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安少廷又搬回到了他原來的公寓。他也停止吃醫生給他開的藥。他還開始抽煙,雖然他很討厭那種煙味,而且每每被濃煙嗆得流出眼淚。他每天不再按時上床睡覺,胡亂地吃點東西,盡力將生活弄得一團糟。他希望自己還能再回到原來的那種夢游之中。袁可欣這些天好像處於一種崩潰的精神狀態之中,有好幾天沒見到她出門。安少廷開始幾乎每天都會去敲她的門。她從來不開門,不願他進去見她,也不願和他說話,但是他知道她需要他。當然不是需要清醒的他,而是那個受潛意識支配的夢中的安少廷。安少廷不敢再嘗試從窗戶跳進去找她。
他不知道她會怎樣反應,但她已經經受不起更多的刺激了,她脆弱的心靈怎麼也承受不了那麼多肉體和精神的極限壓力。安少廷知道她必定在等待—等待她真正的『主人』。他渾渾僵僵地過著日子,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回到夢中,也不知道回到夢中後還會不會回到夢奴的身旁,更不知道夢奴見到她的主人以後又會如何。他真希望能有一種藥,能讓他吃了以後立刻進入夢中!進入那夢游的世界。他一根一根地抽著煙,在元元網站上讀著一篇篇暴虐的色情小說。那麼多強烈刺激感官的描寫卻一點也不能讓他激動。門口傳來一陣蟋蟋嗦嗦的聲音。
他沒有扭頭看,生活中已不再有什麼東西能很快引起他的注意力,直到他睡覺前,他發現了門縫下的一個字條。“主人,請今夜再來懲罰奴兒吧。你的,奴兒”安少廷的心開始狂跳。他不知道夢奴為何會給他送來這麼個邀請。難道她突然想通了?難道她完全不在乎他假裝出來的暴虐了?亦或是她希望自己能表現出那種真正的暴虐,那種不是假裝出來、而是他暴虐本性的自然流露?他忽然心頭一片明亮—既然他能在夢中表現出如此暴虐的潛意識,這不正說明自己的本性其實就是極其暴虐殘忍的嗎?只要他能夠將他的虛偽的道德的面罩扒下,他不就自然成了夢奴期待的那個暴虐的『主人』了嗎?他為自己的發現狂喜—天啦!怎麼不早點想到這一層呢?上一回的徹底失敗,就是在於他總是想著怎麼偽裝成暴虐,怎麼戴上那個虛偽的殘忍的面罩,而不是反過來—把虛偽的仁慈的面罩扒下來,將自己暴虐的本性暴露出來!啊!他在內心狂呼。他總算明白為何袁可欣不讓他進門了—她不能讓他戴著那種仁慈的假面具去見她,她等待的是那個真正的主人。她不是給過他暗示嗎:你不再是我的主人。我的主人會從那扇窗戶進來。
她一直就在等著那個真正的他—那個剝去了偽善的他、那個本性的他、那個殘忍暴虐的他。但是,他上次卻在最後露出了虛偽的憐憫,讓她傷透了心。好吧!撕開你虛偽的面具,露出你那暴虐的本性—那才是你!才是真正的你!才是本質的你!才是獸性的你!安少廷再次振作起來。他要以真正的『主人』身份去找他的夢奴—即使不是為了他自己,也要為了他的夢奴。他洗好澡,穿好那件睡袍,喝了一杯咖啡,拿起一張信用卡,信心十足地向那個情趣店大步走去。他一進門,就又受到老板的歡迎:“嘿呀,是阿廷啊?今天想買一點什麼?”“老板,你上次給我看的那個什麼浣腸器還有嗎?”“啊有有,有。你等一下。”安少廷用信用卡付了帳後就將包裝撕開扔掉—他不需要讀上面的說明—他的本能會指導他怎樣做。他來到袁可欣窗前的時候,正是那夜深人靜的深夜兩點—這是他夢游時常來的時刻。他猛地一腳踢開了窗戶。屋裡燈光亮起。
他一下竄過窗前的桌子,再猛地跳了進去。袁可欣好像一直就坐在床上等著他。她將手裡的杯子裡的水緊喝了幾大口後一下掀起被子,扯掉睡衣後的身上僅穿著內褲,急切地撲倒在安少廷的腳下,身子在顫抖中向他問候:“奴兒歡迎主人光臨。”“你這個賤奴…爬上床,把自己拷好!”隨著他粗野的命令,安少廷一腳踢在她的耳旁。袁可欣急忙爬到床下拖出那個箱子,從中快速地取出幾付手拷,將自己的雙腳和雙手拷在床架上,自己趴跪在床的**,顫抖地等著主人的懲罰。安少廷來到廚房一陣亂翻,將炒菜用的菜油、醬油、陳醋、料酒、再加上水混合到一個盆子裡,他又隨手加進一些五香粉、豆粉、辣椒粉、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粉末,將盆裡的混合液攪在一起端到床前的小櫃子上,對著恐懼得發抖的袁可欣吼道:“你這個賤奴,我要將你腌了吃、烤了吃、蒸了吃、煮了吃。我要先在你肚子裡加些佐料,你這個賤奴。
你是不是喜歡被我燒熟了吃掉?啊?你這個賤奴。”“啊……主人……”袁可欣閃爍著淚光的眼睛裡似乎已經在噴射出欲望的火焰,整個人都在恐懼中顫抖。看見她眼中竟在恐懼中還露出了欲火,安少廷胸中的怒氣衝天而上。安少廷猛地從箱子裡拉出那個帶著鏈子的圓形的乳夾,將鏈條狠狠地繞過她的背從下面將再她的雙乳狠狠地夾住。然後胯坐到她的腰上面,就像是騎馬提起馬的僵繩似地從上面提起鏈子,將她的雙乳往兩邊拉扯,讓她立刻疼痛地昂起了頭嘶鳴。他猛地拍打著袁可欣的雪白的屁股,嘴裡呼呼地喘著粗氣,身子上下顛簸,就像是在駕馭一匹狂奔的野馬。
袁可欣瘦小的身子就像是一葉小舟,在狂風暴雨的肆虐中起伏。安少廷漸漸進入一種麻木的恍惚之中,開始感到自己體內的血液在升溫、在奔騰、在激蕩,真就像自己正騎著一匹野馬,在無垠的曠野上奔馳。他用一個帶著小球的嘴梏子封上了袁可欣的口腔,讓她的刺人心肺的嘶叫變成喉嚨裡的嗚咽。他將那盆辛辣刺鼻的液體端到她的腿邊,再倒騎到她的腰部,用那個他帶來的金屬管做的注射器吸滿混合液,再旋上更細的細頭,一下就插入到她的後洞裡,將整管子液體全注射進她的體內。安少廷胯下的肉體突然一下緊繃起來,背後傳來凄慘的哀鳴。
安少廷感到自己的血液又開始沸騰,整個人就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樣處於一種恍惚的虛幻狀態,胯下袁可欣的痛苦的呻吟漸漸變成了一曲美妙的音樂節拍,伴著他靈魂在空中飛舞。他又抽了一管液體注入她的體內,更慘烈的嘶鳴在背後激蕩,胯下的肉體在他的大腿上扭曲起來,一種莫名的刺激一下讓他的陽具膨脹到了極點。啊!這才是安少廷真正的本性—在暴虐中體會到那激蕩人心的性的快感,在被虐待者的呻吟之中發現了觸激靈魂的性的旋律!他干脆一把扯下套在袁可欣嘴上的嘴梏子,讓那動人的美妙音樂更加高昂地刺激著他全身的感官。他完全進入了瘋狂的境地。
他的肉棒在褲子裡越撐越大,高漲的野性的欲望在他體內也越來越強烈。他敞開睡袍,一把拉下自己的內褲,跪到袁可欣腿間,將火燙的肉棒猛地刺進充滿淫液的花穴,裡面竟迸發出噗嗤噗嗤的撞擊聲。他拉起乳夾上的鐵鏈,動人的樂曲再次響起,伴隨著他的每一下抽插的聲音,組成了一曲美妙動聽、刺激靈魂的交響樂。他徹底投入到那種瘋狂的暴虐的快感之中。他繼續在盆裡抽吸一管一管的液體,再一管一管地將液體灌入袁可欣的體內—她的嚎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再漸漸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弱。安少廷全身心都完全沉浸到那種狂虐的快感之中,腰部一下一下地挺進、再回撤、再挺進、再回撤,將他伸長到極點的性的觸體在火熱的肉洞裡來回探索,伴隨著刺激他靈魂的弱體的慘叫呻吟,在女性的肉體深處尋求和制造最大最強的原始野性的快感。
他越來越瘋狂了—他真正體會出他那真正的暴虐自我:在殘忍地折磨著孱弱的女體的過程中他逐漸達到了靈與肉的美妙結合,靈魂和肉體的快感交叉上升,將他送入到了一個極樂的世界。他下體傳來的強烈的快感混合著心靈的激奮,刺激著他的全身神經並讓他的抽插動作越來越猛,越來越烈,最後他猛地一拉鐵鏈下體一下猛插,讓他在那無可形容的絕妙一刻達到了他最猛烈的性的頂峰—靈與肉的高潮的迭加的頂點。嗷……他整個身子癱軟在袁可欣光滑的背部,巨大的快感似乎掏空了他軀體裡的全部精髓,讓他進入到一個虛空之中,很久未能緩過氣來。他從袁可欣的下體裡抽出濕漉漉的肉棒,坐到她的頭和牆之間的床頭,用手抓住她的頭發將她的臉提起。袁可欣滿是淚水的臉上露出了極其甜美的微笑,用虛弱的聲音對他喃喃地說道:“你…才是我的主人…我真正的主人…我永遠…永遠的主人……”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嘴往他的軟軟的肉棒上湊去,伸長了舌頭,在上面貪婪地舔著,最後將他的肉體全含進嘴裡,輕輕地溫柔地舔吸、舔吸、舔吸。“…我的主人…我真正的…主人…”她的聲音越來越細,越來越輕。她的吸裹的動作也越來越溫柔,越來越輕巧。
她的舌頭的轉動越來越弱,越來越慢……她停止了動作—整個身子僵硬地趴在床上,保持著一個完美的性奴的姿勢!她最後停止了動作—在讓她的主人達到了最完美的靈與肉的高潮的結合之後,完成了她作為性奴的最後的清理職責。她永遠地停止了動作—在找到了她的真正的主人,並為他付出了她生命中的一切:她的靈與肉!
【十六】
安少廷恍恍惚惚地坐在自己住處的電腦前,一邊回憶著他腦海裡一切記憶片段,一邊胡亂地在鍵盤上敲打著中文。越是急於輸入,越打出各種不同的錯別字,讓他極為惱火。他必須要迅速將他那腦海裡還儲存的記憶記錄下來,他害怕自己很快就會忘記,或者可能更糟:他會突然從現在的這個狀態下醒過來,他已不清楚他現在到底依然是在夢中,還是已經清醒。一切都好像是在做夢,一場血腥恐怖,但又艷麗動人的夢;一場暴虐殘忍,卻又美妙無比的夢。他甚至已經記不清這個夢的結局—他當時完全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朦朧狀態之中,他已無法記起他是如何離開他的夢奴的房間,如何又回到自己住處。
麻木的感覺已經感受不到痛苦,正像極了夢,在夢中他能感受到各種感覺,驚慌、惶恐、喜悅、渴望、失望、緊張、興奮、愛戀、焦慮、愁、激動、快感、等等等等,但就是感覺不到肉體的那種真實的痛苦—哪怕是被刀子砍在心口、被子彈擊穿胸膛、或是被推下高樓摔在地上、被炙熱的鐵烙燙到皮膚。突然的敲門聲將他驚醒。他呆呆地坐在電腦前,用手使勁地捏了幾下大腿。一些微弱的痛楚傳到他已經相當麻木的大腦,讓他還是弄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醒著還是在做夢。敲門聲又再次響起。他條件反射地跳了起來,衝過去打開門。門口站著一個郵遞員,疑惑地看著屋裡這個蓬頭垢面、兩眼紅腫穿著睡袍的安少廷。“呃…先生,你是不是叫安少廷?”“啊…是…是的。應該是的。是…真正的安少廷。”“你…什麼應該呀?你有沒有證件?這裡有你的一封信。我必須看過你的證件才能給你。”“啊…有的…你等等。
”安少廷很不高興被這種人打攪—他還要盡快記錄下他快要遺忘的夢呢。他快速地翻著他的每件衣服的口袋,最後還是在桌子上找到了自己的皮夾子。他趕緊遞給郵遞員,有些心虛地看著這個人反復查看他的證件—他擔心這個人會說他不是真正的安少廷。郵遞員檢查了他的證件後對他說道:“啊,沒錯。真是安先生。你是不是一個多月前搬走後,又突然搬回來了?讓我們送信的很是糊塗耶。我們搞不清楚到底哪個是新地址哪個是舊地址,只好上門打攪了。”“啊…對不起,麻煩你們了。真是真是感謝,真是感謝。”這封厚厚的信上只寫著安少廷親收,卻沒有寄信人的地址,讓安少廷搞不清這會來自哪裡。
不過他沒心思管這些閑事,他還要急於將他的“夢”記錄下來。他將信扔到床上,又坐到電腦前,卻因為剛才被郵遞員的打斷,讓他找不到開始的思緒。他非常惱火地咒罵了幾聲,喝了一口濃濃的咖啡後又開始慢慢回憶起他最後一次去夢奴那裡時也曾喝了一杯這樣的咖啡,漸漸又回憶起那天更多的細節。他記起他在那天收到了那張紙條,上面還稱呼他為『主人』,讓他一下從當時好些天的迷亂中清醒過來。他站起來開始尋找那張極其有意義的紙條,最後還是在床上找到了它,正被剛才的收到的信封壓著。他抽出那張紙條,親切的字體立刻都跳進他的眼裡:“主人,請今夜再來懲罰奴兒吧。
你的,奴兒”上面的字跡是用藍色圓珠筆工工正正寫出來的,倒是和今天的信封上的字跡很像—啊?安少廷突然注意起信封上的筆跡,一股強烈的感覺將他震驚。他用顫抖的手拿起那封信,仔細地翻看了兩遍。他不敢像他平時撕信那樣魯莽地拆開,而是找到一個小刀,小心翼翼地將它從一邊裁開。厚厚的好幾張信紙折迭在一起。他慢慢地展開,狂跳的心讓他的手上的信紙都幾乎拿不穩。一個熟悉的字眼落入他的眼裡:『主人』。『主人:請容許奴兒再這麼叫您一次吧。我知道讀這封信的您並不是我真正的主人。我那真正的主人只是在夢裡才會出現。在您的夢裡。
可是,你還是讓我再叫您“主人”吧!你們長得是如此相像,曾讓我無法分辨。噢!一想到我主人那無情、殘酷、喜怒無常的樣子,我的下體就已經潮濕了。我真是個淫蕩的奴兒。還是讓我從頭開始說吧!那還是三四個多月前的一個夜晚,我的主人手裡拿著一個皮鞭突然踢開了我的窗戶闖進我房間。在那恐怖的一刻,我的心狂跳到了極點。即將遭受強暴和蹂躪的恐懼,讓我整個身子嚇得發抖。噢!我是多麼淫蕩啊!在那一刻,我的下體竟被恐懼刺激得情欲高漲、性火難耐,我的陰戶裡竟滲出了大量的淫水。那種極端可怕的恐懼所帶給我的強烈的性刺激,竟比我獨自手淫的感覺還要猛烈。噢!我的主人!他那冷漠無情的眼神,就像兩束強力的磁場,將我定在哪裡動彈不得。他用令人無法想像的殘酷的手段,一把揪起我的頭發,將我掀翻在床上,猛烈地扒下我的睡衣。噢!我立刻被巨大的恐懼刺激得春情勃發。
那種令人難以置信的性的高潮。我的主人脫掉我的內褲將我按倒在床上,開始對我進行猛烈的鞭打懲罰。刺骨的痛苦一遍一遍地刺激著我的神經,也刺激著我已經高昂的性欲。那種刻骨銘心的快感讓我平生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性欲的高潮。他巨大的男性器官第一次出現在我的眼前,讓我驚嚇得幾乎要暈過去。真是太恐怖了!他竟將他那個東西強行塞入我的嘴裡。噢!多麼刺激人的感覺啊!我在那可怕的一刻再次性欲高漲、淫水橫流。他粗暴地將他的巨大的家伙在我嘴裡亂捅,揪住我的頭發猛拉。在他的殘暴之下我的神經麻木得已分不清什麼是痛苦的刺激,什麼是性欲高潮的快樂感。
當他在我的喉嚨裡射出無數的精子的那一瞬間,我也跟著他達到了瘋狂頂點!從此之後,我就完全成了我的主人的奴兒。被他鞭打、被他凌虐、被他強暴。我在每一次面對他突然跳進我窗戶的那一刻都會情欲高漲,期待他又拿出什麼特別殘酷的淫具用在我身上。他每一次出現在我窗前時都會帶來一樣淫具。噢!只要一想到那種無法預料的恐怖,我就會立刻激動得無以言表。可是,我的主人並不常來找我。常常一連幾天會不露面,也有可能會連續幾夜都來強暴我、凌虐我。直到有一天,我在那個超市見到了您。噢!我當時那種不由自主的恐懼立刻讓我下體潮濕起來。我又怕見您又想被您突然抓獲的矛盾的心情讓我興奮到了極點。我後來才知道您不是我真正的主人。但是那時我又怎能將您和我的主人分辨出來啊?我驚嚇地躲了起來。我無法想像如果我的主人突然發現我會怎樣懲罰我。也許他會當場揪住我的頭發?還是會當場將我的衣服扒掉?我的主人每次來的時候都要警告我讓我一見到他就必須將衣服脫掉。但我不知道在那個商場他會怎樣對我。我無法想像如果我被迫脫掉衣服會讓我如何羞辱。那可太恐怖了。
那種恐怖當時立刻就讓我下體充盈的淫液滲到我的內褲將它弄濕了一大片。後來我只要一想到那種因為害怕被迫暴露而產生的恐懼感就會性欲高漲。我幾次鬼使神差地來到那個超市,不為了買東西,就是為了得到那種恐懼的刺激。噢!您一定無法相信我在那個店裡走來走去都會讓我禁不住地潮濕。終於有一天您出現了。我一下被您撞見,驚嚇之中立刻本能地往邊上跑,卻引起了您的懷疑。我哪裡知道您並不是我的主人啊。如果我不躲開,您大概就不會認識我,也許就不會有我們後來的許多故事。您並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逼我暴露或嚴厲地懲罰我。竟真的同意讓我在電梯裡為您口交。這讓我竟產生了一絲失望的感覺。但是我還是不知道您並不是我真正的主人。那天最後電梯被突然打開時,我們那麼狼狽地被別人看見,那種羞愧的暴露感竟讓我激動不已。我真是個淫蕩的我啊。
我後來就數次到那個店裡轉悠,期待再次被我以為是主人的您抓住。我曾兩次又見到了您,但恐懼的感覺讓我沒有勇氣站出來,只是悄悄地跟在您的身後不敢靠近。後來我發現您會常去“元元”元宵店後我又數次在那裡附近走動,期待某種不同尋常的恐怖的事情發生。我果然又碰到了你。而且是迎面碰上,讓我再也無法逃避。噢!那種極度恐懼的時刻,我下體一下就濕潤了。我被迫喊您“主人”。在那次電梯遭遇之後我的主人告訴我每次見到他時必須喊他主人。可那天也許您是聽不清楚或是不敢相信,您竟一再地讓我大聲地重復地喊您主人,讓我驚恐得無比興奮!我那時實在不敢想像如果被人聽見了會怎麼樣。真是太可怕了!可怕得讓我春情勃發、情欲高漲。但是,您讓我失望了。當然這不怪您,只怪我認錯了人。您並沒有逼我在那個熱鬧的街上再做任何可怕的事,而是竟同意跟我回我的房間。
從那時起我就開始懷疑您到底是不是每次只在夜裡來找我的主人。但是,噢!您和我的主人長得一模一樣,又讓我怎麼分辨啊!可是,您畢竟和我的主人竟是那樣的不同。您在鞭打我時,我還是會感到無比的興奮,但卻遠遠沒有我真正的主人打我時的那種恐怖。除了有一回,您竟拿了把刀對著我。噢!我立刻恐懼到了高潮。簡直是太恐怖了!但是,您並不真的是要用那把刀子來懲罰我。噢!我當時實在不明白我的主人怎麼會對我說只要我聽話就不懲罰我的話。我的主人決不會對我說這種話的啊!我最後開始真的懷疑您是我的主人,是在我主人兩個星期也沒有露面之後,您突然來到我的房間。噢!您可能不知道您是多麼深地傷了我的心啊!那些日子裡我每天都在街上亂轉,在超市、在“元元”元宵店,在一切可能見到您的地方。我是多麼期待著再見到我的主人啊!我是多麼期望我的主人來用最最暴虐的手段來懲罰我啊!但是,在消聲匿跡了那麼長的時間後,您一見面竟全變了。您竟用那麼溫柔的語氣和我說話,告訴我以後要叫我夢奴,還反復地說您以後再也不會暴虐地折磨我、懲罰我。噢!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敢相信我的主人若真的拋棄我,我還怎麼活下去。
我主人只是兩個星期沒來看我,就已經讓我心煩人燥,茶飯不思,整個人就像失了魂一樣。可我哪裡想得到好不容易再見到主人,他竟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竟沒有了一丁點暴戾的脾氣。我突然意識到您可能和我原來的主人不是一個人。這又給了我一些希望。我的真正的主人還會來找我。但我還是不敢貿然問您。我主人在我的心目中的地位您是很難想像的。我怎麼敢當面質問他呢?您讓我吻您,並和我溫柔的做愛。也許在以前我會激動得性欲高昂。可那時我竟沒有一點感覺,像個木頭人一樣任您擺布。我不是怪您。可我真的非常傷心。您對我這麼好,但我卻實在無法享受。
我的整個心身都是屬於我的主人的、我那真正的主人的。您可能還記得,您那天將我奸淫後,其實您並不是奸淫,而是十分溫柔地和我做愛後,提出將我帶出去吃飯。噢!我那一刻竟以為您是想出了一個惡毒的方式凌辱我,先是假裝成要愛我做我的情人,然後再將我帶到大庭廣眾之下,讓我暴露或做更加令人羞辱的丟人行為。我立刻恐懼得全身發熱、下體濕潤。那會是怎樣一種刺激人的歷險啊!我穿上您指定的衣服,裝扮成淑女的樣子,就是要被更加羞辱地在外面暴露或被迫做極其丟人的醜事。那時我真是又是恐懼又是期待,性欲高漲得渾身都燥熱難耐。噢!可是,您卻讓我徹底地失望了!您竟然只是把我當成一個戀人似地帶到外面,竟沒有半點非禮的舉動。您的彬彬有禮的舉止,讓我徹底明白,您不可能是我的主人。我的主人的那種冷酷、無情、殘暴,怎麼可能轉變成這樣的溫情?所以當您第二天再來找我的時候,我當即勇敢地指出您是假冒的主人。噢!您竟然沒有動氣!您竟然依然對我那麼溫情脈脈。
讓我期待遭到您暴虐一頓的最後一點希望徹底落空。既然您不是我的主人,我就開始懷疑您可能是我的主人的孿生兄弟。畢竟你們長得實在是相像得無法分辨。我開始想到您必定將您的那個兄弟關起來了,因為我的主人最後一次來我這時曾抱怨過他被誰鎖住。我甚至擔心您也許已經將他殺害。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您身上竟有和我主人身上一模一樣的傷疤!那一刻我整個人都要垮掉了。可是,您竟又給了我一個小小的希望、一個虛假的希望。您告訴我您還可以像以前那樣,對我用最暴虐的手段來虐待我、懲罰我。在我將信將疑的時候您突然凶狠了起來,臉上的表情竟和我的主人一模一樣,讓我一下就以為自己又能找回到過去,噢!那個荒謬但卻無比美妙的幸福時刻。我以為我又能再次嘗到那種極度恐懼的主人懲罰。當您鞭打我的時候,我真的出現了幻覺。我以為自己又真的再次得到了主人的暴虐的懲罰。
我激動得立刻全身發熱,渾身騷癢,在您的第一鞭之下我就達到了高潮,下體流出了許多淫液。可是,可是您,我的希望就像肥皂泡一樣被您殘酷地扎破了。您竟然在鞭打了我之後,還將我摟到床上熱烈地吻我做愛,還對我說什麼對不起。噢!您有多愚蠢啊!這世上哪裡有主人還會對奴兒說對不起的啊!您不知道您是多麼殘酷地毀滅了我全部的希望。但是,您真正讓我完全絕望,卻是那天夜裡。噢!我做夢也想不到我的主人竟只是夢游中的您!而且您還請醫生治好了您夢游的病,這不就意味著我永久地失去了您嗎?噢!您知道這對我有多殘酷嗎?我的世界在那一夜整個地崩潰了!您知道我是怎麼知道您的可怕的夢游的秘密的嗎?您治好了您的夢游,但您可能並不知道您在夢中還會說大量的夢話。您將您的一切秘密全都反反復復地說了出來,就在我耳邊。噢!我那時真是痛不欲生。如果您只是性格有了改變,我還可以幻想您能改回去。可是,如果我賴以生存的世界只是您的夢,我的主人也只是夢中的您,而您又徹底治好了您的夢游症,您不就將我的整個世界給徹底摧毀了嗎?噢!我是多麼的痛苦啊!我知道我無法怪您。您是個好人。
可是,您怎麼能蠢到竟會以為主奴關系是可以靠愛而不是靠淫威來維系呢?您在夢中一遍一遍地說著您要愛我,再也不會來暴虐我。可是,這天底下哪裡有用愛來維持主奴關系的呢?您後來也許理解了這一點,但一切已經太晚。您做了最後的努力。上個星期的那個夜裡,您竟穿上我主人常穿的睡袍,在半夜帶著一個可怕的淫具踢開我的窗子。噢!那一霎我真以為我的真正的主人又回來了。您做得真是太好太逼真了。我那一晚又多次被您折磨得在性欲高潮中顫抖,在強烈的刺激中流出許多幸福的淫液。噢!您幾乎就可以成功了。我竟真的出現了幻覺,以為我真正的主人真的回來了,就像以前我的主人折磨我的一樣,您將我折磨到了我性欲的頂峰,用您那巨大的男性性器將我窒息得暈了過去。就像是夢一樣。可是,當我醒來之後……噢!可是,您在最後一刻卻毀了您精心設計的一切。
您竟然會…噢!您不知道我有多痛心噢!您竟然會為我做人工呼吸,竟會嘴對嘴地為我吸去喉嚨裡堵塞的穢物,您難道忘了您應該表現得像我的主人啊?您知道我的主人會怎麼對我嗎?每次我被他折磨得昏死過去的時候,他不是將我拉到廁所用尿或冷水將我澆醒,就是更狠勁地罵我裝死並將我從昏死的狀態中打得清醒。他怎麼還會來屈尊救我,為我做人工呼吸,而且,還…竟然還對我流下了眼淚!噢!這世上哪有主人還會為奴兒掉眼淚的啊!我真是太蠢了。我怎麼還指望您的表演會變成真的呢?不管您學得再怎麼殘暴、再怎麼無情,可一切都是虛假的。一切都只是虛假的。一切都只能是虛假的。夢怎麼可能會變成真呢?您在做夢的時候,必定是以為您的夢才是真實的世界,而我只是您在那個真實的世界裡的奴兒。所以您叫我夢奴,也正是那個意思吧?不過,我的真實的世界又在哪裡呢?我竟沒有夢。
我曾恍惚地覺得我主人跳進我房間的每個夜晚都是我的夢境。可那不是我的夢,我清晨身上出現的傷痕都告訴我那不是夢。那就是我所生活的真實的世界。我自從您第一次跳進我的房間開始,就只是活在您的夢中世界裡。您的夢中世界就成了我的真實的世界,我整個生命賴以存在的世界。當您後來在另一個世界跟我碰見的時候,我仍然以為我還是生活在那個真實的世界裡。可是您擁有兩個世界,而我卻必須在您的兩個世界中跳來跳去。如果您能一直保持您的夢中世界該多好啊!那麼,我至少還有半個世界是真實的,我或許還可以活下去,那種可以依賴的希望依然可以支撐我。可是,您決定了結束您的夢中世界:對我來說就是那個最最真實的世界。多麼殘酷的決定啊!您的夢結束了,我的生命也就只能結束了!我曾頑固地相信我那真實的世界依然存在。但我現在總算明白我完全錯了。
您那真實的世界被您摧毀以後就再也無法重建,盡管您做了那麼大的努力。一切也都該結束了!我不後悔我的生命的結束。我一點都不後悔。我曾經那麼幸福,和我主人一起的每個夜裡。奴兒的主人走了,奴兒也必須要隨他而去。我決定在今晚結束我的世界。我另外給了您一個便條請您來給我送行。當然是以我主人的樣子來為我送行。
我知道這都是假的,但我只能得到這個了,希望您今晚不要讓我失望。當您跳進我房間的時候,我會喝下大量的安眠藥。估計我能給您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希望我也能讓您滿意。我會將您就當作我的真正的主人,能讓您在您的夢奴身上得到您最大的滿足。我還為我的離去寫下了另一封簡單的遺書,估計您不會為我的死遇到警方的麻煩。如果您真的無法和警方說清楚,您就將這封信交給警方好了。您不必為您在夢游期間做的任何事情負責。我知道您是個十分善良的人,我從來都沒有怪您做出的那個殘酷的決定。如果換了是我我也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這個決定無論從任何角度來說都是非常好的。請您千萬不要為了我的離去而傷心。哪有主人為了一個奴兒的死而傷心的,您說是嗎?一切都只是我的錯!因為我是一個淫蕩的賤奴!一個不可救藥的賤奴!主人,保重了!奴兒 敬上XX年XX月XX日』
【十七】
安少廷手指夾著香煙茫然地站在街口,不知要走向何方或做什麼。他突然開始懷疑他現在是不是正在一個夢中。他伸手在空中撈了一把,手中空空,什麼也沒有。這不就是夢嗎?但他為何卻隱隱覺得心口有些痛?黑夜正在降臨,對面的『元元』元宵店的燈光亮了起來。他想起了夢奴—他就是在這個元宵店的門口第一次聽到她喚他為『主人』。
他心中的抽痛竟漸漸強烈起來,就像體內的麻藥的藥性已經開始慢慢減弱、消失,曾被麻醉住的痛感越來越強。夢奴不該走的。他這樣反復地想著。他覺得他已經找到了他那本性的自我—那個具有暴虐本性的安少廷—那個只有在夢中受潛意識驅使時才會表現出來的安少廷。這不正是夢奴一直渴求尋找的真正的主人嗎?她在臨走前的確承認了的:他是她真正的主人、永遠的主人。可是,自己的心為何還會越來越痛呢?如果自己已經找到了那個凶殘暴戾無情的自我,為何還會為了夢奴的離去而心痛呢?他應該不會感到痛苦的—他應該是無情無義、毫不憐憫的。
也許他還依然沒有抓住他那個自我?那個真正的安少廷?誰才是真正的安少廷?
他忽然糊塗起來。如果夢游中的他才是真正的安少廷,那麼,現在的他又是誰呢?也許,正像夢奴說的,他那夢游的世界才是真實的世界。也許,他現在只是在那個真實世界裡做的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對!他現在正在這個夢中—只是在這個夢裡他能感到痛苦。他現在走在街上,正是在他那個真實世界裡的夢游之中。夢游是多麼的可怕啊!他忽然害怕起來,難道他就這樣一直活在這個可怕痛苦的夢中,再也醒不了了嗎?他將幾乎燙到他的手指的煙頭扔到地上,使勁地猛地將它踩扁。似乎想將自己從夢境中踩醒。但他突然意識到夢游的人是不應該在夢中被喚醒的。
一股寒氣衝上他的脊背,讓他的身子打了一個寒顫。他從懷中掏出煙盒,取出裡面最後一根煙點燃,再將煙盒扔到地下,用腳踩住慢慢將它壓扁碾爛。他既希望從這個夢游中快點醒來,有些恐懼如果自己在這個夢游當中突然醒來會出現什麼不良後果。現在他只能順著自己的夢游走下去。他連吸了幾口煙,聽見遠處飄來一陣熟悉的音樂:『對面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這裡的表演很精彩,請你不要假裝不理不睬……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來每個女孩都不簡單。我想了又想猜了又猜,女孩們的心思還真奇怪……』安少廷恍惚地聽著這段歌聲,卻無法將這段歌聲和自己聯系起來。
為何這麼熟悉呢?他痛苦地搖了搖頭,狠狠地連吸著手指間的煙,濃烈的煙嗆得他猛烈地咳嗽起來。他依然不適應香煙的苦澀的幸辣,但他還是一根接一根地抽著。也許正像那個醫生說的,他潛意識裡就是喜歡嘗試這種平常他不曾嘗過的苦澀的味道?誰也無法知道自己的潛意識真正是什麼。但是他知道。他踱步來到一個亮著燈的街頭小店前,指著櫃台裡的煙對著裡面說道:“請給我拿一盒萬寶路。”一個小姐走到玻璃櫃台的另一邊,卻沒有打開櫃台拿煙。他茫然地抬起頭,只見一個披著長發的清純的女孩,微低著頭,兩眼充盈著淚水,兩片俏麗的嘴唇在恐懼中哆嗦發抖,潔白的牙齒的縫裡艱難地擠出了一聲:“主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