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答野 [4/4]

星答野 [4/4]

  4.紡月的風車

  我很早就清醒,身旁赤裸的妹妹仍然捲曲著熟睡。
  我起身走出房門,梳洗完畢回到房間時,妹妹已經醒來。
  「你還想再做一次嗎?」她舒展誘人的身體,腿間仍然留著我們昨夜作愛的痕跡。
  「為什麼我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以後不會再見到你?」

  我笑了起來,該發生的事情當然會發生,還有些未來變故在等候,人生中最難揣測的就是自己的明天。
  「我喜歡你現在笑的樣子,你知道嗎?從前有些年你很陰鬱,我和媽媽都為你擔心。」
  是的!那些年我的確很鬱悶,我甚至可以許多天不與人說話。我必須隱藏自己的能力,萬不能讓別人發現我是如此與眾不同。而沉重的經驗與記憶,像是巨大的包袱,壓得我透不出氣來。
  我必須要隱藏對青鳥的愛慾,留待每年夏至那天,纔能夠與她縱情歡愉。在平常日子裡,我只是個相貌平凡、沉默寡言的普通孩子。
  妹妹起床背對著我穿衣服,她收起丁字褲,換上另一條白色小內褲,就與我奪取她處女那時撕破的那條一般式樣。
  那是十五歲那年夏天,距離夏至還有一整個月,我心底莫名的燥熱,已經積壓得難以抑制。

  我沿著校園跑幾十個圈;到曠野大聲吼叫;獨自關在房間內,以拳頭鎚擊牆壁,直到手背皮開肉綻,這些都不能夠去除心裡灼熱的慾念。
  那一天初次作愛時,青鳥胸膛上的血痕又映現腦海,我飢渴的輕舔嘴角和自己掌背上鮮血,幻想著再度舔吮青鳥乳房。
  「處女的血!」
  不知是印卡,還是我自己的聲音響起,近幾月以來,印卡和我自己的意識似乎混合在一起。
  我狂亂的脫去衣服,赤裸裸奔出房間。

  父親不在家,走道上迎面遇見青鳥,她驚惶的拉扯住我的手臂,我的身高已經與她接近,她高聳的雙乳就隔著薄夏衫頂在我胸膛。
  我粗暴地揮開她身體:「走開!我要找妹妹。」
  青鳥注視我的神情,在她終於瞭解我的企圖時,她崩潰了,她用哭泣般的聲音哀求著:「不要!媽媽可以給你。」
  她被我拖著在地上爬行,仍然不肯放開手:「媽媽陪你做,你還記得那時候你多麼快樂?讓媽媽來做… … 為什麼要找妹妹?」
  我停止腳步,低頭對地板上哀求的青鳥一字字說:「因為你不是處女。」
  青鳥驚嚇地放下抱住我雙腿的手臂,乏力地伏在地上哭泣。

  我不去理會青鳥,推開妹妹的房門走進去,家裡沒有冷氣,妹妹正穿著短衫和白色小三角褲午睡。
  妹妹醒過來,齊耳的短頭髮因為汗濕而披亂在額頭,臉頰上有枕頭壓過的潮紅水印,眼睛半閉著,小巧嘴唇內微露出一排細小牙齒,粉紅色套頭布衫前印著古怪的卡通鴨子圖案,還有些英文字母,瘦削屁股上,白色小三角褲已經被洗得泛黃,屋內有一股甜香的汗味。
  因為與青鳥一番拉扯,我的陽具愈加腫大,我站在妹妹床前,堅定地對她說:「含住它。」
  去年夏天在溪澗時,青鳥曾經替我含過,我知道那種美好感覺,後來我也誘騙妹妹撫摸、親吻它,只有二次很短時間,都在匆忙中被打斷。
  睡眠中驚醒的妹妹被嚇傻了,她怯生生地吻一下,又舔一口後,「哇!」的一聲哭起來。
  我暴怒地將她推回床上:「你根本就不會!」
  我提起她的腿,要把白色小內褲脫去。

  妹妹哭叫著:「媽媽!媽媽!哥哥欺負我。」她奮力踢動腿,我的頭、胸都被她重重踢到。
  「嗤啦!」小內褲在我手中撕碎,我分開她白嫩雙腿,在她哭、喊、踢、打中,埋頭在她腿間。
  白潔小腹下,細滑腿肉裡一瓣鮮艷穴縫,就在今年已經在邊緣生長了少許稀疏黃黑色陰毛,過度驚嚇之下,肉瓣一張一合地,一些金黃色尿液湧出,幾滴尿液濺在我鼻頭。
  妹妹自己也察覺到了,一時間她忘了踢打哭喊,直到我埋頭吸舔她香嫩小穴時,她纔又喊著:「哥哥!不要,我又會尿出來。」
  她哭喊著:「媽媽救我!媽媽救我!」
  媽媽始終沒有為她進來。

  不知為什麼我愛吸舔,當時妹妹的小嫩穴尤其令我著迷,以後的好些年間,我都不時會要求妹妹分開腿,任我藏伏在她布裙下舔吸。
  有少女獨特的尿騷味,略帶腥膩氣息的穴肉,還有滑膩的淫液,我忘形的舔著,直到一股金黃色尿液再度湧出,我被迫吞嚥了幾口。
  妹妹已經震驚得忘記呼救,她羞紅了淚痕猶在的小臉,吶吶地望著自己尿濕下身低聲對我說:「哥,對不起,我不知道… … 」
  我站起來甩去頭髮、臉上尿液,胯下陽具依然高挺,我握住陽具,試探的比在小穴口。

  似乎體認到無法抗拒,或者妹妹體內也流動著相同淫慾血統,妹妹自覺的分開腿:「你試試看,不要弄疼我,否則我又會哭出來。」
  小穴口有些濕,我將龜頭擠進小半截時,妹妹仍蹙緊眉頭強忍住不出聲,龜頭頂端已經觸到那片代表處女的薄膜,我用力推進,陰道劇烈地痙攣起來。
  妹妹「哇呀!」一聲大叫:「媽媽!我好痛… … 不要。」

  我停止動作,滿意的看見整只陽具進入,試著將陽具抽出時,我笑了!龜頭肉筋上帶著幾絲鮮紅血跡,小穴口還沾有幾絲,都是那麼嫣紅美麗。
  順著妹妹企盼的眼光,我回頭望向半掩的房門,間歇地哭泣聲使我們都知道她就在門外,我心裡面很希望青鳥能夠看見。
  媽媽始終沒有為妹妹進來。

  禁錮接近一年的慾念熊熊燃起,鮮血是我最大的刺激,還有一種期望青鳥更加注意我的怪異念頭,我捉住正要逃離床鋪的妹妹,再度提高她的腿,將陽具插入美妙的小穴中。
  「我好痛… … 哥,不要… … 你先挐出來」

  妹妹的小穴好緊,比青鳥緊多了,勒得我龜頭有些痛,無法比較與青鳥差多少,因為這段時間我又長高十公分,陽具比去年又粗大了。可以確定的是,妹妹也有個會流淫液的好陰戶,在我插了幾十下後,淫水就濕潤了小穴,使我抽動得更容易。
  妹妹逐漸安靜下來,認命似的不再抗拒,眼角滿是淚水,斷斷續續的細聲抽泣著,偏開頭不敢望我,任由我在她童稚的幼小身軀肆虐。
  整個房間內只有床鋪「嘰!嘰!喳!喳!」地隨著我推動發出怪聲音,隱約還可以聽見門外傳來青鳥的啜泣聲。
  一段時間以後,妹妹忽地低聲說:「你可以… … 摸摸我。」

  妹妹還稱不上是少女的嬌憨臉龐上,現出像成熟女人一般羞、喜、還帶著點怨嗔的嫵媚神情。
  她掀起粉紅色短夏衫,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肉丘,還帶著二顆幼小的嫩紅小乳蕾:「我今年又長大了一些些… … 你可以摸摸… … 也可以像前些天那樣子… … 親我的嘴唇。」
  被淚痕濕得份外有神采的眼睛,和哭得紅通通地小鼻子下,她可愛的微嘟起等待親吻的嫣紅嘴唇。
  「媽媽說,只要讓你射出來… … 你就會安靜了。」

  原來青鳥也說過這些,我怒氣沖沖的想著。本來很不願意就這麼做,但是妹妹那純真無邪的神情,和沒有任何男人賞玩過的處女身軀,對我造成不能抗拒的誘惑。
  妹妹主動吐出小舌頭反應我的吸吮,她的口中吐著與青鳥相近的淫慾氣息,唇舌交接間,我可以感覺到我陽具每一次深入,就迅速引起她身體一波漣漪般的顫慄。
  「嗯… … 不要弄那麼大力。」妹妹喘息著掙開我的嘴。

  我伏下身輕輕按揉那二顆乳蕾,唯恐稍微大力會將它們觸破,確實今年夏天又長大了少許。嘴裡接過她的小小舌尖,慢慢的品嚐香香甜甜的少女芬芳氣息。
  飢渴的性慾衝動已漸漸平抑,我沉著地聳動身體,享受與年齡相近妹妹的性愛。

  「你和媽媽一樣喜歡被我干。」我故意大聲說出淫穢的話,心裡感覺吐出多日來禁慾的不快,同時刻意讓腹部撞擊,發出「波」「波」的聲音,果然門外啜泣聲頓時停止。
  妹妹的呼吸急促起來,捏著床單的白嫩小手,改為緊抵在我腹部。

  「哥,… … 嗯… … 輕一點。」妹妹推著我肚子,想要減輕每一次衝擊力道,顯然我大陽具的深入,仍然使她初被破身的嫩紅小穴痛楚不堪。
  相較於青鳥的身體,妹妹對我是全然新鮮的體驗。妹妹的少女情懷,與青鳥的成熟風韻全然不同。
  「哥,好了沒有… … 不要再弄了。」

  她始終記得媽媽的教導,勉強用手支撐著痛楚的身體,希望我早些射精。
  妹妹雖然不懂得配合,但是穴肉很緊,每一次抽動都使我舒爽得全身酥麻,讓我時時有將要射精的衝動。
  「求求你… … 不要那麼用力。」妹妹淒楚地哀求著::「你再親我一下,哥… … 不要那麼凶的樣子。」
  在十五歲的我眼中,她是全然的被征服者。

  「把腿抬高,對,就是這樣。」我把妹妹細瘦的二條腿架上肩膀,抬起她屁股,讓她自己也看得見小穴上陽具的進出。
  「再弄幾下… … 就夠了。」

  她被動的任我擺弄、操控,最令我興奮的是她緊蹙眉頭的痛楚神情。
  「自己看,流出很多水。」我捧起她的臉,於是她的身體彎仰,視線駭然對正我的大陽具,和小穴口白濁淫液中醒目的幾點血絲。
  「不要… … 」妹妹在我猛烈抽動中,不知是傷痛還是羞慚地拚命搖頭掙扎。

  原來男人的陽具可以令女人快樂,也可以令女人痛楚,我第一次體會到,這二種情緒都能夠使我興奮不已。
  「你也喜歡被我干… … 嗯?喜歡被我干?」我不自覺地加速抽送動作。
  比往日快了一些時間,我已經瀕臨興奮極致。

  我在妹妹痛楚呻吟聲中猛力抽送,同時眼也不眨地望著妹妹不堪蹂躪的痛苦表情。
  「哥,我好痛… … 嗯… … 」妹妹脹紅臉孔,踢動雙腿,聲音中還夾雜著幾分興奮快感。
  「哦… … 」

  在射出的前一瞬間,我急忙抽出陽具自己握住套動,然後伏在妹妹小穴尋找」處女之血」,將混雜在淫液內、流在床單上的細細血絲,仔細用舌尖捲起來,吞嚥下去。
  妹妹只是像獲得解脫似的張開身體,喘息著仰躺在床上,渾然不知我正伏在她腿間吸吮。
  那次以後,我也從不曾告訴她。

  現在回想起來仍然覺得恍惚,究竟是那時壓抑已久產生的嗜血衝動,或者出於印卡的意識,我始終未找出答案。
  赤裸著身子走出妹妹房門時,青鳥蹲坐在走廊。
  「你這只禽獸!」青鳥狠狠罵著。

  「在想念媽媽?」穿著整齊的妹妹站在我身前問:「我們該離開了。」
  「我在想念你的第一次。」我提起背包走出房間。
  「你這個壞哥哥。」妹妹嬌俏的敲打我的頭,臉頰上竟泛起許久未見的羞赧,彷彿多年前那個跟在我身後癡纏的少女又回到眼前。
  我失神地望著她的笑靨,有股想要告訴她一切,將她帶離這污濁文明世界的衝動。
  「你怎麼了?」

  「沒什麼,走吧。」我終究沒有說。
  許多年前我曾經為此對青鳥許下諾言,而且我一直遵守著。
  「如果你以後想要找媽媽與我,你必須到山上,因為我們將要長住在」星達野」,如果找不到進山的路,那麼大聲叫我的名字∼鹿角。」
  我盡可能用玩笑的語氣說:「你會喜歡和我們一起居住。」

  「我纔不去找你,我只要找媽媽,而且住山上∼好可怕!」她可愛的吐著舌頭,接著又微帶憂慮的問:「你們真的會住山上?」
  「你就會知道。」我輕鬆的聳聳肩,我並沒有違反對青鳥的諾言,我只是造成情勢,正如我對青鳥所做的一樣。
  在我侵犯妹妹以後,青鳥許久不與我說話,我樂觀的假設,她是妒嫉我與妹妹的關係。當然我很明白事實不是如此,青鳥愛我和妹妹,我們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都會令她痛心,她認為我傷害了妹妹。
  夏至那一天,只有青鳥與我上山,青鳥堅持要留下妹妹。

  一路上青鳥仍然不與我說話,直到我們在溪澗旁脫去衣服,我從背後抱住她的身體,青鳥歎口氣:「你這個壞孩子,媽媽該拿你怎麼辦!」
  我吻著她的耳朵、頸項,青鳥「 格!格!」笑起來。
  「你快要長得比媽媽高了。」
  她牽著我走到樹蔭下,讓我摸她的乳房,瞪著眼睛問我:「是媽媽的身體比較好?還是妹妹的身體比較好?」
  我思考後說:「只是不一樣。」

  青鳥笑著拍打我的臉:「你真是個壞孩子,媽媽都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
  我們在樹下溫馨的作愛,好像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一切不愉快都拋在山下,我接連射出二次在青鳥的身體內。
  青鳥在那天第一次正式稱呼我的族名:「鹿角要答應青鳥,像個布達族的男人一樣,你必須信守諾言。」
  「你不可以再對妹妹做,或者勉強她作她不願意作的事。」

  「可是妹妹很喜歡呀。」我沒有告訴她,我們上星期又做了,而且妹妹已經開始覺得快樂。
  「我會去跟那個壞女孩說清楚。」青鳥苦惱地思索著:「那麼答應我,不要勉強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
  她鄭重的說出最後一句:「不要勉強她做布達族的女人。」
  或許青鳥知道的比我想像還多?

  我以同樣的鄭重態度回答她:「鹿角答應青鳥,這是布達族男人的承諾。」
  青鳥咕噥著:「幸好她沒有懷孕。」她厲聲說:「絕對不可以懷孕。」
  我好奇的問:「你都不會懷孕,你會不會替我生孩子?」
  青鳥笑著:「傻瓜!媽媽有吃藥,如果沒有吃∼」她撥弄著我的陽具若有所思地說:「早就被你幹得大肚子了。」
  送走妹妹後,我花費一些時間到市場採購食物和一些日用品,我另外買了個大型帆布袋,將一切打包背在身上,汽車只能到達山腳,背著大帆布袋我將耗用更多時間,不過我並不擔憂。
  以往我們都是在清晨出發,大約三個半小時後到達,還可以停留至下午三點下山,這一次我不會再下山,誓願將要被完成。

  由於錯過了早班車,我耐心的等候每天只有三個班次的公車,一同等候的人與同車的人都與我全不相干,都是些被文明腐化的脆弱族群,淺薄、自大、而且無知,我習慣用冷漠來對付這些人。
  沒有人敢正視我電光般的懾人眼神。

  走下顛簸的老舊公車後,我頭也不回的走上山道,我對背後的文明社會沒有一絲留戀。
  」星答野」,我回來了。

  經過多年苦行修煉,我幾乎全然回複印卡的能量,還增添了許多現代實用知識,那是我苦心學習得來,我將再度創造布達族成為福地,讓子孫後裔綿延,直至永遠。
  為了這一天,我已經準備了十六年。

  十六年了!自從七歲時我接觸到印卡殘留記憶那年起。
  我的小學時代在紛亂中渡過,即使父母親都是學校老師,仍然沒能讓我平安順利完成學業。七歲起我就擁有印卡部份記憶,於是我會不時嗤笑老師、輕侮同學,或者擅自運用我不完全能掌控的靈力,我就讀的班級總是事故不斷。
  等到我學習到隱藏自己時,我已經失去了所有朋友,我變得沉默孤癖。
  十三歲以後,我就讀離家不遠的中學,沒有父母親的照拂,我反而過得更自在。

  前世與今生的靈智逐漸成熟,浩翰無窮的知識領域吸引了我,我飢渴地閱讀一切我能夠得到的書籍,社會學、宗教信仰、玄學、靈魂轉世、神秘主義,我對所有知識好奇,尤其急於探究我身上神秘力量的來源以及它的極致。
  一個意外的機會,開啟我對男女性事的認知,我對女人身體很有興趣,但並不是多麼熱衷,只有在身體情緒需要時,纔設法尋求發洩。
  學習的壓力是不堪承載的重負,我有多次瀕臨精神崩潰邊緣,我因而休學一年,而且沒有參加大學聯考。
  服完兵役返家時,我已經成為全新的男人,我黝黑健壯,全身上下充滿成熟自信男子的氣息。

  迎接我的父親顯出老態,青鳥則愈加美艷動人,妹妹已經遠嫁台北,熱情狂野的她婚訊傳出時,曾經使鎮上許多男人傷心欲絕。
  那年夏至我與青鳥在山上作愛時,她狂熱地嘶喊著以肢體糾纏我。

  做為成熟男人的最大樂趣之一,是可以完全主導性愛過程,而且能夠帶領女人到達歡樂巔峰。
  現在青鳥的身高只及於我肩頭,我她將擁入懷抱中,任她傾訴愛戀與欲情。
  擁抱著我心愛的女人,我生出能夠掌控世間一切的感覺。
  我的心神與天地山林化合,印卡無聲無息的潛退,寂靜的重回永恆安眠中,全新的我於是重生。
  這山林間,只有我是至高無上的主宰。

  雨露霜雪,繁沿寂滅,都在我喜怒哀樂動念之間。
  我勉強壓制心中衝動,將一切原委告訴青鳥。我需要有人分享喜悅,青鳥與我將共同主宰這山林,我們像輕風一樣自由,像山嶺一般強健,唯有我們是最純正的布達族人。
  我們將安居於這樂土,共同生育我們的子孫,讓布達族的後裔再度奔馳在這片山林。
  青鳥震驚,惶惑,終於流下淚水,她完全不能理解我說的一切。
  「我不能離開你的父親,我愛他甚於其他一切。」青鳥沉重地說。
  這樣的回覆使我發出撕裂心肺地高聲怒吼,我憤怒的呼嘯聲傳遍山嶺。

  鳥獸悲鳴奔竄著應合我的創痛,林木狂飆著,讓呼嘯風聲將我的哀慟傳達至遠方。世間沒有人能夠阻擋我達成誓願。
  我立下最惡毒的詛咒,當鮮血施出的咒言灑在土地上時,大地顫慄著抖動,溪水嗚咽著竄流,它們知道誓言將要被完成。
  三個星期後,我滿意的眼見青鳥的愛人,在病榻吐出腫脹身體最後一口腐臭氣息。
  我放下背袋,坐在石塊上休息,已經走了一半路程。

  我可以想見青鳥見到我時的欣喜神情,沒有選擇的,她要成為我的女人,同樣已經沒有選擇的,她只能夠接受我成為她的男人。
  我曾經用了許多時間等待她回心轉意,足足有十一個月又三天!這其中還有八個多月我強忍對她的思念,流落在外地。
  為了我愛的女人,我甘願在孤寂中等待她重回我懷抱。」星答野」的眾神靈將會見證一切。  
  我安排葬禮,並且依從孝子的本份,招呼親友,。

  青鳥並沒有表現太多哀痛,大部份時候她只是神情木然的坐在那裡,只會偶而與回家小住的妹妹說話,她不理睬其他任何人。
  我沒有立即與青鳥同房,雖然我知道我已經成為她唯一的男人。

  依照布達族尊重死者的習俗,妻子必須在出葬三十天以後,纔可以接受另一個男人的選擇,女人只能夠被選擇,我耐心的等候著。
  這三十多天日子裡,我服侍一切青鳥的飲食、起居,她的身體明顯地消瘦,每天只是接過我煮好的食物,只吃了少數維持生命所必需就放下碗筷。
  她接受了部份平地人習俗,她在客廳設置靈位,每天都為父親靈位上香。
  「他是漢族人。」青鳥這樣解釋。

  有時候她也會給我個苦澀笑容,後來也會與我說些簡單話語。
  第三十一天,青鳥在父親靈位前上完最後一柱香後,我抱起青鳥進入她的房間,執行布達族男人的職責。
  「鹿角要青鳥。」我堅定的說,就如同她第一次滿足我時同樣的話語。
  青鳥順從的任我脫去衣服,不發一語的接受我的進入。

  多日的哀傷使她眼中失去往昔神采,她全無反應地任我動作著,臉上的神情看不出是哀傷、悲痛、還是無助絕望。
  時間會使她恢復過來,我如此安慰著自己。同時更加速陽具動作,希望能引起她情緒反應。
  直到我將精液射入她的子宮深處,她纔恍若從夢中被驚醒般,臉上現出驚訝憤怒的神色。
  我讓陽具停留在充滿精液的穴肉中,溫柔輕撫她的光潤髮絲,對她說:「現在青鳥是鹿角的女人,我們要回到」星答野」居住… … 」
  青鳥打斷我的話,狠狠的由齒縫間吐出每一個字:「閉嘴!你這個畜牲!」

  她仰起身體,看著我們仍然連結在一起的性器官,憤憤的說:「滾離開我的家!」
  我離開家門前,回頭對青鳥說:「如果有一天你改變心意,那麼回到」星答野」等我,明年夏至那一天,我會再次上山。」
  如今距離夏至還有一些日子,我已經欣喜踏上山道。
  「他回來了!」「他回來了!」

  雀鳥鳴叫著,林木搖擺著,傳遞我歸來的訊息。
  自遠處我就望見那座風車正緩慢轉動,那是我耗費近一個月時間,辛苦的收集木材,爬上高高的木架修復軸心、葉片,我還由平地買來一些塑膠水管,更換沿途送水溝渠中的腐朽檜木板,如今必然是青鳥啟動了風車卡筍使葉片轉動。
  我猜想著,是否那些菜蔬種子也能夠生長。

  已經接近黃昏,我加快步伐,繞過花葉繽紛的山崖,再穿越芬芳的花草叢,果樹林邊翠綠葉影間,就見到了是故鄉的房舍。
  那裡將要成為我與青鳥的愛巢,長久以來的願望將要實現。
  我快步跑過浮橋,向」星答野」美麗的村落內呼喚。
  「青鳥!」「青鳥!」

  激越欣喜充滿愛意的聲音,迴盪在小巧別具風味的矮石屋村落。
  然後在正中那間大石屋內,我見到睽別九個月的青鳥。
  她滿面蒼白,頭髮披散油濕,閉著眼睛靠躺在泥地,赤裸的小腹下仍然淌著鮮血,手中抱著血淋淋的嬰兒,那幼小身體正伏在她碩大乳房間沉睡。
  我撲倒地上,將她的身體擁入懷中。

  「媽媽!」
  那是血淋淋的哀痛與悔恨,她不只是青鳥,她是生我育我愛我的媽媽,我願意用一切換回她,我痛恨該死的自己!該死的印卡!該死的山林!我詛咒一切!
  她大張的陰戶內滿是血跡,還聯接著一條骯髒臍帶,那裡曾經是生育我的地方。
  青鳥虛弱的張開眼睛,蒼白面孔上泛出一絲笑意。

  「是鹿角嗎?我看不清楚。」
  「是我,媽媽,我來了!」
  「我是青鳥,在這裡你應該叫我青鳥,記得嗎?」
  「媽媽!」我早已泣不成聲。
  媽媽緩緩移動身體:「這是你的女兒,她來早了半個月。」
  我麻木的將嬰兒接入懷中,溫暖的小軀體仍然無知地沉睡,懷抱著這新生的小生命,我的心底忽然湧現一絲希望。
  「媽媽,我能夠救你,不要死!」我試著將身體內的力量傳送入她的身體。

  「該死的!不要跟我說那些印卡的鬼話,快把我抱到床上,我只是早產,我還沒有要死。」
  「把臍帶剪斷∼我已經沒有力氣,帶她到祖靈的溪水裡洗乾淨身體,讓她成為布達族的好女人。」
  看著嬰兒時,媽媽眼中恢復明亮。

  「桌上還有油燈,去把它點亮,我想看看孩子。」
  完成這一切又喝了幾口水後,她艱苦的轉移頭部,望向屋角黑暗中的牆邊,那裡有一座木製紡車,吊掛著一件染上顏色粗麻線織成的鮮艷衣裳。
  「我為你織了一件布達族的禮服。」

  那件禮服繡著山的模樣、天空的顏色,雲彩的圖案,還有各色各樣的花朵,晶瑩的亮片… …
  是青鳥為鹿角生下新生兒的喜慶日子… …

  … … 所有的布達族人都會穿上他們最美麗的衣服,為新生兒歡慶。  他們會唱歌、跳舞、喝很多酒、桌上有很多食物,他們會歡樂一整天,  甚至還又一整夜… … … …
  依照部落中迎接新生兒的習俗,我隆重盛裝穿著禮服走回青鳥身前,青鳥蒼白臉頰上泛起興奮的嫣紅,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光芒。
  「哦!鹿角,你真是個壞孩子。」

  青鳥說完最後一句話,就靠在床上疲倦地睡著了。
  我抱著嬰兒走向溪澗邊,仔細為她洗去身體上的血污。
  「你是鹿角與青鳥的女兒,你已經被祝福,將成為布達族的好女人。」
  溪澗邊的風車緩緩轉動,明亮月光就在葉片後轉動變幻。女兒醒了,她伸張小手哭泣,我笨拙地將幼小的她抱入懷中搖晃,口中自然地唱出青鳥最愛用來哄睡的那首兒歌。

  ......................
  紡車呀紡車 紅綠色線頭 紡成美麗衣裳
  為什麼不美麗呀 因為你沒有織進月光
  花布美麗衣裳 花布美麗衣裳
  去那裡剪下月光 明亮月光呀 月光
  讓風車為你 紡下 紡下明亮月光
  織進月光 紡成美麗衣裳
  ..................

  「我的族裔將再度回來,山道將會被雷電封閉,叢林荊草將隱藏他們出入的足跡,外間的人將無法進入我的領地。鳥獸繁殖;花樹生長;林木茂盛;溪澗清甜;我的族裔將被聖靈眷顧,一切將開始於我再生後,和一個天命選定的女人… … … 」

  (全文完)