食量,用安穆的話講,夏若啊,你現在可是吃三個人的飯,可要吃飽了,傅淩宸就跟安穆想的一樣,天天餵她跟餵豬,久而久之,她的食量大的驚人,一人吃三份,還經常半夜肚子餓,然後某個男人就會睡眼惺忪的起床套著外套給她做飯,確保她飽了之後才抱著她回被窩裡,掖好被子關上燈。
「快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回夏宅。」
大雪之後的小徑上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冰,踩在腳下「咯吱咯吱」滑的厲害,傅淩宸一手箍在她腰間,一手拉著她的手進了客廳。
「喲,都回來,外面小徑上滑的厲害,若若可要小心了。」大嫂將花插好,接過傅淩宸手中的東西笑:「都是一家人,回來還帶什麼東西,扶著若若去沙發上坐會,夏銘,你姑姑回來了,去把小徑上的雪鏟乾淨。」
夏若看著夏銘從儲藏間裡出來朝她齜牙咧嘴拿著鏟子出去,搗搗身旁的傅淩宸:「走,上去看看航航。」
剛推開門,小傢夥穿著厚厚的棉外套從床上滑下來一路小跑到她跟前,沒有像往常抱著她的腿撒嬌,咬著手指頭懵懂的指著她的肚子:「媽媽說姑奶奶的肚子裡有小寶貝,跟我一樣的小寶寶,所以不能抱航航。」
夏若彎腰捏著她粉嫩的小臉蛋就聽身後的傅淩霜開口:「航航,跟你說了幾次,以後要叫舅媽。」
航航被訓,不高興的扭著身子,可憐巴巴的望著傅淩宸:「舅舅抱抱。」
夏若笑,航航的這性子也不知是隨了誰,一旦受到委屈一雙黑葡萄般烏黑的大眼睛就蓄滿了水,讓人不忍心,傅淩宸抱著他下樓,夏若沒跟著去了老太太房間。
老太太一向起的早,正帶著老花鏡坐在單人沙發上翻著早些年的相冊,她走過去,從身後趴在她肩膀上:「媽,我回來了。」
「都是孩子他媽了,還跟媽撒嬌,別站著。」她被老太太按在身旁的單人沙發上,拿過老太太膝蓋上的相冊,老照片有些年頭,泛著正常的枯黃,裡面的自己還是個孩子,紮著兩個羊角辮,辮子上的粉紅色頭花在陽光下鮮艷了歲月。
「一晃眼這麼多年,我的若若也長大了要嫁人做母親了,三個月了,身體有沒不舒服。」
「沒,能吃能睡,媽,你就別擔心了。」
老太太笑瞇著眼,皺紋擠出一道道線:「那就好啊,能吃能睡就好,不過這幾個月倒是苦了小傅。」
夏若心裡嘀咕,他巴不得呢。
「媽,我扶你下去轉轉。」
前幾天的一場大雪覆蓋了整個B城,今天好不容易放晴,一家子都在院子裡曬太陽。
航航騎在傅淩宸腿上笑呵呵,兩人不知玩什麼遊戲,夏銘脫了外套鏟雪,累的呼哧呼哧的喘氣,傅淩霜在一旁磕著瓜子,跟他閒聊著。
「若若,你別坐矮板凳。」
大嫂忙給她換了張高椅子,上面鋪著厚厚的墊子:「還是小心些為好。」
「舅媽,舅媽,舅舅說你肚子裡有兩個小寶寶,以後我就是哥哥了。」小傢夥高興的騎在傅淩宸腿上一手攥著她衣角開口。
她彈彈他小腦門:「嗯啊,以後航航就是哥哥了,可要帶著弟弟們玩。」
小傢夥閉眼:「我要把我所有玩具都送給他們,他們一定很喜歡。」
「航航這麼好,弟弟怎麼會不喜歡呢。」
「可是航航還想跟妹妹玩。」
夏若噎住,瞪著傅淩宸,定是他跟孩子瞎說。
傅淩宸摸摸鼻子:「舅媽生氣了,舅舅帶你去別處玩。」
大嫂和老太太都笑,夏若垂著眼瞼恨恨的問候某個男人。
…………
婚房的佈置從夏若被查出懷孕那天便正式轉到傅淩宸手中,一人完成所有的採購,夏若下班有時間就過去瞄上一眼,回來興致沖沖的誇讚他幹得好,他就從廚房伸出頭,她抱上去「吧唧」一口。
「傅淩宸,我們養隻狗吧。」
「好,等孩子出來在養。」
「嗯,養只小一點漂亮的,然後讓它去勾、引老爺子家的那隻大的,你說好不好?」
傅淩宸手下一抖,鹽放多了,倒了碗水在裡面稀釋,夏若眼尖的叫起來:「傅淩宸,我看見了。」
「看見什麼了。」他淡定的環胸減小了火,夏若翻眼:「不想跟你說話。」
女人懷孕之後的思維傅淩宸尚未摸透,但從秦越澤那裡聽來的也大概知道很難琢磨,關了竈台上的火,將湯端到飯桌上,那個女人撅著屁股從洗衣機裡撈東西,她從身後拍拍她屁股。
「我來拿,去洗手吃飯。」
他將衣服晾好,她已經盛了兩碗飯在桌上,熱騰騰的冒著熱氣。
「怎麼不吃?」
他剛拉開座椅,她突然乾嘔起來,嘔的撕心裂肺,軟軟趴在馬桶邊上,髮絲上還沾著剛才的嘔吐物,傅淩宸看的心疼,剛準備抱她起來,又是一番嘔吐。
「若若,喝點水。」
她癱軟成一團向後倒,傅淩宸大驚,將她摟在懷裡,倒了水給她漱口:「若若,怎麼樣?」
夏若吐得早沒了力氣,趴在他肩頭懨懨的沒了神氣,傅淩宸打橫抱起放在床上,緩和了好一會才有了力氣,飯桌上的菜早已經涼透了,肚子還空蕩蕩的咕咕叫,睜開眼是他焦躁的神情:「傅淩宸,那是我第一次孕吐哎,真難受。」
他挨近:「還有哪裡不舒服?」
「肚子餓了,還有把蒿子倒了,一股味,想吐。」
「好。」
女人懷孕後口味變化傅淩宸總算是在夏若身上找到,重新給她煮了粥端到床頭,她閉著眼靠在床頭,他一勺一勺吹冷了喂,夏若偶爾掀掀眼皮子,面前的男人低頭細心的吹著粥,她伸手攥住他衣襟開口:「傅淩宸,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啊?」
她似是在自言自語似是在問,傅淩宸吹冷了粥餵她一口,她咬住勺子不鬆手,傅淩宸無奈放下碗揉揉她發:「若若,吃完了就睡,別給我想些有的沒的。」
她哼唧一聲鬆開,兀自轉個身屁股對著他,傅淩宸已經習慣了。自從她懷孕之後,一不高興屁股對著他的次數直線上升,他彎下腰趴在她耳邊輕哄著:「若若,在吃點,不然夜裡肚子餓我可不起來給你做。」
夏若鼻子一酸,轉過身坐起來埋進他懷裡,溫暖寬厚的懷抱熟悉的不能在熟悉,都說女人在懷孕的時候最敏感,她漸漸紅了眼眶,揪著他的衣服:「傅淩宸,真想明天就嫁給你。」
下巴搭在她頭頂,「小傻子,不是早就嫁了。」
女人一生最幸福的時候,不就是心愛的男人為她披上聖潔的婚紗,夏若哭的越來越大聲,濕了他的衣襟,傅淩宸無奈,只得吻著她的淚,一點點的吻掉:「若若,乖,不哭。」
哭是女人表達感情最激烈的方式,哭出來之後夏若覺得自己心裡特別的舒服,舒舒坦坦的任由某個男人喂粥:「傅淩宸,我們的新房真的很漂亮,謝謝。」
隨著婚期臨近,夏若手頭的工作基本上都丟下,全心全意的做新嫁娘,並且住回了夏宅,傅淩宸一人獨守空閨,寂寞的夜總是難以入睡。
不好意思,今晚拜年回來晚了,明天大結局下啊
大結局下
季瀟然要給老四搞個告別單身儀式,特地召來了四兄弟,秦越澤現在是超級奶爸,來了之後也不喝酒,破天荒的喝起了茶,傅淩宸也是如此,連帶著一屋子大老爺們都喝起茶來,一時間包間裡茶香四溢。
「大哥,你這是時刻向著五好男人發展。」季瀟然轉著手中的瓷杯,臉上的笑容有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秦越澤一個你不懂嫉妒的眼神扔過去,季瀟然嗷嗷嗷~~幾聲受傷的閉嘴。
「老四,你家,老爺子出席?」
「他還沒糊塗到那個地步。」重孫子還真是踩到他的命門,「現在這些是不擔心,關鍵是若若,到時筵席上還要靠三哥。」
意味深長的眼神,季瀟然是躺著也中槍,伴郎的悲催命運,伴娘當然是非白小乖莫屬:「老四,當真是要搞殘你三哥三嫂。」
「搞殘不如也算上我一個?」
從進來就沒說幾句話的何墨陽突然出聲:「三弟如何?」
何墨陽話裡的意思分明,季瀟然一聽又開始哇哇大叫:「二哥的速度從來不叫速度。」
「恭喜二哥。」
「不用,八字還沒一撇。」
季瀟然又是一陣哇哇大叫:「二哥,一定是你給我當伴郎。」
傅淩宸摸摸鼻子,旁觀他們對峙。
秦越澤嫌棄的看了他們一眼,沒結婚的就是蠢,自家女人的電話進來,忙進了露台上接,裡面還有著唯一的哭聲,說了兩句掛斷進來拎著外套急急地往外走。
傅淩宸馬上也是當爹的人,當然也不和那兩個還沒結婚的無知呆一塊,拎著衣服腳步輕快出了包間。
夏宅的大槐樹下泊著一輛黑色賓利,她的屋子裡還亮著燈,窗簾拉到一半,時不時看見她的身影從窗口閃過,穿著他們買的情侶睡衣,他推開車門斜靠在車上,按下快捷鍵,不久話筒裡傳來她柔軟的聲音,很是好聽,酥在心底。
「我在下面。」
夏若忙掀開被子赤腳跑到窗邊,窗戶大開,大槐樹下他靠在車旁,昏黃的路燈下,將他半隱在光線裡,她握緊手機:「傅淩宸,已經很晚了。」
「嗯,想看看你。」
她心裡一熱,嘴上卻絲毫不軟,嘟囔著:「我有什麼好看的,回去吧。」明天就是婚禮,他們的婚禮,原來他也向她一樣難以入眠。
「好,我看著你睡。」
「不,我看著你走。」
兩人在電話裡僵持著,隔著茫茫的夜色對望著,許久,她先軟下來,跺跺腳:「傅淩宸,敗給你了,我先睡。」
扭頭進去關了窗戶,拉上窗簾,按下床頭櫃上的燈,屋裡陷入黑暗,只有手機屏幕上的光亮著,聽筒裡他淺淺的呼吸聲:「我睡著了。」
那頭明顯在笑,夏若轉個身黑暗裡撥弄著手機上的掛件:「你到底走了沒,大晚上的不睡覺發什麼瘋。」嘴上這麼說,心裡卻甜蜜的很,女人真的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夏若發現自己也跟沈桑榆一樣的矯情,立馬噤聲。
「嗯,馬上就走。」
聽著電話裡傳來引擎淺淺的發動聲,她捂著嘴巴輕笑,還是開口:「路上小心。」
…………
傅家是B城的名門望族,所以婚禮自然是奢華至極,考慮到新娘子有孕在身,婚禮儀式盡可能從簡,但這從簡在夏若看來也是相當麻煩。
光是新娘子婚紗和禮服前前後後就十幾套,擺滿了化妝室,架子上的婚鞋是傅淩宸專門從法國訂做,一雙水晶平底鞋,穿起來極是舒服,白小乖今天也脫去了警裝,一身紫色的低胸禮服,露出纖細的脖頸和小腿,估計過會季瀟然看見定會喜滋滋的走不動路,就怕他當場被迷得暈乎乎,腦子不靈活。
「大若,累不累?」
白小乖就跟個復讀機,從早上到現在已經重複了若干遍,夏若在化妝鏡裡翻白眼,「傅淩宸到底跟你說了什麼,我不過是懷孕了,還沒變成一張紙。」
「那就好,這不是怕你那啥,你懂的,哎,化妝師,別給她化太濃,對孩子不好。」
化妝室手又是一抖,心裡內流滿面,我真的沒化濃妝啊,已經快淡的看不見了。
「不早了,快把衣服換上,外面的筵席要開始了。」
孕婦有什麼好處,夏若會告訴你便是換衣服時周圍圍了一群人,齊聲囑咐慢點,別踩著裙擺,等換完衣服,造型師弄髮型時,白小乖手機響了,不,準確的說是她的手機響了。
「嗯,馬上就要好了。」
掛了電話,夏若被白小乖扶著站起,歐式的露肩婚紗胸前綴滿了亮鑽,為了掩蓋住凸起的腹部,設計師特意在腰間繫上了蝴蝶結,長長的裙擺拖了一地,宛如盛開的蓮花。
「老四,別急,新娘子馬上就出來。」身旁的季瀟然趁著客人轉身時排遣神色焦急恨不得現在就能殺到化妝間的傅淩宸。
「三哥,若若好像說給白小乖選了一件驚艷全場的禮服。」說完利索的轉身,留下季瀟然忙不叠的掏手機打電話。
音樂響起時,大廳裡璀璨的燈全部熄滅,只有一盞聚光燈打在台上的傅淩宸身上,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立於聚光燈下,左手上的袖扣熠熠生輝,面朝著大廳入口方向。
夏若挽著夏凱走到入口,一眼望去,長長的紅地毯蜿蜒不見,裡面本該是熱鬧的大廳,此刻無聲光線昏暗,看了眼大哥。
「走吧。」
聚光燈在他們一邁進去便打在身上,長長的台階上,他一人立於舞台上面,似是隔著萬水千山,滿身風雨而來,周圍的一切在此刻都成了幕布,她的眼裡只有他。
傅淩宸踏著亂了節奏的步子走至她面前,從夏凱手中接過她的手,緊攥著手心,音樂也在這一刻變成結婚進行曲。
「若若,你真的很美。」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披上潔白婚紗的她簡直美得不像話,略施粉黛的臉淺笑,烏黑的發被盤起在腦後,眉心的心形吊墜宛如淚滴,嵌在她眉心也嵌在他心底。
長長的紅地毯還沒走完,只聽見周圍親朋好友的歡呼聲,他緊攥著她的手,帶著她走往未知的世界,這一切都美好的綺麗。
安穆靠在何墨陽懷裡,看著台上聚光燈下宣誓完之後相擁而吻的男女,掌聲在周圍響起,她擡頭看著自己身旁的男人,似乎有些東西變化的難以捉摸。
冰涼的戒指被套在她手上,她聽見對面的男人低著頭說:「老婆,你被我套住了。」
她笑,接過戒指給他戴上,生澀的叫喚道:「老公,你也被我套住了。」俗氣的話,卻聽的夏若紅了眼眶,或許是這氣氛太過惹人落淚。
十指緊扣的雙手,深情對望的雙眼,時間彷彿一瞬間變遷,他們置身的不是酒店的台上,而是屬於他們自己的世界,只有彼此。
簡單的儀式完成,傅淩宸牽著她一桌桌敬酒,季瀟然、白小乖護航,他們輕鬆了許多,新娘子懷有身孕,也沒人敢來敬酒,大多是意思意思,傅淩宸手中的酒什麼時候也被換成了白開水,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桌桌下去,也喝了不少,最慘的就是季瀟然,灌不了新郎就來灌他這個伴郎,不僅自己給灌,還要護著白小乖,等到結束時直接倒下,惹得白小乖一陣心疼。
筵席結束後,夏若也累得窩在傅淩宸懷中,被他抱上了車,車子直抵他們的婚房。
傅淩宸將她放在綿軟的沙發上後脫了外套,她穿的不是進場時的婚紗,而是一件紅色的曳地長裙,裙擺不長,只拖到腳踝,他單膝跪在地板上擡起她的腳放在膝蓋上,輕輕地脫下那雙水晶鞋,小巧玲瓏的腳趾頭在燈光下粉嫩粉嫩,低頭淺吻腳背:「若若,今天辛苦了。」
她紅了眼眶,擡腳擱在他小腹上:「傅淩宸,不準給我煽情。」最討厭煽情之後眼淚汪汪的自己,今天是他們的婚禮,她要高高興興的才不要落淚,「傅淩宸,今天是我們的婚禮,不準惹我掉眼淚,不然罰你睡一個月沙發。」
「好,不惹你掉眼淚。」傅淩宸擡頭,手指輕撚著她眉間的那顆心形鑽石:「若若,今天也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所謂的春宵一刻值千金不過如此。
尖叫聲中,夏若被他置身於滿床的花瓣上,紅色的紗圍繞著大床輕輕飄蕩,他伏於她身上,眸光如水。
身上的禮服被他技巧的脫下扔在地板上,紅紗在眼前晃動,他的吻落在眸子上,熾熱的熨燙了眼,她輕輕閉上。
白皙嫩滑的肌膚掩映在一片火紅的花瓣和紅紗之中,黑髮散落,如瀑散在床上,勾勒出的曲線驚艷的時光,他的吻細細密密落下,沿著側臉。
「淩宸,輕點。」
「唔,別怕,不會傷著孩子。」
紅紗輕動,花瓣從床上簌簌落下,許久沒碰她,一旦碰上,欲、望來的猛烈,動作輕了又輕,緩了又緩,生怕傷著她。
花瓣落下的更多,紅紗飄落在地板上,他緊緊懷裡的人,歡愛過會臉頰潮紅,似是抹了層胭脂,他簡直愛死了她這個樣子,小心的吻著,生怕弄醒她,知她今天定是累壞了。
清晨,細碎的陽光打在地板上,覓食的鳥兒停在窗外欄杆上,嘰嘰喳喳不停,夏若悠悠轉醒,在他赤裸的懷裡輕輕摞動,找到舒服的位置停下。
手指在他高挺的鼻樑上滑下,一直滑到他略薄的唇瓣,溫熱的呼吸打在她手指上,帶著酥麻的電流,她手下一抖,他悠然醒了。
漆黑的眸子裡的亮光慢慢點燃,婚後的第一個清晨,他們在時光裡靜靜對望著,誰也沒打破這種安靜。
髮絲交纏在枕巾上,呼吸相抵間的溫暖,傅淩宸挨近將她撈進懷裡,吻落在她眉心:「老婆,早安。」
多少年後,夏若早已變成白髮蒼蒼的老人,仍然記得他在婚後的第一個清晨淺淺道的那句:「老婆,早安。」
時光荏苒,不變的是記憶,永遠停留在時間長河裡。
她也笑著道一句:「老公,早安。」
還有,我們的孩子,你也早安,爸爸等不及了想見你。
傅淩宸的手貼在她小腹上,心裡默默念著。
第五十一章
出了傅宅,雨還在下,沒有要停的預兆,車窗外的風景被雨打得模糊看不清楚,她歪著頭在車窗玻璃上一筆一劃的畫著,想起航航哭著要舅媽的情景。
「傅淩宸,你說咱倆真成了這輩分還是一個問題啊!」
「不是真成了,而是已經成了。」傅淩宸避開她的問題糾正了她句子裡的錯誤陳述,一種上了賊船被吃的死死地再也跑不掉的感覺襲上心頭,大腦深處傳來的信息告訴自己決不能這麼快就答應領證把自己嫁了。
撥著手指上的戒指,璀璨一笑:「傅淩宸,領證這事還是再過兩年吧。」
一個急剎車,夏若身子猛地向前傾。
…………
那個男人在生氣,自從她說過兩年領證之後他就在生氣,將火氣撒在酒瓶子上,當晚回去自個半夜黑燈瞎火的在客廳喝了大半瓶XO,第二天早上起來一屋子的酒味,刺鼻的想把他趕出去。
男人嘛,能理解,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是來大姨爹的,但傅淩宸的大姨爹症狀維持了快半個月依舊沒有要走的預兆,甚至變本加厲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看雜誌,那男人從浴室出來,一身水汽,在櫃子裡找衣服,待他找出睡衣時,整個櫃子已經一團亂,所有衣服全攪在一起,夏若氣的放下雜誌,下床蹬蹬蹬的走到櫃子前,一把推開站著穿衣的男人,指著亂七八糟的櫃子:「傅淩宸,你夠了沒,生氣到現在,真是個小氣的男人。」
夏若的話音剛落,男人忽然將睡衣一挑擲到床邊上,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個子高人帶來的壓迫感,夏若仰著脖子微微後退一步。
「若若,婚姻不是束縛。」
未想到忽然被岔開到這個話題,夏若一時有些轉換不過來,望著他:「然後呢?」
「你的決定我同意。」
就好像跟你擰著幹了多少天,等著他更大的動作時,他忽然就不擰了,高高興興的跟你說我同意,那股子味道不知如何形容,只覺得喉嚨裡忽然卡了什麼東西,吐不出來也嚥不下去。
傅淩宸笑,彎下腰將她壓在櫥櫃上,舌尖濕滑的舔著唇瓣:「若若,有沒有想我。」
夏若當然知道他話裡的意思,紅著臉嘟囔著推開他:「沒想沒想。」
「呵呵~~我不信,讓我看看想了沒。」本是生氣的男人忽然變得黏糊死人。
兩手緊緊抓著睡裙,也不抵他一隻手,輕輕鬆鬆的攻入防線,順利到達目的地,「啊~~你這個壞蛋,別~~」忸、怩的嬌聲從粉唇裡溢出來,打在他耳畔,酥到骨子裡。
傅淩宸笑意更深:「若若,還有更壞的。」
邊往她耳朵裡哈氣,擡起她的一條腿環在腰上。
夜很深,濃的能滴出墨來,屋內只有一盞橘色的壁燈亮著光,將男、人的身、影映在白色的牆上,影子一、前、一、後快速的移動,水聲「啪嗒啪嗒」響起,和著女人嬌、媚的呻、吟、聲,男人的影子移動的更快,最後牆上男人和女人的影子相、擁。
每一次歡、愛都小死一回,從天上回到人間,纏、綿過後,她困得要死,偏偏某個男人每次都意猶未盡,清晨時不時的騷擾她,就像今早,早醒的男人趴在她背後,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白皙的背上。
「別鬧了,我在睡會。」
她捲著被子將自己全部裹住,閉上眼睡。
傅淩宸被子被拽過去,大半個身子露在外面,最後吻了吻她的眉心,起身下床。
門鎖聲落下,夏若忽然捲著被子坐起,滴溜溜的眼睛轉了兩圈,又捲著被子躺下,昨天打了辭職報告,估計他已經知道了,卻絕口不提,定是等著她說,真是個壞男人。
…………
轉眼到了中秋,夏若要回夏宅過節,傅淩宸從早上起床後就紋絲不動的坐在沙發上,深邃的眸子毫無情緒的波動,夏若拾掇好拎著包準備出發,老太太的電話殺過來,她接完瞥向沙發上的男人,男人也正好環胸瞇著眼望她。
到了夏宅,老太太看見傅淩宸自然是很高興,準女婿上門,笑的那叫一個合不攏嘴啊,夏若咳咳兩聲,示意她別太激動。
老太太眼裡哪還有她,一個勁的招呼著他,「小傅啊,快坐,若若,你去廚房倒茶。」
夏若瞪了他一眼不甘心的去了廚房正好在門口碰到端著茶水出來的大嫂,「回來啦,我還以為會晚點呢。」
「老太太急著見某人,勒令我早點回來。」
大嫂拍拍她:「也是,老太太這些天天天念叨著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我看年底就給辦了吧。」夏家也好久沒辦喜事了,也該熱鬧一回了。
「這也太快了吧。」離年底沒幾個月了。
「哪裡快了,夏銘當時可比這快得多了。」
「額,我送茶水去。」不敢多說什麼,接過大嫂手中的托盤奔到了客廳,大哥顯然是剛從外面回來,一身筆挺的西裝,手中還拎著公文包,坐在傅淩宸對面,老太太拉著傅淩宸的手不知輕聲說些什麼,等她過去時雙雙擡頭看她笑。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不是好事。
今年的中秋節格外的熱鬧,航航小朋友換了身新衣服,青色的卡通外套,高興地抱著皮球在屋子裡追著跑,皮的一身汗咧著嘴笑,夏若把他抱在膝頭,拿過紙巾給他擦,小傢夥不幹,扯著傅淩宸的袖口:「舅舅,舅舅,跟我玩。」
「讓舅媽跟你玩。」
小傢夥又糊塗了,掰著手指,圓溜溜的大眼睛轉了一圈,腦袋上一圈問號:「舅媽在哪?」
夏若翻白眼,示意某男別逗他了,不然小傢夥又要哭了。
傅淩宸視而不見,將航航抱在他膝頭上坐著,指著對面的夏若:「來,看看,以後不叫姑奶奶,叫舅媽。」
一大一小睜著圓溜溜的眼看著對方,小傢夥顯然是腦子沒轉過來,皺眉撇著小嘴:「明明是姑奶奶?」說的極其的委屈,眼看著眉心揪一塊去了,夏若忙哄著:「乖,航航,姑奶奶帶你去玩飛機,不理舅舅。」
傅淩宸摸摸鼻子,季瀟然說的不錯,輩分的確是個大問題,以後等她嫁過來,還真要好好地排排。
飯後,一大家子轉移到露台上賞月,老太太興致不錯,看了會才被大嫂扶進屋子裡,她站在長廊裡和傅淩霜說著話,進來時就看見大哥和傅淩宸站在露台的欄杆旁不知說著什麼,她走過去,大哥拍拍傅淩宸的肩膀,朝她笑笑進屋裡去了。
晚上回去的路上,她問起大哥跟他說了什麼,那男人直接岔開了話題,「工作室那邊處理的怎樣?」
「有學姐頂著,出不了事。」自從辭職後,她就和國外回來的學姐一起開了工作室,靠著以往存的那點錢,入了股也當起了老闆。
「徐清,你們在英國怎麼認識?」
「大我一界的學姐唄,傅淩宸,她是女的,你沒必要扒的那麼清楚。」
「好吧。」他沒在繼續問下去,認真的看著前方的車流。
夏若轉過臉去,閉著眼,思緒便轉到了前些天,在英國時和徐清的關係不錯,加之都是B城人,異國他鄉遇見老鄉總是會感到格外的親切,她們的朋友關係也就越來越好,但自從她回國之後,聯繫漸漸少了,但前幾天,她突然打電話來說不久前成立了工作室,問她願不願意入股,那會她正考慮辭職的事情,便答應了下來,如今想想,恐怕是因為身旁的那個男人吧。
一旦她嫁進傅家之後,傅家背後的勢力也就是她背後的勢力。
哎,朋友一旦牽扯到利益關係就不純粹了。
「傅淩宸,我突然不想去工作室。」
「唔,為什麼?」
她扭著腦袋:「不信你猜不到為什麼。」
「嗯,隨你,若若,無論做什麼,我都支持。」
從沒發現傅淩宸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若不是看著他在開車,真想撲過去好好親他一口。
這樣的想法一直持續到車子駛進小區,他剛熄火,她就撲過去咬上他的下巴。
…………
她還是去了學姐的工作室,原先共有三個合夥人,如今加她一個是四個,兩男兩女,安穆曾經這樣說過她,別看夏若一天到晚天不怕地不怕,裝的比誰都強,其實就是她這樣的恰恰不會成為女強人,因為她的內心太脆弱,外表不過是偽裝給別人看的。
如今想想這句話,還真給安穆說對了,她確實做不來女強人。
工作室算不上多大,大廈一層樓的空間,定是不能跟傅氏旗下的公司相提並論,唯一的好處是她有獨立的辦公室。
十多平米的空間,牆角擺放著會客用的藝術沙發組,辦公桌靠窗,每當太陽升起時,陽光一束束的灑進來,她將帶來的植物放在辦公桌一角,將窗簾拉得更高,面向窗外的陽光,以後這裡就是她工作的地方。
「夏總,外面有人找你。」
夏若先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叫她,點點頭讓他進來。
傅淩宸長腿邁進來,一身筆挺的黑西裝,袖口上的袖扣熠熠生輝,光是往那一站,氣勢自然的散發出來,夏若頭疼的瞪著靠在門邊上的男人。
「關機了。」
夏若忙去翻包檢查手機,低電量關機。
扔了手機:「什麼事情非要到這裡來說。」他們的關係之前只是猜測,而今他一來,便成了肯定。
「傅淩宸,你故意的。」她咬牙切齒,對面的男人笑意盎然,狹長的眸子半瞇著,愜意的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豎起一根指頭:「若若,外面人都在猜測你的身份,我不過是滿足了他們的好奇心而已,何必生氣。」
他說的滿不在乎,就跟討論中午是吃西餐還是中餐,夏若從原本的瞪著眼張牙舞爪的樣子慢慢的柔和下來,咬著唇不高興的蹭過去,「還不走,效果都達到了。」
雖是不高興他這麼做,但也不會真的跟他生氣,被他一路上光明正大的牽著出了工作室,心底很安靜,外面人的眼光都不在乎。
…………
正值用餐時間,傅淩宸帶她去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店,進門前她調侃著開口:「我說,傅總不會是藉著用餐來視察的吧。」
傅淩宸笑而不語,牽著她進去,大廳經理看見他們過來忙上前招呼,夏若站在他身旁抿著嘴笑,其實她極不喜歡這種被奉承的感覺,但礙於傅淩宸的身份,也不得不含笑接受,就當聽笑話,笑笑就過去了。
傅淩宸拒絕了經理的好意,並沒有要包間,兩人選了大廳裡視野最好的位置坐下,夏若只點了份牛扒,連飯後的甜品也沒叫,倒是出乎傅淩宸的意外,他點了正餐,開了瓶紅酒,夏若一向喜歡上了年份的紅酒,傅淩宸給她斟了一杯,她像隻貓咪用舌尖細細的品著,姿態慵懶,整個身子陷在窗外射進來的陽光裡,傅淩宸含著笑,眼光似有似無的落在她的身上。
「沒想到我倒是娶了個酒鬼。」他放下高腳杯,修長的手指捏起餐巾站起,夏若正仰著頭小口小口的啜著,移開高腳杯,他捏著餐巾站在面前,微微俯身擦著她的嘴角,語氣裡滿是寵溺的味道:「真是個孩子。」
她瞪著他重新落座,摸摸自己的嘴角,他擦過的地方還帶著一絲絲的溫熱,少許的熨帖,暖暖的安好,正準備開口反駁,眼光瞄到進來的人。
第五十二章
關鍵是他們位置選的好,最裡面靠窗的位置,隔著一塊神奇的玻璃,可以看見別人,別人卻看不見他們。
孟知衍一身白色西裝,明顯搭理過的發少許遮住了眉宇,明明是正裝卻能穿出一股子FASHION的味道來,紳士的給對面的長髮白衣女子拉開座椅,看到這夏若一個機靈,就跟打了雞血,狼血沸騰了。
傅淩宸當然也看見了,輕搖著酒杯,唇角溢開的笑淡而意味深長。
「似乎有點不一樣。」夏若支著腮幫子,太瞭解孟知衍了,今天出色的表現,她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們之間有那麼點不同尋常,但仔細看舉止間又帶著絲疏離,不似戀人間的親密:「你說他們現在進行到了哪一壘?」
「不如直接去問他。」他仰靠在椅背上。
夏若白他一眼:「就不能發表些有建設性的話。」
偏著頭,外面的一男一女含笑著碰杯,夏若想了半天也沒記起在哪裡見過這女子,但著實是眼熟的厲害。
「想什麼這麼入神?」傅淩宸已經用餐完畢,左手拿著手機,拇指在機身背面一下下有節奏的滑動,狹長的眸子閃著侷促的亮光。
「外面那位是顧小姐,也是B城赫赫有名的顧大律師,上次我們從法國回來時坐在我們旁邊。」
經他一點撥,夏若拍著腦袋「哦」了聲,「原來是她,B城還真是小啊。」
「若若,你想要幹什麼?」
夏若穿好外套站起,一手拎著包,臉上的喜悅無處可藏:「當然是去打個招呼,走吧。」
顧希明顯感覺到對面男人身子一瞬間的僵硬,又很好地掩飾住,笑著和迎面走來的一男一女打招呼。
「顧希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夏若,至於這位B城赫赫有名的傅總你該是認識的。」一貫孟大公子的調子,夏若以只有兩人看見的視線拋了個眼神過去。
「嗯,傅總,久仰大名。」
「顧大律師客氣了。」
夏若一向不喜這種商業性的寒暄,直接跳過,言笑晏晏的上前對著顧希開口:「你好,我是夏若,孟知衍的青梅竹馬的妹妹。」
「你好,我是顧希。」
「我知道,其實這是我們的第二次見面。」
「嗯,我知道。」
夏若對顧希的印象非常的好,美麗、大方、謙虛,更重要的是單身,而且孟知衍對她的神情可疑的厲害。
她太瞭解孟知衍了,有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奸笑的瞥了眼笑的風騷的男人,挽著傅淩宸出了餐廳,外面陽光燦爛,打在身上暖暖的好,回頭看了眼餐廳裡的男女,踩著高跟鞋離開。
顧希吃完面前的水果放下叉子,拿過手邊的餐巾擦拭嘴角,擡頭迎著對面男人的視線,清淺的開口:「那天是因為她吧?」
孟知衍沒點頭也沒搖頭,顧希也沒在繼續這個話題,習慣性將餐巾疊好放在手邊,一個人的習慣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
「孟知衍,謝謝你的午餐,下次換我請你好了。」
「好,時間你定。」
…………
從沈桑榆那裡回來,已是傍晚,剛進門屋裡的飯菜香從廚房玻璃門縫隙裡飄出來,她換了鞋放下包,輕輕推開門,上前從身後抱住正在炒菜的男人,她喜歡這樣子的傅淩宸,真實的觸手可及。
「出去,這裡油煙重。」傅淩宸微微皺眉,沒轉身手肘搗搗她。
夏若恍若未聞,在他背上一陣鬧騰,就是不出去,雙手環在他腰間,食指捲著他的襯衫把玩著:「我今天去沈桑榆那裡了。」
傅淩宸將炒好的青菜裝盤,「唔」了聲:「然後呢?」
視線黏在青滋滋的的青菜上:「快要生了。」
「嗯,是快要生了,你乾兒子要出來了,高興?」
「廢話,傅淩宸,那可是我乾兒子,我當然高興了。」估摸著今年年底小傢夥就該出來了。
「又不是你親生。」
帶著一絲埋怨和落寞的味道,夏若掐著他的腰:「傅淩宸,你不可愛。」
環在腰間的手被他解開,他擡著她的下巴,強迫看著他的眼睛,裡面深邃如海,夏若止了嬉笑:「若若,我不逼你,順其自然就好。」
她雙手搭在他腰間,舔舔唇瓣,垂下眼瞼:「順其自然,傅淩宸,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順其自然。」
夏若當然高興,她喜歡情到深處的水到渠成,求完婚後,還想來點緩衝時間整理整理,在嫁給他之前自己也好好想想怎麼去當她的妻子,當傅家未來的女主人,她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人,但美美想到嫁給他之後的種種,心裡的感觸無法言說。
夏若一時高興昏了頭,忘記自己的手在他胸前肆意的揪著,結果把某個男人的XX挑起,晚飯前來了點開胃小菜,傅淩宸吃的津津有味,廚房狹窄,他怕傷著她,打橫抱起去了臥室。
少不了一番纏綿的疼愛,夏若捲著被子有些懨懨的,脖子上還殘留著他的吻痕,一塊塊曖昧的痕跡盤桓在脖子上,小鏡子裡的女人臉若桃花,眼波蕩漾,媚態十足,她哼唧一聲忙扔了鏡子,埋頭倒下,剛才那個是誰啊?
傅淩宸進來從身後掀開被子,露出她毛茸茸的腦袋,像哄孩子一樣慢言慢語:「若若,在不起來飯菜要冷了。」
她撅著屁股不搭理他,拉過被子蓋住頭又被他拉下去,一反一復漸漸惱了,轉過身腳丫子踹過去被他牢牢捉住,傅淩宸攥在掌心,神色不動,拇指從嫩滑的腳底板劃過去,夏若抓著被子呵呵笑。
「起不起來,若若。」
「傅淩宸,你個變態,快住手。」
話音還沒落,他又是一下撓過去,酥癢到心坎裡去了,夏若漸漸連坐都坐不起來,躺在床上笑的翻來翻去,傅淩宸居高臨下的立在床邊上,一隻手還攥著她的腳,時不時拇指劃兩下。
「我起來,傅淩宸你別撓了,求求你了,我馬上就起來吃飯。」
「若若,多吃點。」
夏若捧著飯碗,裡面的菜已經快要滿出來,那個男人還在含笑給她夾菜,她狠狠地咬著筷子,恨不得把筷子當成是他。
「呵呵,青菜祛火,多吃點。」
「傅淩宸,你就是個混蛋。」
她扒了口飯含糊不清的開口,扯著身上的大T恤,手指碰到鎖骨時,想到他之前將XX抹在上面,頓時手指僵住,傅淩宸將她的神情一絲不露的收入眼底,愜意的舀了碗湯,吹冷了推至她面前:「慢慢喝,鍋裡還有。」那得意的神情就像在說,羊毛出在羊身上,總要把羊餵飽了才有毛。
夏若頓時打了個冷戰,斜著他:「你不會還想幹嘛幹嘛。」
傅淩宸指尖輕叩桌面:「呵呵,若若,你想太多了。」
事實證明女人的直覺是準的,傅淩宸的就是一頭餵不飽的狼,晚上又纏著她歡、愛許久才意猶未盡的退出來,夏若這次連瞪他的力氣也沒有了,床頭櫃子上的電話響了許久,她無力去接,最後傅淩宸拿過來按了接聽鍵。
…………
昨晚大哥的一通電話把他們都給叫了過來,夏若下班急急忙忙趕過來時傅父傅母已經到了,大哥正和傅父在院子裡下棋,傅母和老太太、大嫂在客廳閒聊,傅淩宸帶著航航在樓上的兒童房,她打了招呼之後上了樓。
五顏六色的兒童房裡他置身於一片玩具之中,外面的夕陽如敦煌莫高窟裡飛天仙子的綵帶,一條條絢麗的飄在西邊,灑下的餘輝美麗的耀眼,一大一小沐浴在金紅色的夕陽裡,畫面深刻而雋永。
「姑奶奶,姑奶奶~~」
航航扔了手中的飛機,一路小跑著撲過來抱著她的腿,她蹲下來抱著他,踏著彩色的地板走到傅淩宸身邊。
「航航,在跟舅舅玩什麼啊?」掰正他搖來搖去的頭跟他說話。
小傢夥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轉啊轉,最後含著手指頭:「舅舅說不讓告訴你。」小傢夥看了眼傅淩宸,小聲的開口,她抿著嘴笑。
「航航,真的不跟姑奶奶說,姑奶奶可要生氣了。」
作勢繃著臉放下他就要走,航航急著拽著她的褲腿,整個人抱上去,夏若止了步子,彎腰戳戳他粉嫩粉嫩的小臉蛋:「真的不說?」
小傢夥無辜的看著傅淩宸,眉心揪到一起,夏若不忍繼續逗他,「航航,姑奶奶帶你玩遊戲去,不理舅舅。」
抱著他下樓,傅淩宸也跟著下來,傅父和大哥的棋局已經結束,全都聚在客廳談天說笑,大哥示意他們過去,大嫂接過在她懷裡扭來扭去的航航。
「你們來的正好,若若,你們不久之後結婚,但這輩分問題。」
大哥說到一半,夏若已明白今天叫他們過來的原因,說到輩分,夏若也是頭大,原本傅淩霜嫁過來之後,傅淩宸該叫她姑姑,她的輩分和傅父、大哥是一輩,而如果她嫁過去傅家之後,她又和傅淩霜是一輩,而傅淩宸和她一樣叫老太太一聲媽,傅淩宸豈不又和大哥是一輩。
搗搗身旁坐著紋絲不動也不發表話語的男人,平時就知道算計她,「這個問題聽傅淩宸說說吧。」
是男人這個時候就該勇敢的挺身站出去,夏若含笑的眼神傳遞這麼個信息,傅淩宸微抿著的嘴角泛起了弧度,她故意避開他眸子裡的光。
「大哥,若若既然嫁過去,不如就按著我的輩分來,你看如何?」
夏凱和傅父相視一眼點點頭,「這樣也好。」
夏若心裡卻嘀咕著,傅淩宸,嫁給你真是虧大了,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小了一輩,以後夏銘他們叫她嫂子,航航沒了姑奶奶,多了個舅媽,虧大了,虧大了。
「若若,覺得如何。」夏若這邊在誹謗,那邊他忽然轉過臉來笑著對著她說話,一屋子的人目光全部聚集在她臉上,她忙扯著笑說好。
落在一屋子裡人的眼裡成了夫唱婦隨,老太太感歎小兩口子就是恩愛,老頭子啊,你也放心吧。
「就這麼說,你們什麼時候結婚,當著親家的面子,也訂個日子。」
夏若還沒從剛才的事情裡走出來,傅父拋出的話題又在屋子裡炸開,顯然都很關心他們什麼時候結婚。
「這要看若若的意思,她年紀還小……」
傅淩宸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夏凱打斷:「年紀還小?都要30的人早該結婚了,夏銘沒你大,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們早點辦了吧,這也是媽的意思。」
大哥搬出老太太的意思,夏若心裡便有了底,趁著大家不注意,掐著身旁男人的腰,竟然在眾人面前陰了她一把,真是個壞蛋。
傅淩宸忍著痛,含笑開口:「婚禮籌備還有一段時間,先把證領了。」
「那是,先領證。」大嫂從身後插話,將戶口本隨之塞給他,夏若瞪大眼看著他笑瞇瞇將戶口本納入懷裡,神情簡直獨領風騷。
一頓飯,夏若被賣了個徹底,臨走前老太太拉著她的手意語重心長,她笑笑,給她放下枕頭,掖好被子,傅淩宸立在門外的長廊裡。
第五十三章
「這是我父親。」夏若指著牆上的相片,黑白照片外鑲著木框,裡面的老人笑的慈祥,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雖是老年,仍能看出那股子文學氣息。
「生前是大學教授,教了無數學子,但關門弟子只收了一個,未想到當年最得意的門生卻害的自己丟了命。」
傅淩宸站在她身後,給她燃了香,大手輕拍著後背:「若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夏若點點頭上了香,認真擦拭照片一角的痕跡,過去的事情她也不願在今日提及,那是他們一家人心中永遠的傷痛,當年那件事情在文學界鬧的及其厲害,父親的學術文章被關門弟子剽竊後倒打一耙,那時她還小,看著報紙上滿篇的譏誚字眼和父親的沈默,也漸漸明白了些什麼,當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之後,父親的名譽恢復,被授予獎項,這一切也無法挽留他的生命,六十幾歲的年紀,加上輕微的心臟病,伏在書桌上離去的安然,翻開的書永遠停留在那一頁。
「走吧。」
出了夏宅,她久久沒能從剛才低落的情緒裡走出來,傅淩宸也不說話,站在離她最近的地方,一回頭便可看見。
若若,愛情會在時間長河裡慢慢演變成親情,成為生命裡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
從夏宅回來的第二天,B城下起了小雨,洗去了空氣中的塵土,一場秋雨一場涼,這個冬天不知不覺來臨。
傅淩宸手中雖拿著大嫂給的戶口本,但也沒開口去領證,她暗自琢磨看他能等到什麼時候。
沈桑榆生孩子那天,她在正在公司開會,傅淩宸一個電話過來,忙不及收拾東西就跑了下去,他的車停在路邊。
「快,快開車。」
傅淩宸發動車子駛進了車流,夏若眼看著被後面的車子超過,急急開口:「你開快點,我乾兒子都出來了。」
「我這是汽車,不是飛機。」傅淩宸悠哉的神情和她著急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一個白眼過去,「晚上想睡沙發了是不是,傅淩宸。」
「咳咳~~我馬上就加速。」
到了醫院,小傢夥已經從沈桑榆的肚子裡出來,好不容易撥開人群鑽進去,小傢夥皺著臉哭的慘兮兮,她接過來抱抱,軟軟一團,甚至不敢用力氣,就怕傷著他。
沈桑榆被護士推進病房後,她看見在商場上狠絕、叱吒風雲的秦越澤趴在床邊紅了眼眶,細細的吻著累的閉著眼的沈桑榆,心中百感交集,望著身旁的男人,心底的感觸難以言說。
「走吧。」
出來醫院,傅淩宸去停車場拿車,她站在醫院大門口,看著來來往往抱著孩子的小夫妻,又想起那個願為她傾盡所有的男人。
心底默默做了一個決定。
「傅淩宸,我們去領證吧,就現在。」
話音落,他的車險險撞到路旁的圍欄。
「傅淩宸,你想帶著我去黃泉不成。」她埋怨著坐直了身子。
傅淩宸一手控制著方向盤,一手攥著她的嫩滑的手在掌心,低沈嘶啞的男聲在車廂裡響起:「若若,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願意陪著你。」
她反握住,吸著鼻子低低開口:「傅淩宸,從現在起剝奪你說話權利。」
十指相扣的溫暖停在民政局門口,他在車外掌著車門朝她伸出手:「下來吧。」
十指修長,懸在空中,陽光穿過指縫灑落在地面上:「傅淩宸,你就是個壞蛋。」非要等她開口提及,就不能強勢點。
車外傅淩宸淺吻上她伸出的右手,眸光明亮:「若若,我設計訂下結婚日期,但領證日交給你,除非你說願意。」他說的虔誠,字字刻在她心底。
她懂,全都懂,這個男人一方面是在給她最大的自由,另一方面又迫不及待的想把她娶回去,矛盾綜合體的男人果真傷不起啊!
一切進行的都很快,拍了照片,一方小小的彩色照片,兩個人頭挨著頭,笑的飛揚,最後簽字的時候,傅淩宸忽然扣住她的手。
「若若,你想清楚了再簽。」
沒甩開,直接拿著筆一腳丫子踹過去,吼道:「別給我學沈桑榆矯情,快點簽完回去。」
吼完沒敢看他的表情,低頭快速簽好,估計民政局的工作人員也沒見過像他們這樣奇葩的來領證,女方紅著眼眶進來被男方牽進來,看的像是被逼婚,等到最後女方一腳丫子踹過去,又成了逼婚的對象。
工作人員感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換了兩個紅本本出來,夏若站在民政局門口打開,陽光下的照片,兩人的笑靨異常的燦爛,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小聲嘀咕:「傅淩宸,你怎麼長的這麼養眼呢。」
身後的男人當然聽見,也不說話,立在她身旁,一高一矮兩道影子一前一後斜斜的久久映在地面上,成了一首唱不完的歌。
…………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不結婚便是死無葬身之地,夏若盯著情感雜誌上的這句話漸漸出了神。
傅淩宸從衛生間出來,左手拎著她的褲子,右手拎著她的內衣,看了她一眼,轉身去了陽台。
回來時那個女人看著窗外出了神,他擦乾手上的水蹭過去,從身後將她環住,夏若一驚,回頭瞪著剛剛偷襲他的男人,「洗完了?」
「嗯,洗完了,老婆。」
「不準叫我老婆,要叫我女王大人。」夏若張牙舞爪,回頭一口咬在他下巴上,真是個不可愛的男人,從領完證回來之後,他時不時叫兩句老婆,起初她愣了半天,才驚覺是在叫她,打翻了手邊的茶杯,垂著眼瞼久久沒言語。
這個稱呼或許在很多情侶交往時就叫過,但傅淩宸是個悶騷的男人,他們交往甚至歡愛時也從未叫過,「老婆」兩個字第一次從在他口中聽到,後果便是當晚輾轉難眠,跟烙餅一樣。
夜黑的漫長,她閉著眼將他們相識來的點點滴滴回憶了個遍,甜蜜的,傷心的,爭吵的……愛情的味道並不單一,因為有他,她才完整。
傅淩宸悶哼一聲,她咬人從來都不疼,只會撩起他最原始的欲、望,鼻尖盈滿著她特有的味道,淩亂的髮絲粘在他肩膀上,含水的眸子忽閃,裡面的水似是要溢出來,不,是要流進他心底。
夏若手中一涼,低頭一串鑰匙靜靜躺在掌心,紅色的鑰匙扣,上面拴著一對娃娃,女娃娃一身婚紗,男娃娃一身燕尾服,相擁著華爾茲。
她用指尖挑起,鑰匙在他們中間晃動,忽然「噗嗤」笑出聲來:「傅淩宸,不要告訴我這是你的嫁妝。」
傅淩宸嘴角抽搐的痕跡可尋,「若若,以你的聰明不可能不知道是什麼?」
是啊,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若若,這是我們的家。」
他們的家,門前應該有盞橘色的瞪,照亮回家的路,然後屋裡應該有組舒服的沙發,不需要多奢華,只要綿軟舒適即可,然後茶幾上應該有一疊厚厚的雜誌,分成兩摞子,一人一摞子,還有窗簾的顏色要是淡色,因為那是最接近幸福的顏色,平平淡淡的窩心……
「傅淩宸,帶我去看看吧。」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他們未來的家。
一路上想了無數個樣子,卻在見到的時候愣住了。
白色的中型別墅小洋樓,屋前的空地上隔成了一塊塊方格種上各色的花花草草,像是花田,白色的木柵欄在草坪上圍成弧形,中間的小道用鵝暖石鋪上,沿著小道上前,被門前的那盞橘色吊燈亂了情緒。
「這是什麼?」
她忙上前奪過來,得意洋洋的指著上面的建築說:「傅淩宸,這是我以後的家。」
「唔,那這個彎彎扭扭的呢?」
她瞪著他:「這是木柵欄,有創意吧。」
「嗯,一點。」
她氣結他敷衍的語氣,還有一點點的藐視,氣呼呼的推開他,「讓開,我還沒畫好。」
她趴在公園的石桌上,他站在她身後,撩起她散落的發別在耳後,指尖輕指著她剛剛添上去的東西:「為什麼要畫盞燈。」
她埋著頭搗鼓:「傅淩宸,你的問題真多,燈當然是用來照亮回家的路,煩死了,你讓開。」那會她以為他只當笑話聽聽就過去了,未曾想到他竟然將她亂畫一通的圖稿實現了,一個家,一個他們的家。
「傅淩宸,若是我在英國再也不回來了你怎麼辦?」他在門外,她站在門裡靜靜的問。
再強大的愛情也抵不過時間的長河和地域的跨度,更何況當初她是傷心離去,逃一樣去了英國。
「山不過來我過去。」
好一句山不過來我過去,但你怎麼就不能早點去呢。
時至今日,再回望過去的酸澀便是在給自己添堵,展望未來才是王道。
她扯著他的袖子進了屋,夏若徹底傻了,屋子裡空蕩蕩,沒乞求進來能看見啥奢華的裝修,但最起碼有個輪廓吧,屋子裡空的可怕,一眼望到邊,連個坐下歇息的地方也沒有。
撇著身旁壞胸笑瞇瞇的男人,她從側面一個腳丫子踹過去,被他輕輕鬆鬆躲開,夏若氣結,叉著腰大喊:「傅淩宸,你當我是什麼,我是建築師,不是室內設計師。」
他站在不遠處摸摸鼻子,空蕩蕩的屋子將她的聲音回了幾遍,夏若也沒想到自己的嗓子有這麼厲害,略微尷尬的跺腳,「傅淩宸,你別笑了。」
忸怩的嬌媚聲對傅淩宸很是管用,真的止住了笑聲,走近拉著她上了樓,樓上也是空蕩蕩,他們站在二樓主臥的露台上往下看,將樓下的一景一物全都納入眼底:「若若,你才是家的女主人,這裡的一切都該由你來親手佈置。」
指尖掐著他腰間:「傅淩宸,你就是想累死我。」
「呵呵,累死你?我倒是有另一種方法。」
夏若面紅耳赤:「不正經悶騷的傢夥我要剝奪你笑的權利。」
「若若,我要行使我作為丈夫的權利。」耳邊吹氣的男人淺道。
她橫眉:「你敢。」
手從衣服下擺探入:「試試不就知道了。」
「傅淩宸,我要告你QJ。」
「若若,這是婚內性合法。」
我對不起大家,本是說安穆的故事會在明天發出,但由於最近幾天忙著拜年,硬是沒存稿,很抱歉推遲幾天,乃們砸死我吧,嚶嚶嚶嚶~~
第五十四章
忙碌的滋味是什麼夏若體會過,但邊忙碌著邊幸福的滋味夏若是第一次體會到,似乎濃烈的幸福早已經將忙碌的疲倦淹沒,傅淩宸將新房的佈置全全交給她,除了上班時間,她其餘所有的時間全部花在置辦婚房上。
安穆偏偏在這個時候找上來,最後跟著她一起去看了傢俱。
「你們真要結婚了?」
她拍拍床,試著彈性,回頭:「我說安大小姐啊,我們連證都扯了,難不成都是在玩。」
安穆來了興致:「這都領了,好啊,一個個瞞的比誰都嚴實,沈桑榆還不知道吧。」
「她現在可沒時間來關心我,她家的寶貝兒子早把我比下去,好久沒見小唯一了。」距上次見他過了小半個月了,還真有點想,軟軟一團的小傢夥。
夏若不過是說了句,挑起了安穆的心思,兩人風風火火殺到了沁園。
自從沈桑榆生產之後他們一家子便住在秦家的老宅子沁園,進了大門排查了一番才被放進去,安穆是第一次來沁園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秦唯一是沈桑榆給秦越澤生的寶貝兒子,夏若和安穆去的時候,小唯一正趴在沈桑榆的胸前睡的不亦樂乎,腦袋朝下,她走過去湊在旁邊碰碰他,小唯一不高興的醒了,嘴一撇就要哭,沈桑榆忙拍拍他哄著,哼著幾聲又睡過去了。
「這孩子真可愛。」安穆趴在床邊摸摸他柔軟的發,呵呵笑,粉粉嫩嫩的讓人不忍看著哭。
「你和何墨陽也可以生個啊。」沈桑榆出聲,將被子往上拉拉,蓋住他的脖子,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沒有的時候不覺得,等到真的懷上,兩個人的心跳相連,感受著他每一次的胎動,奇妙的感覺便會蔓延全身,難以言說的感動。
安穆擺擺手站起:「還是算了,我不會帶孩子。」
「不是有何墨陽。」
夏若趁機拋出某個男人,還真是好奇何墨陽是怎樣帶孩子,一手拿槍一手奶孩子。
「他那粗人會什麼啊!」
「沈桑榆你錄音沒,拿給何墨陽聽聽,要會帶孩子安穆才給他生,還等什麼啊,趕緊報個超級奶爸班去。」
沈桑榆和安穆都給夏若的話弄的大笑,小唯一又被吵醒,這次不管沈桑榆怎麼哄著就是不肯繼續睡,哭著四肢亂動,秦越澤聞聲推門進來,拿過包被小心包著抱在懷裡顛著,許久之後小傢夥漸漸止了哭聲,聾拉下眼皮,趴在他肩頭又睡過去。
小孩子最愛睡覺,夏若是深刻體會到,小唯一除了喝奶的時間醒過來睜著眼滴溜溜的看你一會,其餘時間都是閉著眼睡在沈桑榆懷裡。
回去時給傅淩宸繪聲繪色講了一遍,某個男人用筷子剔著碗裡的蔥花,頭擡也不擡:「若若,菜冷了。」
夏若滿腔的興致就這麼給他一盆水澆下來熄滅的乾乾淨淨,連個火芯子也沒了,唯一剩下的那屢也隨風而去。
…………
想到昨晚某個男人敗胃的話夏若今天決定不跟他共進午餐,去了員工食堂。
「呵呵~~夏總,你別嚇著,我是一個人吃兩份的量,所有多了些。」
「你懷寶寶了。」
夏若吃驚,看著她平平的小腹,真看不出來。
「嗯,才兩個月,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說到孩子,她的臉上洋溢的是初為人母的喜悅,這樣的神情夏若曾經在沈桑榆的臉上看見過。
「恭喜,注意身體啊。」
「嗯,謝謝夏總,徐總的助理王密也懷上了。」
夏若又是一驚,今早還在茶水間換桶裝水的彪悍女人,原來也是個孕婦,心裡感歎的稀里嘩啦,12月份,真是個懷孕的季節。
不由得想到自己和傅淩宸前幾次沒做措施,會不會也懷上了,心裡惶恐了一下午,她的好朋友一向不是很準時。
傅淩宸下班回去,屋裡一片漆黑,開了燈,她今早穿的鞋子脫的亂七八糟,撿起來擺正在鞋架上。
臥室裡沒人,衛生間的門反鎖,他皺著眉敲:「若若,你在裡面?」
沒人答應,傅淩宸不由得加大了敲門的力道,聲音也隨之提高:「若若,我知道你在裡面,出什麼事了?」
門被人從外面猛的踹開,「彭」的砸在牆上又反彈回去,屋外的光線射進漆黑的衛生間裡,夏若擋著眼睛不適應的看著立在門框下的男人,逆著光看不清什麼表情,半隱在光線裡的身子卻帶著淩厲的味道,她坐在馬桶上,手上拿著驗孕棒。
傅淩宸將她從裡面抱了出來安置在沙發上,手中的驗孕棒落在地上,她看著他撿起,眉頭皺的很深很深,下巴的弧度也緊繃。
「若若,這是什麼?」
她一腳丫子踹過去,結結實實踹在他背上:「傅淩宸,你別給我裝蒜,你連跟蔥都不是。」
「若若,這可能不準。」
「你巴不得它準。」
「好吧,我承認。」
傅淩宸起身,神色認真,捉住她亂踢的腿,整個人環在懷裡:「若若,我們馬上結婚。」激動的顫音,婚字在耳畔拉的老長。
「傅淩宸你早就算計好了是不是,故意那幾天不戴套,傅淩宸你就是想搞出人命來著,然後不管我答不答應結婚,都不得不結是不是,傅淩宸你的連環計使得真是好。」不管怎樣,她都會掉進去,估計這男人在她說過兩年結婚的時候就動了這個心思,好一個連環計。
一件件事情交織在一起,她想了許久才理清,「你丫的混蛋。」
傅淩宸不敢讓她亂動,任打任踢,脖子上被撓了幾下,火辣辣的疼:「若若,我很高興,真的高興,若若,謝謝。」
不顧她掙扎硬是吻落在眉心,熾熱的吻夾雜著澎湃的難以抑制的感情,如火般融化她心底的那點不愉快,漸漸止了任性趴在他懷裡,被他一下下的拍著。
「若若,我們明天去醫院看兒子去。」
…………
竟然已經兩個月了,夏若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暗自思忖,他都存在兩個月了,她竟一點感覺也沒有,門外的男人從醫生宣佈答案時,笑容似是從俊逸的臉上飛起來,一手搭在她肩上一邊問著醫生孕期的注意事項。
「傅太太的情況似乎有些特殊。」醫生話落,夏若的心提到嗓子口,不由得提高聲音:「孩子怎麼了?」
「傅太太我不是這個意思,孩子很健康,你們不用擔心,而是,從B超的結果來看,你懷的是雙胞胎。」
「雙胞胎!!!」夏若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個檔子,不可思議的再次摸著自己的肚子,傅淩宸也吃驚的止住了笑意,「雙胞胎,呵呵~~」一下子來了兩個,不知該說什麼,加倍的喜悅。
出了醫院,夏若還沈浸在自己懷了雙胞胎的喜悅裡,被身旁的男人扶著上車,雙手搭在肚子上,時不時摸一把,她真的沒胖啊,甚至沒有任何的妊娠反應,正常的根本不像孕婦。
「傅淩宸,剛剛醫生定是在跟我們開玩笑,懷一個就夠驚喜了,竟然是兩個。」
傅淩宸打著方向盤,神色飛揚:「不相信我的能力。」
夏若登時臉紅:「不正經。」
上次還說安穆給何墨陽生一個,如今才過幾天她就查出懷孕,安穆若是知道了定是要誇她速度。
不由得又斜斜的瞪著開車的男人。
夏若懷孕的消息傅淩宸先是告知了夏凱,老太太當天晚上喜的睡不著,大晚上掛了電話過來,是傅淩宸接的,夏若看著他拿著手機去了陽台,懨懨的躺在床上翻著雜誌。
手機從醫院出來就被他沒收,現在她的娛樂項目除了看書還是看出,想當初她還笑沈桑榆來著,如今輪到自己,方知其中的無聊。
傅淩宸接完電話進來,掀開被子進去,找了個位置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在懷裡,夏若索性合上雜誌扔在一邊,往他懷裡靠了靠:「老太太說什麼了?」
「媽讓我們早點把婚禮辦了。」
「呦,倒是叫的順口。」
傅淩宸笑:「若若,你也不想大個肚子穿婚紗。」
她躺在他懷裡翻白眼,手指攥著他胸前的衣襟:「然後呢,是不是要提前結婚日期。」
「我的若若當真是聰明。」吻隨之落在臉頰,似是獎勵。
夏若閉眼,強忍著咬牙切齒:「傅淩宸,我現在真想帶著你兒子落跑。」
「呵呵~~若若,我會告訴我們的孩子你很愛他。」
夏若背過身子捲著被子不理他,從去醫院回來之後想的太多,腦子太亂、太累,不如安心睡一覺。
傅淩宸替她掖好被子,輕輕捋著她烏黑的發,一撮撮的捋到耳後,昏暗的壁燈下,臂彎裡的女人睡得安穩,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打下一剪黑影,他看的心癢,又吻了吻她的發。
孩子的到來的確是他的算計,他也是個普通的男人,看著別人妻子孩子在懷,他也羨慕,也想要和自己愛的女人生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他傅淩宸的最愛。
若若,你可知每次跟我說起秦唯一的種種,我想的是什麼?是我傅淩宸的孩子會是什麼樣,有你的鼻子我的眼睛,還是你的嘴巴,我的眉毛……幸好一切來得不遲,若若,辛苦你了。
一夜到天亮的感覺實在是好,翻個身身旁他躺過的地方已經沒了熱氣,可見起了多久。
「傅淩宸,快給我過來覲見。」夏若扯著嗓子捲著被子坐在床上喊,沒到三秒,門被他推開,他繫著圍裙進來從櫥櫃裡拿出衣服遞過去,夏若不接,傅淩宸歎口氣,摸摸她的發,似是無奈似是寵溺,上前給她穿好。
「下來洗漱,馬上吃早飯。」
「好,背哀家去衛生間。」她淩亂著發笑嘻嘻的站在床上,傅淩宸站在床下就怕她一個不小心摔著,考慮到她肚子裡的孩子,最後折中抱她去了衛生間。
哼著歌刷牙,夏若睡完一覺起來心情很好,既來之則安之吧,不過,這個孩子倒是讓她的地位大漲,有他鞍前馬後,感覺不賴。
大結局上
婚期定在一月份,正是B城最冷的時候,估不準那天還能下雪。
安穆笑呵呵的捧著咖啡瞅著她已經二個多月的肚子,並未凸起,不過好奇裡面據說是個雙胞胎。
「你家傅淩宸真是厲害啊,不過夏若你也不差。」
夏若一口水差點噴出來,敢情這女人今天來就是為了消遣她:「安穆,我猜過不了多久,你也會成孕婦。」
「哦?」
「不信我們打賭。」她放下杯子,瞇著眼慢慢的引誘。
「賭什麼?」安穆也來了興致。
「一個人。」
「誰?」
「何墨陽。」
安穆推開杯子向後仰,悶悶開口:「他有什麼好賭的。」
「其實你心裡早有了答案不是嗎?」
安穆不在言語,低著頭不知在思忖著什麼,夏若得意洋洋的摸著肚子,心裡樂不可支。
新嫁娘是什麼滋味,夏若以前不知道,如今深刻體會到,心裡有點期待,卻又有點害怕,還有點癢癢的,慢慢的撓著心底。
晚上傅淩宸抱著她睡覺時,雙手覆在她尚未凸起的小腹上,輕輕地摩挲著,拇指的溫度在肚皮表面發了芽,似是鑽進肚子裡。
「若若,你胖了。」
「瞎說,我才沒胖。」打開他摩挲的癢癢的手,「傅淩宸,我好像得了婚姻恐懼症。」
「若若,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延遲。」他湊近在耳邊吹氣,輕含住耳垂,含糊不清:「若若,你這輩子是逃不掉了。」
「這可說不準,傅淩宸,睡覺吧。」不把她哄高興了後果很嚴重,動動身子從他懷裡滾出來,自個趴在床邊上。
溫香軟玉突然沒了,傅淩宸很是暴躁,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踢被子,大床的兩邊,一個樂不可支,一個暴躁。
…………
孩子三個月的時候,夏若的肚子開始微微凸起,裹在厚厚的羽絨服裡,倒也看不出來,變化最大的便是食量,用安穆的話講,夏若啊,你現在可是吃三個人的飯,可要吃飽了,傅淩宸就跟安穆想的一樣,天天餵她跟餵豬,久而久之,她的食量大的驚人,一人吃三份,還經常半夜肚子餓,然後某個男人就會睡眼惺忪的起床套著外套給她做飯,確保她飽了之後才抱著她回被窩裡,掖好被子關上燈。
「快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回夏宅。」
大雪之後的小徑上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冰,踩在腳下「咯吱咯吱」滑的厲害,傅淩宸一手箍在她腰間,一手拉著她的手進了客廳。
「喲,都回來,外面小徑上滑的厲害,若若可要小心了。」大嫂將花插好,接過傅淩宸手中的東西笑:「都是一家人,回來還帶什麼東西,扶著若若去沙發上坐會,夏銘,你姑姑回來了,去把小徑上的雪鏟乾淨。」
夏若看著夏銘從儲藏間裡出來朝她齜牙咧嘴拿著鏟子出去,搗搗身旁的傅淩宸:「走,上去看看航航。」
剛推開門,小傢夥穿著厚厚的棉外套從床上滑下來一路小跑到她跟前,沒有像往常抱著她的腿撒嬌,咬著手指頭懵懂的指著她的肚子:「媽媽說姑奶奶的肚子裡有小寶貝,跟我一樣的小寶寶,所以不能抱航航。」
夏若彎腰捏著她粉嫩的小臉蛋就聽身後的傅淩霜開口:「航航,跟你說了幾次,以後要叫舅媽。」
航航被訓,不高興的扭著身子,可憐巴巴的望著傅淩宸:「舅舅抱抱。」
夏若笑,航航的這性子也不知是隨了誰,一旦受到委屈一雙黑葡萄般烏黑的大眼睛就蓄滿了水,讓人不忍心,傅淩宸抱著他下樓,夏若沒跟著去了老太太房間。
老太太一向起的早,正帶著老花鏡坐在單人沙發上翻著早些年的相冊,她走過去,從身後趴在她肩膀上:「媽,我回來了。」
「都是孩子他媽了,還跟媽撒嬌,別站著。」她被老太太按在身旁的單人沙發上,拿過老太太膝蓋上的相冊,老照片有些年頭,泛著正常的枯黃,裡面的自己還是個孩子,紮著兩個羊角辮,辮子上的粉紅色頭花在陽光下鮮艷了歲月。
「一晃眼這麼多年,我的若若也長大了要嫁人做母親了,三個月了,身體有沒不舒服。」
「沒,能吃能睡,媽,你就別擔心了。」
老太太笑瞇著眼,皺紋擠出一道道線:「那就好啊,能吃能睡就好,不過這幾個月倒是苦了小傅。」
夏若心裡嘀咕,他巴不得呢。
「媽,我扶你下去轉轉。」
前幾天的一場大雪覆蓋了整個B城,今天好不容易放晴,一家子都在院子裡曬太陽。
航航騎在傅淩宸腿上笑呵呵,兩人不知玩什麼遊戲,夏銘脫了外套鏟雪,累的呼哧呼哧的喘氣,傅淩霜在一旁磕著瓜子,跟他閒聊著。
「若若,你別坐矮板凳。」
大嫂忙給她換了張高椅子,上面鋪著厚厚的墊子:「還是小心些為好。」
「舅媽,舅媽,舅舅說你肚子裡有兩個小寶寶,以後我就是哥哥了。」小傢夥高興的騎在傅淩宸腿上一手攥著她衣角開口。
她彈彈他小腦門:「嗯啊,以後航航就是哥哥了,可要帶著弟弟們玩。」
小傢夥閉眼:「我要把我所有玩具都送給他們,他們一定很喜歡。」
「航航這麼好,弟弟怎麼會不喜歡呢。」
「可是航航還想跟妹妹玩。」
夏若噎住,瞪著傅淩宸,定是他跟孩子瞎說。
傅淩宸摸摸鼻子:「舅媽生氣了,舅舅帶你去別處玩。」
大嫂和老太太都笑,夏若垂著眼瞼恨恨的問候某個男人。
…………
婚房的佈置從夏若被查出懷孕那天便正式轉到傅淩宸手中,一人完成所有的採購,夏若下班有時間就過去瞄上一眼,回來興致沖沖的誇讚他幹得好,他就從廚房伸出頭,她抱上去「吧唧」一口。
「傅淩宸,我們養隻狗吧。」
「好,等孩子出來在養。」
「嗯,養只小一點漂亮的,然後讓它去勾、引老爺子家的那隻大的,你說好不好?」
傅淩宸手下一抖,鹽放多了,倒了碗水在裡面稀釋,夏若眼尖的叫起來:「傅淩宸,我看見了。」
「看見什麼了。」他淡定的環胸減小了火,夏若翻眼:「不想跟你說話。」
女人懷孕之後的思維傅淩宸尚未摸透,但從秦越澤那裡聽來的也大概知道很難琢磨,關了竈台上的火,將湯端到飯桌上,那個女人撅著屁股從洗衣機裡撈東西,她從身後拍拍她屁股。
「我來拿,去洗手吃飯。」
他將衣服晾好,她已經盛了兩碗飯在桌上,熱騰騰的冒著熱氣。
「怎麼不吃?」
他剛拉開座椅,她突然乾嘔起來,嘔的撕心裂肺,軟軟趴在馬桶邊上,髮絲上還沾著剛才的嘔吐物,傅淩宸看的心疼,剛準備抱她起來,又是一番嘔吐。
「若若,喝點水。」
她癱軟成一團向後倒,傅淩宸大驚,將她摟在懷裡,倒了水給她漱口:「若若,怎麼樣?」
夏若吐得早沒了力氣,趴在他肩頭懨懨的沒了神氣,傅淩宸打橫抱起放在床上,緩和了好一會才有了力氣,飯桌上的菜早已經涼透了,肚子還空蕩蕩的咕咕叫,睜開眼是他焦躁的神情:「傅淩宸,那是我第一次孕吐哎,真難受。」
他挨近:「還有哪裡不舒服?」
「肚子餓了,還有把蒿子倒了,一股味,想吐。」
「好。」
女人懷孕後口味變化傅淩宸總算是在夏若身上找到,重新給她煮了粥端到床頭,她閉著眼靠在床頭,他一勺一勺吹冷了喂,夏若偶爾掀掀眼皮子,面前的男人低頭細心的吹著粥,她伸手攥住他衣襟開口:「傅淩宸,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啊?」
她似是在自言自語似是在問,傅淩宸吹冷了粥餵她一口,她咬住勺子不鬆手,傅淩宸無奈放下碗揉揉她發:「若若,吃完了就睡,別給我想些有的沒的。」
她哼唧一聲鬆開,兀自轉個身屁股對著他,傅淩宸已經習慣了。自從她懷孕之後,一不高興屁股對著他的次數直線上升,他彎下腰趴在她耳邊輕哄著:「若若,在吃點,不然夜裡肚子餓我可不起來給你做。」
夏若鼻子一酸,轉過身坐起來埋進他懷裡,溫暖寬厚的懷抱熟悉的不能在熟悉,都說女人在懷孕的時候最敏感,她漸漸紅了眼眶,揪著他的衣服:「傅淩宸,真想明天就嫁給你。」
下巴搭在她頭頂,「小傻子,不是早就嫁了。」
女人一生最幸福的時候,不就是心愛的男人為她披上聖潔的婚紗,夏若哭的越來越大聲,濕了他的衣襟,傅淩宸無奈,只得吻著她的淚,一點點的吻掉:「若若,乖,不哭。」
哭是女人表達感情最激烈的方式,哭出來之後夏若覺得自己心裡特別的舒服,舒舒坦坦的任由某個男人喂粥:「傅淩宸,我們的新房真的很漂亮,謝謝。」
隨著婚期臨近,夏若手頭的工作基本上都丟下,全心全意的做新嫁娘,並且住回了夏宅,傅淩宸一人獨守空閨,寂寞的夜總是難以入睡。
不好意思,今晚拜年回來晚了,明天大結局下啊
大結局下
季瀟然要給老四搞個告別單身儀式,特地召來了四兄弟,秦越澤現在是超級奶爸,來了之後也不喝酒,破天荒的喝起了茶,傅淩宸也是如此,連帶著一屋子大老爺們都喝起茶來,一時間包間裡茶香四溢。
「大哥,你這是時刻向著五好男人發展。」季瀟然轉著手中的瓷杯,臉上的笑容有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秦越澤一個你不懂嫉妒的眼神扔過去,季瀟然嗷嗷嗷~~幾聲受傷的閉嘴。
「老四,你家,老爺子出席?」
「他還沒糊塗到那個地步。」重孫子還真是踩到他的命門,「現在這些是不擔心,關鍵是若若,到時筵席上還要靠三哥。」
意味深長的眼神,季瀟然是躺著也中槍,伴郎的悲催命運,伴娘當然是非白小乖莫屬:「老四,當真是要搞殘你三哥三嫂。」
「搞殘不如也算上我一個?」
從進來就沒說幾句話的何墨陽突然出聲:「三弟如何?」
何墨陽話裡的意思分明,季瀟然一聽又開始哇哇大叫:「二哥的速度從來不叫速度。」
「恭喜二哥。」
「不用,八字還沒一撇。」
季瀟然又是一陣哇哇大叫:「二哥,一定是你給我當伴郎。」
傅淩宸摸摸鼻子,旁觀他們對峙。
秦越澤嫌棄的看了他們一眼,沒結婚的就是蠢,自家女人的電話進來,忙進了露台上接,裡面還有著唯一的哭聲,說了兩句掛斷進來拎著外套急急地往外走。
傅淩宸馬上也是當爹的人,當然也不和那兩個還沒結婚的無知呆一塊,拎著衣服腳步輕快出了包間。
夏宅的大槐樹下泊著一輛黑色賓利,她的屋子裡還亮著燈,窗簾拉到一半,時不時看見她的身影從窗口閃過,穿著他們買的情侶睡衣,他推開車門斜靠在車上,按下快捷鍵,不久話筒裡傳來她柔軟的聲音,很是好聽,酥在心底。
「我在下面。」
夏若忙掀開被子赤腳跑到窗邊,窗戶大開,大槐樹下他靠在車旁,昏黃的路燈下,將他半隱在光線裡,她握緊手機:「傅淩宸,已經很晚了。」
「嗯,想看看你。」
她心裡一熱,嘴上卻絲毫不軟,嘟囔著:「我有什麼好看的,回去吧。」明天就是婚禮,他們的婚禮,原來他也向她一樣難以入眠。
「好,我看著你睡。」
「不,我看著你走。」
兩人在電話裡僵持著,隔著茫茫的夜色對望著,許久,她先軟下來,跺跺腳:「傅淩宸,敗給你了,我先睡。」
扭頭進去關了窗戶,拉上窗簾,按下床頭櫃上的燈,屋裡陷入黑暗,只有手機屏幕上的光亮著,聽筒裡他淺淺的呼吸聲:「我睡著了。」
那頭明顯在笑,夏若轉個身黑暗裡撥弄著手機上的掛件:「你到底走了沒,大晚上的不睡覺發什麼瘋。」嘴上這麼說,心裡卻甜蜜的很,女人真的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夏若發現自己也跟沈桑榆一樣的矯情,立馬噤聲。
「嗯,馬上就走。」
聽著電話裡傳來引擎淺淺的發動聲,她捂著嘴巴輕笑,還是開口:「路上小心。」
…………
傅家是B城的名門望族,所以婚禮自然是奢華至極,考慮到新娘子有孕在身,婚禮儀式盡可能從簡,但這從簡在夏若看來也是相當麻煩。
光是新娘子婚紗和禮服前前後後就十幾套,擺滿了化妝室,架子上的婚鞋是傅淩宸專門從法國訂做,一雙水晶平底鞋,穿起來極是舒服,白小乖今天也脫去了警裝,一身紫色的低胸禮服,露出纖細的脖頸和小腿,估計過會季瀟然看見定會喜滋滋的走不動路,就怕他當場被迷得暈乎乎,腦子不靈活。
「大若,累不累?」
白小乖就跟個復讀機,從早上到現在已經重複了若干遍,夏若在化妝鏡裡翻白眼,「傅淩宸到底跟你說了什麼,我不過是懷孕了,還沒變成一張紙。」
「那就好,這不是怕你那啥,你懂的,哎,化妝師,別給她化太濃,對孩子不好。」
化妝室手又是一抖,心裡內流滿面,我真的沒化濃妝啊,已經快淡的看不見了。
「不早了,快把衣服換上,外面的筵席要開始了。」
孕婦有什麼好處,夏若會告訴你便是換衣服時周圍圍了一群人,齊聲囑咐慢點,別踩著裙擺,等換完衣服,造型師弄髮型時,白小乖手機響了,不,準確的說是她的手機響了。
「嗯,馬上就要好了。」
掛了電話,夏若被白小乖扶著站起,歐式的露肩婚紗胸前綴滿了亮鑽,為了掩蓋住凸起的腹部,設計師特意在腰間繫上了蝴蝶結,長長的裙擺拖了一地,宛如盛開的蓮花。
「老四,別急,新娘子馬上就出來。」身旁的季瀟然趁著客人轉身時排遣神色焦急恨不得現在就能殺到化妝間的傅淩宸。
「三哥,若若好像說給白小乖選了一件驚艷全場的禮服。」說完利索的轉身,留下季瀟然忙不疊的掏手機打電話。
音樂響起時,大廳裡璀璨的燈全部熄滅,只有一盞聚光燈打在台上的傅淩宸身上,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立於聚光燈下,左手上的袖扣熠熠生輝,面朝著大廳入口方向。
夏若挽著夏凱走到入口,一眼望去,長長的紅地毯蜿蜒不見,裡面本該是熱鬧的大廳,此刻無聲光線昏暗,看了眼大哥。
「走吧。」
聚光燈在他們一邁進去便打在身上,長長的台階上,他一人立於舞台上面,似是隔著萬水千山,滿身風雨而來,周圍的一切在此刻都成了幕布,她的眼裡只有他。
傅淩宸踏著亂了節奏的步子走至她面前,從夏凱手中接過她的手,緊攥著手心,音樂也在這一刻變成結婚進行曲。
「若若,你真的很美。」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披上潔白婚紗的她簡直美得不像話,略施粉黛的臉淺笑,烏黑的發被盤起在腦後,眉心的心形吊墜宛如淚滴,嵌在她眉心也嵌在他心底。
長長的紅地毯還沒走完,只聽見周圍親朋好友的歡呼聲,他緊攥著她的手,帶著她走往未知的世界,這一切都美好的綺麗。
安穆靠在何墨陽懷裡,看著台上聚光燈下宣誓完之後相擁而吻的男女,掌聲在周圍響起,她擡頭看著自己身旁的男人,似乎有些東西變化的難以捉摸。
冰涼的戒指被套在她手上,她聽見對面的男人低著頭說:「老婆,你被我套住了。」
她笑,接過戒指給他戴上,生澀的叫喚道:「老公,你也被我套住了。」俗氣的話,卻聽的夏若紅了眼眶,或許是這氣氛太過惹人落淚。
十指緊扣的雙手,深情對望的雙眼,時間彷彿一瞬間變遷,他們置身的不是酒店的台上,而是屬於他們自己的世界,只有彼此。
簡單的儀式完成,傅淩宸牽著她一桌桌敬酒,季瀟然、白小乖護航,他們輕鬆了許多,新娘子懷有身孕,也沒人敢來敬酒,大多是意思意思,傅淩宸手中的酒什麼時候也被換成了白開水,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桌桌下去,也喝了不少,最慘的就是季瀟然,灌不了新郎就來灌他這個伴郎,不僅自己給灌,還要護著白小乖,等到結束時直接倒下,惹得白小乖一陣心疼。
筵席結束後,夏若也累得窩在傅淩宸懷中,被他抱上了車,車子直抵他們的婚房。
傅淩宸將她放在綿軟的沙發上後脫了外套,她穿的不是進場時的婚紗,而是一件紅色的曳地長裙,裙擺不長,只拖到腳踝,他單膝跪在地板上擡起她的腳放在膝蓋上,輕輕地脫下那雙水晶鞋,小巧玲瓏的腳趾頭在燈光下粉嫩粉嫩,低頭淺吻腳背:「若若,今天辛苦了。」
她紅了眼眶,擡腳擱在他小腹上:「傅淩宸,不準給我煽情。」最討厭煽情之後眼淚汪汪的自己,今天是他們的婚禮,她要高高興興的才不要落淚,「傅淩宸,今天是我們的婚禮,不準惹我掉眼淚,不然罰你睡一個月沙發。」
「好,不惹你掉眼淚。」傅淩宸擡頭,手指輕撚著她眉間的那顆心形鑽石:「若若,今天也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所謂的春宵一刻值千金不過如此。
尖叫聲中,夏若被他置身於滿床的花瓣上,紅色的紗圍繞著大床輕輕飄蕩,他伏於她身上,眸光如水。
身上的禮服被他技巧的脫下扔在地板上,紅紗在眼前晃動,他的吻落在眸子上,熾熱的熨燙了眼,她輕輕閉上。
白皙嫩滑的肌膚掩映在一片火紅的花瓣和紅紗之中,黑髮散落,如瀑散在床上,勾勒出的曲線驚艷的時光,他的吻細細密密落下,沿著側臉。
「淩宸,輕點。」
「唔,別怕,不會傷著孩子。」
紅紗輕動,花瓣從床上簌簌落下,許久沒碰她,一旦碰上,欲、望來的猛烈,動作輕了又輕,緩了又緩,生怕傷著她。
花瓣落下的更多,紅紗飄落在地板上,他緊緊懷裡的人,歡愛過會臉頰潮紅,似是抹了層胭脂,他簡直愛死了她這個樣子,小心的吻著,生怕弄醒她,知她今天定是累壞了。
清晨,細碎的陽光打在地板上,覓食的鳥兒停在窗外欄杆上,嘰嘰喳喳不停,夏若悠悠轉醒,在他赤裸的懷裡輕輕摞動,找到舒服的位置停下。
手指在他高挺的鼻樑上滑下,一直滑到他略薄的唇瓣,溫熱的呼吸打在她手指上,帶著酥麻的電流,她手下一抖,他悠然醒了。
漆黑的眸子裡的亮光慢慢點燃,婚後的第一個清晨,他們在時光裡靜靜對望著,誰也沒打破這種安靜。
髮絲交纏在枕巾上,呼吸相抵間的溫暖,傅淩宸挨近將她撈進懷裡,吻落在她眉心:「老婆,早安。」
多少年後,夏若早已變成白髮蒼蒼的老人,仍然記得他在婚後的第一個清晨淺淺道的那句:「老婆,早安。」
時光荏苒,不變的是記憶,永遠停留在時間長河裡。
她也笑著道一句:「老公,早安。」
還有,我們的孩子,你也早安,爸爸等不及了想見你。
傅淩宸的手貼在她小腹上,心裡默默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