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預料的事情並沒有立即發生。
貴婦人仔細地梳妝打扮,我注意到,她腰間有一根銀色的裢子,耳墜子是純金的,外帶一塊晶瑩剔透的翡翠。
她裹一身紫紅色的長袍,腳上一雙發糕休閒鞋,走起路來,柳腰款擺,風姿綽越,如下凡的王母。
我坐在那張古香古色的太師椅上,手足無措。
“燕子,人來了沒有啊?”
“來了,我CALL了他好幾次,馬上來。”
“他是不是在喝酒呀?”
“是的,媽,我做事你放心,我讓小玉陪他的。”
貴婦人與小燕子一問一答,我暗忖,莫非還要約人來。
“阿志,你愛小燕子嗎?”
貴婦人忽然如此問我,我一時語塞。
“男人可是要負責的,感情不是兒戲,小燕子都快准備離婚了,你曉得嗎,一切都是為了你。”
我有妻室,而且快要生孩子了,小燕子又不是不知道,我暗自讷悶,搞不清楚貴婦人的真義。
“我叫張姗姗,你叫我姗阿姨就行了,你媽還好吧?”
看來小燕子把我的情況早介紹給這女人了。
“嗯——還好,阿姨,我結婚了。”
“哼,你們男人都這樣花心——”
“媽,他要來了,就在樓下。”
這時,貴婦人忽然走到我面前,盯著我的眼睛:“請你打我一巴掌。”
我驚呆了——“快點行不行,打得越重越好,最好出血。”
我不知道這女人肚子里賣的是什么藥,有些發傻,貴婦人的話有一種魔力,我竟然大著膽子,狠狠地揮了一巴掌。
鮮紅的血順著張姗姗的嘴角流了下來,慢慢地滴在紅袍子上。
“你做得很好,嗯,你去陪小燕子吧。”貴婦人說著,將衣服剝開,露出豐滿的胸脯,又把一只鞋子脫了,扔在一邊,徐徐地坐在了太師椅上。
與此同時,一個30來歲的男人進了屋,他一臉的微笑,大眼,濃眉,劍鼻,人非常的精神,風流倜傥。
小燕子為男人開了門,便拉我進了房間,把門關了。
我隱約聽見張姗姗說:“阿德啊,過來,不要怕。”
我不知道小燕子他們要干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燕子熱情似火,房門一關,就躺在了我的懷里,讓我抱到床上,我們滾在一起。與小燕子做愛,我總是顯得很粗魯,這也是小燕子喜愛的方式,每一次,我都能讓她欲死欲仙。
干著小燕子的時候,我腦海里只有她母親豐滿的乳房。
“啊——”忽然從房外傳來一聲悶叫,接著我聽到一聲啪的悶響。我挺送著屁股,問小燕子是不是出事了,小燕子輕描淡寫:“沒事,嘻,我媽的動作真大!”
小燕子高舉著兩條腿,我伏在她兩腿間,雙手按住她的胸部,瘋狂地揉搓著她的雙乳,如果這是她母親的那對奶子該多好呀,我欲不可耐,屁股一起一落,小燕子也屁股連連聳動,我們四眼相對,像兩只發顛的獅子,相互撕咬著對方,誰也不服誰。
快到高潮的時候,小燕子讓我抱著她,我站在地上,把她的屁股往牆上一頂一撞,弄得她快感連連,淫水如小河流水,向往直淌,滴落在鋪有地毯的地板上。
“你們今天想干什么呀,好奇怪。”
“少費話,日我屁股。”小燕子軟達達地伏在我肩上,頭發散亂,臉上香汗淋漓。
面對著浴室里的一具死屍,我再次傻眼了。
“他強奸我——我失手殺了他。”小燕子的母親披頭散發,呆呆地坐在浴室地板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小燕子在一邊拿話安慰其母親。
“報警?”我腦中不斷閃現這樣的字眼。
我抬頭看了盤問我的那個刑偵隊長一眼,他眼睛特別深,盯著人看的時候,有一股威懾力。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的臉龐,我感到一陣寒氣。我的衣服穿得夠多的了,可我仍然感到冷。
我已成驚弓之鳥。
血淋淋的場面,除了讓我目瞪口呆之外,還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好在有張姗姗與小燕子交待我的話,在這個時候我成了木偶。
我只能成為木偶。
時間,人物,地點,都與我有聯系,我是在場人,是關鍵性的證人,我無法逃避。我不相信張姗姗那么水淋淋肉艷艷的一個貴婦人,會有預謀地去殺人,因此,我不得不相信她說的話。人在受到外來侵害的時候,會暴發出無窮的力量。
退一萬步說,如果我不照小燕子母女兩個所交待的說,我也只有陷入麻煩之中,萬一她們把事兒都推到我身上,或是小燕子告我強奸她,長期性騷擾她,我是有口難辯,如斯,本著保護自己,我選擇了我的作證方式。
“浴室里是不是有刀子?”
“是的,是一把剃刀,老式的那種。”
“你為何會在場?”
“鄭靈燕是我的同事,她約我談一點工作上的問題。”
“事情發生的時候,難道就沒一點先兆?”
“我只曉得那男人眼神特別的不對,他喝了酒,眼是紅的。”
“他是鄭副局長女婿的一個朋友,你事先曉得這層關系嗎?”
“我不曉得。”事實上,唯有這一句是實話。
“事情發生的過程中,張夫人的呼叫聲,你們沒聽到?”
“鄭局長家的房子與房子之間隔音設備很好,我與鄭靈燕在說話,即使有微小的動靜,我也不可能聽到。”
……
好半天我才順利過關。
詢問都發生在鄭副局長的家里。
張姗姗與鄭靈燕也接受了詳細的盤問,公安都作了筆錄。
張姗姗的筆錄是這樣的:她女婿的朋友李建德偶爾在一次舞會上認識了她,她們兩個跳了幾次舞,在跳舞的過程中,她就隱隱約約感到他不是好人,接下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感到很后悔,也很后怕,一切都是下意識的行為,她也沒想到會殺死他,她只是正當防衛,完全沒想到弄成這樣的結局。
小燕子說的與其母親的,非常地吻合。
天衣無縫——正當防衛,公安最后如此定了性,我們釋重負,公安也是。
鄭局與鄭局的兒子,默然地坐在一邊,自始至終沒有發言。
臨走前,行偵隊長安慰了鄭局與鄭夫人一番,才客氣地告辭了。
“你就是王承志?”小燕子的哥哥與其母很相像,三十上下,臉若玉盤,一頭金黃色的頭發,是某電信設備公司的老總。
“不錯——很好,認識你很高興,有妹妹就是要嫁你這樣的人。”
我一頭霧水。
“我妹妹很愛你,常在我們面前提到你。”鄭靈聰不是一個討厭的人,說話很注意分寸,慢條斯理的。
隨后我才曉得,小燕子的老公易春江前些天在一次酒會上大醉而忽發心髒病死了!
“小志啊,歡迎你。”鄭副局長是一個和谒可親的老頭,灰色的制服穿在身上很得體,58歲的他,肚子還沒有起來,頭發烏黑,一點也不顯老,不像我的父親。
一年后,當我成為小燕子的老公時,我才明白,當初我是被下了套子。小燕子的哥哥公司里的副總經理,也即易春江一次酒后吐真言,洩露了鄭局與其兒子公司的一大筆交易給其朋友阿德,阿德賊心頓起,想財色兼收,卻不小心成了網中人,死于非命!
為什么要選我做為證人——原因有兩個,一則小燕子愛我,她想拉我下水,從而得到我,二則我是一名有聲譽的人民教師,公安人民更容易相信我的話。
太陽照耀之下的院子像是一光禿禿的足球場,連一根草、一朵花的痕跡都看不到。零星的雪與冰散亂地塗抹在上面,寒意由心而生。
在郊區,眼前所見的只能是赫然矗立著的前后相鄰、望不到盡頭的一排排裝飾簡單的房子,它們之間的距離倒是整齊劃一的,但外表看上去,還是讓人覺得有些老土。住在這些地方的都是些都市邊緣人,他們或是鄉下人出來謀生發了一點小財的,或是一些離鄉背井的生意人,還有些是乞丐,有人的地方就有乞丐,這很正常。
小云家的房子是一幢三層高的破樓,沒有任何的裝修,紅磚成格狀裸露在外面,風雨的侵擾,讓紅磚浮現出淡淡的苔綠。我和小云的母親坐在院子里,拉著家常。
我是來送錢的,我想贊助小云,讓她至少念完高三。上了大學,就有勤工儉學,到了那一步也就不怕了。從小燕子家出來時,她媽交給我5000元,我不明白我做了什么,一點子收這多的勞務費。事實上,突然發生的一切,還令我莫明其妙。反正是意外之財,不收白不收,我推辭了一番,看小燕子她媽態度挺堅決,趁勢便收下了。
這些錢放在我身上也不安全,萬一小玲要是審問起來,我是有口說不清。
干脆捐給小云不是很好嗎?
“唉,王老師啊,我曉得你對我們家小云很好,唉,你都看到了,小云還是上不了學啊,你看看,他兩個弟弟都還要讀書,他爸呢,得的又是花錢的病——唉,命苦哦。”小云的母親,40剛出頭,白發蒼蒼,臉上的折子一道道,如樹根般,貧困,可以將人一夜之間變成老人啦。
小云在一邊陪著兩個弟弟做作業。
“真的不行嗎,小云可是有前途的啊。”
“不行啦,我們都應承人家了,唉,千萬別笑話呀,唉,誰讓我們家窮呢。”
“那這錢您也要收,就留給小云他爸治病吧。”
小云她媽拼命的推辭,說是我做老師,一個月也沒多少錢,她如果收了會問心有愧的。我感歎萬千,這世上還是有厚道人啦。為什么越是厚道人家,老天爺卻偏偏不讓他們過好日子呢?
我幾乎要生氣了,小云她媽這才千恩萬謝地接過錢。
我看到她眼里有淚花,也就不想多待了,我見不得善良人流淚。
出來的時候,是小云送的我。
我們默默地沿著一條小道,一前一后向街區的方面走。
高高低低的小路,鋪著一些小石子,一旁的空地上,滿是垃圾,躲藏在殘雪里,給人一種惡心的感覺,順著路的小溝,冰雪已融化了,污水散發著臭氣,省城現代化了,可已帶來了后遺症。平時我很少上這樣的地方玩,環境一天比一天差,這里差不多成貧民窟了。
良久小云才說話:“志哥,謝謝你。”
我感到全身一些暖意,這一句志哥,驅散了我對周圍環境的惡感。
“不——小云,有什么值得謝的,都是老師該做的。”
小云小碎步趕了上來,小路上沒其他人。
小云腳上穿的是一雙便宜的尖跟皮鞋,修補過,鐵掌與小路上的石子相碰,發出悅耳的聲響,我的心也隨著砰砰地跳——小云輕輕地拽著我的胳膊,悠悠地說:“老師,我今后都叫你志哥,我只問你一句話。”
天雖然冷,我卻感到一陣陣發燒。
我停下腳步,望著小云那張稚氣未脫的光滑如雪的玉臉,一時找不到應答的話來。被人愛的滋味真的好啊,它可以讓一個人忘卻季節的變換,流年的無情。
“志哥,我愛你——”小云撲進我的懷里,我默然地抱著她躲在棉襖里的嬌軀,望著天邊的一片祥云,無語以凝噎。
小云抬頭盯著我的眼睛,那里面藏著默然的期盼。
我怎么能讓一個癡心的女子失望,我是個什么東西,怎么能讓這樣一個純潔的女子受到傷害。
“我喜歡你——小云。”
“真的——嗯,我好開心啦。”小云臉上的愁云忽然散開,雪白的臉蛋綻放出花朵,淚水奪眶而出,她的嘴巴微微顫抖著,向上半啟,在渴求著我去吻她,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摟住她的頭,將嘴巴壓在了她的薄唇之上。
從出生到現在我經歷過的最純潔的一吻。
與母親接吻,我有違背倫理的沖動,算不上純潔,雖然母親溫順賢良,可出了牆,而且是與自己的親兒子干世上赤裸的勾當,再怎么的,心中總會有一個結疤!
那一刻,我在心里發誓,我一定會好好待這個女孩子,不會無故地去傷害她。
吻過小云之后,我匆匆地逃避了。我怕我會做出什么不良的行為,雖然我是一個不良的人。
回到家,已是5點半。
母親在廚房里忙碌著,小玲關在房里聽音樂,說是胎教。我呆坐在書桌前,想了一會心事。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兒,讓我都有些意外。小燕子她們不知道在耍什么鬼計。哼,小燕子也太小看人啦,她想愛什么人,什么人就該是她的附屬品嗎?我會降低我自己的人格要求嗎?小云——唉,一曲憂傷的歌啊。
其實我也保證不了我不會屈服于金錢,屈服于權位,屈服于富貴的日子,我兒時不是就曾有過長大后做大事發大財的夢想么?人格算什么東西,在如今這物欲橫流的時代。
呆想了半個時辰,我仍沒弄明白今天在小燕子家所發生的一切,我有某種預感,那男子絕對是死于非命,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玄機。
張姗姗這個艷麗的老婦人,倒是肥美可人,要是——我對自己產生這樣的邪念有些不解,忙站起身來,去廚房幫忙。
廚房門關得緊緊的,里面的抽油煙機的噪聲很煩人。
廚房里倒挺熱,母親穿著一件素色的旗袍,她不想讓小玲嫌她老土。
剛才想到小燕子母親張姗姗那風騷百出的樣兒,我的那話兒就硬了,現在進了廚房,看見母親旗袍里包著的那豐滿圓實的香臀兒,以及那黑色的絲襪和白色的高跟鞋,我的欲火騰的就上來了。
我默默地走到母親后面,拍了拍她的香臀兒,伸手拔下了她頭上的一根銀簪子——我念念不忘紅樓里天香樓里的那一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